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無盡深淵 第二百八十三章 除去心魔 文 / 縱橫薔薇君子

    更新時間：2013-03-27

    龍濤手中白光一閃，誅仙網第一次使用，目標不是烈陽，而是烈陽頭頂的龍刀。大王魔蛛的蛛絲極其堅韌，就是開天斧想要破開，也需要些力氣，更別說被龍濤祭煉成法寶，淡淡的神力附著在每一根蛛絲上，強度以百倍增幅，任憑龍刀怎麼掙扎，也破不開蛛網的束縛。

    又是一道青光閃過，龍濤祭出了無極鞭，這專打元神的仙器，極其歹毒，不到萬不得已，龍濤真不願用來對付烈陽。

    「烈陽，我這第一鞭要打去你心中的驕傲。」

    無極鞭一甩，抽在烈陽身上，立時元神便被硬生生的抽出，一聲尖利的慘叫響過，烈陽法術被生生的打斷。

    被無極鞭抽的離體的元神，雖然尖聲慘叫，但眼神依然瘋狂，巨大的龍口一張，竟朝著龍濤吞噬。

    「第二鞭，我要打去你心中的魔念。」

    無極鞭一揚，抽中那巨大的龍頭，立時烈陽元神出現一條長達三米的巨大傷痕，一股猶如千刀萬剮的疼痛襲來，烈陽元神全身顫抖，彷彿隨時都可能崩潰。

    「烈陽，你還不醒來嗎？」手持無極鞭的龍濤，在元神面前，那可是無敵的存在，烈陽元神眼中流露出怯意，口中露出尖銳的牙齒，低聲嘶吼，但腳步卻不停的後移。

    「龍道友，住手，不要傷我家主人。」看到烈陽元神被重創，元慶急了，但才一動做，道路被藍鳳攔下。

    「如果你想加入，我陪你。」一團令人心悸的深藍色火焰出現在藍鳳手中，那火焰極其詭異，沒有一點熱量，有的只是令人膽寒的冷意，直徹人的骨髓和心底。

    「烈陽，醒來。」

    怒目圓睜的龍濤大喝，動用了聖言術之威，這一聲大喝，就如天道嘶吼，龍濤身側百米內，就連空間都在劇烈的顫動。

    烈陽眼中漸漸顯出了清明，青光一閃，元神歸位，但緊接著便是全身戰慄，抱頭痛呼，斗大的汗珠流淌，臉孔都有些扭曲。

    燃燒生命力強行凝聚的本源法術雖然並為完成，但那透支的生命力卻實實在在的流失了，烈陽本體青色的鱗片出現些許的灰痕，這灰痕就如老年人的色斑，顯示著烈陽壽元的減少。

    龍濤心中不忍，一揮手百條生命原漿化作大片的白霧，融入烈陽身體，「烈陽，打坐吸收，我助你恢復。」

    烈陽眼中顯出掙扎，突然一擺手，珍貴無比的生命原漿化成的白霧盡散。

    「我沒事，我不需要。」恢復了神智的烈陽，心靈所受的打擊遠比身體的傷勢嚴重的多，還有作為強者的那一份驕傲和自尊，令他不能接受龍濤的好意。

    手一招，龍刀掙扎著飛向烈陽，龍濤一擺手，收回了誅仙網，龍刀被烈陽吞入了口中。

    「我可能要閉關幾天，不能招待你們，很抱歉。」烈陽強忍元神中傳來的劇痛，拱拱手，扭頭走了。走出幾步，又轉回頭，「我輸了，龍濤，你很強，但我一定會超越你。」

    龍濤點頭，「好，我等著那一天的到來。」

    元慶飛一般的來到烈陽身邊，看向龍濤的眼神很複雜。龍濤屈指一彈，一顆五品回靈丹飛到元慶跟前，被元慶一把抓住。

    「這是一顆能夠修復元神的五品靈丹，送給你們。」

    元慶點點頭，扶著烈陽走了。

    看著烈陽消失的背影，龍濤搖頭，「烈陽，如果不能祛除你心中的驕傲，這驕傲終將會成為心魔，唉！」

    三天後，藍鳳嘟著嘴走進龍濤的居處，「龍濤哥，這些猿猴真是無禮，對咱們態度冷淡也就罷了，今天還惡語相向，要不是我攔著，藍凰就和他們動手了。你看是不是去找烈陽談談，如果他們再要如此，我可不能在待了。」

