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十三章 人資部部長 文 / 石頭帽
郝羽一個狸貓打滾站起身來，用很正經八百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對面這位笑吟吟看著自己的女子一番，然後滿意的點點頭，接著很義無反顧掏心置肺的對這位妞大聲說道：「媚薇媚薇（注意連讀），某好中意尼喲！」
女孩本來在桌前站了半天，隔旁邊一桌的某外資大型重工的人事部長帶著欣賞的目光捧著自己的保溫杯子看了半天，這會兒他又瞅著浩翔那位風光一上午的正主站起來準備應話。人事部長眼子直愣愣的瞧著，又舉杯喝水以遮掩他們對自己的注意，心裡好奇的琢磨著這位漂亮的女孩與旁邊這位神神道道的浩翔編程達人之間的關係。然後就冷不丁的，毫無防備的，聽到這個長髮搭眉的年輕人說出這樣的一句話。
這樣話確實這些年很少聽的到了，這類很狗血的台詞一般都是在九十年代港產三流電影裡，由某個臉上貼著膏藥長的橫五豎六並且在第一時間被正派帥氣的男主角直接一掌拍飛的牛人們曾經說過的話。
如今這種局面，這種詭異的局面！說實話基本上能直接讓人從心理上到生理上全盤崩潰。
這位喝了一口水的部長於是鼓著腮幫子唔的一顫，滿臉頓時振的通紅，卻又終於沒給忍住，噗的一古腦的噴將出來，他還真在最後關頭及時給偏了一下濺射範圍，想是生怕濺到這位亭亭玉立秀色可餐的漂亮姑娘身上，但是正面相對，卻實打實的鋪了郝羽一臉。
郝羽有點不高興了，這不是亂起哄麼？我進你家寡婦門了還是掘你家絕戶墳了？我是拿彈弓打你家玻璃了還是勾引你家未成年少女了？至於麼這？哦說句粵語就混口唾沫連頭帶腳的這麼噴一回？那廣東人還能不能跟人說話了？這還讓不讓人搞對象了？
他抹了把臉扭頭像看一神經病一樣的看著這位人事部長，部長連忙手忙腳亂的掏出紙巾給郝羽擦臉擦衣，一邊又連聲道歉道：「對不住對不住，是我的不對，小哥的那句話實在是太高明，是個人都被立馬擒下了，沒忍住，我沒忍住。」
面前的女孩睜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這一幕，似乎驚訝的說不出話來，站在桌前面帶紅暈很尷尬的樣子，似乎想立時走開，卻又沒動。
郝羽由著隔壁攤位這位老兄在自己衣襟上亂擦，眼睛卻還是直勾勾的瞅著那姑娘，眼眶子裡頓時閃動著茶水的光澤，說不出的汪汪含情，道不明的幽幽浪漫，完了終於甩了甩腦袋，低著頭嘴裡清脆的蹦道：「簡直是禍國殃民啊。」
擦衣服那位這回差點直接就樂翻在地了，而女孩此時眼中也終於有了怒色，她漂亮的眉頭微微皺起，卻仍然矜持說道：「郝先生，我不知道你這算不算是玩笑，不過在你認為很有意思的事情上請確認一下別人的感受。你這樣的表現並不顯得高明。」
「是是，我確實在開玩笑，我只是想把簡單的氣氛搞的更加活躍一些，如你所說，確實過分了點，我堅決檢討，那麼我們說些嚴肅認真的事情……咦，你怎麼知道我姓郝？」
眼前的這位女孩的緊張的態度有些鬆弛下來，女孩道：「郝先生你好，我叫沈蓓，是浩翔科技新任人資部部長。本來今天應該是我和王總負責這次大型招聘會的具體工作，但我原單位的事情一直到今天上午才處置完畢，剛才我跟王總通了電話，他向我介紹說郝先生作為公司技術骨幹正在這裡進行招聘工作，我想我作為浩翔的一員，有義務協助你完成接下來的招聘工作。」沈蓓雖然心裡還是帶著些不安，但彎成月牙狀的可愛微笑還是自然帶上臉梢。
郝羽鄭重的點點頭，連說不敢當不敢當，然後伸出手來要和沈蓓相握，待人大方的也伸出手來，他就單膝跪地，做求婚狀，一邊仰著臉哀求道：「那麼沈小姐，讓我轟轟烈烈的談一場戀愛吧！」
沈蓓奮力的抽回手，有一種想用鞋子踩這人臉的衝動，而旁邊那位人事部長已經快笑的不行了，惹的郝羽回頭衝他直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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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歸鬧，事情總還得做，中午的會場也只冷清了一會兒就開始又三三兩兩的進人，到了下午2點左右，應屆的往屆的學生們像潮水一般湧進大廳來，滿場黑壓壓的學生居然比上午還多。郝羽看著這一個個在自己眼前悸動的身影，不禁大有感觸，想著那年自己走出大學校門，未來似乎很既定的在等待著他，眼前的一切都顯得那麼海闊天長。然後就是鬧劇般離離合合的所謂創業，各自肚腸的是非算計，接下來就是遠離一切的南翔的韜光養晦。
是啊，這裡的大部分人就在這貌似廣大的狹窄空間裡努力的謀求著自己的第一份工作，而向自己十數年來養尊處優爹媽疼姥爺愛的生活揮手。幼稚、無知、純真就都要在這之後變為舊故堆裡的一段回憶，而從這今天的招聘會開始，過去和未來將會有一個明確的分隔符號。
