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二十五章 綁架風波(7) 文 / 石頭帽
松三股麻繩,韌皮纖維,木質化細胞壁,柔軟,二支紗4x4股,捆綁鬆緊度75%,背身緊腕c類型,肌肉強度50%,掙脫係數5,較難崩斷,建議右手拇指持續向外角發力,掙脫係數2,難度1,預估累計4200焦耳動能,700次可予鬆動。
從夢魘中醒轉後的郝羽腦子裡不知道為什麼,似乎還殘留著夢境中令人瘋狂的數據,在剛剛的夢裡他的大腦似乎變成了性能強大的處理器,而眼簾裡閃現的就是這樣的一行行逐行跳動的訊息,那玩兒簡直就像著名的終結者電影裡,以機器人t800的視角向綁在背後的手腕繩子上瞅了一眼,然後就一切瞭然的感覺。
醒過來的郝羽腦中的殘像讓他有點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事,原本已經聽天由命的情緒如今是完全被另一種欲掙脫出繩索的強烈渴望所充斥,他憋著氣,開始嘗試著靜靜的使力於腕間,並一次一次努力掙動著那根緊綁著手腕的繩索,但此時他手腕上的繩子已經被大軍先前重新綁過,著實緊的厲害,郝羽豁出吃奶的力氣經過多次嘗試也不能撼動分毫。而繩索緊緊的纏繞住他的手腕,也讓他根本無法發力,每一次掙扎似乎都讓腕上的繩子勒的更緊,繩上的麻刺已經在他腕間的皮膚上磨出血來。
郝羽不肯放棄,事實上他這會兒除了不停往復的做著同樣的掙脫繩索的動作之外,腦子根本想不出還能有什麼其他的任何選擇。剛剛夢裡的聲音到底是真實還是虛幻,他這時根本無從細想不容分辨,或許那只是一番憑空臆想毫無實現可能的下意識映射?又或者是瀕死之人對於求生的極大渴望?郝羽不願繼續尋思這些無謂的念想,腦中近乎一片空白的只是咬著牙關發力,再發力。
就這樣在他幾乎使脫了力的不停的扯動著手腕數百次之後,奇跡終於出現了,已經相當熟悉手腕每次掙扎間所反饋的力感的郝羽突然感到,在繩索的系扣上似乎出現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鬆動!而在接下來的十幾次發力中,在他的大拇指所在的捆綁位置,已經能感覺的到這條原本緊縛的繩索有緩慢向外滑動的預兆!
人的最大動力就在於有了希望,一旦在漆黑無比的絕境中有了哪怕一絲脫出生天的光明,困境中的他就更能發揮出比平日間尤為強大的能量,郝羽抑制住狂喜的情緒,在心頭默默的絮絮念叨:只要再試一次,只要再鬆脫一分,我就能……我就一定可以……
他持續不斷的使力扯拽著自己拇指,臉部的肌肉因為不受控的配合發力的表情而變的刺痛,被高雨軒撞的出血的牙床上的創口再次崩開,一股腥熱的液體流滿了口腔,郝羽吞嚥了一下,早已乾涸的喉嚨這下倒有些受用起來,這會他雖然感覺自己的體力越來越弱,但到了這個份上,如果有任何必要,他都會自己把身體裡所有剩餘的潛能毫不猶豫的搾個乾淨。
就在這樣持續不斷的嘗試之下,郝羽的右手拇指終於漸漸的脫出了繩扣的束縛,緊接著,整個右手的手掌也從系扣中緩緩的抽將出來,在那一瞬間他鬆了口氣,嘴裡微微發出了聲音,在黑暗中立刻察覺不妥的郝羽趕緊僵住動作,他直覺的感到依門而寐的大軍似乎微微動了一動,大驚之下郝羽更不敢做任何動作,又連忙垂著頭裝做睡熟狀。而大軍卻只是站起來嘟嘟囔囔了些什麼,他從地上撿起一瓶喝剩下的水灌了幾口,接著回到原來的位置坐下,然後就似乎又不動了。
郝羽的眼睛已經一早適應了屋內的黑暗,他等了一會兒就稍稍睜開唯一能視物的左眼,讓他萬分驚恐的是,大軍居然無聲無息的走到他跟前瞇著眼睛在努力的辨認著什麼!連忙閉上眼睛的郝羽心中念佛,只希望這小子不要轉到他身後來查看繩索。
而大軍顯然是剛醒過來,眼睛還沒有適應屋內的黑暗,一直等到他的視點聚焦終於適應了屋內的暗度,而看在郝羽身上的同時,郝羽就很配合的嘴裡輕輕發出鼾聲出來。大軍直直的盯著他的臉看了好一會兒,才終於放下心來,這回是真的回門口倚著睡覺去了。
