第一卷 青澀少年 第一百零四章 小青 文 / 縱橫薔薇君子
更新時間：2012-11-29
太玄苦笑，「哪會那樣簡單呢？你知道那時候天陰教有弟子多少人？現在才有多少人？告訴你，三十年前，天陰教眾近十萬，僅是元嬰期以上的高手就有九千人。但天陰教的這些所謂修真的高人，卻和別的門派不一樣，他們大多沉迷於淫1欲，怎肯去人間試煉？也因為如此，同是元嬰期，天陰教弟子的道法怎麼能比上其他的門派？但即使如此，僅憑我一人，對付九千個元嬰期以上的修真，我可有能力殺乾淨？」
現在的牡丹也只好把太玄的話當成故事聽，也跟著思考著，「這的確是難題。」
「幸好，我又遇到了我生命中第二個貴人，他也是個女人，還是你的老相識，東海蒼敖的小青，狐女小青。」
聽到是小青，牡丹不禁睜大了眼，想當年自己懷著李丹和李荊，被東海蒼敖的虎妖黃虎所擒，就是這個小青照顧自己的生活，雖然相處的日子不多，但還是有些感情的。後來自己用計挑撥黃虎與東海黑龍爭鬥，使得蒼熬崩塌，東海海嘯，死傷千萬生靈。本來以為小青已經在那場劫難中身亡，沒想到竟身在天陰教。自己也在天陰教住了近十年，怎麼就沒有聽說呢？
「小青也在天陰教？」
太玄點頭，接著道：「我沒有想到小青竟是個人才，她給我出了：眼下隱忍，取悅靜風，聯合太夜，逐個破除的計謀。然後我就藉著靜風的手，五年時間清除了天陰教僅剩的靜字輩高手十三人，其中殺了最兇惡的三人，囚禁了七人，放逐了三人。我又聯合太夜的力量，對太字輩打壓，五百三十四個太字輩門人，其中大半被我們誅殺，另有九十九人被我囚禁。做完了這些，前前後後共十年時間，我的力量已經在門內壯大，最後我才和靜風攤牌。太夜與我聯手，趁著靜風那老狗渡劫的時候對他偷襲，利用我手中的神器重創了他，囚禁了靜風老狗，天陰教才真正的掌握在我的手裡。」
牡丹不解，「那靜風就那樣信任你嗎？任你在天陰教亂殺？他不癡不傻，能不明白你的野心嗎？」
太玄搖頭，「牡丹，你從來沒有加入過真正的門派，並不知道這裡的奧秘。天陰教太大了，立派千年，分成了大大小小幾十個派系，靜風也有心把權力集中，我只是利用了他這種集權心理。再強大的勢力，分成若干個群體，沒有統一的領導就是一盤散沙，這個道理我懂，靜風懂，他們也懂，但我能跟靜風、太夜聯合，他們卻不成，所以他們的失敗是必然的。野心，不僅是我有，靜風和太夜哪一個沒有？能否成功，最關鍵的還是看計謀和手段。」
牡丹聽得有些頭疼了，人間的勾心鬥角太多了，哪是單純的妖能比？怪不得當初幾個姐姐都不願入凡塵，人心真是太險惡，自己能夠應付嗎？
「太玄，我承認，從某些方面看，你不是壞人，但我仍然不能認同你所謂的手段。該死的人就殺，無辜的人就放，讓那麼多的人受苦，你就能安心？我是個俗人，懂得的不多，但我知道，受人敬仰，並不是手段厲害，而是要以德服人，用自己高尚的道德，人格服人。你平心自問，現在天陰教的確也算是名門正派，但這些你所謂的正人君子裡，有幾個人是真正的服你？還不是懼怕你的淫威？會不會在百年後，你就是第二個靜風呢？」
太玄真是沒想到，牡丹竟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修真四百年，可從來沒有人跟自己提及過。四百年修真，他領略最多的就是艱險和屈辱，理解最多的就是隱忍和計謀。什麼叫道德，什麼叫人格，這些他從來沒想過。
「服我……，怕我……。」太玄陷入一種境界中，嘴裡喃喃著，好久，卻突然蹦起來，高聲歡叫著，「我懂了，我懂了，原來是這樣，我的月神之境應該是這樣……」緊接著就是一陣哈哈狂笑。
牡丹有些看傻了，剛才看太玄沉思，以為是自己的話打動了他，沒想到卻使他沉入了修煉的意境，為他解決了困擾多年的難題。
「太玄，你好無禮。」牡丹生氣的道。
「牡丹，謝謝你。我修煉月神之境三百年，一直困在五層的瓶頸，是你的話使我破除了心魔。我懂了，我心中的仇恨太深，執念太盛，以後我會以理服人，用自己的行動受門下弟子的敬仰。我答應你，從今天後墨雪谷牢獄的犯人我會善待的。我會告訴他們這群人間的敗類，是你讓他們過上幸福的生活，我會讓他從心底記住你的名字，牡丹，你也是我命中的貴人。」
「哼。」牡丹鼻子裡輕哼一聲，無奈的搖頭，心中暗道：你懂個屁。以理服人可不是嘴上說說就能辦到了，那需要百倍的付出。
「好了，貴人不敢當，你送我回去吧。」牡丹出言試探著，趁著太玄心情好，會不會就這樣放了自己呢？
