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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042 遇害 文 / 林禾木

    天空湛藍一片,看不到一片雲朵,是格外晴朗的一天。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在如此明媚的日子裡,即使溫暖的陽光在自己身上灑了一大片,林笑卻莫名有些哀慟。

    這種感覺該如何形容呢,林笑說不清,只是心頭像是壓了一小塊石頭,不重,可是就是沉沉的悶悶的,而眉心的蹙起更是久久無法撫平。

    輕歎了口氣,林笑也失了所謂散步的興致,怏怏地回到了基地內。

    百無聊賴,林笑半攤著身子,便開了電視。

    電視裡正在播一部老電影,泰坦尼克。而此時,電影已經播到了後半段,正是沉船的時候。只見傑克在水中緊緊抓著羅斯的手,叮囑著,表達著自己最後的愛意,同時他的身子已然一點點冰冷僵硬,只看他毛髮上一點點的雪白,林笑便覺的一陣揪心。

    而緊接著,當羅斯紅著雙眼將傑克的手放開,眼看著他一點點沉入冰冷海底的時候,林笑的眼眶也跟著濕潤了。

    好似感受到林笑的情緒一般,她的小腹傳來一陣胎動。

    見此,林笑抹了眼角的濕潤,笑著撫了撫自己的小腹道,「寶寶不喜歡是不是?我們換個頻道。」

    說完,林笑逃也似地趕忙換了台。

    其實這部電影林笑看過不下數十次,算是林笑最喜歡的一部電影了。曾經,她總覺得,這種深入骨髓的生死大愛,才是人間至純至性的真愛!而傑克將生的機會讓羅斯,更是讓林笑感動無數次,嚮往頗久!

    可是今天,再看這部電影,林笑卻是一點也不覺得美麗,只覺得太過蒼涼。

    相愛的人平平淡淡,一生相守,那才是最美麗的愛情吧,而電影終歸是電影,看過也就算了。不過,若是一定有這樣的事發生,她更願意和雷牧天一同沉入那冰冷的海底,這樣,至少,不孤單吧。

    想著,林笑的嘴角微微上揚,而就在這時,林笑眉心突然跳動了幾下。

    一下子,林笑僵住了笑。

    這一個下午,她好像一直在心神不寧,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一般。

    兀自搖了搖頭,林笑拿起手邊的電話,撥出了心中最深刻的十一位數,卻不想電話那頭一直是忙音,打到最後,直接成了無法接通。

    一時,林笑這心裡愈發慌了。

    從沙發上站起身,林笑忍不住在原地開始踱步,稍一定神,林笑撥通了容憲的電話。

    「容憲?」

    「是我。」

    「我是林笑,雷牧天現在和你在一起嗎?」

    林笑沒有贅言,直接問了自己此時最關心的問題,她現在最想知道的莫過於雷牧天還很好。

    「是,我和老闆正在一起,不過老闆正在發飆,公司這裡出了些小問題。」

    容憲壓低了聲線道,而他身邊略顯嘈雜的聲音也證明了他此時所在的地方,人員不少。

    林笑聽到這,心裡打個不停的鼓也稍稍停了一些。

    「那就好,我晚些再給他電話。」

    「嗯,會後,我會轉告老闆的。」

    林笑隨即掛斷了電話,心裡的不安稍減,就連外面的天空看起來也更明亮了幾分。

    不過林笑心裡這明亮的天空很快就隨之破滅了。

    是一則新聞。

    「……根據本台最新消息,市城郊一家廢棄工廠發生了爆炸,根據專家初步推測,此次爆炸疑是一場精心策劃的謀殺。而在爆炸中涉及人員眾多,重傷六名,死亡五名,更多人員此時還在搜索。相關消息,請關注本台新聞第一線欄目……」