郝羽渾身都被這小子突發奇想的一出驚出一層毛汗,他不敢再繼續掙扎,仍然只是假寐微鼾的等待著,一直到了耳朵裡辨認著屋內三人各自均勻的呼吸或小勇煩人的鼾聲再無異樣,他才暗暗放下心中一直緊繃的弦,又開始接著剛才的動作,用已經鬆脫的右手一點一點的試著解開綁在手腕上的繩結。
屋裡瞧不出鐘點,外間的荒地原野中已是一片蛙鳴,照理說現在就應該在深夜時分,郝羽雙手已經完全掙脫了束縛,他此時抬著手臂緩緩的轉動,以讓血液充分的進入手部的血管,平復著那種脫縛後頗為難受的麻木和刺痛感。
因為他那只獨眼早已適應了屋內的環境,藉著門縫和屋樑破損之處漏洩進來的一絲天光,他就能大致瞧的見小勇,大軍和二毛三個人的確切方位,而處於目前的狀況之下,整個屋子的出口就只有一個,這道門前如今卻睡著兩個瘟神,如若他這會上前試圖開門而逃,就必定會驚醒門邊的這兩位,那就再無生機。
郝羽現在是覺得自己又累又餓,特別是失血後的那種飢渴的折磨,簡直像要了他的命一般,他知道以自己現在的體力,要接連打倒三個吃的五飽六足的大漢,那是絕無可能,而且就算是他真的撞大運的逃出了門,小勇他們也盡可以消消停停開著麵包車把他再追回來。要說讓他偷著開走麵包車逃跑的念頭倒也不是完全沒想過,只不過一來連打火他也不會,二來他倒也知道鑰匙是放在那個最機警的大軍的身上,如果自己如今這手腳酸軟的狀態還能偷到鑰匙而不驚醒他,那就完全有資格成為偷王之王受人膜拜了。
如今在這樣仍有一線生機的情況下,郝羽憑直覺果斷的認為,與其冒險般的博命逃跑被他們幾個給抓回來,倒不如繼續假裝被綁著以等待合適的良機,就是真到那時候仍然被看的緊緊的,到了白天抽個冷子竄出去倒也不是不可能,郝羽按照來時的記憶推算,離屋不算太遠的地方就能上公路,而白天在路上能碰上的閒雜肯定得比現在要多得多,鬧到這個份上,有人就有希望,哪怕是看似渺茫也好過把已經脫縛的籌碼再次輸的精光。
郝羽最後還是決定冒點風險留下來等著機會出現,他先把自己腳上的繩結掰松,再把結口那一端輕輕的轉到自己小腿後一眼看不見的位置,接下來他把剛才那個從手上的解下來的繩結再次依著原先的樣子套進手腕,而這回因為結扣已經完全變的鬆弛了,發作時他只要使力一抽就可以完全可以隨時出縛,從頭至尾他都是小心翼翼的掙出繩索,因此從外表看來,綁縛的繩索除了鬆緊度不同而並沒有產生任何變化,如果不是貼著結扣處細看,是不會看出捆綁的繩子已然成了一件擺設。
做完了這一切,郝羽只感到自己實在是疲累之極,甚至連一根手指頭都似乎再也抬不起了,從被高雨軒瘋狂的毆打,再到臉部受了重創,失血,以致後來默默的忍受著手腕的劇痛拼了命的掙脫出繩索,現在的他只覺得渾身幾乎無一處不痛。
說來也確實讓人喪氣,折騰了大半夜的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可結果還是得把自己虛綁著不能稍動,明早哪怕是三個綁匪們隨意的只是為了萬全之計給他再緊緊繩子,他這一晚上的功夫可就算全部白費,而且哪怕到了那會兒真的有了什麼逃出去的機會,郝羽恐怕也只能坐失良機的翻白眼罵親娘,因為他實在是再擠不出一絲力氣去繼續掙脫繩索了。而到了這樣的關頭他心裡也只能是由衷的希望,在這樣水米不進的狀態下,自己消耗的體能還能得到一定的恢復,在時機到來之際不至於空廢了這一番辛苦。
抽空得閒,郝羽想著這一天的經歷也覺得匪夷所思的緊,沒想到活了這麼大,倒也讓他抽冷子遇上這麼一事,這玩兒從頭到末都荒謬絕倫的很,也不知道老天爺給安排這一出到底是為了什麼,難道是眼看著少林寺項目即將開張,就勞一番筋骨,苦一回心智,然後接下來就要給個大圓滿,大功德,消消順順的過幾十個平安年不成?
這種想法到這會兒就只能算做苦中做樂吧,他咧著嘴角想笑,可臉部的劇烈疼痛就差點又讓他呼出聲來,也許是這樣吧,但願是這樣吧……老子……老子可不想就這麼死掉了……老子……老子可還沒算是正式破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