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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大結局 文 / 林禾木

    若說林笑是雷牧天這輩子沒辦法解開的癮,那麼雷牧天便像是林笑此生百試百靈的心靈創傷藥。

    似乎,只要有雷牧天在,落在林笑心口的那些或大或小的創傷,最後的結局,只能是癒合,然後一點點的消失,即使有些傷口最終留下了疤痕,也總會被雷牧天的溫柔所掩蓋。就像曾經林冼德的出現,就像曾經x國灰暗的一年,林笑總能在雷牧天的懷抱裡找到港灣的味道,那庇護,連著傷口也溫暖了,而昨日的事情,亦然。

    認真地說起來,「三兒」這件事,林笑自然是聽過不少的。光就電視上,林笑真就沒少看!

    可是真這般近距離地接觸,而且對像和自己如此親密,關係還如此微妙,對林笑的衝擊還真是有些大了。

    尤其是後來,龔瑾倒在自己和鄭丹懷裡,痛哭失聲的模樣,林笑無法不動容。她是那樣的悲傷,哀慟得讓看得人都有些不忍了。

    然,龔懷進最後還是強硬地闖入,將龔瑾帶離了。

    彼時的龔懷進早已經整好自己的衣冠,甚至喚來了自己的警衛隊,那般的強硬,光鮮得只是那個為上位的高官,著實少了之前身為人父的那份畏縮。他大概也是沒有認出林笑,不過不管如何,林笑對這個龔懷進卻是再沒了好感。

    這不,都過了一個晚上的時間了,林笑這小嘴嘀嘀咕咕地還在念著龔懷進的不好!

    埋怨的背後,隱隱藏著一絲不安。

    雷牧天在一旁聽著,嘴角是一抹淺笑,卻是沒有一絲一毫的不耐,即使林笑這話已經說了不下千百遍,即使林笑這個迫切想要說人壞話卻又詞彙量有限的小女人,來來回回就那麼幾個詞。可是聽在雷牧天耳裡,還真跟天籟似的,都說雷牧天中了林笑的毒,這麼一看,這毒還真是不可謂不深哪!

    雷牧天卻是沒有被蠱惑的自覺,只是盡職盡責地當著奶爸,一左一右,左右開弓地餵食。

    大的一勺,小的一勺。

    誰說他不是一個大家長呢?兒子是兒子,這老婆不可不就是個大女兒?

    小的因為拿不來筷子,自己餵著倒也合理,可這大的呢,卻是因為小嘴嘟嘟喃喃,忘記了要往自己嘴裡送東西。

    雷牧天看著這嗷嗷待哺的兩小只,不由在心裡歎了口氣,好似無奈極了,可手上的動作偏又甘之如飴地又往兩頭送去了美食。

    如是,這頓早餐在雷牧天一個人的忙碌中度過了。另外兩人,倒是好享受!

    這會子,小寶兒吃夠了,雷牧天便讓方姨抱著,讓他自己坐在純羊毛的毯子上玩耍了。而大的那個,這會正粘著雷牧天,繼續著自己的碎碎念。

    要說煩,雷牧天沒有,可是聽自家小女人一大清早就念著別的男人,雖然是在罵,可是雷牧天還真不大喜歡。他歷來霸道,這小女人,她這顆心,都是他的,這張誘人的小嘴,自然也是他的!那麼如此頻繁地聽到其他男人的名字,那麼只能說,這個男人是活膩歪了!再加上林笑那隱藏的不安,卻是讓雷牧天不能不重視。

    本來,雷牧天就是個心狠冷情的,這世上除了和小寶兒,他還真沒將別的什麼人放在心上了!

    黑眸一瞇,微微傳來幾抹狠戾。

    只這麼一瞬,一個人的命運就已經定了。

    雖然之前龔家請了龔瑾來當和事老,小女人也買賬,可這次可是不一樣!

    上次龔家要動的是雷氏,這次他們惹得是林笑。

    從來,白梁市的人都知道,雷牧天是不能惹的,而招惹林笑,那更是萬萬不可!因為,得罪了雷牧天了不起就是一死,可要是將小妮子得罪了,那真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啊!關於雷牧天和他手下人折騰人的本事,這是毋庸置疑的!

    至於那個葉思思,雖說和林笑是同窗,可是同窗又如何?教壞了他家的小女人,這責任可是不小。

    就這麼,雷牧天面色未動,卻是已然將一家、一人都判了死刑。

    而那邊,還不及雷牧天動手,龔家已經自己亂了一場。要說這龔懷進的妻子,也就是龔瑾的母親,劉曉莉也算是一個名門淑女,當初嫁進龔家,再到今天,她一直都像是一個楷模一般的存在,完美得令人驚訝。可也許就是這份太過完美,讓龔懷進覺得無法親近,這便有了葉思思的存在。

    不過話說回來,在龔家,這夫妻二人一直都是相敬如賓,幾乎看不出一點異常。所以,龔懷進和葉思思的舉止,當真是讓龔瑾有些不可置信。可是再不可置信,真相還是明明白白地擺在了眼前。更讓龔瑾覺得可氣的是,龔懷進被撞破,想的不是如何補救,而是將自己安置在了一處她之前不知道的住所,企圖要封住自己的嘴,不讓此時蔓延到龔家。

    可以說,龔懷進在為官上的手段也是一派的強硬。不僅是龔瑾的私人電話,包括住所的有線電話,也是被掐斷了。只怕在龔瑾點頭同意「合作」之前,龔懷進真是不打算放她出去了。

    龔瑾在沙發上坐下,看了看四周的擺設,龔瑾不由冷笑。這大略就是他和那個該死的葉思思平日裡溫存的愛巢吧!

    真是該死的噁心!

    這會龔懷進已經回去龔家,只留了龔瑾一人在這,當然,硬要說的話,還有門外的三個警衛員。

    說好聽了是在保護她,實則就是變相軟禁!

    龔懷進在上位久了,眼光總歸是長遠的,而做事也總是習慣從大的方面考慮,眼下,看起來只是自己的家事,可若落入有心人耳裡,只怕龔家才穩下來的局勢,又要動盪了。所以,必要的時候,他還是要狠!

    只是龔懷進沒有想到的是,他自以為天衣無縫地控制住龔瑾,第二天,關於自己和葉思思的醜聞,卻是像病毒一般,擴散了!

    彼時,龔懷進正和廳裡的人在開會。

    會議上的他,一派風度,那份儀態凜凜不可侵犯,而他的助理秘書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急匆匆地趕了進來。

    「怎麼回事?!」

    龔懷進蹙眉,為自己助理秘書這沒有禮數的行為。

    「夫、夫人來了,怒氣沖沖地正往這趕……」

    秘書也是在龔懷進進入會議室後才看到了網上肆虐的報道,什麼高官小三,什麼貴族xing醜聞,標題一派的醜化,而且不少還配上了圖片,雖然模糊,可卻是更給了人想像的空間。而這助理秘書又屬於龔懷進的生活秘書,關於他和葉思思那點事,他自然比誰都清楚,這會子正心虛著呢,看到門衛那邊消息說龔夫人來了,可不就自己亂了陣腳。

    倒是龔懷進淡定,狠狠地剜了秘書一樣,便躬身對在場的人道,「不好意思,可能是家裡出了些急事,最近老母身體一直不好,暫且算我請個假!」

    龔懷進這一席話,進退得宜,又是將龔老太太搬了出來,聽的人思維可不就是往那上面走,也就少了多想。

    而龔懷進最後一句又是緩解了此時的氣氛,畢竟都是共事這麼久的,自然還是有幾分薄面在,這秘書的荒唐行為也就被掩蓋過去了。

    那邊,龔懷進出了會議室便狠狠地批了自己的秘書一把。

    同時,龔夫人也已經到了龔懷進的辦公室門口。

    「進來吧!」

    龔懷進對劉曉莉也算是頗為瞭解,她不是個無事生非的女人,自然,也是個識大體的女人。果然,聽到龔懷進的話,她便直接跟進了龔懷進的辦公室,隨即將辦公室的房門緊緊地鎖了起來。

    「有什麼……」

    「啪!」

    龔懷進話沒說完,劉曉莉便將一直緊緊攥在手心的一疊照片,狠狠地砸在了辦公桌上。

    在龔懷進印象中,這好像還是劉曉莉有如此大的火氣。

    「這就是你將瑾兒藏起來的原因?」

    劉曉莉問著,言語中是止不住的冷氣。昨夜,她親眼看到龔懷進的警衛員將龔瑾押上了車,以為有什麼事,結果龔瑾徹夜未歸。問及龔懷進,他竟然用「不知道」回答劉曉莉!

    劉曉莉不聲不響,只當睜一眼閉一眼,可是這會,看著這些照片,總算是找到了原因。

    「你不看看這些好照片嗎?」

    劉曉莉冷笑,那些照片當真是精彩啊,有兩人牽手的浪漫行,也有擁吻的甜蜜照,甚至不乏曖昧的照片,得說,給她寄這些照片的人還真是神通廣大,貨源竟然這麼足!不過在劉曉莉看來,只怕這所謂的黑手,就是這照片的主角吧,想要蹬鼻子上臉,直接取代自己麼?

    龔懷進只用餘光瞥了一眼那疊照片,便已經明瞭。

    「想要解釋嗎?還是想要讓我啞巴吃黃連?你自己上網看看吧!」

    ……瀟湘書院首發……

    說完,劉曉莉也不管龔懷進是是什麼反應,直接便出了辦公室。得說,今天的她,確實有些不一樣了……

    林笑看到網上瘋傳的那些照片時,也著實被嚇了一跳,神神叨叨地就拉著雷牧天念起來了。

    「雷牧天,你看吧,都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藏得再隱秘也還是會被發現!」

    「嗯。」

    雷牧天低應了一句,頭也不抬,依舊看著手中的文件。

    因為即使不看,他也知道林笑此時看著的是什麼,他還知道網上瘋傳的照片都比較模糊,給足了這些小民想像的空間。而送到龔夫人手裡可都是一些清晰度極高的彩照,容不得龔懷進抵賴。

    「雷牧天,你說這些照片是誰拍的,怎麼就那麼剛好呢?」

    雷牧天聞言微微勾唇,照片是誰拍的其實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是如何將這些照片搜刮出來,然後,給龔懷進極其有力的一擊。

    要說,之前沒有關於龔懷進的這些醜聞,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力度不夠,後台也不夠,不消小半天,直接就被龔懷進給壓下去了。而雷牧天,只是給這些照片一個背後的力量,僅此而已。不過,他不是唯恐天下不亂的無聊份子,他只是明白,龔懷進和葉思思還糾纏一天,那麼龔家、龔瑾便無法安寧,而這就像是一條食物鏈一般,最終還是會波及林笑。

    任何會傷害林笑,或者可能、即將要傷害林笑的因素,雷牧天都會將其扼殺在搖籃當中。

    這該叫做,防患於未然吧!

    而這龔懷進和龔家,若是一定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倒霉,還有行為不端!

    雷牧天在心裡歎了口氣,從來所謂的豪門、名門,屁股底下總會有點擦不幹的屎!有如昨日的白家、古家,今日龔家,除了沈家,這白梁市的四大家還真是齊活了!

    話說到沈家,最近還真是沉寂、低調許多,沈老太太漸漸將手上的權利放下,整個沈家在沈傲雄的手上有條不紊地前進著。沒有多了不起的腳步,也沒有讓人驚歎的成績,幾乎就要讓人淡忘了,這個圈子了還有一個沈家!而一同沉寂的還有一個人——沈子皓。

    曾經,在小晴主動穩住他唇瓣的時候,他覺得,這就是愛情了。

    甚至有一度,沈子皓覺得,自己只有太過執著地將自己的目光放在林笑身上,而不是對別人無愛。

    就像小晴,當初兩人決定一同赴m國時,在飛機上兩人的甜蜜不假。可是隨著時間的流轉,沈子皓漸漸發現,所謂的愛情,只是錯覺。他抱著小晴,親吻她,可是腦海中閃過的還是林笑的臉龐,林笑的笑。於是,他開始逃避,他每日每日地用工作麻痺自己,想著只要不去面對小晴,那種讓人癲狂的錯誤感,便不會出現。而同時,他也可以欺騙自己,在公寓裡,有一個人,有一盞燈,是為自己的存在的。

    至少,這種溫暖,是他在異鄉,最大的安慰。

    也只有這種溫暖讓他流連……。

    可這不公平!