    不管自己嘴裡說出的是如何的噩耗,電視上的女主播依舊保持著一絲不苟的妝容以及嚴謹的聲線。

    而林笑,只一眼,便像失去了全身的氣力一般,跌坐在沙發上。

    不為別的,只因為在工廠前被炸得面目全非的黑色汽車,儼然是雷牧天今天開出去的那輛,而車引擎蓋上一個已經有些燒焦的粉色的笑臉貼紙,更是證明,這是雷牧天的車子無疑。

    還記得那時候,林笑笑著將貼紙貼在車上,雷牧天還對她一頓嫌棄。

    不過胳膊擰不過大腿粗,雷牧天自然是拿她沒辦法,最後甚至還主動地在車尾貼上了另一個笑臉貼紙。

    雖然過去許久,可是那好像只是前兩天的事情,那時候雷牧天會對著林笑無奈而寵溺地笑,會揉她的發頂,笑罵她「傻丫頭」,會無條件地縱容她,會不管發生什麼事都在第一時間接她的電話,會在她忍不住落淚的時候第一時間出現,吻干她臉上的淚珠,可是現在……

    喉間有些酸澀,林笑有些艱難地嚥了口口水。

    久久地,林笑不知道時間過了有多久,只覺過了半個世紀一般,林笑回過神。深深地深呼吸了幾口氣,林笑捧住自己的小腹,笑道,「寶寶,雷牧天一定會沒事的對不對?一定會沒事的,他還沒看到你,一定會沒事的。寶寶,你也要加油,和媽媽一起找爸爸,好不好?」

    話落,林笑眸中的閃閃晶亮,再次被堅定所取代,雷牧天,不管你現在在哪,我都不會讓你離開的!

    你是我和寶寶的,你答應過要給寶寶起一個世界上最好聽的名字,你也答應,如果寶寶是男的就教他踢球,教他散打,你還說要教他馬術呢!雖然,我一直不承認,一直和你爭執寶寶會是個女孩,可是我其實早就偷偷問過醫生了,寶寶真的是個男孩,是你說的給你托夢的男孩,你是對的,雷牧天,你贏了,可是你也要遵守你的承諾。你說過,會讓我們的孩子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也會讓他成為一個小男子漢,你不會說話不算數的,而我,也不許你這麼誆騙我!所以,雷牧天,堅持住,我會找到你的,我會帶你回家,以後只有我們和寶寶,再也沒有別人。真的,即使是死神,也不許和我們搶!

    想著,林笑再次撥通了容憲的電話。

    「不要說話,聽我說!」林笑說著人已經從沙發上站起,即使容憲不能看到她,卻是感受到了她的氣場。

    這個小女人從來不弱,只是被雷牧天保護的太好,給人一種柔弱的錯覺。就像是應了那句話,人以類聚,以雷牧天這樣的人物,如何會相中廢物呢?即使那時林笑只有五六歲,可是她眸中的堅定就已經注定,她不是池中之物。雖然看起來像是最無害的貓咪,可是實則是頭小獅子才對!所以,從頭到尾,她都是站在雷牧天身側最佳也是唯一的人選,而現在,這小獅子終於是要大展雄威了吧。

    「容憲,你可以把我當成一個小女孩糊弄,也可以當我是女主人,而現在,我只問你,今天下午到底發生了什麼?而雷牧天,到底又發生了什麼?!」

    聞言,容憲沒有意外。

    以林笑,即使他有心,可是他能瞞多久?一天、兩天?他到底不是雷牧天,而林笑也不是小女孩了,林笑發現這事,只是時間問題。而容憲最擔心的除了雷牧天,便是懷孕六月的林笑不能承受這個刺激,對胎兒不利。

    不過,聽林笑此時說話的語氣,她怕是化悲憤為力氣了。

    是啊,她哪裡是那種一點波折就被摧殘的無用嬌花?沒有了雷牧天的庇護,她該是更華美的綻放!

    思及此,容憲不由勾起了嘴角,這樣的人才是站在雷牧天身側的女人,真正的模樣吧!

