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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兩百九十七章 真相大白 文 / 申雲

    更新時間:2013-03-13

    第兩百九十七章真相大白

    梅一劍此時突然跳起,一掌就打向駱天翔。

    駱天翔一動不動地站著。

    陸賈跟侯玉*峰早有所料一般,聯手從旁攻擊,要是梅一劍仍是一掌打向駱天翔,自己不免就要給人制住了,當即收回手,退了回來。

    厲秋海身為傭兵團團長,此時卻是距離駱天翔有點遠,剛才想出手也來不及,這下猶自不忿地道:「梅莊主如此就想滅口,難道殺人的是你?」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怔。

    「兇手當然不是梅莊主!」駱天翔此時舒舒服服的歎了口氣,露出他那特有的微笑——似乎很溫和平靜,卻怎麼看都隱隱透露著一點點「未免太過愉快」的感覺,然後繼續道:「因為梅莊主不會劈空掌。」

    陸賈和侯玉*峰都是眉頭一皺,這可不是他們想聽到的答案。

    梅一劍臉上露出尷尬之色,卻是鬆了口氣,臉上的表情卻很奇異,不知他是希望聽見駱天翔往下說,還是不希望他往下說。

    只聽駱天翔說道:「勞煩梅莊主下令把碧翠兒姑娘放出來吧,你最清楚她是無辜的。」隨即他喃喃的道:「然後我就說故事給你們聽……」

    「其實一開始的時候,我只知道這個事情裡面太像有鬼,以至於是『太像有人在裝鬼』了。」駱天翔很愉快的微笑說,「而這個裡面,如果長虹傭兵團的人真的被殺,梅蘭馨、押送礦石的劍士、碧翠兒……到最後能活下來的人只有碧翠兒一個,所以她和梅蘭馨之死一定有些關係……開始的時候我沒想到她裝鬼、也沒想過她殺人,只是她可能有些條件和別人不同,比如說應該知道些什麼——而大家都不知道。」

    被從名劍山莊的牢房裡放出來的碧翠兒默然,過了一會兒緩緩點了點頭。

    「等到我上了名劍山莊以後,發現第二件很奇怪的事。」駱天翔說,「章碩公子告訴我,他是在梅蘭馨死後第二天上的名劍山莊。可是很奇怪,一則從周國都城到這裡,即使是名劍山莊的劍士有日行百里的駿馬,也走了半個多月才到達,他怎麼可能在得到消息之後『第二天』就到了名劍山莊?」駱天翔微微一笑,「除非他本來就在山莊裡,或者他在附近。二則,聽到未婚妻遇害的消息,他竟從未到悅來客棧查看過,直接就上了名劍山莊,雖然說是擔心未來岳父母,但也有些不合情理。」

    頓了頓,看著所有人都聽得入神,駱天翔繼續道:「我既然發現碧翠兒的處境和別人不同,自然就會想到她可能說謊。如果碧翠兒所說的關於梅蘭馨當晚的情況全都不予考慮的話——」他微笑說,「那麼很容易得出結論:梅蘭馨本來就在礦石箱子裡。」

    厲秋海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令狐平也點了點頭,顯然都是接受這樣的推斷。

    「所以章碩有些可疑。」駱天翔繼續說,「但我又怎麼知道他不去悅來客棧是不是因為和我一樣的理由……但還有一個人比他更可疑。」

    「誰?」令狐平很是配合地問了出來。

    駱天翔一笑,看了梅一劍一眼,「梅莊主。」

    厲秋海和令狐平都是一怔,「梅一劍?」

    「梅蘭馨的屍身帶回之後,是梅一劍放火焚燒掉的。」駱天翔緩緩的道,「難道不是毀屍——滅跡——麼?何況他裝瘋裝了三天,實在讓人難以理解。」

    「那為什麼這個人是兇手?」令狐平指著章碩的鼻子,「你又怎麼知道梅一劍在裝瘋而不是真的瘋?」

    整個大廳裡面,就只有令狐平一個人純粹的關心這個案件本身,而不是因為有其它的利益關係的目的。

    「因為我又突然發現梅一劍絕對不可能殺死梅蘭馨。」駱天翔歎了第二口氣,「我差點就以為梅一劍是兇手了,但當我和令狐總捕交談的時候突然發現,原來梅一劍原姓蒲,而不是姓梅。」