    沈子皓知道,卻無法避免。有幾次,安銘將小晴帶出公寓,回來之後,小晴那久違地好似活過來一般的笑臉,讓沈子皓愈發覺得不安。

    他是愧疚的,卻無計可施。

    是的,他就是一個懦夫,每日都是逃避和麻痺的輪流上演,逃避著。一直到小晴生日那一天,避無可避。

    沈子皓承認,他看到那具美麗的胴(河蟹)體是有感覺的。卻不是衝動,要怎麼說呢,那感覺,僅僅只能說是男人對於女人,本能的感覺,僅此而已。

    所以,他再次逃避了。

    可是這次的逃避,他很慶幸,真的。他逃避了這具胴(河蟹)體,卻拯救了自己和小晴兩個人,也釋放了兩顆心。

    之後的一周,兩人的相處分外融洽,他帶著小晴逛了m國那個城市的大街小巷,嬉鬧著,像是最尋常卻又最親密的好友。也許,他們合該是當朋友的,這樣的他們,自然得有些過分。甚至,小晴還和他分享了關於安銘的感覺。還得說,小晴這丫頭真是個率性的,確定了那顆心,便只等著安銘再次現身。

    甚至,小晴還說,下次見面,她要在腦門紮在蝴蝶結,然後直接送給安銘!

    而安銘卻偏就不現身,小晴倒是不怕,打包了必要的行李直接就回白梁市了。

    這種簡單粗暴的勇氣,真的讓沈子皓羨慕,又有些嫉妒。

    很多時候,沈子皓都忍不住問自己,如果自己當初也有這股勇氣,是不是自己和林笑之間,會有所不同呢?

    自然,這些也只能是想想了。

    唯一讓沈子皓慶幸的便是,如今的林笑很幸福,只看她嘴角綻放的那抹笑,他就可以確信,雷牧天將她保護得很好,或者說,雷牧天,比起自己,更有資格和能力,站在林笑身邊。

    自己,該是放心,然後放手,以一個瀟灑的姿態離開。

    就像是洛城的那個洛棠飛一般。

    然,說永遠比做簡單,在心裡想了千萬遍,每天每天地告訴自己,該要如何如何,可是真正到了面對的時候,卻還是做不到。

    想必,那個洛棠飛在離開的時候,也不比自己的灑脫多少吧。抑或,他只是比自己偽裝得好一些,一些些而已。因為在這個世界上,只有這麼一個林笑,這麼一個在自己心裡生了根,卻拔不出來的林笑,而今後,再無人可以取代……

    感情這回事,總是如人飲水。

    沈子皓心殤無法忘卻,沈媽媽和沈老太太卻是著急萬分。

    眼看著沈子皓過了年就二十二了,雖不算大吧,可是在豪門裡,絕大多數人還是會在二十歲之前至少將人選給定了。自然,一早,沈家是最看好雷家的林笑,不管是家世還是林笑這個人,沈家都是滿意的。可是誰也沒想到,劇情會如此發展,好好的一個媳婦就這麼沒了。而沈子皓也再沒了這方面的心思,只一顆心全撲在工作上。

    好容易,上回和小晴有了點苗頭,沈家上下還來不及高興,結果又黃了。

    而小晴和安銘結婚生子的消息傳來時,沈家可不就是更著急了嘛!

    所以這次沈子皓回國,沈老太太立馬就將他召喚到了臥房。老太太對這個孫子是真的疼啊,疼到骨子裡去了都,當初為了他和林笑,沈老太就沒少鋪路。又是將林笑當自家女兒養,又是大費周章地在林笑生日宴上送出了老頭子給她的定情信物玉鐲子,這份心,該懂的人都懂了,也是真絕了不少想要打林笑主意人的想法。可是沈老太太千算萬算也沒算到雷牧天啊,當然,即使算到了,她也無計可施。

    雷牧天這個人太霸道了,當初沈佩一事,沈老太就體會到了。

    本該讓人覺得自大狂狷的雷牧天,現在想想,是真的有這份氣度和高度,才能綻放那樣的氣場吧!

    試想也是,那樣的人物,這世上能降住的他,只怕只有林笑了吧。

    沈老太搖了搖頭,雷家的事太大,也太遠,她這把老骨頭是管不住了。眼下,她唯一想要管,也只能管的,就是沈子皓了。

    「子皓啊。」

    沈老太看著沈子皓,略顯渾濁的老眼散發著一股慈祥的意味。

    一下子,沈子皓就想到小時候。還記得那會,自己皮實,沒事就闖禍,兜不住了便來纏著沈老太,讓她幫忙震住沈傲雄。而幾乎每一次,沈子皓都能在這得到庇護。所以,沈子皓小時候老覺得世界上最好的人,便是沈老太了。而唯一沈老太沒能發揮作用的一次,也就是沈傲雄堅持要將沈子皓送出國的那次。

    現在想想,沈子皓倒是寧願用以往成功的千萬次庇護換那一次的留下了。

    沈子皓歎了口氣,在沈老太前蹲下身子,一如以往。

    不過現在的沈子皓是個大小伙了,一米八幾的個子,即使蹲下,那和小時候那一小團肉球相比,還是大了許多。蹲在沈老太的面前,和佝僂的她相比,好似還要龐大上許多。

    「奶奶,我就是想暫時歇一歇。」

    自然,沈老太這番的著急,沈子皓也是知道的。即使他身在m國,可是一雙眼睛從來沒在白梁市上放鬆。尤其是關於雷氏的,即使刻意逃避,他還是會下意識地捕捉關於林笑的消息,現在沈子皓倒是不掙扎了,直接就關注了國內,尤其是白梁市的消息。

    前不久小晴剛剛順利誕下一個女孩,聽說還怪可愛的,勾得雷家小少爺每天每天地往人房裡鑽。

    沈子皓可以想見,沈老太知道了這些,估計又要心急了。

    心急的對象不是別人,就是自己,和自己這所謂的終身大事。

    想著,沈子皓的長臂搭上了沈老太包裹著毯子的雙腿,微微靠著,卻沒敢真將自己全身的重量交付。

    「奶奶,咱不急。這上一個住戶還在這,」沈子皓說著,伸手比劃了下自己的胸口的位置,「你知道的,搬家什麼的真的很麻煩的,你要多給我一些時間,讓這裡清空,把這裡原先的東西搬乾淨了,才能住進新的人,否則到時候這裡亂糟糟的,豈不是更不好?」

    沈子皓邊說邊看著沈老太的反應,見她沒有說話,又接著道,「奶奶,你再多給一些時間唄,您最好了,你肯定捨不得我這裡亂糟糟的對不對?奶奶,奶奶,我的好奶奶。」

    沈子皓拉著沈老太的腿部,微微扯著,像極了小時候犯錯而撒嬌的樣子,卻是讓沈老太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啊,就是個鬼靈精!別的本事沒有,就會誆騙我老太太!」

    沈子皓聞言,也跟著笑了。

    他自然明白,沈老太這是鬆口的意思了。要知道,在沈家,就是沈傲雄拿出家法,在沈子皓看來也就是縮脖子的一刀,可是沈老太不一樣,這會關上門來,他真是止不住這老太太,天知道這都當奶奶的人了,竟然還能在他這個孫子面前掉眼淚,每每沈老太一哭,沈子皓還真拿她沒辦法。

    這要說出去,還真沒幾個人會相信!

    不過事實如此,沈老太也不是第一次關起門,當著沈子皓的面給他使抹眼淚這一招了。

    萬幸,就目前的情況而言,今天沈老太是不會用這招了。

    「奶奶,您老再多寬限一些時間唄,孫子也會努力的!」

    沈子皓說得好不虔誠,雖然心裡是另一番想法,可是到底,沈老太這邊,是他不能鬆懈的。

    「寬限寬限,每次都是這麼說,然後一寬限你就又去m國了,留下我這個老太太,你這次又要這麼唬我嗎?」

    得說,對著自己這個乖孫兒,沈老太活像是一個小孩子,說得話也是帶著賭氣。

    不過話雖這麼說,沈老太除了縱容沈子皓,也是再沒別的方法。

    感情這事,不是逼就管用的!

    沈老太也算是開明的人,並非食古不化,她知道,緣分到了擋也擋不住,可若是無緣,就是用麻繩將兩個人直接綁到床上去,那也是沒有什麼效果的。畢竟,強扭的瓜不甜,看自己的乖孫兒變成一個行屍走肉一般的存在,老太太也是不樂見的。

    只是話說回來,感情雖不能勉強,卻需要多嘗試!

    就看沈子皓現在這狀態,沈老太也是明白,別說處對象,估計身邊連個正經的女人也沒有!共事的該都是男人,這可是不妙啊,好容易回國,沈老太可不會放任沈子皓這般繼續消沉!想著,沈老太就笑了,而沈子皓就該哭了。

    也不怪沈子皓想哭,他這次回國計劃著留在白梁市十天,結果沈老太從第二天開始就給他安排了相親!一直到安排到了他離國的前一天,整整八天,共二十六個女人,沈子皓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偏偏沈老太一副理解又體貼地樣子對他說,「子皓,我也覺得你的話有道理。不過你在清空的過程可以先多認識認識外面的『新房客』,也許就有一個兩個對上眼了。奶奶不急,你就當朋友先處著,等你徹底清空了,你們閃婚還是先上車後補票,奶奶都同意!」

    聽聽,沈老太太這是多開明啊!這要是別人聽了還以為她是有多時髦,新房客,還是閃婚補票?

    沈子皓抹了把臉,只覺得欲哭無淚。

    想到即將要見面的那些女人,沈子皓真是哭的力氣也沒了……

    一樣的年,不同的人,總歸是不同的。

    在沈子皓正欲哭無淚地和各式女人相親,一邊想方設法讓對方嫌棄自己,一會是洋相百出扮演暴發戶,一會又是娘裡娘氣地假裝鳳凰男,當真是算不上美好。而雷家這份的氛圍顯然就融洽了許多。

    本來,因為兩小的加入,這個年就夠熱鬧了,結果向啟凡那廝真因為雷牧天一句話抱著小妞妞又提著大包小包來上門質問了!

    這下子,雷家真是熱鬧了。

    向啟凡也真是不客氣,借口就回來幾天,整理公寓麻煩,直接就賴在了雷家。這麼一來,加起來可就是三戶人口啊,能不熱鬧嘛!

    不過對這熱鬧,最高興的,莫過於三個小傢伙了。

    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在雷家,那就是三個小孩一台戲了,至於是哭戲還是喜劇,那就完全是隨即播放了。往往前一秒三個小傢伙都還扯著嗓門,好似在比誰嚎得最大聲時,突然一個變卦,或者是小妞妞哭出了一個鼻涕泡泡,或者是小寶兒一個重心不穩摔倒了,這哭戲就直接進階喜劇了。搞得幾個大的都有些神經衰弱了,尤其是是那三個奶爸。

    至於三個女人,倒是寬心,直接將孩子扔給三人,自己關在房裡就說起來私密話。

    要說,小晴這坐月子做的都覺得屁股要生根了,恨不能直接下床活動才好!這會多了一個呂晶晶,倒是三人又多了話題,這才沒覺得那麼煩悶。

    不過小晴的坐月子,卻是完全沒能影響到三人的熱情,這不,直接將和好的麵團和餡料端到了小晴的房間,也不管那許多,三人就像是妯娌一般包起了餃子。手上動作著,三人這嘴也是沒有閒下來!說說自家孩子的乖巧,抑或揭那些個男人的短處,反正這話題,還真是不少!不過說著說著,說到了蒙小妍,氣氛不由一僵。

    每逢佳節倍思親,說得該就是眼下的情景吧。

    不知不覺,竟又是一年,想想小妍離開都已經快要三年了。

    三年啊,這並不算短的時間裡,她該是如何度過?她的生命是否走進了新的人,取代了自己的位置,在她困頓或者疲累異常的時候,給她一個肩膀?而此時,她會否也在包著餃子,想著自己呢?

    林笑搖了搖頭,努力地將自己從這有些悲傷的氣氛中拉出。

    不管怎樣,希望你一切都好。

    想著,林笑將注意力放在手中的餃子皮上。要說,她包餃子的功力還真是夠菜的,雖然方姨教導多時,可是天賦這東西還真是有些難以彌補。就像小妍,她好像只要輕輕鬆鬆就能做出一大桌的好菜,可不是,直到現在,西門龍時常還會在餐桌上尋找關於蒙小妍的味道,即使只是相似,也讓他癡醉。

    不過話說回來,都三年了,西門龍卻一絲一毫放棄的意思也沒有。

    林笑一直很矛盾,站在蒙小妍的角度,她自私甚至有些霸道地想要讓西門龍一直這樣,就像是為蒙小妍守貞一般。可是站在西門龍的角度,林笑卻又覺得自己的想法太過天真。蒙小妍的離開不是一天兩天,也不是一個月兩個月,這麼長時間沒有音訊,林笑覺得再找到她的可能性小了,抑或說,即使再找到蒙小妍,他們還能回得去嗎?

    也許蒙小妍已經找到了一個更適合她的男人,甚至可能已經生養了孩子,到那時,西門龍若尋到了她,又該如何面對呢?