    如是,容憲再沒了隱瞞。不管是游雨柔被古琛抓了去用來威脅雷牧天,還是雷牧天涉險到廢棄工廠去就游雨柔,再到現在工廠那邊的情況,無一遺漏。

    而林笑在這邊聽完容憲的話,沉默了一下,這才問道,「游雨柔呢?」

    「已經被送回周家了,因為她精神恍惚,問不出有用的咨詢。」

    聞言,林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最終怯怯地還是問了,「那,他呢?」

    林笑話落,容憲那邊沉默了一下,才道,「還沒有消息。」

    「哦。」

    林笑低低地應了一聲,明明是意料之中,卻還是忍不住失望了一下。

    其實打從容憲還沒說出工廠的事情,林笑就知道,雷牧天還沒找到,不然,容憲一定會第一時間告訴自己雷牧天所在,消除自己的擔心。可是他沒有,所以,是意料之中不是嗎?

    可是聽到容憲親口說沒有,為什麼心口會如此堵得慌?

    林笑在這邊深吸了一口氣,這才繼續道,「處理好那些不幸喪命的雷家人的身後事,如果有家屬的,必須厚待。另外,接回警方找到的傷員,送到基地,還有一口氣的都不許放棄!不管用多貴的藥還是多精密的手術,我要他們活過來!還有,發動雷家的人協助警方加大搜索力度,我一定要找到他!活要見人!他一定會沒事的,吩咐基地裡的醫療隊成立一個專案小組,隨時做好準備接回他!」

    「是。」

    得說,即使容憲知道林笑不簡單,可是她這一番語速極快,條理極清的指令,還是他驚訝了一下。

    不過更讓容憲驚訝的還在後面。

    「這件事先封鎖,不許讓外界的人知道!如果有造謠的人,殺一儆百!至於雷氏的事情就多交代你了,在雷牧天能重回雷氏之前,你將雷氏重要的文件送來基地,我試著學。還有,找西門龍,尋人的事主要交給他,古琛那邊也是,古家已經不足為患,至於古琛,也只是秋後的螞蚱,不足為患了,不過派人監視著,一旦有異動,別客氣!」

    此時的林笑宛若殺伐決斷,高高在上的女王一般,光是聽著她的聲音便讓人忍不住想要誠服。

    而容憲,恍惚間,有種面對著雷牧天的錯覺。

    畢恭畢敬地再次應了一聲「是」,兩人結束了這次通話。

    林笑撫了撫肚子,最終還是讓小黃備車,離開了基地。

    車子一路平穩地行駛,然林笑的內心卻是一點也不平靜,只是最終,一切的波瀾都被林笑壓下,化作平靜。

    抵達事發時的工廠時,現場很是擁擠,記者、警察、特警,好不熱鬧。

    林笑看著那條黃色的警戒線,只覺格外刺眼,而一旁雷家的人一早便注意到了小黃所開的車,這是自己人。走近,他們便發現了林笑。

    此時正值初春,天氣還有些涼,林笑穿著一件灰色的風衣,簡單的牛仔褲,墨發隨意地紮在腦後。她的小腹已經隆起不少,不過她人本就高挑,加上身材勻稱,若不注意,還是不太容易發現她的身孕。只是雷家上下,如何有人能不知道她懷有身孕一事?

    所以,眾人格外小心地圍住了她,將她護在中間。

    得說,略顯纖瘦的她再聯想雷牧天的事情,只讓人覺得格外聯繫,即使是此時站在林笑身側的七尺男兒,鼻尖也是有些酸澀。

    不過今天的林笑看起來比以往多了一抹堅定,只是堅定裡多了一絲落寞。

    「現在是什麼情況?」

    林笑沒有顧忌太多,看著眼前的狼藉,淡淡地問道。

    「五死六傷,都是『雷』字輩的高手,依舊沒有老闆的消息,不過剛剛找到了這個。」

    一人說著,拿出了一個男士皮夾,遞給林笑。

    林笑蹙眉,伸手接過皮夾,沒有猶豫,直接打開皮夾,儼然看到一張身份證,細看之下,竟發現是向啟凡的!皮夾裡還有兩張信用卡和一些現金,最後證明,這個男士皮夾果然是向啟凡所有的。

    只是他,如何會到這來呢?