對於沈蓓來說，春季招聘會的喧囂她已經多次經歷並且相當適應了，沈蓓在獨資企業人事崗位已有數年工作經驗，對待招聘活動的方式與方法已漸趨大器並自成一格。她首先把早上那些郝羽胡亂對付的簡歷重新按照應聘職位，學歷高低，有無工作經驗等分類進行相應的歸檔，又把郝羽交給她的那十幾份筆試過關的員工簡歷一一撿出並重新整理。又在自己帶來的工作薄上記下每個人員的姓名、特點和對薪資待遇的具體要求。其間沈蓓有條不紊的給意向學生分發簡歷，提出問題，回復答疑，並面帶微笑且不卑不亢對浩翔公司的前景和實力進行一一介紹，給每一位前來咨詢的應聘者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郝羽坐在一旁老老實實的玩手機，並不打擾沈蓓的招聘和面試工作，事實上，沈蓓這樣完全入勢的全身心投入工作，他的那些口無遮攔的豪言壯語此時說出來就毫無殺傷力了。
好不容易出現個妞，還是個一等一的帥妞，你要說郝羽心裡一點沒想法那也是不現實的，不過玩笑歸玩笑，其中輕重緩急郝羽還是拿捏的住的，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適當的佔點嘴上的便宜，調和調和氣氛倒也是無所謂，你要是如影隨形不依不饒的粘著，不但招人煩，也很掉身價，這種賠本的買賣郝羽顯然是不會做的。
郝羽玩了幾局牌，覺得沒意思了，週遭都是鬧哄哄的，左右鄰居的也都在忙著接待應聘，就自己沒事人一樣由著沈蓓一個人忙，這是不是也有點太說不過去了，要不就陪著人說會話什麼的，解解悶，也解解乏。他想了想，點點頭，就開始有一句沒一句的挑話題了。
「沈部長，我覺得咱們王董這人其實不怎麼地道啊，你看他早上等於是擺了我一道，讓我這純旱鴨子的下河捕魚，我要早知道他已經雇了一個你這麼能幹的人事經理，我又在這兒折騰個啥？一早把你給請過來不就完了。你也知道，我這人除了會寫點程序，基本上其他方面都屬於白癡型的。」
沈蓓還在自己的工作薄上寫著些什麼，早上由郝羽面試的人她沒見過面，郝羽在人簡歷上又啥評語都沒寫，只給了那十幾張筆試過關的卷子。沈蓓原本是師範類畢業的，也不懂這些紙上鬼畫胡一般的東西。
不過她記著王佑明的一番話，為了尊重郝羽的專業技能，還是把上午的這十幾份名單在自己的本子重重做了記號。下午由她來面試的學生她在本子上的評語就開始條理清晰的總結和分析起來，每個人後面都是一大串評語。
沈蓓聽到這個剛才冒冒失失的傢伙又主動找自己說話，有心想不搭理他，又覺得怪不尊重人的，再說剛才他那麼一鬧說起來也無傷大雅，而且還挺好玩，這個郝羽看來是個頂喜歡開玩笑的同事，以後要注意跟他說話的方式，沈蓓暗自在心裡想。
「今天是我在原單位上班的最後一天，早上我要把手上的工作都跟公司裡新任聘的人事經理進行交接，這就無論如何也走不開，等全部辦好後都快中午了，我給王總打電話，他就急急忙忙的讓我來這兒，說他在機場有公司的急事，有個叫郝羽的同事現在現場負責招聘。你要知道平江市春季應屆生招聘會是今年市教委和人事局早已定好的日子，而春節後的第一場大型招聘會也是我們這個部門一年工作中的重中之重，本來我也以為不可能趕上了，卻沒想到還能在最後一天幫新公司出點力。」沈蓓很健談，這與她本職工作的性質很有關係。
「您在前面那家公司也是做人事的麼？公司效益不好麼？怎麼想著要從原單位跳出來到浩翔？」
「我先前做的這家是美國很著名的培訓機構在平江的分公司，整體實力和工作氛圍都很不錯，只是……可能也是我個人的性格不合適在培訓界吧，王總的愛人是我們文學系的副教授，對我非常好，後來浩翔組建後王總邀請我過來，我就這麼來了。」
「哦」郝羽連連點頭，心說還是裙帶關係啊，這年頭不搞這玩兒的人還有沒有？還有沒有？！
他倒忘了自己似乎也是托的魏子明的關係才和王佑明搭上線，不然他到現在也不知道浩翔是啥啊。
「老王的媳婦也是大學教授啊？小蓓你說……能叫你小蓓麼？你說這是不是一個蘿蔔一個坑，尺碼不對換個坑的道理？要不怎麼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呢。你看我們這樣的……恐怕最後就總得拴在一起……不說這個不說這個，關於咱們浩翔，剛才我看你跟學生們也說了不少，我多多少少也有在聽，不過我還是有個疑問如錐刺骨的不吐不快啊，老王以前聽說是在科委工作是不？還負責兩三個研究項目，手上一定也抓著一筆不小的資金是不？你看，我雖然不怎麼明白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但你一政府科研項目負責，有實權，有人脈，有資金，這我估摸著是這世界上所有搞科研的夢裡也想著的事對不？好了，蹭愣……時間過去，兩家大學實驗室關閉，老王跟給罷黜了似的，項目也撤了，實權也沒收了，最後連個科委的常委位子都不幹了，就這麼冒冒失失跑到美國做什麼訪問學者，然後拉一票挪威資金跑回國內來搞遊戲項目！小蓓同志，以你的專業眼光，你覺得這裡面有沒有哪些值得咱們疑慮的東西沒有？」
沈蓓心裡稍稍有點吃驚，這個滿臉不在乎的青年聽王總說是一個技術方面的超級天才，可第一次見面讓人的感覺就是個不入流的弄堂小混混似的，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卻直切重點，說出她自己本身也有些困惑的話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