「放你回去是可以，但你還沒有回答我最初的問題。」太玄跟牡丹打太極。
「這不可能。」牡丹跺跺腳，「太玄，難道你真的不懂嗎？片面的追求強大的法力，不僅是犯了執念，更是犯了貪念。你就不怕走火入魔嗎？我的師父雲夢子，現在的道法退回了出竅期，但行走於人間，哪個不佩服？哪個不敬仰？難道你以為你成了天下修真的第一人，就能享受修真界對我師父一般的敬仰嗎？你別做夢了，也該醒醒了。」
別人被牡丹一罵，可能會生氣，但太玄卻呆呆的看著牡丹，一種異樣的情緒在心中蕩漾，以前這種只有紅雲子才能帶給自己的感受，怎麼會出現在牡丹的身上，難道自己愛上她不成？
太玄使勁的甩甩頭，使自己清醒，「牡丹，今天你我都太過激動了，神交之術不僅利於我，也利於你，我不逼你，也不會再囚禁你，我會等，等你答應的一天。」
「真的？你放我離開？」牡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前的人還是太玄嗎？
試探著邁步走向太玄的門外，沒有人阻攔，出了門牡丹就駕起了風，雖然天色還很暗，但牡丹依稀記得通往妖界的傳送陣在北方。現在離龍濤和小虎離開已快半夜了，還不知他們多急呢。
牡丹前腳走，後腳就進來一個長相和牡丹幾乎一模一樣的女人，「掌門，我說的沒錯吧。」
太玄點頭，「小青，還是你識人，以後的事情就要靠你了。你放心，只要你辦好這件事，你的心願，我替你完成。」
牡丹雖然在天陰教十年，但大多的時間都只是居住在二長老太夜的地盤，太玄這邊還真是頭一次過來，迷迷糊糊的就轉了向。心中正煩惱，一個俏麗的身影出現在身邊。
牡丹吃一驚，突然出現在在身邊的這個人怎麼跟自己長得一個樣？也是一身火紅的衣衫，一般雪白的肌膚，一般的模樣，就連體香都和自己的一樣。
「牡丹姐姐，我是小青。」
「小青，真的是你。」牡丹語中的驚喜，絕不是裝的，而是發自內心的。
「牡丹姐姐，咱們東海一別算來也有四十多年了，難得你還記得我。小青心裡也一直記掛你，去我那裡坐坐吧。」
牡丹犯難了，按理說是應該去小青那裡坐坐的，但小虎和龍濤現在一定很著急，這可怎麼辦？
「牡丹姐姐你不用犯難，我那裡有你想見的人。」
「小虎和龍濤在你哪兒？」牡丹驚奇了。
「小虎？龍濤？」小青笑了，「原來你關心的人是他們，我還以為是李公子呢。可憐他一個癡情的人，卻也被人戴上了綠帽子。」
「小青，你說什麼？」牡丹顧不得小青的取笑，「李公子在你那裡？」
小青笑得更歡了，「姐姐你不知，李公子來天陰教已經整十年，如果你那時玩失蹤再晚上兩天，就能見到了。他現在是天陰教幻字輩弟子，道號幻仁。也就是說，他現在也換了老婆，已經跟我做了十年的夫妻。」
「你無恥，你騙我。」牡丹已經語無倫次了。
「是不是騙你，你過來看看不就知道了。」
小青的住處在極北雪原的南麓，是一個環境優雅的小院，此時東邊的太陽已經露出小半張臉，柔和的紅色光線灑在極北雪原上，分外的美麗。
小青的院子中站著一個頭髮灰白的男人，擔心的眺望著遠方。這個人就是李紳，與牡丹分離五十年的丈夫。
「牡丹，你怎麼又是一夜未歸呢，擔心死我了。」看見小青落地，李紳迎上去，拉著她的手一個勁的追問。
「有點事情耽擱了，我的愛人，過來親一下。」小青說完，一摟李紳的脖頸，紅唇印上，但眼睛卻直盯著隨後落下的牡丹，眼神中儘是挑釁。
牡丹真是不知現在心中是什麼樣滋味，自從婆母把兩人硬生生分開後，五十年了，惦念了五十年的丈夫就在眼前，看著他平平安安的活著本來心中很歡喜。但眼下卻又看著他和一個女人當著自己的面親熱，臉上又彷彿被人重重的抽了一巴掌。無數的愛，無數的怨都湧上心頭，說也不是，罵也不是，鬧更是不成。
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兩人唇分，牡丹依然保持著神色，此時不管是罵、是打、是鬧。都是向小青示弱的表示，一生清高的牡丹怎能屈服呢？
「李紳，我一直覺得你雖然懦弱無能，但至少還能分辨出是非好壞。但是我錯了，幾十年沒見，你不僅心壞了，你的眼更瞎。」說道傷心處，牡丹的淚流下，但頭昂的更高，「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的認認，誰才是你的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