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無盡深淵 第三百二十二章 骨子裡的瘋狂 文 / 縱橫薔薇君子
更新時間：2013-04-17
一道黑光從白髮老者身上湧出，也許是迴光返照，那白髮老者竟掙扎這坐起了身，手中擎著一顆雞卵大小的黑色玉石，微微的放射著黑光，雖然看上去並不顯眼，但龍濤和小妖同時大驚。
「幽暗！」
「羅簫！」
沒錯，這精通死靈法術的白衣老者，正是當年從陳明手中搶走幽暗的羅簫。
藍鳳、黑天、謝老怪等人並不能從這顆星辰碎片上感受到危險，但看著變了顏色的小妖和龍濤，同時虛晃一招，跳回了龍濤的身邊，臉色都現出了謹慎。
詭異的，幽暗現身，兩方同時住手，龍濤和小妖緊退幾步，背靠一面牆壁而立。而羅簫也是一擺手，金屍和兩具銀屍侍立在羅簫身後，兩方就這樣僵持凝視著。其中一具銀屍胸腹，左臂燃燒著深藍色烈焰，隨時都可能斷裂，羅簫只是皺皺眉。
「天蛇妖姬，沒想到你還能記起我這樣的小人物，我是不是應該感到榮幸呢？」
小妖面色很難看，「羅簫，我不會管你與陳天一家子的恩怨，能搶幽暗，是你的本事，我絕不會過問。」
「呵呵，現在示弱了？晚了。」羅簫又是咳嗽了一陣，擦了一下嘴角的黑血。
「你壞了我的好事，使我十八年的努力化作了流水，你說，換作是你，你會怎麼做？幽暗嗎？還算不錯的寶貝，神界碎片提煉的黑暗能量聚合體，我相信，一經引爆，方圓十萬里之內，沒有生命能存活。呵呵，想想，真是很期待。」
小妖的臉色已經變成了猙獰，「羅簫，你不要做傻事，如果我死了，你的家族，我敢保證，在道青怒火之下，無一人能夠逃脫。」
羅簫獰笑，「呵呵，天蛇妖姬，你在威脅我？在我決定搶奪這顆幽暗的同時，什麼家族，什麼家人，都已不重要，他們喜歡做人的奴僕，我管不了。但我不是，我早已經厭倦，既然上天恩顧我，我為什麼要放棄這自由的機會？」
「你，你這瘋子。」小妖右手的彎刀指向了羅簫，另一隻手握上了頸上的吊墜。
龍濤趕緊攔下了已經快要發狂的小妖，「小妖姐，稍安勿躁。」接著看向了羅簫，「羅簫，你真想死嗎？」
羅簫看向龍濤，眼中閃過寒光，一股極其強大的威壓猛將龍濤籠罩，「你在威脅我？」
龐大的威壓下，龍濤冷笑，「威脅談不上。如果你想死，或是說想和我們同歸於盡的話，早已經動手，何必這麼多廢話？」
「你是在逼我表態嗎？」玉石般純淨的幽暗上黑光更濃，暴烈的元素氣勁橫飛，就像一顆黑色的太陽。
要說不怕死，那是假的。龍濤是在弄險，他也是在賭，麒麟護臂的護罩能否在幽暗爆炸下保全住眾人，龍濤沒把握，更別說，藍凰一行人還在獨峰下。所以，現在只能是拖延住時間。他在賭，羅簫對生的迫切，只要還有一線的希望，羅簫決不會做傻事。畢竟羅簫的所為，在龍濤看來，還不是一名合格的瘋子。
默默的放出了血皇，讓她去通知藍凰等幾人，龍濤緊盯著羅簫。
「逼你，不不不，我承認，你現在是強勢。打個商量，我們退去，你接著療傷，就當什麼都沒發生不好嗎？」
「不可能。」羅簫臉色很猙獰，「十八年準備，被你們一朝破壞，讓你們平安離去，你以為我是白癡嗎？你們必須要為你們的愚蠢，付出應有的代價。」
這話極其的狂妄，但從狂妄中，龍濤聽出了幾分心虛的味道，「討價還價嗎？看來這羅簫還留有後手，他不想死啊。」
只要羅簫不想死，龍濤就有足夠談判的本錢，臉色陰沉了，「代價嗎？你可以說來聽聽？」
從外表上，羅簫看不出龍濤臉上任何緊張的神色，一時竟不知如何對答。底牌嗎？他實在是看不出龍濤還有什麼樣底牌，能讓他如此的沉穩。
「欲蓋彌彰？他到底要做什麼呢？」
那具身體燃燒著深藍色烈焰的銀屍，終於被燒斷了脊柱，兩截軀體跌落在地上，羅簫眼皮跳了跳。但這微小的情緒波動沒能逃過龍濤的眼睛，龍濤心中更有底。
幾息之後，紅光一閃，血皇回歸，藍凰等眾人出現在龍濤身後。
看到突然出現在龍濤身後的藍凰眾人，羅簫滿臉陰鬱，「怎麼，你們還想以人多取勝嗎？」
「呵呵，暫時還沒有這樣的想法。」
突兀的，龍濤左臂紅光一閃，麒麟護臂的護罩開啟，擴展到方圓十米，將所有人緊裹。
「你……。」羅簫緊抓幽暗的手顫了一下，這是神器，神器的氣息，而且層次很高，難道是……
「別緊張，我只是要增加一些談判的砝碼。」密室內充滿了龐大的生命力，龍濤感受了一下，在這環境下，維持麒麟護臂並不算艱難，心中踏實了很多。
「你可能不認識，我來解釋一下，我這法寶名曰太虛神甲的左臂。太虛神甲，你一定聽說過，天地伊始便存在的寶物，開天斧都不能破開。」龍濤故意沉了下，觀察著羅簫的神色變化，「雖然我只能開啟他少許的能力，但我敢賭，也有了足夠的本錢。羅簫，你呢？現在是否願意放我們離開呢？」