    「那很重要嗎?」令狐平問。

    「很重要,梅一劍是一位不會武功的落魄書生,到二十幾歲才入贅梅家練習武功。」駱天翔說,「他沒有從小練就的根基,不可能練成上乘的武功,習武之人你我都很清楚。梅蘭馨是被人震斷腸子,腹內出血而死,所以要以劈空掌力凌空震死梅蘭馨,他是做不到的。」

    「有道理。」令狐平點了點頭。

    「但是他在裝瘋。」駱天翔瞪眼說,「連我幾乎以為他真的瘋了,所以我用銀針去試探,刺他的眼睛。」

    「用銀針去刺他的眼睛?」這下連陸賈也奇道,「幹什麼?」

    「就算是一條小蟲,你用銀針去刺它的眼睛它也是會避開的,那是動物的一種對於危險的自然反應。」駱天翔說,「何況梅一劍只是瘋了,還不是瞎了。但是我刺他的眼睛他一點反應也沒有,證明他在裝瘋。」

    梅一劍一怔,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奇異,似喜似悲,似哭似笑。

    「但我還是懷疑他說不定得了一種不怕瞎眼的瘋病,所以我給他喝了一種藥湯。」駱天翔微笑,「一種妙不可言的藥湯,喝了幾天以後,我就知道梅一劍的的確確在裝瘋。」

    「什麼藥湯如此好使?」陸賈開始對這個年輕人感興趣起來了。

    「一大堆我不認識的雜草泡成的水。」駱天翔回答,「如果喝下去了,十有**會腹瀉或者嘔吐、中毒什麼的。」他微笑得很文雅,很值得信任的模樣,「沒有瘋的人是不會把它喝下去的,沒有喝下去就會把它潑掉——而潑掉以後,那些清水泡過的草籽很快發芽,在梅一劍和藍鳳凰房間的窗外,最近就長著這麼一撮六種雜草幼苗混在一起的草叢,有趣得很。」

    梅一劍露出了極其驚訝的神色,駱天翔很和氣的看了他一眼,繼續說:「梅一劍一旦是在裝瘋,證明梅蘭馨之死和他脫不了干係,即使人也不是他殺的,但是他一定在其中藏著虧心事。但就在我想不通章碩和梅一劍究竟誰更可疑的時候,我又發現,梅夫人也很奇怪。」

    駱天翔微笑的看了藍鳳凰一眼,「梅夫人幾次三番要引導我懷疑兇手便是碧翠兒,而女兒死後,她似乎不怎麼悲傷,而以她精明強幹的為人,居然會相信鬼魅殺人一說,我實在難以理解。梅一劍在裝瘋,難道他真能在同居二十多年的妻子面前不露破綻的裝瘋裝這麼久?尤其以銀針刺眼之後,我不信梅夫人看不出他在裝瘋,梅夫人似乎也有些可疑。」

    令狐平頷首,「有道理。」

    「碧翠兒和梅一劍都和真相有關,梅夫人和章碩也都可疑,我必須繞回頭想梅蘭馨是怎麼死的。」駱天翔緩緩的說,「她是被劈空掌力震死的,屍體卻被裝入礦石箱內,在別院托傭兵團出走。既然碧翠兒一直跟著護送劍士和我們傭兵團一行,那麼她定然和礦石有關。鬼影在悅來客棧和名劍山莊都出現了,除了碧翠兒別人不可能在這兩個地方都製造鬼影,所以她知道運走屍體的全部過程。」頓了一頓,他繼續說,「悅來客棧發生的事完全是兇手找『鬼』替罪的一場鬧劇,指揮這一幕的是碧翠兒,可是她為什麼要裝神弄鬼?」駱天翔微微一笑,「還有梅一劍為什麼要縱火焚屍?又殺死全部劍士?他們沒有殺人,卻做了掩蓋罪行的事,我猜測……他們以為自己殺人了。」