    這些問題都是無解的,唯一的解鈴方法,便是等到蒙小妍這個繫鈴人的出現。

    或許,自己真該想雷牧天說的那樣,靜待著,期待著,而不是杞人憂天鑽牛角尖。

    林笑在心裡無聲地歎了口氣,將手中包好的餃子舉到兩人面前,「你們看,是不是很有特色?」

    「是,特色極了!」

    呂晶晶笑著附和,卻是調侃意味十足。

    「笑姐姐,你或許將這餃子當成包子包就能弄出餃子樣了!」

    半個身子包在被子裡的小晴也是不示弱,拿著自己手中的餃子沖林笑晃了晃,大有耀武揚威的味道。

    林笑沖兩人擺了一個鬼臉,照舊將自己那極富「特色」的餃子放入了擺盤中。

    「笑姐姐,我可忍住了哈,到時候這些餃子散了都得你自己解決!」

    小晴這性子絕算不上恭順,倒是潑辣得很,可以想見安銘這小丈夫的日子過得如何。不過各花入各眼,人安銘偏就是甘之如飴呢!

    呂晶晶聞言跟著笑了,大略數了數那些極其「特色」的餃子的個數,笑道,「笑,我看你還是停手吧,要不你這纖腰,估計要不保了!」

    「誒誒誒,這可不一定,可不還有我姐夫和小寶兒嘛!你可以讓他兩幫忙,哈哈。」

    小晴話落,自己就笑慘了,被她這麼一笑,呂晶晶和林笑不由也跟著笑了。

    套用一句當下流行的話說,這包的不是餃子,是歡樂!

    而更歡樂的時光,就該數一夥人吃餃子的時候了。這也算是今天這小年夜的重頭戲,就看那三個男人就跟餓了好幾百年一般,一頓地撈餃子,然後送到自己女人和孩子面前,著實逗趣了一把。而最逗趣的莫過於小寶兒吃餃子的方法了,還真是洋氣十足,好好的餃子他不吃,非得將皮和餡料分開,皮歸皮吃,餡歸餡吃!

    向啟凡看了小傢伙的面前,不由調侃,「老雷,你家這小子不會是混血吧,這吃法還真夠洋范的啊!」

    「你全家都混血!」

    雷牧天眉眼不抬,直接就回了一句,隨即又從鍋裡撈了一個餃子小心地放在小寶兒面前。唯恐那撿起的水珠燙到了小傢伙。

    小寶兒看到面前又落了一個餃子,抬起那雙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睛就看到了雷牧天,小嘴一咧,軟糯著童音就吐出了一句,「爸爸,好,好!」

    要說,小寶兒這話是夠簡短的,可是那威力卻是一點不小啊!

    就看雷牧天面色未變,眼角卻是染上了一抹笑意,看得向啟凡好不眼紅,直覺雷牧天是在炫耀。

    向啟凡在心裡狠狠地鄙視了一下,暗道,你有兒子,我還有我的寶貝乖女兒呢!

    如是想著,向啟凡如法炮製,也撈了餃子送到小妞妞面前,還是兩個!

    送完餃子,向啟凡雙手環胸,就等著小妞妞的那一句「爸爸最好了!」卻不想,左等右等,向啟凡都沒聽到聲響,低頭,就看到小妞妞好不認真地在往小寶兒的盤子裡耙向啟凡剛剛送來的兩個餃子。

    「妞妞,抱、抱(寶寶)一、一人個!」

    小妞妞好容易將餃子送到小寶兒碗裡,笑著道,那副分享的精神,卻是讓向啟凡愈發不平衡了。都說女大不中留,可自己這女兒還沒兩歲,怎的就胳膊肘往外拐了?一定是雷家這小子沒事勾引自家的乖女兒!向啟凡如此下著定論,心裡破好受了些。不過話說回來,雷家這小子這股聰明勁真不是蓋得,只比小妞妞大了兩三個月,可是能說的話比小妞妞多,發音也准,就連能理解的話也是比小妞妞多了不少!

    不過向啟凡覺得吧,女孩子家不需要太聰明,迷迷糊糊才可愛。也不需要太要強,像呂晶晶,去掉那該死的偽裝,才讓人覺得親。

    總而言之,這小妞妞怎麼著,在向啟凡看來,那都是一個字——好!

    沒有原因,就因為這是自己的女兒,除了好便是很好了。可是在豪門當中,很多時候,這份微弱的親情,也經常無法把握。

    就像安心。

    為了家族的榮譽,為了自己掌事的位置,安父最終選擇了撤離。而且他確實夠決絕,不僅扯了所有對安心的支持,甚至,在得知安心落入雷牧天之手,也依舊不聲不響,只當不知。

    可以說,這算是安心出生到現在,最狼狽的一次了。

    打從安心一出生,便是含著金湯匙,從小到大,沒吃過苦,過得都是尋常人想都不敢想的生活。可偏就是這樣優異的生活,讓這個女孩愈發離經叛道,厭倦了豪門聯姻的醜陋,也看穿了所謂貧賤真愛,她看透了,真的看透了。她覺得自己這輩子該不會愛了,卻認識了一個女孩,算是她的學妹。人小小的,總愛笑,她經常從安心班級門口經過,久而久之,安心發現一天不看到那張笑臉便渾身難受。幾番周折,最終,安心才意識到,自己是「愛」上那個女孩了。可惜,好景不長,這事很快便被傳開,傳到了安父、安母,已經本就對安心沒有幾分好感的奶奶耳朵裡。

    結果可想而知,那個女孩再沒有出現。

    後來,安心費了好大的功夫,才知道,原來他們一家都被自己的奶奶驅逐了。

    至此,安心的叛逆愈發。

    在所有人的眼裡,安心就是怪胎加變態,而且叛逆的可怕。好在,在安心十六歲成年的那一天,她離家出走了。去了很多國家,剛開始的時候她靠自己從家裡帶出來的首飾和值錢的東西。後來,安心開始慢慢打工,和林笑在x國認識的時候,便是安心打工的初期。那時的她,看起來一切平平。

    後來安心陰差陽錯進了聖馬可,她本就不笨,能力也不差,加上一部分運氣,她平步青雲,竟爬到了聖馬可的區域總監的位置。

    這期間安心雖也不順心過,可是大體來說,日子過得算是順遂,而且一直和安父、安母保持著聯繫。除了喜好女人這一點,安心這個女兒,他們還算是滿意的。畢竟,這聖馬可的區域總監,說大不大,說小,也是不小的。

    然,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劇情會如此急轉幾下。

    要說,安心若是貪戀上旁的女人也就罷了,可這林笑,是尋常人能染指的嗎?

    不說遠的,光就雷牧天銷聲匿跡那段時間裡,多少人曾經揚言或者動手想要對林笑有所行動,結果呢?在雷牧天回歸之後,那些人是如何下場的,那些都可謂是前車之鑒啊!

    可偏就這安心是個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先後用聖馬可和家族的企業作為籌碼和雷牧天鬥。

    卻不知,雷氏只是一個蓋在白梁市的幌子,實際上雷牧天的產業說是遍佈全世界也不為過,只是雷牧天為人低調,也是個習慣給自己留籌碼的人。否則以他今日這身家和能力,那只怕說是享譽國際也是不為過的!

    無可厚非,在這張對峙中,聖馬可首先宣告退出了。

    有時候低頭不表示失敗,相反,如果當時聖馬可沒有當機立斷給雷牧天寄了那份關於解聘安心的文件,只怕現在,又少了一個叫做聖馬可的國際性財閥!

    也就安心是個不死心的,沒了聖馬可,立即搬出了家族這個大後台。

    若非安父是她生父,都想要懷疑一下,這安心是真的想要林笑,還是成心要將整個家族拖垮才甘心了!

    不過就是生父,也是耐不住安心這樣的折騰啊!尤其是在安心在背後策劃有關游雨柔一事之後,安父的耐性宣告用盡,同時,他也知道,即使他還有耐心,那雷牧天也是沒有這樣的好耐心。

    果不其然,雷牧天出手了!

    而且這手下得真重!一點後路也沒給安心留,直接就擒回了雷家別墅。

    ……瀟湘書院首發……

    雷家別墅是什麼地方,聽起來好像只是一個住所,毫無特別之處,可實際上,雷家別墅的防禦指數真跟一個現代的軍事基地差不多了。不管是別墅居高臨下的戰略位置,還是別墅的構型和設計,幾乎可以百分之兩百地確保雷牧天和林笑住在其中的安全。試想也是,一個黑道冷梟,如果連自己的安全都無法保證,那還談何大佬?

    所以,雷牧天將安心擒回別墅,不是潦草隨意,而是下定了心思,不讓她逃跑或者被營救。

    本就對安心失望的安父,在讀懂雷牧天的潛台詞之後,更是果斷地選擇了沉默。

    這也是為什麼,幾乎大半月過去了,安心依舊相安無事地躺在雷家別墅的地下囚牢中,卻相安無事。

    不過別人興許稱得上相安無事,而安心卻是不能。

    她進來有幾天?

    安心有些數不清了,或者說,她已經有些混沌了。她只知道,距離她提出要見林笑的那天,已經過去了好久。

    她本以為,自己手裡握著籌碼,雷牧天便是有所忌憚,卻不想,那男人一貫的自大,只回了自己一句——你最好看清你自己現在的處境。

    這話倒是一貫的雷牧天風格。

    當時,安心還有心思自我調侃,可是現在,卻是沒了。

    日復一日,她所能活動的範圍只有這不到三十平的陰暗又潮濕的地下室,視野所及的範圍,也僅限於此,隨著時間的流逝,安心像是困獸一般,越發不安。她不停地告訴自己,開解自己,雷牧天只是在故作姿態,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想要誘引自己輸了陣勢罷了,而自己一定不能讓他如願!所以即便無力,即便不安,安心也強撐著,卻不想,沒有等到雷牧天的妥協,卻在此時聽到了連環響起的煙花聲。

    數了數,這算過新年的炮竹聲吧?

    想著,安心覺得自己好像聽到林笑的笑聲,還有小寶兒的嬉鬧聲,那般的歡樂,那般的令人嚮往,而自己,卻已然無法。

    不由地,安心想到了小時候,那會自己過得都是聖誕節,每每聖誕節,安父和安母都會將一早準備好的禮物放在自己的床頭,還會騙自己說是聖誕老人留下的。

    莫名的,安心的眼眶有些酸澀,脹脹的,而心裡那道本就鬆動的圍牆,徹底宣告坍塌了……

    大年初一的早上,雷家這個暫時性的大家族在幾個小傢伙的合力下,被喚醒了。

    都說新年新氣象,一夥人雖不迷信,可並不影響他們的樂趣。說實話,這麼六個人互相說著「新年好」抑或「恭喜發財」的模樣,著實有些滑稽。而當小寶兒和小妞妞學了兩句話頭,不停地嘟喃著,最後演變成「發財、好」的時候,眾人的笑聲算是徹底地爆發了。

    要說起來,別人說這話也就罷了,看小寶兒這麼說,向啟凡忍不住就想逗逗他了。

    「小子,你心不小啊,你老子那麼多錢,你還要發財好,胃口太大了吧。」

    小寶兒聞言,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睛眨了眨,就那麼歪著小腦袋看向啟凡。好似在思考了向啟凡的話,又好似壓根沒聽懂向啟凡的話,看起來呆呆的有些可愛,可又有些可恨了。

    「鬼精,這麼小就這麼鬼精!老雷,你小心你那些家底還不夠他算計!」

    捉弄不到小寶兒,向啟凡開始挑撥離間了。

    「我覺得你還是看好自己家那位吧!」

    雷牧天說著,好似意有所指,向啟凡循著雷牧天的視線看去,可不就是要被氣得吐血了嘛!只見小妞妞正費力地往外掏自己口袋裡剛剛收入不久的紅包,這些都是剛剛大家互相給的。都不是計較的人,直接將紅包放入了各自小鬼的口袋裡,卻不想,小妞妞這會就想著要將紅包送給小寶兒了。

    昨天是餃子,今天是紅包。

    說起來,真正需要防著家底不被掏空的人,不是別人,倒該是向啟凡自己!

    「我的小祖宗,這是錢,可不許給那野小子!」

    向啟凡一把包住小妞妞的小手,作勢就要將小妞妞掏出來的紅包重新塞回她的小口袋。不想,小妞妞倔得很,不從,可是力氣上敵不過向啟凡,最後小妞妞怒了,一個巴掌蓋在了向啟凡的臉上。

    只聽「啪」地一聲,好不清脆。

    這下子,就連呂晶晶都不厚道地笑了。

    向啟凡倒是好不委屈,對著小妞妞又癟了癟嘴,想要哭訴來著,卻是又挨了小傢伙的一巴掌。

    要說,向啟凡雖然風評不好,可是在外面也從不是一個好人,敢得罪他的還真沒幾個。要知道,向啟凡那手段比起雷牧天,雖不算血腥,可是絕對夠磨人!折磨到你求爺爺告奶奶,只希望下次別再碰到這樣的一號人物才算完。而能這麼肆無忌憚地,連著在向啟凡臉上甩兩個巴掌的人,除了小妞妞的親媽,估計也就小妞妞了。

    不!