    想著,林笑微微蹙眉,突然想到什麼,林笑道,「馬上回基地!」

    林笑的一句話,一行人忙動作起來,一列車隊,在路上飛馳起來。

    因為車子開得快,不到十分鐘,林笑一行人回到了基地。沒有多說別的,林笑一路直往醫療室那邊小跑去。果不其然,在醫療室門口,林笑便看到一個渾身是血的高大男人躺在手術台上,正是雷牧天!

    只是看著,林笑的雙眸濕潤,想要靠近他,卻又如何也邁不動腳步。

    她欣喜,她激動,可是她也怕,她多怕,她現在走過去,迎接她只是一具冰冷的屍體,她多怕,她的雷牧天不會再對她笑,不會再揉她的發頂,不會再給她擁抱!她怕啊!

    所以,她就這麼站著,也不知道時間過去有多久,林笑才深深吸了一口氣,邁開步子。

    然,此時的林笑,臉上已經是一片冰涼,流淌成河的淚水像是失控的水龍頭,不受控制地落下。

    「牧天,雷牧天……」

    遠遠地,林笑便開始低聲呼喚雷牧天。

    她的聲音很低,像是怕吵到雷牧天,又像是在畏懼著一些無名的什麼東西。再看她滿臉的淚痕,格外讓人心疼。

    此時的她,就像又變成了那個小女孩,懵懂無知,本能地想要在雷牧天這裡尋求庇護,可是那個一直高大如山的人此時卻是已然倒下了。所以,她畏懼,她瑟縮,她愈發顯得弱小,再沒了之前的殺伐決斷,再沒了君臨城下的氣勢,有的只有讓人心疼,讓人心碎的柔弱。

    就這麼,林笑一步步走到了雷牧天的病床邊,也看清了雷牧天。

    只見雷牧天右腦側流淌著鮮血,沿著他的臉頰一路流到了他的下頜角,看起來有些可怖,只是在林笑眼裡卻都成了心疼。

    「雷牧天,我來了,雷牧天……」

    林笑低低地呢喃著,小手一點點撫上他的臉頰,想要拭去他臉頰的血漬,可是那血就跟林笑此時的淚水一般,一直不停,倒是越擦越髒,最後連林笑也雙手沾滿了猩紅。

    「雷牧天,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好不好?我是笑笑,我現在很害怕很害怕,我求求你,就看我一眼也行啊!」

    林笑擦拭血漬的動作停下,像是一個置氣的小孩一般,嚎啕大哭,那模樣看著讓人格外心疼。而她聲音裡的無助和害怕,更是讓在場的人都有些不忍了,「雷牧天,我以後再也不任性了,我什麼都聽你的,你就起來看我一眼,看寶寶一眼好不好?你一定會沒事的對不對?你一定不會離開我的,一定不會的!」

    林笑嚷著似想到什麼,忙回頭喊著,「醫生!醫生呢?!安銘,安銘死哪去了!我不要雷牧天有事,我不許,我不許!」

    林笑幾近崩潰的哭泣把在場大男人的心都哭亂了,她這麼一聲喊,眾人也跟著回神,醫療小組忙上前,替雷牧天做起基礎檢查,而聞訊而來的安銘也堪堪趕到了。

    這期間,林笑像是失了靈魂的精緻娃娃一般,淌著淚,看著他們檢查雷牧天。

    當他們為雷牧天翻身時,林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只見雷牧天半個身側已經是焦黑一片,想來便是在爆炸的時候被炸傷了吧,而現在,為了處理傷口,一聲只能將爛入肉裡的布料一點點撕扯出來,看得林笑眼淚愈發。即使只是看著,林笑好似已經感受到了那種疼痛,抑或說,這痛已經從雷牧天的身上轉移到了她的心裡。

    也不知時整個間過了多久,好像有一個世紀那麼漫長,林笑才聽到一聲「好了」!