    龍濤搖頭，自己重傷了烈陽，這些白猿不給自己臉色那才怪了，但這些不一定是烈陽所為，烈陽驕傲，絕對不屑這樣做。

    「藍鳳，這些白猿不過是下人，你和藍凰都是浩天城公主，怎麼能跟這些下人一般見識呢？」

    藍鳳撇撇嘴，「嗯，倒是這個理兒，不過，我心裡總是不痛快。」

    「好吧。」龍濤不想藍鳳受一點委屈，再說，三天了，烈陽三天沒有露面，就連元慶都彷彿消失，這絕對不正常。

    「我去找烈陽談談。」

    就在龍濤起身的一刻，元慶風風火火的走進來，臉色陰鬱，眉間帶著焦急，「龍道友，小老兒今天前來，想求你一件事情。」

    「請講。」

    元慶猶豫了一下，「我主人現在情況很不好，我希望……」

    龍濤眉毛一挑，「難道烈陽傷勢有反覆？」

    「那到沒有。」元慶搖頭，「主人是心病，是心痛，是心哀。龍道友，主人跟你一戰，備受打擊，這一生還是第一次。我說盡了道理，可是主人聽不進，我希望你能……」

    「好，我去試試。」

    讓龍濤試著勸人，就好比趕鴨子上架，龍濤本不善言辭，但現在不得不為之。烈陽不能振作，自己的計劃將付之流水，弄不好在被那龍島老祖記恨，得不償失啊。

    烈陽居室內，盤膝而坐的烈陽，看似練功，但明眼人都能看出，烈陽的心不淨，根本進不了意境，只是在苦苦掙扎。

    「烈陽兄，今天我來，是想問你一件事情。」

    烈陽睜開了眼睛，看向龍濤目光很複雜，多少還有些閃爍。

    龍濤心中稍安，心中能有掙扎，就說明烈陽只是心中事情還未想透，遠不是元慶所說的心哀、心痛，就讓自己給他加把火，抹去這次心魔，烈陽此生，可能會受用無窮，與自己之間也算有了因果，這是好事。

    「烈陽兄，你一生可是經歷過生死？」

    「生死嗎？」烈陽眼中閃過一道亮光，「我修行接近四千年，千年大戰算上這次，經歷三次，雖不能說斬敵過萬，但死於我手中的海洋魔獸強者，也不能盡數。」

    龍濤搖頭，語氣堅定，「錯，烈陽兄，你錯了，我口中的經歷生死，並非是單純對低階魔獸的殺戮。如果我所料不錯，你的一生，從一出生便在同族中出類拔萃，幼時有長輩呵護，成年有又老祖保你性命，在祖輩隱蔽之下，你雖然成為深淵強者，但這強者，有何份量？」

    烈陽身軀巨震，眼中掙扎之色更濃，「你說得不對，上一次千年大戰，我以八階龍獸修為，率領同族共抗九階的黑天，面對殘暴的黑天，我有勇氣。雖然不能真正斬殺黑天，但我心中從未生出過怯意。」

    「呵呵，越階挑戰就算經歷過生死嗎？九階魔獸王者想要殺死八階魔獸，就如碾死螞蟻，我想問烈陽兄你，你之同族對抗黑天，又傷亡幾人？」

    「傷亡四百七十一七階同族。戰退了黑天。」

    「八階以上可有傷亡？」

    「沒有，那是我龍島最為驕傲的一戰，我以七階同族四百七十一人傷亡代價，逼迫黑天妥協，退出千年大戰，這戰果驚天，你怎會明白？」

    龍濤冷笑，「這就是你口中的經歷生死？這就是你口中的驕傲？以犧牲低階同族生命，換取自己的戰功和平安，烈陽，你讓我小視了。」

    「你！」烈陽神色一厲，「老祖規矩，犧牲七階龍獸保全八階強者生命，給龍島保留強者的種子，這是天意。」

    「老祖規矩嗎？」龍濤終於明白烈陽心魔來自何處了，「烈陽，你一生可曾離開過雷霆龍島？」

    烈陽臉色冷淡，「從未離開過。」

    龍濤不住的搖頭，搖得烈陽心中發毛，眼神更加的閃爍，「龍濤，你有何言盡請講。」

    「烈陽，外面的世界太大了，大得遠超你的想像，大得遠遠超過你老祖能夠庇護的千萬倍。你老祖的規矩在雷霆龍島的確是說一不二的法門，但在外面，自有規矩。你一生只是生活在這麼一個方圓千里的空間，如何敢說感悟過生死？」

    烈陽沉默，這是不爭的事實，他默認了。

    「想聽聽我的一生嗎？」

    「你說。」

    龍濤沉了下，「我今年只有三十六歲。」

    「什麼？你修道還未百年？」震驚的不只是烈陽，元慶眼中也現出了不信，三十六歲，打娘胎裡修煉也才三十六年，三十六年修煉竟有了戰勝九階龍獸的實力，這怎麼可能？

    「我六歲接觸修真，根骨極為一般……」龍濤就像敘說家常一樣，巍巍道來。

    好久……

    「烈陽兄，我這一生經歷並不算豐富，但龍珠焠體改變根骨，力戰彥楓替父報仇，被人奪舍僥倖不死，元嬰破碎沉睡六年，後又被深淵界三星惡魔的陸風帶入深淵，經歷種種，既有暗算陸風將他封印，也有大戰李昊分身和修神五重天境界的司空勇殘魂，在宇文烈淫威下，借助陳天之力逃生。烈陽兄，你說，你修煉四千年，可曾向我這樣感悟過生死？」

    烈陽沉默無語，心中確如驚濤駭浪，他從沒想過，一個只是修行了幾十年的修士能有這麼豐富的經歷，感悟生死，自己和龍濤一比，真是空活了幾千年。

    「危險永遠與機緣同在，烈陽兄，如果今天你能夠想明白，斬去心中那份優越與驕傲，天地之寬，肯定有屬於你的一份空間。」

    龍濤走了，留下的是沉思的烈陽。

    「我的那一份空間，究竟在哪裡？老祖，你能給我答案嗎？」烈陽喃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