    比起她媽,小妞妞的行為該說是更惡劣的!

    胳膊肘往外拐不說,打完自個親爹還咯咯咯咯地笑得好不開心,那沒心沒肺的勁頭,只能說是十成十地遺傳自向啟凡啊!

    向啟凡拿小妞妞也是無計可施,自家的孩子,就是將天捅了個簍子,那當父母的還不是得兜著?

    「小姑奶奶,爸爸認輸了!下次還要打爸爸,咱關起門來行不?」

    向啟凡說著,一把將小妞妞抱起,還不忘對小寶兒做了一個鬼臉,好似出氣一般。

    而小妞妞被向啟凡這麼一抱,也是沒了脾氣,兩隻小手環著向啟凡的項頸,小嘴巴像是復讀機一般不停地喊著「爸爸、爸爸」。瞬間,向啟凡這心又軟了,那本就微不足道的一點不爽利,更是消失殆盡了。

    「爸爸的小心肝,來親親!」

    要說,這向啟凡就是個二皮臉!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疼,這不,小妞妞才給他一個小小的擁抱,結果就又活起來似的,直接就往小妞妞的臉上重重地親了一口。向啟凡還要親第二口呢,卻是被小妞妞五指大掌扼殺了。又是「啪」地一聲,這一巴掌較之之前,那真是更響亮,位置也更精妙了。

    就這麼,一個早上,在向家父女這兩個活寶的一唱一和下,眾人都快將肚子笑爆了。

    尤其是林笑,這小女人笑點本就低,鬧了一個上午,這會揉著自己的小肚子,就開始喊肚子疼了。

    雷牧天搖了搖頭,向啟凡是拿小妞妞沒轍,自己就是拿這個小女人沒轍了!

    「這嗎?還是這?」

    雷牧天伸手,大掌帶著一股溫暖,貼在林笑的肚子上,慢慢地揉了起來,「笑得最歡的就是你了,現在還好意思喊肚子疼!」

    林笑聞言,在心裡吐了吐小舌頭。她倒是不想笑,可是向啟凡和小妞妞湊在一起,自己就是不想笑也難啊!

    「雷牧天,你揉肚子總是比我自己揉舒服!」

    林笑窩在雷牧天的懷裡嘟囔著,慵懶得像是一隻小貓。

    這會子三隻小的午睡了,難得清靜,雷牧天和林笑兩人便回了主臥躲懶了。

    「你就是懶,還要找借口!」

    雷牧天笑道,嘴上這麼說,可是手上的動作卻是絲毫沒有遲鈍。

    「嘿嘿,雷牧天,你一定是我肚子裡的蛔蟲,什麼都知道。」

    林笑嬌笑,那副秘密被揭穿的害羞摸樣分外迷人,尤其是那雙眸子,像是帶著一層莫名的光暈,讓人看著就移不開眼。

    「我才不當什麼蛔蟲,噁心死了!」

    雷牧天說著,臉上還真就擺出了一副嫌棄的表情,看得林笑不由有些急了。一個骨碌,林笑從雷牧天的懷裡起來,一副張牙舞爪的樣子辯駁道,「人家說的是比喻!比喻啦,你就會嫌棄我,再嫌棄我,我,我就……」

    林笑是想要說出一些威懾性十足的話語來恐嚇雷牧天的,奈何每每對上雷牧天,林笑在氣勢上就莫名矮了一截。最悲催的莫過於,習慣了有雷牧天這個港灣的存在,林笑連恐嚇人的話都忘光了,結果就這麼「我、我、我」半天,也沒「我」出個結果。

    不想,林笑這邊都要氣結了,雷牧天卻是「撲哧」一聲笑了。

    「雷牧天!」

    林笑嗔怪,一雙美眸圓睜,倒不讓人覺得威懾,反而平添了幾分媚氣。

    雷牧天看著這般的林笑,黑眸微微晃了一下,嘴角下意識地勾起,而雷牧天的反應看在林笑眼裡,卻是被她會錯了意。林笑只覺這雷牧天太不拿自己當盤菜了!這小宇宙,蹭蹭蹭地就忘了上冒,然後「砰」地一聲,爆炸了!

    都說衝動是魔鬼,憤怒的火焰會迷了人的雙眼。

    說的,就是眼下的林笑。

    但見林笑小臉繃得緊緊的,一副壯士就要上戰場的模樣,那小身子也一下子強硬了起來。那兩隻小手更是目的性極強地壓住了雷牧天的肩膀,一個用力,林笑成功地將雷牧天「騎」在了身下,卻是沒有意識到此時兩人的姿勢有多曖昧。

    「雷牧天,你快向我道歉,道歉再不敢小瞧我,也不敢取笑我!不然,後果很嚴重!」

    林笑說著,在雷牧天面前又揮舞了幾下自己的小拳頭。

    別說,雷牧天還真聽到幾聲拳頭帶起的風聲,不過確實有些虛。

    自然,這些話雷牧天現在是不能說的,否則還不知道這小女人要爆炸成什麼樣呢!

    雷牧天在心裡歎了口氣,對上這小女人,自己錯是錯,那對,也是錯!總之,一切都是她說了算便對了。

    「好好好,我認錯,我道歉,好嗎?」

    雷牧天兩手舉在自己的頭兩邊,雖然是躺著的,可是這模樣,著實跟電視裡被抓到的罪犯有些相似呢!

    林笑看著,這心裡就樂了,可是嘴上還是硬,「雷牧天,你態度不夠好,重新來!要嚴肅一些!」

    林笑說完,覺得有什麼咯到自己的小屁股,不由挪了挪。

    這動作看似小,可是卻是忘記了此時身為人肉坐墊的雷牧天的感受。本來,林笑於雷牧天,那就像是罌粟一般的存在。本來,雷牧天就是一個一躺在床上就想入非非的男人了。本來,兩人此時的姿勢就是雷牧天一直渴望,林笑卻躲避的了。本來……

    一切的本來,隨著林笑這個看似不經意的挪屁股的動作,都成了現在!

    但見雷牧天一個麻利的翻身,直接就將林笑小姑娘給壓在了身下,這下子,還真是情勢大逆轉了。林笑只看著懸在自己上方的男人,下意識地嚥了嚥口水。

    根據經驗告訴她,這男人已經情動了。

    「雷、雷牧天……」

    林笑略有些遲疑的,低低地喊了一聲,將雷牧天沒有反應,小手抬起往雷牧天的心窩處捅了捅,卻不想,還沒碰到肉呢,就被那只反應迅速的大掌包裹住了。

    「小妖精,你又勾引我!」

    「啊?」

    林笑有些懵了,自己就喊了他一聲,甚至想要捅他的手都還沒碰到他呢,這就被控告勾引!

    林笑不服,反駁道,「雷牧天,你竟污蔑我!」

    「好,那不說你勾引我!」

    雷牧天爽快地同意了林笑的上訴,薄唇微勾,好不迷人地吐出了下面的這句話,「那你剛剛『騎』了我,現在是不是該換我了?」

    得說,上了床,這男人的惡劣就展露無疑了。

    林笑聽這話,哪裡還有辦法反駁,結果又是在「你、你、你」和「我、我、我」的口吃聲中,被吃干抹淨了……

    事後,林笑窩在雷牧天的懷裡。有些貪戀他溫暖又堅實的懷抱,可心裡卻又還有些賭氣。

    林笑還在自我抗爭呢,雷牧天那魔爪又是貼上了林笑平坦的小腹。要說,就林笑這身段,還真看不出是個兩歲孩子的媽,簡直就是個妖精!

    雷牧天在心裡呢喃了一句,大掌又不安分的向上游離。

    林笑的身段本就傲人,而經過懷孕、生育,那傲人又是脹大了一圈,鼓鼓的,還真就跟包子似的。

    雷牧天以手做杯狀,就那麼握著,輕輕地作惡起來。

    林笑本就敏感,情事過後,這身子更是不爭氣的很,這麼被雷牧天弄得,倒是再沒心思去掙扎被「吃」這件事了。

    感受到林笑往自己懷裡貼,雷牧天這嘴角的笑容又揚起了幾分。

    這男人,慣來腹黑,也是霸道的,很多時候對林笑順從、寵溺的過分,可是在這樣的時候,他便是惡劣的。就連平日裡最見不得林笑的金豆子,在床第之上,他倒是還有些喜歡。不過說起來,就雷牧天那怪異的體格,林笑從來都是承受不住的。偶爾幾次雷牧天沒控制住,林笑第二天估計連嗓子都保不住,相比起來,哭,倒真是小事了。

    兩人這一番纏綿,再出來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

    向啟凡看著林笑那紅潤的臉蛋,又是玩味地開起了玩笑,「老雷,身體不錯啊,中午也能加餐,你看看笑笑,這氣色多好!難怪說,女人一定要愛情的滋潤!」

    怎麼說呢,雖然一早接觸了這檔子事,可是骨子裡,林笑還是保守得很。倒不像呂晶晶本就學醫,對此比較淡漠,也不似小晴本就率性,這會聽向啟凡說這些,林笑真是恨不能挖個坑直接將自己埋了才好。

    自然,林笑的羞赧,雷牧天不可能感受不到。

    就見雷牧天看似不經意地走過來,又不經意地將林笑帶入了自己的懷中,以身作牆,將林笑和向啟凡之間隔開了,同時,也將那尷尬的氣氛隔斷了。不過雷牧天可不是個吃悶虧的主,你欺負了我的女人,那麼不以牙還牙,那就不是雷牧天了!

    果然,雷牧天抱著林笑往邊上走了兩步便停下腳步,微微側首,雷牧天「好心」地提醒道,「你注意下房間通風,或者平時少吃點肉,那味道,怪重的!」

    這下子,輪到呂晶晶的臉上起火燒雲。

    只能說,雷牧天真是個狠的,就他這毒舌,只怕真和他對上,想要全身而退,那是不可能的吧!

    呂晶晶在心裡搖了搖頭,假裝沒聽到就開始看起窗外的風景了。

    幾人中,最後知後覺的林笑,卻是在向啟凡好容易將尷尬揭過之後,又爆發了一陣不懷好意的笑聲。

    向啟凡被笑得無法,只得破罐子破摔,等林笑笑過勁了,這才好不淡定地問道,「笑完了嗎?」

    林笑被向啟凡一問,又想笑了,只是接到向啟凡眼裡的危險訊息時,沒敢笑,只能強忍著點了點頭。見此,向啟凡也不知從哪摸出兩副撲克,「那咱們來玩牌,玩真的,玩大點!」

    向啟凡帶著幾抹慫恿的味道,林笑倒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雷牧天見此,寵溺一笑,對她點了點頭。

    不過正式決定玩的時候,問題又來了,只見林笑數了數在場的人數,五個,加上還在坐月子的小晴,六個人,不齊呀!

    向啟凡見此,略一沉吟,長臂一揮,隆重地決定了,「安銘,你陪你媳婦去!人坐月子呢,你好意思在這玩牌?」

    向啟凡這理由倒是好不正經,少了小晴和安銘,四個人還真就剛好。

    可是人安銘不幹啊!

    結果,牌局沒開始,就人選問題,幾人又糾結了好一會。最後,人選也沒定出來,被丁閔一派來的人打斷了。

    丁閔一派人來不為別的,只是送請柬。他自然是一早便知道此時的雷家別墅有多熱鬧,不過倒是省了他送請柬的功夫——喜帖。

    要說起來,向啟凡對這個丁閔一還真是沒有什麼好感。主要是第一印象就不好,試想,誰看到自己的女人窩在另一個男人懷裡有說有笑還能喜歡那男人?更何況,自己的女人後來還差點嫁給那個該死的男人!要問向啟凡對丁閔一真就一點好感沒有?

    說實話,那是真沒有!

    這是向啟凡啊,這人本就護食,按呂晶晶的原話說那就是小心眼!

    兩人現在孩子都生了,可是呂晶晶每次一接男人電話,這傢伙還是一副警惕的模樣。而呂晶晶和丁閔一就發過一次簡訊,結果好死不死地就被向啟凡給瞧見了,這傢伙愣是氣了三天沒有理會呂晶晶一下!饒是呂晶晶如何討好賣乖,向啟凡就是不買賬,最後還是呂晶晶火了,要離家出走,向啟凡這才別彆扭扭地和她說了幾句話。

    所以這嚴重導致了呂晶晶有婚後男人恐懼症,她就是個怕麻煩的主,要是向啟凡沒事,每天都給她整一套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那她真別活了!而這丁閔一,就是呂晶晶抗拒的男人第一位!以為她知道,她和別的男人有點瓜葛,向啟凡會瘋,而這男人若是丁閔一,那恐怕整個世界都要瘋了!