    這一聲,林笑整個緊繃的身子像是尋到了一個宣洩口,不管是遺忘的呼吸還是過度的心跳都在這一刻咋地曠工,眾人只見林笑宛若一隻斷線的風箏一般,直直地往地上砸去……。

    呂晶晶這些日子幾乎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過對於外界的事,她多少還是知道的。

    像古家那種頭條,她自然沒有錯過,而她,自然也是知道,這背後的人,除了向啟凡再不做他想。

    說感動,沒有是假的,可是高興卻是真的沒有。

    不知為什麼,當呂晶晶在電視上看到那條新聞時,她心裡沒有想像中的快(河蟹)感,反而有種滄海桑田的感覺。她和向啟凡之間,從來說不上誰對誰錯,好像一直都在錯,可是又好像曾經對過,可是毋庸置疑的是,兩人這一路,已經像是兩團亂毛線,纏在了一起,即使手邊是一份離婚協議,可是兩人關係卻還是應了那句古話,「剪不斷理還亂」。就像她還是會忍不住替他擔心,在商場逛街的時候,眼睛總是會不經意地停在一件男士外套或者一根領帶上,心裡會想,這個挺適合他的。或者是吃飯的時候,或者是看電視的時候,總是在一個偶然的停留上,他的身影便會再次浮現,有他的笑臉有他的怒氣,也有他像只寵物一般膩著自己撒嬌的時候,而每每,呂晶晶總是會不自覺地勾起唇角,伸手,卻發現,一切只是幻象。

    清冷,孤寂。

    這是從幻象中回到現實裡的唯一感受,呂晶晶不喜歡,甚至會沒出息的想念向啟凡堅實有力的懷抱。

    可是到底,是自己推開了他。

    搖了搖頭,呂晶晶將思緒拉回現實,電視裡正播報著城郊工廠爆炸案,不知為什麼,現在呂晶晶總是對爆炸案格外敏感。

    不由地,呂晶晶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電視上,好在,她並未找到和向啟凡相關的人或者物。

    如是,呂晶晶才鬆了一口氣,只是這顆心還沒落到地上,她便看到了一個有些熟悉的背影。要說,林笑懷孕後不管是穿衣風格,還是整個人的身形還是發生了一定變化,若是常人肯定無法辨認,可是呂晶晶不同,以她對林笑的熟悉程度,只一眼,她便認出了那件灰色風衣包裹的小人,除了林笑不做他想。

    只是林笑,怎麼會在哪?

    突然,呂晶晶腦海中閃過剛剛女主播念的幾個詞:人為、策劃、謀殺!

    而這三個詞在呂晶晶腦海中很快便轉換成了個另一個詞——雷牧天!難道是有人要對雷牧天不利?或者是雷牧天已經中招?

    呂晶晶越想越有可能,畢竟林笑現在身懷六甲,沒有要緊事她是絕不會出來的,尤其是爆炸現場,這種危險的地方,以雷牧天的保護欲那是絕對不會應允的!

    想著,呂晶晶將視線轉回電視,只是那鏡頭只是匆匆一掃,此時已經跳到了下一條新聞。

    該死的,呂晶晶一聲低咒,隨即拎起一旁的外套,又拿了包,便準備出門。

    卻不想,呂晶晶人還沒走到大門,門口便響起了異動。

    呂晶晶眉眼一瞇,古麗娜的事她是知道的,自然明白古家那般的氣性必然不會讓自己好過,所以這些日子呂晶晶一直格外小心。唯一讓她寬慰的就是雷牧天那邊派了人,一直在暗處,不過前些日子卻是和呂晶晶通了氣,讓她放心。

    給自己壯了壯膽子,呂晶晶走到門邊,從貓眼往外看卻發現什麼人也沒有!

    不死心的呂晶晶又站在門邊觀察了好一會,卻依舊什麼發現也沒有,這才放心地回到臥室,收拾了一些東西,出門。

    只是才打開門,呂晶晶便注意到了門邊的一個袋子。

    一個極其普通的白色袋子,看不清裡面是什麼東西。猶豫了一下,呂晶晶這才將袋子拿進屋子,打開。

    是一個牛皮紙盒,輕輕搖了搖,沒有什麼異響,感覺應該是個體積不小的木塊。

    如是,呂晶晶打開了紙盒,一塊彩繪的木雕,映入她的眼底。

    木塊不算大,大略是一個四十公分乘三十公分的長方形,而就是這麼一塊不大的木塊上面卻刻著一副栩栩如生的畫卷。一副草原牧馬圖,不管是那一白一棕的兩匹高大駿馬,還是微風催動的牧草,無不是入木三分,就是每一根馬尾毛,每一片牧草葉,都不帶一點點的含糊,而草原上湛藍色的天空,就像今天的天一樣,藍的純粹,藍的徹底,讓人看著便忍不住想要沉醉。