    「以為?」令狐平大出意料之外,「以為自己殺人?有這種事?」

    「我發現梅蘭馨是被掌力震死的時候,碧翠兒很驚訝。」駱天翔說,「名劍山莊裡練成劈空掌力能震死梅蘭馨的人很多,但是為何有人要她死?我實在想不出來她死了對誰有好處,沒有好處的事,怎會有人去做?砸爛一個花瓶對誰都沒有好處,但這種事似乎常常有人在做,那就是不小心的時候。」

    陸賈突然笑了出來,「你是說——梅蘭馨之死純屬誤殺?」

    「梅蘭馨只在山莊的內院活動,劍士練功之處修在外院,沒有召喚他們不會進入內院。丫鬟僕人們武功卻都不高,既然別無旁人,那麼能誤殺梅蘭馨的人,不過常在梅家來往的幾個人而已。」駱天翔微笑,「章碩、梅夫人、梅莊主、碧翠兒。既然梅一劍和碧翠兒都沒有劈空掌的修為,那麼兇手只可能是章碩公子和梅夫人之一,或者他們兩個都是。」他的視線停留在藍鳳凰身上,「但這個時候,就會發現事情很奇怪。」

    令狐平和陸賈都是嘿嘿一笑,他們都是老江湖了,一聽便知是哪裡不對。

    果然駱天翔接下去說,「這四個人的組合很奇怪,梅一劍和梅夫人竟然是分開的,梅一劍和碧翠兒是一組,梅夫人和章碩是一組。梅一劍和碧翠兒相互協作,而梅夫人則是掩護章碩,為什麼?」

    話說到這個份上,梅一劍和藍鳳凰兩人的臉色都很蒼白,碧翠兒的臉色更蒼白,蒼白得近乎是她立刻就會死一般,章碩臉上突然有淚流了下來。

    駱天翔很無奈的各自看了這四人一眼,歎了口氣,「我記得剛到名劍山莊,跟莊主打賭的當天下午,第一次為梅莊主看病的時候,有人曾經在門外的花園裡窺探,還在走廊上留下了一個腳印,梅夫人說那是碧翠兒,是麼?」

    碧翠兒像木偶一般僵硬了很久,最終點了點頭,她臉上也有淚流了下來。

    「那證明你很關心梅莊主,而且是關心的過了頭,顯然不是一般的丫鬟對於莊主的那種關心了。」駱天翔柔聲說。

    碧翠兒閉起眼睛,又點了點頭。

    「你甚至願意為這件事死、為這件事殺人——即使人不是他殺的,他卻難以解釋為什麼他要運走屍體。」駱天翔溫柔的說,他對著女子說話一向都很溫柔,文雅得很,「你愛他?」

    藍鳳凰和章碩都是一怔,露出了極其錯愕驚訝的表情,只見碧翠兒的眼淚又掉了下來,又點了點頭。

    駱天翔的視線轉到章碩臉上,很無奈的笑了笑,「梅大小姐行走世間,相識的朋友果然都是人中龍鳳,章碩公子英俊瀟灑風度翩翩,而身邊的碧翠兒姑娘溫柔賢惠體貼細心,只可惜……是太優秀了些吧……梅莊主正當盛年,梅夫人美艷無雙,只怕比年方十八的小姑娘勝過多多。」

    章碩的臉色慘白如死,駱天翔頓了一頓,「想通了這層關係,就明白梅蘭馨為什麼會死。她的致命傷是小腹中掌,她為何會小腹中掌,這位置對於劈空掌而言未免太低了,縱觀名劍山莊樓宇,只有莊主臥房之外,有一圈白玉欄杆圍起的花廊,往左連接一棟空屋,往右連接梅蘭馨的房間……」他緩緩的說,語氣在這時慢慢透露出一絲詭異,「如果有人爬上欄杆,她就能從右邊窗戶看見房裡的情景,而這時房裡的人發現她在窺探,這麼一揮手劈出一掌,正好打中她的小腹。她受傷跌倒之後,可能因為受驚過度,跑錯了方向,逃到了那間空房裡頭……她真是個運氣不好的姑娘,逃進了那間空屋以後,看到了另一件萬萬想不到的事。而她被震斷腸子,腹內出血,或者就在指責和哭訴之間,倒地死去了。所以……才有人以為她是自己殺的吧?以上說法並無證據,儘是我的一派妄想,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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