    呂晶晶在心裡歎了口氣,只希望自家那位能淡定!

    呂晶晶卻是不知,每個人在交往當中都會有一套自己的模式。向啟凡那行為看似潑皮無賴,還有些卑鄙不入流,可是不可否認,呂晶晶會習慣這樣的模式,同時,兩人就像是拉皮筋一般,在這套模式下,找到了一個平衡點。雖然,還是要承認一下,這套法子,真tm的有些丟人!

    不過眼下,向啟凡再是反感丁閔一,這個消息,卻是不讓他反感。

    結婚,那死人要結婚了呢!

    這個消息,好像光想想,向啟凡便會覺得陽光燦爛。雖然結婚了還可以再離婚,可那是別人,一市之長,全市人民的眼睛可都盯著呢!離婚,不是那麼簡單的!而彼時,他要是再敢碰呂晶晶,向啟凡發誓,他就敢直接閹了那個爛人!

    向啟凡想著,不過他這個奇怪的思維波段,卻是沒有幾個人猜到。

    林笑和雷牧天的心裡不約而同閃過的是一抹高興,一是為丁閔一本身,二來,也是為了呂晶晶,為了向啟凡。

    本來,呂晶晶和丁閔一那段過往便讓人覺得無法放下,而現下,總算是打開那個死結了!

    只是看到新娘那一欄時,幾人都愣了一下,並在腦海中努力搜索關於「李秋妹」的印象。按說,以丁閔一現在的身價,他的對象,即使不是幾個大家出身,那也該是名門淑女,不該他們絞盡腦汁也毫無印象才對。

    然,事實證明,這個女人,還真就不是!

    看著放在眼前的資料,眾人都在心裡微微驚訝了一下:

    李秋妹,25,高中學歷,父母離異,隨母姓,常年住在李家村……

    這些關鍵詞的閃過,還真是讓眾人一下子有些懵了,甚至有些懷疑,這是不是一場鬧劇?不過緊接著的資料,卻是將一切說明了。

    要說,這李秋妹也是個本事的,十三歲家裡遭遇小三,母親亡故,父親再娶,年幼的她沒有多想直接拎了包到民政局改了李姓便回到了母親的老家,而這一住就是十二年。

    從表面資料看起來,李秋妹用一個詞便能概括,那便是——鄉野村姑。

    名字一般,外貌一般,資歷一般,幾乎毫無閃光點。可是細看,確實不難發現,她的優異,在李家村,她兼職獸醫、種植顧問、法律顧問,這不,前不久李家村的村長就被她給扳倒了。要說這樣的一個女人一般,還真是有些委屈她了。

    不難想見,這樣的一個女人和丁閔一的過程,該是很有趣吧?

    卻是不知,幾人所覺得有趣,很多時候,在丁閔一看來,幾乎就是該死的恥辱!

    要知道,那女人聰明的實在有些過分!不管是物理化學還是生物醫學,幾乎趕上百科全書了,而且那些看似不起眼的東西,放在她手上,幾乎每一樣都能成為捉弄自駕機的武器!

    還沒兩天,丁閔一就覺得自己要神經衰弱了,他這哪是要娶媳婦,簡直就是搬進一個小祖宗!

    不過丁閔一不知道,這只是人家女兒家的羞澀。

    試想,過不了幾天就要結婚了,人李秋妹可不就是害羞,可不就是不適應嘛!所以,這些不適應全都轉化成了多餘的精力,然後,統統浪費在了捉弄丁閔一這件事上。

    此時的李秋妹還不知道,現在的她有多猖狂,在結婚那日的自己,就有多想任人宰割的小白兔,被丁閔一這個看似衣冠楚楚、弱質文流的男人狠狠地按在床上,給吃干抹淨了……

    這些就是後話了,眼下,確定了丁閔一的婚事。

    雷家別墅都跟著出了一口大氣,真就只差開一瓶香檳來慶祝一下了。

    卻是不知,這歡快的氣氛,在地下室的安心,徹底崩潰之後,也跟著宣告結束了。

    這邊,黑衣人急急趕來,雖然覺得這大過年的晦氣,卻還是如實稟告了,卻不是用說的,而是遞來了一張紙「老闆,安心說別墅的客廳裡有人已經安放下竊聽(河蟹)器!」

    聞言,雷牧天的黑眸一瞇,閃過一抹狠戾。

    出於一種防範的本能反應,雷牧天的身子也跟著繃緊了。要說,此時的雷牧天敏捷的就像是一隻成年豹子,蹙著眉,斥退了來稟的黑衣。那張紙上寫了什麼,在場的幾人沒有看清,可還是感受到了此時這不同尋常的氛圍,各自都閉緊了嘴巴。

    隨即,雷牧天拿起手邊的紙和筆,簡明扼要地說了事情,隨即又讓幾人語氣自然地說了些別的什麼,這便上樓了。

    ……瀟湘書院首發……

    與此同時,雷牧天喚來了容憲,不管此事的真假。安心總歸不會無的放矢,想來這麼多天,她那點鬥志和韌性早該抹乾淨了,所以,雷牧天不會給自己任何一個僥倖的機會。尤其是在雷家別墅內,這就像是一個城堡,若是客廳都被人安放了竊(河蟹)聽器,還有何安全可言?

    讓雷牧天高興的是,技術隊忙碌了二十分鐘後,真的在客廳圓桌背面找到了一顆不足紐扣大的竊(河蟹)聽器。

    而讓雷牧天郁卒的是,竟然真的找到了!

    這該是如何大的紕漏?!

    不管是這竊(河蟹)聽器出現的時間,還是來源,都毫無進展,甚至,連這竊(河蟹)聽器的發現,都還是靠一個外人!

    該死的。

    雷牧天低咒了一聲,隨即下了一通指令,無疑,雷家上下是要徹查了!

    安心看到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雷牧天時,一時竟覺得有些不真實。

    畢竟這是半個月來,她第一次看到除了那些長得跟機器人一樣的黑衣人之外人了。就這份稀罕勁,都要趕上看到外星人了!

    定了定神,安心這才將思緒拉回來,扯動嘴角,勾出一抹不算好看的笑容。

    也是,這麼大半個月沒見到太陽,安心這臉慘白的真跟吸血鬼似的。雖然雷牧天沒有刻意在飲食上摧殘安心,可即使每頓都是人參鮑魚,安心也是沒那個心思消化吸收不是?且不說以上的那些,單就半個月不洗澡不洗頭髮,安心這模樣,可想而知是如何的邋遢。

    「說吧!」

    雷牧天站在安心面前五步左右的距離,卻是再不向前,好似離她近一些,就有病毒會傳染一般。

    而雷牧天此時說話的模樣,卻像是給了莫大了恩賜一般。就連那雙黑眸,好似也在無聲地說著,「有話趕緊說,否則你再想說,我還未必肯聽了!」

    安心心裡有些不甘,可偏偏雷牧天這幅模樣真就絕了她想要強的想法。

    安心歎了口氣,那感覺就像是歷經滄桑的老人在感歎歲月須臾一般,著實有些灰白而令人不忍多看。

    自然,雷牧天不在其中之列。

    他這顆心,除了對著林笑,那基本上可以說,就是一顆石頭!一顆又冷又硬的石頭!

    「五分鐘!」

    果然,安心的懷柔政策還是沒有打動雷牧天,反倒讓他多了幾分煩悶。冷冷地出聲,宛若高傲而冷峻的帝王,一句話便已然決定了一切。

    五分鐘,這是他施捨給她的時間,不多,卻也是她最後的機會了。

    「我父親,沒有找過你嗎?」

    好似不死心一般,安心問道,那雙眼睛直直地看著雷牧天,好似想要看穿他,不讓他欺瞞自己一絲一毫!

    不想,她的問話沒有得到雷牧天的慌亂抑或隱藏,只是一抹極其輕蔑的冷笑。

    雷牧天見安心不死心,不由反問道,「他要是有心,你現在還會在這麼?」

    是啊,如果父親有意,自己自然不會淪落到這般田地。打從一開始,父親就可以給自己足夠的支持,那樣,自己根本就不會這般狼狽,只怕結局也會改寫吧!可是沒有,父親殘忍而決絕地撤離了所有的支持,只留她,深陷囫圇。如果真的有心,真的在意她這個女兒,她如何會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待了這麼久?

    「你還有四分鐘。」

    雷牧天嘴角扯動,「好心」又殘忍地提醒著這個事實。

    安心到此,真的崩潰了。

    這就好像心裡最後的一盞明燈,也跟著熄滅了一般。都說被寵愛的人有恃無恐,安心便是如此,總想著,還有偌大一個家族作為後山,安心才能那般放縱自己。而眼下,她卻是連最後的籌碼也沒了……。

    時間滴答滴答,也不知走了多少,只聽安心無比沉重地吐出了一句話——「我說!」

    要說,還是雷牧天這心理戰打得好,一鬆一緊,安心就跟竹筒倒豆子一般,將自己所知的情況一股腦地告知雷牧天了。

    原來那天和安心在咖啡屋見面的男人也不是什麼閒人,而正是在雷家安放了竊(河蟹)聽器的那位!算是他主動找上安心的,說是尋找盟友。他要扳倒雷牧天,而她得到林笑,各取所需,倒是合作的最佳上選。只是沒想到,才剛剛成為聯盟,轉頭,安心就進了雷家別墅。

    「你們應該已經定下計劃了吧!」

    雷牧天冷笑,雖然心裡恨不能立馬將那個該死的男人抓到眼前,狠狠地打一頓,面上卻是一派的雲淡風輕。

    「原來計劃他放出一段雷家的竊(河蟹)聽錄音,毀壞你和林笑的聲譽,緊接著我再拿出遊雨柔,雙管齊下,向你們施壓。另外,他說他手上還有一個殺手鑭,一定能讓你就範,不過沒告訴我。」

    安心如是道,卻是沒再隱瞞些什麼。倒是有些應了那句話,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不過安心該是,心之已死,其言也善!

    雷牧天聞言,略一沉吟,「我要,關於那個男人的所有資料。」

    雷牧天好似發號施令一般,帶著一股說一不二的氣勢,一時,心裡沒了念想的安心倒是起了玩味,反問道,「說了我有什麼好處嗎?」

    「不說,有壞處。」

    言簡意賅,卻是該死的讓人莫名有些被震懾住。還真是雷牧天式的風格。

    不過許是安心之前配合,雷牧天難得慈悲,補充了一句,「你不想離開這嗎?」

    雷牧天的言下之意,安心聽懂了,扭頭不敵馬嘴地又問道,「我能再見她一面嗎?」

    這個「她」無需多問,只能是林笑無疑。

    到底,事情發展到這一步,還是為了那個小女人。她的一顰一笑,總是那麼容易就扯動別人的神經,讓人的情緒不由自主地跟著她走。她還真就有那個魔力,她哭,你會覺得天都陰了,她悲傷,你也會跟著難過,可是一旦她笑,你只會覺得猶如雨後彩虹一般,心情莫名地亮了。不為其他,只為她……

    她的美好,毋庸置疑,讓人想念異常。

    可是雷牧天不會放任這樣的想念,他的女人,從來都不需要別的男人或者,呃,女人惦記!