    只是思緒一轉,呂晶晶將木板翻到背面,只有楷書刻的兩個工整的「自由」二字。

    一時,呂晶晶的眼眶模糊了。

    還記得很早很早的時候,有一次,兩人因為回向家古宅,一起躺著看星星。那是兩人之間氣氛最和諧,最溫馨的一次,也是那一次,她笑著躺在他身邊,告訴他,她從小就有一個最大的願望,那就是帶著自己的白馬王子自由自在地牧歌在遼闊的草原。沒有多餘的人,沒有多餘的煩惱,只有她和那個命裡的人,在蒼茫草原和無盡天際裡,只有她和他,自由自在。

    還記得那時候向啟凡聽完她的話,很是不屑。

    卻不想,他是記下了。

    自己手上的這塊木雕,不就是曾經夢想的畫卷嗎?

    是他,是他不屑地嘲笑,是他不斷地傷害,可也是他,在不知不覺當中融化了堅冰一般的她,給了她一片溫暖,給了她一個像樣的家,是他……

    「啪嗒、啪嗒」淚珠斷線一般,不停地砸落,有的砸在呂晶晶自己的手上,有的砸在木雕上,最後卻都流入了呂晶晶的心間,微微泛著苦澀。

    突然,呂晶晶的眸中閃過一抹什麼,忙放下木雕,轉身來到公寓門前喊道,「向啟凡,你給我出來!出來!向啟凡!」

    無論呂晶晶如何呼喚,回應她的,只有無盡的死寂。

    最後,呂晶晶抹了眼淚,連包也沒拿徑直開車,往雷牧天的基地去了……*

    白梁市城郊的一所公寓內。

    遠遠地從公寓一旁的落地窗,便能看到在沙發上兩個交纏在一起的年輕身影,男的健壯有力,女的宛若浪蛇一般在男人的身子不停地扭動著,好似在抗拒又好似是在承歡。不過奇怪的是,女子的頭部被男子的灰色襯衫嚴嚴實實地包上了,若不是還聽得到女子發出聲的呻(河蟹)吟,只怕看到的人都要以為她已然死了。

    而就在男子一個用力之後,女子的聲線達到最高處。

    隨之而來的便是男子的一聲低吼,再之後,兩人像是被踩住了尾巴的蛇一把,交疊在一起,輕顫著,扭動著。

    不夠女人的腿部以下卻是一點動靜也沒有,好似假的一般。

    男人也是感覺到了,撤退自己,玩味地握住女人左腿,「嘖嘖」了兩聲之後,一臉嫌棄地將那腿徑直扔下。只聽,女人腿砸到地面發出一聲悶響,而女人卻是一點痛覺也沒有。

    這女人便是白穎茹了。

    待古琛進了浴室沖澡,她才抬手扯下臉上的黑色襯衫。

    她好像進入了一個怪圈,她該是喜歡雷牧天的,她該是厭惡古琛的靠近的!可是她卻也迷戀上了古琛在她身上馳騁的時候,透過布料微弱的空隙,她只能看到一個大概,可是卻讓她瘋狂的著迷。尤其是聞著古琛身上男人的氣息,她宛若黑火藥一般被點燃了,爆炸了!不能自已……

    輕歎了口氣,白穎茹撐著手臂從沙發上坐起。

    看了眼沙發旁的輪椅,白穎茹將它推遠了一些,這才喊道,「古琛!我要洗澡!」

    現在的白穎茹知道,先動情的永遠都是被動的那個,所以,即使迷戀,即使沉醉,她也不會再表現出來。更何況,古琛這樣的情場浪子,何嘗不是以征服女人為樂?而越難征服的女人,該是越有魅力吧,想著,白穎茹的臉又黑了幾分。

