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零一章 各方留意 文 / 申雲

    更新時間：2012-09-08

    第一百零一章各方留意

    黎王又換了一個和善的臉色，指著駱天翔道：「莫大師身邊的這個小少年郎，應該就是莫大師的關門弟子駱天翔小兄弟了吧？」

    身為一個國家的最高權力者，黎王自然有自己獲得情報的渠道，黎國的王家組織暗衣衛之名，並非是浪得虛名。

    儘管駱天翔在越城到邯鄲的一個多月裡面，將歷次的行動都低調處理，不過落日平原上，總是有些活口和雜人見到駱天翔出手的，即使那些人沒有景烈的眼光，但也能看出駱天翔的修為不凡。

    然後醉月樓摘星閣的吟詩，那根本是瞞也瞞不住的事情。

    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眼線，也就會將駱天翔的一舉一動，報告到黎王這裡。

    「那句「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寡人很喜歡，還有那句「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實在是妙極，寡人恨不能當時就在摘星閣上，跟賀鎮遠元帥和月欣總督一起，聽到駱天翔你的親口吟誦啊。」

    黎王說完，又自顧自地哈哈大笑起來，把個駱天翔搞得很是鬱悶，看來君王當久了，都有點神經質啊。

    「王上繆讚了，劣徒只不過隨口而來的胡亂詩句，哪裡入得了王上的法眼呢。」

    「哎……」黎王拖長了感歎詞又道：「要說胡亂就能寫得出這樣的詩詞，那我們整個黎國的文人，恐怕都要集體撞牆死咯！不過莫大師你這個弟子不單能文，聽說在落日平原上一馬當先，殺死不少馬賊，最後才撐到救援。如此能文能武，說實話莫大師我都有點嫉妒你的好運氣了呢。將來要是再學得了莫氏藥廬的真傳，呵呵，那更了不得，文武加醫道，看來我黎國又要出一個大才了，實在是我黎國之幸啊！」

    莫一心知道黎王這是趁機敲打一下駱天翔，因為他也以為將來駱天翔會繼承莫氏藥廬，讓這個准繼承人感受到王室的威嚴和無所不入，進而產生敬畏之心，這是老套路了。

    後面話鋒一轉又將駱天翔誇到天上去，這也是一種招攬手段，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王上，要說我能文，那是幾首詩的事情，也當不得，要說我能武，馬賊我倒是殺了幾個，不過那是藉著居高臨下的便宜，當時我都快嚇得尿褲子了，只是不想被馬賊殺死，身後還有師父師姐這些人，不拚命不行啊，最後還是東南總督大人的親兵趕到，才救了我們一命，再晚一步，恐怕我們就會全軍覆沒了呢。」

    駱天翔知道自己總是要上場的，也不能讓師父一個人撐著。

    「哦，事情究竟如何，我也只是聽了消息，不大詳細，聽說小兄弟很會講故事，不知道能不能將這些事情的過程，仔仔細細的講給寡人聽呢？」

    「王上願聽，這是我駱天翔的榮幸，就聽我慢慢跟您說吧。」

    黎王要禮賢下士，駱天翔只好跟著前者自編自導自演的戲碼演下去，誰叫他是最大那個呢。

    然後駱天翔就在王宮的涵養殿內，跟黎王講起一路的遭遇。

    在此同時，邯鄲城外一百里處的城衛軍大營中，賀鎮遠正在和一個幕僚談論起駱天翔。

    「那廣啊，這次去巡視全國，倒讓我發現一個奇才。」

    被稱作那廣的人，四十來歲，留著八字鬍，瘦弱的身子，頗有點風一吹就會倒的架勢，此時有些咳嗽。

    此人是賀鎮遠的第一心腹，雖然一直無官職軍職，但是卻有極大權力，跟隨賀鎮遠已經有二十幾年，深得賀鎮遠的信任，許多事情都會找他商量。

    「哦，能夠被元帥大人稱作奇才的，倒讓那廣十分好奇。元帥這般喜歡他，怎麼沒將他招攬至麾下，難道他還會拒絕元帥不成？」

    那廣因為身體原因，並未跟著賀鎮遠出巡，不過賀鎮遠會這麼說，即使沒有見到後者口中的那個人，也讓那廣覺得此人絕對不簡單，賀鎮遠可不是一個會隨便誇人的人，在軍中能夠得到賀鎮遠稱讚的人，絕對是屈指可數。