羅簫的臉色變了又變，沒有人願意死亡，尤其是向他這樣，幾乎是死過一次的人，只要有一分希望，就不遠放棄。
好久，羅簫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滾吧，希望你能活到我復出的一天。」
有了羅簫的承諾，明顯的，小妖輕舒一口氣，緊抓頸部吊墜的手放了下來。
「那好，我們撤了，不用你送，你自便。」龍濤轉身。
看到龍濤轉身，羅簫也是暗舒一口氣，說實話，他也快要堅持不住了。
但就在羅簫精神放鬆的一刻，異變突生。
他沒有看到背對他的龍濤，眼中厲色一閃。他能看到的只是空間猛地一亮，一片金黃色耀眼，緊接著，一把金色的大斧虛影，凌空而至。
「你……」毫不猶豫，羅簫還剩不多的魂力湧入幽暗，立時黑光騰起，金色空間在黑光騰起的一刻，大片大片的崩碎。但幽暗光芒騰起，羅簫立時就覺得不對，斧影凌空，並無任何勁力襲來，能夠給感覺的只是魂力猛地一滯，至少流失了兩成。
但兩成魂力的流失，使得引爆幽暗並沒有達到最終的完美，雖然依然黑暗能量四溢，堪比一次九階禁咒級法術，但僅是如此程度，摧毀不了對方的防禦。
開天斧的禁魂領域，雖然只能壓制二成的魂力，但對現在狀態的羅簫，卻是致命的，引爆幽暗，沒能完成，不等他調整動作，羅簫眼前，騰起了一道聖潔的強光。
「聖光，星辰之怒。」羅簫慘叫。
沒錯，龍濤手中正是鑲嵌著聖光的星辰之怒。
龍濤性格，骨子裡帶著瘋狂，雖然看似與羅簫對話，實則早已經跟開天溝通，既然開天保證能夠壓制羅簫，不至於讓他引爆幽暗，為什麼不搏？
光明和黑暗本就是對立的元素，想要平安相處，只有靠神器星辰之怒的調和。也許是感受到兩系本源的氣息，星辰之怒上神力流轉，隨著龍濤的咒語輕吟，幻化成一隻大手，捲向了羅簫手中的幽暗。
「不……」羅簫慘叫。本為死靈法師的他，最怕的就是光明的力量，尤其是擁有著神器本體的聖光，對幽暗有著本能的壓制，手中的幽暗，不受控制的顫抖，被神力一卷，已經脫手而去。羅簫能做的，只是將最後一點魂力在幽暗中引爆，能否跟龍濤同歸於盡，已經不受他控制。
但即使是最後的瘋狂，龍濤也決不允許它發生。
「定！」聖言術定字決，以龍濤現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定住修神級別的強者，龍濤要的，是那一瞬間，或是連一瞬間都不到的羅簫魂力的停滯。
不要小看這一滯時間雖短，但就是這太過暫短的時間，使得羅簫最後拚命，本就不多的魂力，只是湧入了幽暗不足一成。
龍濤元神承受著聖言術反噬的痛苦，強行對修神強者施為，那種痛苦絕對要強過無極鞭撻，但龍濤兩眼雪亮，賭勝了。
二十米大小的密室，光明和黑暗元素同時爆發，即使強如小妖，也不能目視。只是能夠感覺，保護這自己等人的神力護罩，明顯的顫抖，壓力陡增，身邊的龍濤，傳來一連串悶哼聲。
幾息之後，狂暴的能量散去，眾人眼前，方圓二十米大小的密室，滿目蒼夷，羅簫已經化作了粉塵，兩具銀屍化作了碎塊，只有那具金屍，雖然身體出現無數的裂痕，但還算完整，羅簫身死，他也算完成了使命。
「龍濤，你這是做什麼？」思維有些混亂的小妖大吼，剛才一刻，她真是以為，世界末日到來了，劫後餘生，並非是喜悅，而是沖天的怒火。就在剛才，她和她的孩子差一點就化成了飛灰，這種感覺，太難以接受。
「對不起，小妖姐，對不起。」面對暴怒的小妖，龍濤只能低頭，陪著笑臉解釋：「小妖姐，相信我，如果沒有把握的話，我絕不會出手。」
「你有把握？你這是在玩命？在拿我們所有人性命賭博，你知道不知道？」小妖臉色依然很猙獰。一連串的狂轟亂炸，使得龍濤只能疲於應付，搭不上半句。
藍鳳不幹了，看著質問龍濤的小妖，撇撇嘴，「小妖姐，那死靈法師死了，我們活著，怎麼能說龍濤哥沒有把握呢？」
「你……，你們……」小妖知道眾人根本理解不了她的感受，只能恨恨的跺跺腳。
黑天和謝老怪壞笑著對視了一眼，烈陽上來解勸，「天蛇妖姬，龍濤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咱們劫後餘生，怎麼說都是可喜的事情，就不要追究了好嗎？」
烈陽不說話還好，一開口，就成了小妖攻擊的對象，「烈陽，你也不是好東西，還有你家那無恥的老祖烈長空，竟將我送入這險境，差一點害死我孩子，我跟你們沒完。」
說實話，龍濤弄險，獲得最大好處的就是小妖，但小妖根本不去想。女人啊，有時候就是這麼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