    果然,古琛還是從浴室裡出來了,只在腰間圍了一條白色浴巾,性感十足。

    「我要洗澡!」

    白穎茹冷著臉重複了一遍,絲毫沒有剛剛動情時的柔順。

    「呵!」

    古琛冷笑了一聲,眸中閃過什麼,便直接將白穎茹從輪椅上抱起,進了浴室。

    說起來,古琛對白穎茹的感覺有些複雜。

    怎麼說呢,他第一次碰她只是一時興起,可是一次興起,他卻像中毒一樣,不能自拔,他喜歡將她臉蒙住,喜歡蹂躪她的感覺。這種感覺,叫他欲罷不能,就像現在,看著她瓷白的身子,他難得耐性,竟然幫她放水,還幫她洗澡了。

    白穎茹享受著,眸中一閃而過的滿意卻被掩下。

    說實話,她現在依舊是搖擺不定的。

    對雷牧天,她的執念已經近乎變態,可是短短幾天的纏綿,讓她對古琛更是癡迷了。

    如果,她是想,如果能一直和古琛這麼處下去,倒也不錯,不是嗎?

    不過她也知道,古琛身邊還有一個小狐狸精,好像叫什麼王夢琪,古琛對她,可謂是言聽計從,寵得不行。不由地,白穎茹眸中閃過一抹憎惡。

    正想著呢,古琛的電話響了,正是王夢琪!

    一下面一千字待修

    奶奶欠你的,等到了那邊,奶奶再補償你。現在,奶奶已經失去了你,再不能失去你小姑姑了,所以對不起,原諒奶奶的自私!

    白媽媽在心中如是想著,直挺挺地倒在了地面。

    白啟傑從來都是個孝順的,見白媽媽「暈倒」在地,心裡再是無法狠下來。可是看看彭柳蓉,自己的妻子剛剛何嘗不是被刺激地直接暈了過去,再看自己的孩子,他如何能做到原諒?如何才能真的放下心結?

    「啟傑!」

    彭柳蓉似看出白啟傑的猶豫,不由喚了一聲,只是四目相對,彭柳蓉卻是自顧自地搖了搖頭。

    自家這個從來不是個心狠的,眼前婆婆倒地,叫他如何果決?

    「爺爺,將穎茹趕出白家,以後只當是陌生人,這事也就這麼過去了,只當我那熙兒命苦,罷了!」

    話落,彭柳蓉便見白定康重重地點了點頭,此事最好的解決辦法只能是如此。真要對白穎茹下狠手,不說自己,白媽媽在那擺著,白啟傑自己怕也是過不去那個坎!可是真要讓此事就這麼揭過,當成什麼也沒有發生,那更是不可能,白家這麼大,沒有家法家規,如何安穩人心?而且這個孫兒是確確實實存在的,也是真真切切地讓人喜歡的,不為他討回公道,如何對得起他?

    「就這麼辦吧,茹兒,今天起,你再不是白家的女兒!離開白家,再不許假借白家的名義尋求任何庇護和利益,走出這道門,你和白家的緣分也就算盡了,從此陌路吧!」

    說著,白定康開始劇烈地咳嗽起來。

    試想也是,曾孫就這麼去了,換了對誰,那都是一個不小的打擊,更別提,這個打擊的製造者還是自己的親親孫女!

    誠如彭柳蓉所講,罷了罷了,此事就這麼揭過,他累了,真的累了。

    歎了口氣,白定康穩住自己的呼吸,這才揮了揮手道,「散了吧,都散了吧!」

    話落,白定康在阿義的摻扶下步履蹣跚地往自己的臥室走去……

    白定康的原話是讓白穎茹離開白家,也只有讓她離開,再沒多說其他,可是白家這麼大,能豐富這句話含義的人,大有人在。

    不許帶珠寶首飾離開!

    不准攜帶白家現金和存款離開!

    不准帶走白家的一草一木!