    果然,就看雷牧天薄唇扯動,笑著就給了一個意料中的答案——不可能。

    雷牧天態度之堅決,卻是讓安心莫名笑了。

    「雷牧天,你果然冷情,這麼直接就拒絕了,騙騙我,讓我多個念想也不行嗎?」

    「對你,沒必要。」

    雷牧天這話更是乾脆利落了。

    不是冷情,也不是不解溫柔,而是只對對的那個人罷了。

    眼下,若是林笑,只怕雷牧天不止哄,那就是天邊的月亮也能掄圓了給摘下來送到林笑跟前。

    也許是因為雷牧天的直接,又也許是明白自己再沒機會,安心異常配合地將關於那個男人的一切說了出來,「那男人大概二十多歲,最多不過二十五。嗯,戴一副金邊眼鏡,平頭,臉上沒有什麼特殊的痕跡,看起來倒是挺老實、憨厚的樣子。中等身高,偏瘦,皮膚白,也不像是本地口音,還有,他的雙手比女人白嫩,應該是干精細活或者就是個只管玩的大少爺。不過在白梁市這麼久,我沒見過他。」

    「對了,那期間,他接過一個電話,雖然他接電話的時候離我比較遠,但是我聽到什麼病人、手術方案啊,也許你能從醫生這個方向去查……」

    大年初四這天,算是雷家的大日子了。

    第一大事,就是安家小公主的滿月了,本來小晴就算是半個雷家人,這會小公主的日子又在年裡,按著林笑的想法,那就是辦得愈大越好!所以,這天中午,豪庭八樓的酒宴廳整場子都被雷家給包下了。第二大事便是林笑便選為白梁市慈善大使的文件正式下來了,要說,自從雷牧天出事,接著小寶兒出生,林笑真是就「迷信」了,前前後後地奔走了不少地方做慈善。本來要被選慈善大使,林笑還有些覺得受之有愧,也是不想太過張揚,結果雷牧天一句,「我的女人有什麼受不起的?」卻是讓林笑再沒了猶豫。而今天這文件下來,林笑也是著實開心。相比前兩件大事,這第三件大事實在算不上大事,那便是以林笑的名字命名的珠寶店開業剪綵。

    不過覺得不算大事的估計也就林笑自己一個人,雷牧天卻是把這看得比雷氏的那些機要文件還要重要。

    畢竟正經說起來,這也算是林笑的第一份事業。

    本來呢,雷牧天是不願意林笑出來工作的,一來怕她累了,二來,他也實在不想自己的小女人變成超人一般的存在。可是人林笑說了,女人沒有自己的事業就會和社會脫節,久而久之,就會進階為黃臉婆,那時候雷牧天一定會嫌棄她,然後在外面找三兒……說來說去,龔懷進的事還是在林笑心裡留下陰影了。

    所以也是為了打消林笑的顧慮,雷牧天才提出了這個建議。

    雷牧天的想法很多,最重要的還是林笑本身對珠寶設計有興趣。說來也是偶然,林笑時常看小寶兒拿著紙筆塗塗畫畫,自己也就跟著畫了。那天電視裡正好是播的珠寶鑒賞,林笑就有樣學樣,還真就畫出了幾分不錯的草圖。雷牧天拿去給專業人士一瞧,都說這毫無基礎的人能畫出這樣的圖紙,當真不易。當下,雷牧天便萌生了珠寶店的想法。另外,珠寶店的經營,大部分時間有經理和櫃檯小姐在,林笑實在不需要多忙些什麼,設計稿什麼的在家也能完成,不管是辦公時間還是地點那都是相對自由了許多。

    不顧林笑不知道,雷牧天提出這個建議,那心裡打得小算盤可不止這麼多。

    試想啊,珠寶店誰去的最多?

    女人啊!即使有男人踏足,那大多身邊也是跟著自己的老婆、女伴的,這樣一來,即使林笑成天耗在珠寶店,那身邊圍著的依舊是女人。當然,以雷牧天這霸道的性子,哪裡容得了林笑整日耗在店裡?

    這會,六人梳妝打扮,又替各自的小傢伙打理好,便要出門了。

    不過今天這最興奮的人真不是三隻小的,而是小晴!

    試想也是,坐月子在房間裡關了整整一個月,加上剖腹產的原因,那真是身體加心理的雙重折磨,這會出街,小晴可不就是跟刑滿釋放的人一個德行。

    安銘見此,又是無奈又是好笑。結果被小晴瞧見,又是挨了一頓說!

    六大三小是分開了三輛車出門的,除了因為一輛車真坐不下,還因為向啟凡這廝嫌說一輛車排場不夠,最後愣是拉出了三輛車,而自己還悶騷地選了大紅色的跑車這才罷休。

    要說,這若不是雷牧天彈藥充足,還真是經不起向啟凡的鬧騰!

    車子一路平穩地行駛,抵達豪庭時,著實是吸引了不少目光,自然,車子的原因占一部分,這夥人本就優異的基因還佔了很大的一部分原因。

    騷包如向啟凡很是享受地抱著小妞妞一路晃上了豪庭,至於雷牧天之流,則是淡定了許多。

    彼時,八樓裡收到請柬的人早已經聚集了不少。

    這些人基本上都是白梁市的名流,也不乏政府機要人員,幾乎個頂個走出去都是被人逢迎阿諛的角色,不過在這,卻是享受不到那待遇了。相反,他們倒是成為了要巴結別人的人。無疑,雷牧天便是他們的終極目標!但在這個圈子混得久了,該如何,他們心裡還是明白的。這是安家小女兒的滿月宴,自然,主角就該是安家的三口子。

    這不,小晴抱著安家小公主一亮相,那些名門太太便一窩蜂圍了過來,不敢亂動小傢伙,嘴上卻是誇不停。

    說小公主長得俊,長大必是大美女。

    說小公主長得乖,長大必定是淑女,等等等等。最讓小晴聽不下去的就是說什麼小公主長得聰明,還說什麼一看就是好命!小晴被眾人圍了一會實在不行了,抱著小公主就直接往廁所跑。

    而那邊,安銘的情況也沒好到哪去。

    誰不知道,在雷氏,能在雷牧天耳邊講上話的人除了容憲、西門龍那就只有安銘了,可以說,巴上了安銘,那就是巴上了雷牧天,巴上了雷氏啊!也難怪他們賣力,卻是著實苦了這兩口子。

    好容易,這股子溜鬚拍馬的勁頭過去了,午宴也是正式開始了。

    本來,幾人也就是圖個熱鬧,沒吃多少東西,熱鬧完了,就準備散了。

    這會子,六人抱著三個小傢伙,準備換場子繼續,順帶叫上了容憲和西門龍。結果容憲給雷牧天打了個眼色,說那邊有些事還沒忙完便沒去了。六人便將視線放在了西門龍身上,只見西門龍眼色略有些低沉,看了安家小公主一眼,扯出一抹實在算不上好看的笑,那大掌想要摸一摸小公主的樣子,卻是縮了回去,最終只望安銘懷裡扔了一個東西說是給小公主的滿月禮物便轉身離開了。

    見此,六人不由也跟著有些神傷,卻又無法安慰些什麼。

    此時六人最想知道的只怕是同一件事——蒙小妍是否留下了那個孩子。

    如果那孩子還在,那該是這幫小傢伙中最大的一個了!也該到了會喊爸爸、媽媽,會撒嬌的年紀了。

    哎。

    幾人不約而同地在心裡歎了口氣,最終將視線收回……

    一夥人再次上了車,想著換個歡樂點的地方,結果向啟凡餘光瞥到一家影樓,這就拉著幾人往影樓裡趕著。

    剛開始的說法是要給三隻小的拍寫真。試想,這樣的日子,不留下一些紀念著實有些可惜,幾人便同意了,結果這小傢伙的寫真緊接著就升級為了家庭寫真。三口子、三口子地拍攝,最後,直接就是一鍋端,九個人一窩蜂地往上趕。也是難得,雷牧天這樣的性子能讓人擺佈,讓他抱著林笑他就抱,讓他背起林笑他就背,不過歸根結底,還是因為面前的人是林笑這個小女人,而那些指令,也是該死地讓他覺得滿意吧。

    不過滿意的可不止雷牧天。

    這攝影師從業這麼多年,真是破天荒的第一年看到這麼多俊男靚女,就連那三個小的也是一派氣度不凡的樣子。

    這樣的照片拍攝起來,當真是賞心悅目啊,結果,到結束了,這攝影師都還有些依依不捨,倒是想要免費再給幾人拍攝幾張。

    到底,搞藝術的都有些瘋狂,最後竟也就頂著雷牧天那x射線一般的目光詢問了幾人是否有意願向演藝圈發展,說是自己手上有不少演藝公司經理人的電話。卻是不知道,雷牧天手下,還不知有多少演藝公司呢!

    自然,幾人是拒絕了。

    可是那攝影師偏就是不死心,還抓著林笑又誇了好了一會,又退而求其次地詢問林笑,是否同意將今天拍攝的照片放在影樓門口作為展示,還說價錢不是問題。

    「不行!」

    雷牧天的拒絕較之之前更強烈,也更強硬。

    讓他同意將林笑的照片掛在影樓門口拱來來往往的路人欣賞,簡直是癡人說夢!而且就看這攝影師拉著林笑的手,雷牧天真恨不得將他砍了才好!

    林笑自然感受到雷牧天的不悅,笑著搖了搖頭,不過為了讓攝影師不那麼挫敗,答應提供兩張小寶兒的照片給他。

    雷牧天這人骨子裡還是高傲的,讓他拿自己兒子的照片出來放在影樓展示,心裡多少還是有些不爽利的,不過林笑發話了,他自然也就無話了。兩人並不知道,自己的一個鬆口,卻是成就了這家影樓。

    是的,就是因為兩人鬆口的兩張小寶兒的照片,結果放在影樓前還沒兩天,這關於小孩寫真的訂單一下子多了好幾倍。見此,老闆當機立斷,索性將影樓弄成了專門為拍攝嬰幼兒紀念寫真的地方,也就是這個決定,這家影樓在很長一段時間裡稱霸了白梁市的大小攝影行業。不過一直到影樓開了分店,影樓擺在最中間、最顯眼位置的照片,一直都是小寶兒的那兩張照片,著實傳為了一段美談。

    不過這些就是後話了。

    眼下,幾人轉戰一家西餐廳,又是胡吃海喝了一番。

    得說,有向啟凡的地方,那總是少不了**的。好在有雷牧天鎮著,向啟凡倒也無法太猖獗。想來也是,打吧,不是雷牧天的對手,喝吧,天知道這個雷牧天是不是學會了天龍八部裡段譽的那一招,總之,怎麼看,對上雷牧天,向啟凡都是吃虧的哪一個。

    也虧得雷牧天坐鎮,幾人在離開時,總算還是清醒的。

    看了看時間,大略不到三點,距離傍晚笑之珠寶店的開業剪綵儀式還有兩個小時。這會雷家又是有些折騰,最後幾人決定了,在珠寶店旁邊的娛樂總匯定了一間包廂,唱k打發時間。

    本來幾人是打算低調行事的,奈何人員隊伍龐大,才進包廂呢,這娛樂總匯的老總便已經聞訊趕來了。

    老總極盡阿諛之能事,幾乎要將幾人誇成天上的神仙了,卻沒完。最後,還是雷牧天冷下臉,老總這才識趣地離開。

    少了那些生人的叨擾,這空氣都讓人覺得新鮮了起來。

    不過話說回來,唱k這事,真正在行且熱衷的估計真就向啟凡一人了,堪稱麥霸級的人物。這般,一人唱五人聽,饒是向啟凡也覺得興致缺缺,正在這時,但見小妞妞拿起了身邊的話筒,依依呀呀地就哼起來了。剛開始,眾人不甚在意,可是細聽之下,卻是發現了端倪,這小妮子橫著的調子可不就是剛剛向啟凡唱的那首?

    一下子,眾人像是發現新大陸一般,都將眼神投向了小妮子。

    而向啟凡更是乾脆,直接點了新的幾首歌,如法炮製,結果令人驚歎,幾乎他的唱過一遍的歌曲,小妞妞都能哼出那麼一小段,當真是奇了!

    當下,向啟凡就直接將小妞妞抱在了懷裡,又是親又是摟,好不興奮。

    從來,父母發現自己兒女的一點小進步都跟中樂透一般,而此時,小妞妞這幾乎跟天才一般的才能,可不就是要讓向啟凡樂瘋了?

    「果然是我向啟凡的女兒!」

    向啟凡不無得意地說著,又是在小妞妞的臉頰親了一口。

    同時,向啟凡的眼角有意無意地往雷牧天那瞥去,好似無聲地在說,你看看你看看,我家的寶貝女兒是不是比你家的小子了不起?音樂天賦,你家那小子有嗎?嗯?

    雷牧天面色不變,好似沒看到向啟凡的挑釁一般,兀自淡定地繼續飲自己手中的白干。

    說實話,小妞妞這一手,著實讓人側目,不過即便側目,那也是小妞妞的本事,和此時耀武揚威的向啟凡實在沒幾分關係。再退一步說,不就是會哼個歌,只怕小妞妞會寫歌,在雷牧天看來,那還是自己家的孩子最討喜。

    這般,一趟ktv之行,讓眾人發現了小妞妞的天賦,也讓向啟凡著實威風了一把。

    這直接導致了接下去的一路上,向啟凡都抱著小妞妞在哼歌,然後不停地試驗著她的技能,好似怕自己一停下,小妞妞就失去這天賦一般,著實有些誇張了。所以到最後,小妞妞直接無視了向啟凡的歌聲,卻是讓向啟凡著急了好一會。

    慶幸的是,在笑之珠寶行開業典禮上,小妞妞聽著音響裡的歌曲,再次跟著哼了兩聲,那急得都快要把自己頭皮掀下來的向啟凡,這才恢復了理智,沒再癲狂。

    而此時,在此聚首的都可謂是各行各業的龍頭老大,商界精英,自然,名媛淑女是少不了的。

    這樣的開業儀式,若是規模夠大,能夠出席除了是那些大家小姐的賞光,也是這些閨閣小姐證明自己地位的時候。試想,如果你的品味不夠前衛,眼光不夠犀利,人家如何會請你坐在這,那些個時尚記者又如何會聽取你的意見和看法?這點,從今日這些小姐們使盡渾身解數讓自己看起來up又靚麗就可窺見一斑。

    不過話說回來,這麼多俊男美女濟濟一堂,卻是著實沒能掩蓋林笑和雷牧天的風采。

    此時的兩人已然換了一身行頭。

    雷牧天依舊是不變的黑色西裝,看似無奇,可那簡約的設計和略帶立體的剪裁,似乎總能恰到好處地展現雷牧天這高大不凡的身材,又是襯得他俊朗冷毅。而林笑,一襲鵝黃色的長裙,在這寒冷的冬日裡看來,那真是暖洋洋的,看著就讓人想要親近。加上林笑本身肌膚勝雪,在這鵝黃的襯托下又是多了幾分明亮和閃耀。相比那些穿紅戴綠的淑女們,林笑這一身,著實更讓人覺得清爽,也更讓人移不開眼。

    兩人站在一起,不用說話,不用動作,那便是一道靚麗的讓人無法逾越的風景線啊!