    賀鎮遠搖頭道：「可惜他是莫氏藥廬的人，而且是莫一心的關門弟子，就算他本人肯，我也不能搶了過來，黎王那關可就過不了。」

    那廣驚訝道：「莫氏藥廬？！」

    跟在賀鎮遠身邊這麼多年，那廣也清楚的知道莫氏藥廬的份量，這是黎國用於跟藥王廬對抗的籌碼，也是高官權貴看病治傷的最佳去處。

    黎王甚至幾次想施壓將莫氏藥廬整體遷到邯鄲，只是莫氏藥廬的廬主都想要脫離政治漩渦，又怎麼肯在邯鄲這個黎王眼皮下為醫呢。

    莫氏藥廬的抗命，甚至以出走他國為威脅，黎王不得以只好妥協，莫氏藥廬依舊在越城，只是必須在邯鄲設立分部，分部內有足夠份量的醫師坐鎮。

    而這一任莫氏藥廬邯鄲分部的主事醫師，就是莫一心同輩的師兄鄭一平，在莫氏藥廬的醫術僅次於莫一心，甚至有些人認為鄭一平在邯鄲看病多年，對於治病的經驗來說，就不是遠在越城的莫一心可比。

    莫氏藥廬相當於王家藥廬的待遇，又獨立於官僚體系之外，顯得很是特別，正因為如此，連賀鎮遠這樣身份的人，也不得不顧忌，沒敢跟莫一心要過駱天翔來。

    駱天翔越是出色，黎王就越不可能讓駱天翔成為賀鎮遠的弟子，現在打壓元帥這一系都不夠，哪裡還會將人才往這邊送。

    「不知道這個莫氏藥廬的莫一心的關門弟子有什麼特別之處？」

    「他是天生的戰士，姑且不論他在落日平原的勇猛表現，但是他在戰棋裡面的那種大局觀，就遠遠超過了他這個年齡應有的水平，彷彿是本來就會一般，當年我也是在春秋學院苦讀多年之後，才漸漸明白大局觀這個東西，真正運用到戰場上，那是後來我掌軍之後的事情了，不知道他現在要是參軍，能做到什麼程度呢？」

    「元帥大人，那此人的心性如何？」

    「那個人的心性，正是我擔心的。當時我與他日夜對弈，臨別前的一盤，我以棋試探，造出一種棋勢，依當時來說，共有兩處下法。這兩處所下的位置，一為正道，所下之後可進可退，且自有一種不戰而能屈敵之氣勢，為棋道正*法。二為邪道，則正是駱天翔所下之處，所下之後卻令本來就撲朔迷離變的更是令人難以掌握，棋藝稍差者即難以算計出現差錯，乃是險中求生之勢，表面雖然平靜一片可是內裡卻是殺機四伏，令人倍感到一種綿裡藏針的難耐。這固然是他心中所想，其實在他的心中或許也就只有一個走法而已，以他的一貫手法和算無遺策的記憶力選擇這樣的棋路，製造出眼前那樣錯綜複雜的局面才是其的上上所選。」

    「我給他的評價是——殺氣太重！」

    那廣疑惑地問道：「殺氣太重，元帥大人我不明白，如果您要他從軍，這殺氣過重，為什麼反而成了障礙？」

    賀鎮遠歎了一口氣道：「殺氣過重，原本並無不可，只是我黎國表面看上去國泰民安，但實際上卻是危機四伏，先天國力上比不上三大國，即使能夠打破其餘幾個小國又如何，一時的勝利，只會將我黎國推向深淵，若果駱天翔這樣有軍略的人掌握了軍權，必定會成為少壯派主戰派的中堅力量，到那個時候，我黎國離滅國，也就不遠了。所以要是他真的想入我軍中，我倒是慶幸能夠將一頭猛虎關入牢中，不讓他出來為禍人間。」

    「那元帥大人為何改變了心意呢？」

    「只因為我多方試探，發現那駱天翔雖然是世間少有的奇才，也有殺戮之心，不過奇怪的是，卻彷彿是大覺寺那些禿驢一般看透世情，對功名利祿不甚上心，相反又重情重義，對師父莫一心和師姐莫小英都很在意，如此一個人，也就不足為慮了。」

    再次替駱天翔這個異數感到惋惜，賀鎮遠便放開不談，又跟那廣談論起其他公務。

    邯鄲魏府

    作為左相的府邸，魏府雖然沒有王宮的大氣華麗，但也是邯鄲城內數一數二的豪宅。

    魏家家主，左相魏仁清，正喝著茶，仔細地傾聽著魏子彥的講述。

    打醬油者的好處，就是一直站在旁邊，將所有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

    駱天翔的勇猛善戰，出謀劃策，還有一醉吟詩，全部都從魏子彥口中一字不漏地傳到魏仁清的耳中，至於莫一心和康九清的事情，這在邯鄲權貴之間都是公開的秘密，倒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魏仁清放下茶，點點頭道：「子彥哪！這件事你做得很好，這個駱天翔，表現如此出眾，又是莫氏藥廬的可能繼承人，你一心與他交好，絕對是沒錯的。」

    得到魏仁清的讚賞，魏子彥謙虛地回道：「一切都是家主教導有方，我父親一直秉承著家主與人為善的方針，駱天翔這種人才，肯定是不能推向賀鎮遠那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