    不准……

    白家上下,一人一個不准,一口一個不許,到最後,白穎茹離開時,唯一帶走的就只有身上的衣服和屁股底下的輪椅了。

    不過白穎茹倒是豁達,離開白家老宅一段距離,她拿出手機,撥出了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

    電話接通,傳來一陣嘈雜的人聲和音樂聲。

    無視那些噪聲,白穎茹神情自若地道,「十分鐘內,過來白家山腳接我。」

    話落,白穎茹徑直掛斷了電話,好似有十足的把握一般,絲毫沒有擔心對方不來或者對方沒聽清自己的話。而事實證明,她的自信是有道理的,堪堪不到十分鐘,一輛火紅色的跑車穩穩地停在白穎茹的輪椅面前。

    「我被趕出白家了,給我安排一個住所,要安靜,還有,給我準備一套衣服,我要馬上洗個澡!」

    白穎茹宛若一個女王一般高高在上的發佈指令,直到對方將自己抱上跑車,她依舊保持著自己的高傲。

    然,白穎茹的神情,配上她半禿的側面和右臉蜈蚣狀的傷疤,著實不相符,總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讓人看著便覺得分外難受。

    面前的男人看著這般的白穎茹也不著痕跡地歎了口氣。

    要說,以前的白穎茹不說傾城傾國貌若天仙,可就說貌美還是能稱得上的。可是現在,還真是令人惋惜。不管是她此時已然面目全非的模樣,還是那陰冷憂鬱的古怪性子,已經注定了,她這輩子想要重回二十歲少女的時代,那是萬萬不可能了。

    收回自己的視線,男人開始專心開車。

    途中,男人接了一個電話,柔聲細語地哄了一陣,這才掛斷,直接帶著白穎茹到了白梁市城東的一出公寓。

    這公寓不大,可是勝在安靜,倒是符合了白穎茹的要求。

    而白穎茹還要求的衣服,這會也已經送來了,白穎茹自己接過衣服,自己推著輪椅,進了浴室。

    說實話,男人還是挺好奇的,女人雙腿都廢了,洗澡該怎麼洗呢?

    想著,男人躡手躡腳地走到了浴室邊上,恰好白穎茹簾子沒拉好,留了一條縫,倒是方便了男人探尋的目光。

    只見白穎茹背對著男人,動手脫了自己的上衣。

    得說,只看背影,那黑髮如瀑,再配上那如雪的瓷肌,當真是誘人地很,再加上此時白穎茹背對著男人,那張礙事的臉沒了,看起來還真是讓人順眼了許多。

    如是,男人索性倚著門框,一手摸著下巴,津津有味地看起了這副美人出浴圖。

    就在白穎茹將自己黑色的文胸脫下,轉身拿沐浴露的瞬間,那雪白的豐盈側漏,男人直覺呼吸一緊,下意識地倒吸了一口冷氣。

    「誰?」

    白穎茹警覺性極高,聽到動靜的瞬間已經將脫下的衣服拎起,護在自己的胸前,微微側身,對男人怒目而視。

    「又不是第一次被人看,難道你還真打算為雷牧天守貞?」

    男人被發現,索性沒了顧忌,大搖大擺地往前走了幾步,一把拉開了簾子,臉上痞痞的笑容,透著不易察覺的危險。

    「出去!」

    白穎茹一聲厲喝,眸子的怒意顯而易見。

    然,男人的劣根性卻是愈發讓他覺得刺激,不由地,腳步又是向白穎茹前進了一步。

    「我說,出去!」

    話落,白穎茹另一手中的沐浴露也跟著向男人扔過來。

    一時,白穎茹這張可怖的臉倒是不那麼讓男人厭煩,反而多了一股小野貓的味道,他還就喜歡這麼辣的了!

    只見男人嘴角掛著壞笑,閃開了白穎茹的攻擊,倒是更往浴室走去,狹小的浴室因為他的進入,愈發顯得擁擠。

    ------題外話------

    差一千多字,木木下午放學回來補上。

    萬更的感覺太久違了~愛你們~and不要臉的要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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