    而隨著司儀的發話,兩人緩緩抬步往台上走去,更是讓這道風景,靚麗到了極致。只看林笑微微提著裙角,眼角帶笑,宛若天使般精緻的臉龐更顯得迷人,隨意披散在腦後的長髮,隨風飄動,不讓人覺得累贅,反而多了幾分靈動和俏麗。如山般高大的雷牧天便是以守護的姿勢站在林笑身側,一手虛扶她的腰際,跟在她的側後方,一點點往台上走動。

    這樣的璧人,合該是一對啊!

    台下的眾人不約而同地在心裡感歎了一句,或羨慕或祝福,看著兩人走到了台前。

    林笑一手扶著領口的位置躬身向眾人微微致謝,「首先,謝謝大家蒞臨敝人珠寶行的開業典禮。」

    林笑淺笑著如是道,不管是她柔美的聲線,還是那抹笑,恰到好處地讓人跟著勾起了唇角。

    相對於林笑的謙恭,雷牧天就散漫許多了,只是沖眾人點了點頭,甚至,嘴角的笑都不甚明顯。可是該死的,即使這樣,眾人還是覺得得到天大的尊重一般。誰讓這個男人歷來就是這般狂狷?從來,能得到他點頭問好的人,都是少得可憐呢!

    如是,在林笑一番發言之後,博得了台下一片掌聲。

    林笑再次躬身致謝,隨即便是剪綵儀式了。

    這次受邀剪綵儀式的,除了林笑和雷牧天,便是丁閔一以及兩個珠寶業的大亨、一個珠寶協和的會長,值得一提的還有一個號稱白梁市第一名媛的——龔無瑕。龔無瑕,算是龔家人,不過時尚這東西不摻雜政治,自然,也就少了許多敏感話題。饒是雷牧天有心要讓龔懷進垮台,卻絲毫不影響龔無瑕參加這次的剪綵。

    只聽場周圍一片煙花聲響起,參與剪綵的人也就一剪子剪了下去。

    卻不想,眾人剪完了,那龔無瑕卻是紋絲未動。

    一時,台下議論紛紛,這底下的人多是人精啊,只看眼前這局勢便知,其中故事不少!

    果然,便見那龔無瑕拿出自己的手機,隨即一陣讓人臉紅心跳的孟浪聲便傳來。大略是男女交合的聲音,而且聽這對話,還是發生在沙發上,還真是夠生猛的呢!

    眾人在台下竊竊私語著,眼眸中帶著些許輕蔑,也是想不通,這第一名媛竟然就是個在公眾場合放這種錄音的人!

    倒是龔無瑕淡定,眼看眾人眼眸帶著輕蔑和鄙夷,她倒是淡定,清了清嗓子便朗聲道,「大家是不是覺得這太不要臉了?但有沒有覺得這兩人的聲音很耳熟呢?」

    說著,龔無瑕有意無意地拿自己的眼角去瞥站在那邊的林笑和雷牧天。

    這麼一個不甚明顯,卻又含義十足的動作,卻是著實將台下的氣氛掀到了高(河蟹)潮。

    眾人心裡有了猜測,那議論聲愈發,卻是沒人敢直接講出來,只是那無形的手指,卻都狠狠的戳在了林笑的脊樑骨上。

    別人也許不確定,可是林笑豈能不知?

    還記得那日,是在沙發上,準確地說,是她和雷牧天第一次在沙發上……所以林笑的印象很深刻,甚至兩人的對話,林笑都還有印象,這會聽這錄音,可不就是情景再現?林笑聽不下去了,只覺得耳根子像是燒起來一般,不知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卻是忘了自己此時踩著十厘米不止的高跟鞋,腳腕一崴,眼看著就要往後栽倒,幸在雷牧天眼疾手快,將她重新攬入了懷中。

    低頭,雷牧天看著林笑那慘白的小臉,卻是再沒了猶豫。

    長腿一提,狠狠地,就踹在了龔無瑕的膝彎處,便將龔無瑕以狗吃屎的姿勢向前撲倒,身上的長裙隨著「嘶啦」一聲,撕裂了。此時的龔無瑕頗為狼狽,卻成了那些記者猛拍的對象。

    不管怎樣,白梁市第一名媛的下馬,絕對算得上是一個大獨家!

    雷牧天大略等了三五秒,讓那些記者拍夠了,這才眼神示意台下的安保,同時黑眸惡狠狠地瞪著龔無瑕,扔出了一段威脅——「此次剪綵的損失姑且不計,你就等著收雷氏的律師函吧!光就誹謗這個追命,我就能讓你把牢底坐穿!」

    要說,雷牧天總有這種氣勢,那份氣度,總是讓你下意識地就跟著他的思路走。

    這是一場誹謗、污蔑!

    眾人如是在心裡下著定論,同時也暗暗地叮囑自己,管好自己的嘴巴要緊!否則這得罪了雷氏,只怕是吃不了兜著走!

    只看眼下,龔無瑕被那幾個黑衣狼狽地擒住,這姿態卻是讓眾人心下又多了幾分警惕。

    從來,雷牧天就不是個憐香惜玉的人。

    少頃,場上被清理了一遍,總算又恢復了如初的秩序,不過這人心卻是無法如初了。

    不過到底是雷牧天,在他的坐鎮下,之後的珠寶秀、珠寶鑒賞的一系列程序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這個開業典禮,雖然算不上完美,卻還是完整地結束了。

    末了,雷牧天謝過那幾人,隨即摟著林笑便揚長而去。

    林笑緩了大半個晚上,這會緩過來,覺得委屈,也覺得氣憤。氣雷牧天這個不正經的,竟然在客廳將自己那個了,也氣那個躲在暗處的壞老鼠,如此卑鄙地竟然竊(河蟹)聽,最最最讓林笑氣得還算雷牧天竟然什麼也不告訴自己。如此多的竟然組合在一起,林笑真恨不得將雷牧天狠狠地咬兩口才解氣。

    「笑笑,咱不氣了,生氣對身體不好,嗯?」

    今天這事,的確是雷牧天也覺得措手不及的。

    自從安心那邊拿到消息,容憲就已經著手去查了,最後查到了雷家新換上的那個家庭醫生——吳醫生,吳康。

    因為小晴生產,所以安銘不得空,則有他推薦了一個人上來。之前的呂晶晶便是如此來到了雷家,而現在是這個吳康。

    不過就現在的調查結果,這個吳康的的動機還不甚明顯,可是這個人,該是跑不了了。畢竟,能進出雷氏的人不多,算來算去,再加上安心所說的那些,最符合的人也就是這個吳康了。

    中等身材、偏瘦,金邊眼鏡,還是涉及醫務,除了吳康,再不做他想!

    「人已經確定了,不過叫他跑了,我不是故意瞞著你,而是不想讓你擔心,你要是氣不過就咬我兩口,就是別氣壞了身子!」

    要不說雷牧天是林笑肚子裡的蛔蟲,這不,林笑才恨得想咬他他就送上門了。

    不過真要讓林笑咬雷牧天,她才下不去口。

    她已經不是十五六歲的小姑娘了,這事要怪,真不能怪雷牧天,只能怪那個吳康太不入流,竟然連這般的東西也拿出來對付人!林笑就是氣不過,被羞得!今天這情況真不能怪林笑矯情,這不管換了哪個女人,基本上都是下不來台的。

    林笑胡亂地晃了晃腦袋,想要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甩出去,都忘光光了才好。

    「傻丫頭,咱們回去吃些好的,我出來的時候方姨說燉了銀耳雪梨,潤嗓,你今天累了一天,剛好多喝些,嗯?」

    方姨的手藝林笑從來都是癡迷的,只是眼下,卻是少了那許多誘惑。

    雷牧天見林笑興致缺缺,主動挑起了話題,「你說,這吳康手裡的東西,怎就跑到龔無瑕手中,你想過嗎?龔無瑕為什麼甘心給吳康當槍使?」

    這個問題,還真就勾起林笑的興致了。

    不過林笑這小腦瓜子真是被電視劇毒害得不行了,一會說是兩人有一腿,一會又說龔無瑕是單戀吳康,願意為他犧牲。要說,這些猜想還真夠狗血的!

    實則,這個問題很容易理清。

    那吳康既然能監(河蟹)聽雷家客廳裡的一舉一動,那麼雷牧天之前對付龔家的事,他便不難掌握。這要是之前,吳康為何會找上安心的原因,基本上,吳康是認準了一條法則——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

    所以,所有雷牧天對付的人,他都上前,邀以同盟。

    這龔家,該就是這麼倒戈的。

    以龔懷進那個性,自然是不甘心雷牧天算計。只要吳康拿出錄音證明雷牧天的所為,那麼龔懷進便沒有不合作的道理。而現在龔家亂成一鍋粥,龔老太也氣得進了醫院,他更是無所顧忌,衝動得只求能出了這口惡氣才好。

    說到這,就不得不說龔無瑕了。

    龔無瑕雖號稱白梁市第一名媛,而是在圈裡的地位實則不高。她本就是旁支出身,之所以能有這稱謂,除了本身條件不錯,更因為她是龔家力捧的對象。她就像是龔家的代言人,龔家的門面。不同於龔瑾,這個嫡生的親女兒是用來疼的,而她,龔無瑕是用來用的。就像今晚,隨隨便便地,她便被當槍使,雖然往日裡在她身上,龔家投注不少心血,可是養兵千日,用的便是這一時。

    即使龔懷進比誰都清楚,一旦龔無瑕落入雷家之手,那邊再沒了什麼活路可言。

    一樣的地下囚牢,卻是比安心還要慘烈的待遇。

    說實話,雷牧天還真不是什麼慈悲溫柔的人,至少此刻的龔無瑕就可以徹底地體會到了。

    她記不清有幾個人,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此時的她,就像是一個殘破的娃娃,玩弄之後,便被殘忍的丟棄了。

    龔無瑕想要怒吼,卻沒有力氣,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聽著自己被錄下的聲音,或高昂或痛苦,或激烈或隱忍,一聲聲,不停地提醒著龔無瑕,自己剛剛經歷什麼。也是在警醒龔無瑕,有些人,是她永遠都惹不起的,就像,林笑……

    不過龔無瑕不知道,好戲,才剛剛上演!

    雷家別墅客廳。

    「雷牧天,你說!這是你背著我錄下的,供你和那些紈褲子弟炫耀對不對?!」

    「雷牧天!你說話啊,是個男人你就給我說話,有本事做沒膽子承認是不是?還是那些錄音你直接就和你的小情人分享了?龔無瑕,還是沈佩?啊?」

    「林笑,你夠了!男人哪個不偷腥的,我給你面子你就給我兜著,別他媽地給老子拿喬!」

    「好啊,我拿喬,你既然這麼煩悶我,我走還不行嗎?!」

    隨即,一聲激烈的關門聲傳來。

    不過本該奪門而出的林笑卻一臉賊兮兮的笑容站在緊閉的房門旁,看著雷牧天「暴怒」地將客廳砸地轟天響。

    好容易,等到雷牧天的破壞結束了,林笑這才墊著腳尖走到雷牧天身邊,伸手大大地抱住了他,仰著頭,用唇語和他說了一聲,「我老公好聰明哦!」

    雷牧天眼角飛過一抹得色,隨即一個彎身,將林笑直接打橫抱起,上了主臥。

    今晚,那些個電燈泡總算識趣地沒來別墅,他也該將這二人世界好好踐行一番了……

    翌日,林笑伸了個懶腰,卻是懶懶的不想起身。

    「小懶貓,想看戲,你可得快些!」

    雷牧天一句話,林笑一下子來了精神,一個骨碌爬了起來,像是小狐狸一般對著雷牧天一笑,「等我噢!」

    雷牧天搖了搖頭,看著林笑像是閃電俠一般快速地洗漱,不由失笑。

    結束了一切,林笑又換好衣服,這才拉著雷牧天的大掌,往樓下走,自然,戲是要演全套的!

    便看林笑化身隱形人,看著雷牧天「一個人」用餐,又暴躁地斥責了下人,罵哭了兩名女傭,這是,電話「恰巧」響起。

    雷牧天不耐地接通了電話,語氣依舊煩躁。

    「有話快說!」

    不知電話那頭說了些什麼,雷牧天狠狠地拍了一下桌面,「什麼?!」

    「給我把她拖回來,就是死,我也不許我的女人是在別人的地盤!」

    話落,雷牧天掛斷了電話,隨即喚來了容憲。

    「調百來號人,去一趟洛城,那該死的女人竟然去找了洛棠飛!如果洛棠飛不合作,就開火!」

    雷牧天的話帶著狠戾,帶著決絕,即使只聽聲音,也讓人覺得有些冰冷,刺骨。

    「是!」

    容憲得令,卻是又有些遲疑,「那若是少夫人不同意,怎麼辦?」

    「用綁的!」

    「是!」

    容憲退下,雷牧天在客廳又是一通地發貨,嘴裡還罵罵咧咧的,十足十地一個跑了老婆的落魄男人摸樣!又聽一聲劇烈的撞擊,竊(河蟹)聽器只聽「茲」地一聲,再沒了訊號……

    ……瀟湘書院首發……

    實則,這紐扣大小的竊(河蟹)聽器是叫雷牧天一掌給拍碎了。

    「雷牧天!你可以去當奧斯卡的影帝了!」

    林笑看警報解除,歡呼了一聲,隨即像是一隻樹袋熊一般,直直跳躍到了雷牧天的懷抱中,兩手緊緊地環著他的項頸。

    「老公,好老公,你以後可不許拿這演技來對付我!不然,我肯定被你騙死了還不知道!」

    林笑嗔怪,不能說是林笑杞人憂天,只能怪雷牧天這演技實在太好!不管是被訓的管家,還是哭了的兩個女傭,以及容憲那欲言又止,簡直就跟真的一樣,林笑敢保證,她若不是在現場看著,肯定不信這是演出來的!

    一直吃完了飯,林笑還在感歎著。

    「雷牧天,我怎麼覺得我好像是生活在一個演藝圈裡呢?」

    雷牧天聞言,低頭看著撐著下巴趴在自己大腿上的小女人,活像是一隻小獸似的,毛茸茸的,分外可愛。沒理會林笑的問話,倒是伸手大大地揉了一把。林笑拍開雷牧天的手,撅著小嘴不滿地看著雷牧天。

    突然想到什麼,林笑一下子來了精神,兩手扒拉著雷牧天便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問道,「雷牧天,你教我演戲好不好?」

    聞言,雷牧天的眼角抽搐了幾下。

    教?

    這要他如何教?

    可是看著林笑這雙晶亮的眸子,雷牧天想要糊弄,估計沒戲。

    黑眸閃了閃,低頭,雷牧天便直接擒住了那雙紅唇。演戲,他教不了,親吻嘛,倒是可以有。而且此時的客廳,再是安全不過了……

    「唔、唔。」

    林笑想要反抗,小手卻是被雷牧天霸道地控制在了兩側,而她唇齒間的抵抗更是跟著在雷牧天的進攻下破碎了。又是一番溫柔,雷牧天最終將小白兔揉到了自己的身下,才想要有進一步動作呢,身下的小白兔卻是被突然從迷離中清醒了,「不、不要在這!」

    林笑堅持,雷牧天稍一轉眸便明瞭,那錄音的是,還是給小妮子造成陰影了。

    看來,這龔家還真是欠收拾!

    先是龔懷進行為不端,引得小女人心不安,再是龔無瑕,一個個,真是要逼得雷牧天動真格麼?雷牧天眸色一沉,隱隱動了殺機。可很快,雷牧天便又冷靜了下來。只因龔瑾的存在,雷牧天若是真將龔家動得狠了,只怕頭一個不放過自己的就是眼前的小女人吧。

    雷牧天不知,很快,他這個所謂的顧慮就不復存在了。

    只因一通電話,是龔瑾打來的。

    林笑看到來電顯示時,愣了一下,經歷了這麼多,她自然明白,這些所謂的世家都是根枝錯雜,很多時候,一個人的行為便表示了一個家族的戰隊。自然,龔無瑕的行為,已然將龔家和雷家的局勢表現得明朗了。

    深吸了口氣,林笑還是像往日一般淺笑著接通了電話。

    「瑾兒,新年快樂!」

    不管孰是孰非,林笑依舊送出了自己的祝福。

    那頭是一陣沉默,然後是略顯沉重的呼吸聲之後,林笑才聽到龔瑾的聲音,鼻音有些重,「對不起,笑笑。」

    林笑自然明白這句對不起從何而來,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笑笑,特地打電話給你是有個好消息要分享的,結果你這麼低沉,倒是讓我有些高興不起來了!」

    龔瑾略帶輕快的調侃,讓氣氛活絡了一些。

    「你猜猜!」

    「好消息?難道是你要結婚了?」

    「小丫頭,你的腦瓜裡真就只有那麼點事嗎?自己進了婚姻的墳墓還想拉我一起進,你惡劣啊!」龔瑾說著,一頓,將林笑的胃口吊得高高得這才道,「我交換生的申請下來了,這個月月底就出發m國,怎麼樣,是不是大好消息?」

    「真的嗎?」

    林笑驚呼了一聲,素來白梁市大學和m國的幾所一流大學都有合作,雖然每年都有交換生的名額,可是競爭實在激烈,不想,龔瑾竟然被選上了,還真是個大好消息呢!

    「恭喜你了!」

    「也恭喜你,你今天珠寶行開業,我看了新聞了。」

    龔瑾說著,吸了吸鼻子,又道,「笑笑,我一直都有信託基金,錢雖然不算多,可是省著花,至少能讓我畢業,到那時我也已經獨立了。所以,笑笑,我是我,龔家是龔家。對於這段日子發生的事,我很抱歉,同時,我也覺得很亂,好容易看清了一些,我下定了心思,決定離開,離開了白梁市也許就會是一個新的開始,對不對?」

    林笑聞言點了點頭,明知道龔瑾看不見。

    「笑笑,我知道你會支持我,我也一直覺得,有你和鄭丹,真好。」

    「笑笑,到了m國,你要想我,我也會想你的。」

    「笑笑,我離開了,龔家就只是個龔家,你不要再因為我的關係有所羈絆。有些事我只是一直逃避不去看清,而不是不知道,現在我離開了,放逐了,你和雷牧天,也可以放手去幹了……」

    這一通電話其實打得時間不長,可是卻讓兩頭的人都哭得稀里嘩啦的。

    尤其是龔瑾,在電話那頭,幾乎哭得都要岔過氣去。

    正如她自己所說,很多事不是她看不清,而是一直在逃避。在龔家這麼多年,那些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她看得還少嗎?親兄弟也能彼此陷害,好姐妹也只是互相利用的工具罷了,所以,到了大學,她極力掩蓋自己的身世,她很慶幸能認識兩個交心的好友。這算是她最大的收貨了,雖然在這過程,她也迷失了許多。

    或者說,她一直在努力使自己迷失著。

    那夜,只怕是龔懷進不將她軟禁起來,她也不會將他與葉思思的事情說出,因為一旦捅破了這層窗戶紙,那麼唯一剩下的便真的只有赤(河蟹)裸裸的真相了。

    龔瑾不願意,也,不敢。

    就像她不止一次看到自己那個被標榜為模範妻子的母親,和家裡的司機幹著那令人可鄙的事情。

    是的,她看到了,全都看到了,也全都知道了。

    可是她依舊選擇沉默,她覺得,只要她不說,一切都會維持原樣,她依舊生活的世界便會像童年一樣美好,而純淨。

    就這麼,龔瑾逃避著、迷失著,她以為這就是她命裡注定的輪迴,沒有結局,只有一次次地沉淪和無法自拔地深陷,至死方休……然,當美麗的劉女士,不,那個她該叫媽的女人拿著那份離婚協議書放到龔瑾面前時,龔瑾知道,她連逃避的資格也沒有了。

    因為那些醜聞的爆出,劉曉莉順坡下驢,提出了離婚。

    離婚。

    這個詞在龔瑾的字典裡出現無數次,也懼怕了十多年,可是突然到來時,龔瑾突然覺得這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可怕。

    龔瑾笑了,笑著沖劉女士點了點頭。然後將自己關在房間裡一整天,在她覺得世界就這樣毀滅了的時候,那份申請通知書,下來了。她被通過了。

    這該就叫柳暗花明吧。

    龔瑾的世界再一次打進了光亮,人生也開始新一輪的旅途……

    洛棠飛的電話打進來的時候,雷牧天正被小寶兒鬧得有些沒法,林笑小晴緊急呼叫走了。剩下這父子兩大眼瞪小眼,結果小寶兒不知道從哪翻出了林笑的一副文胸,好不興奮地就要往自己腦門上帶。

    就看小寶兒將那文胸貼在自己的腦門上就喊雷牧天,「蜜混(蜜蜂)!寶寶四、四蜜混!」

    此時的雷牧天心裡就想罵娘!恨不得讓蜜蜂直接從這世界上絕種了才好!

    結果小寶兒不知收斂,反而拿著那文胸就要往雷牧天腦門上架。雷牧天會意,眼角狠狠抽搐了兩下,這小子就跟他娘一個德行,不將他折騰死就不滿意了還!

    可偏偏,雷牧天拿他還真有些沒辦法。

    打吧捨不得,罵吧,這小子現在許是和向啟凡混久了,這臉皮厚的很。每次一說他不好,他就給你睜著兩顆水汪汪的大眼,像是一隻純良的小狗兒一般,假裝自己聽不懂,讓你看著也就捨不得罵他了。

    而洛棠飛的電話,便是這時候打進來的。

    當下,雷牧天真是有種謝天謝地的感覺,不過看了看來電的顯示,雷牧天卻是臉又微微黑了兩分。

    要說雷牧天對洛棠飛的感覺,就好比向啟凡對丁閔一,那真是排斥得很!不過雷牧天對洛棠飛確實又要更複雜一些,似敵似友。

    就好比這次,若非這次情勢所迫,雷牧天還真不想找他幫這個忙!不過雷牧天也不是拎不清的人,分得明白輕重緩急。按著那個吳康的行事作風,只有讓他覺得夠強悍,足以和雷氏抗衡,才會考慮同盟事宜。自然,這洛棠飛絕對是上上之選,而且關於林笑和洛棠飛曾經的糾葛,圈裡的人,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確實,也只有洛棠飛的出現,才能讓這齣戲看起來最符合邏輯,也最真。當然,這男二的選擇還有一人,那便是沈子皓。可是兩相對比,雷牧天還是傾向於前者。

    要問為什麼?

    還是因為雷牧天腹黑,他一早得到消息,最近洛棠飛身邊有一個女人,而且看起來關係匪淺,為了她,荒唐事沒少做!所以,雷牧天這才讓洛棠飛幫這個忙。

    「怎麼樣了?」

    雷牧天收起臉上過多的表情,略帶冰冷地問道。

    「嗯。」

    洛棠飛只簡單地回應了一個字,卻是讓雷牧天有股子捶牆的衝動。

    男人那點該死的自尊讓他不想和洛棠飛多說話,更不想表現出一副有求於他的模樣,結果洛棠飛也就這麼半吊著,倒是讓雷牧天有些接不下去了。

    那頭的洛棠飛好似感受到雷牧天難得冷漠之外的情緒,輕笑著道,「笑笑已經到了,你還不趕快?」

    聞言,雷牧天稍愣,隨即「啪」地一聲掛斷了電話,連外套也沒拿直接就往玄關走去,結果走到玄關,雷牧天卻是又一個轉身,將小寶兒夾在腋下,扯了衣架上的外套,便頭也不回地出門了。

    男人若是嫉妒起來,從來不比女人好。

    就洛棠飛那麼一句「笑笑」,雷牧天心裡就有些不爽利了,再聽他說林笑已經到了洛城,雷牧天哪裡還能坐得住?

    前往洛城的一路,雷牧天差點沒把車子開飛起來。

    若不是顧忌著身邊小的那隻,只怕雷牧天這能將這轎車當跑車開。不過想到林笑這會在洛城,指不定還和洛棠飛有說有笑,雷牧天這太陽穴就突突地厲害。再想林笑那會記憶錯位,成天粘著洛棠飛,還有洛棠飛看林笑那眼神,天哪,雷牧天覺得自己都想要殺人了。

    這不,才一會的功夫,雷牧天已經將洛棠飛的祖宗十八代都要問候了一遍了。

    洛棠飛真不是不知道,就剛剛,他狠狠了打了一個噴嚏,不用想也知道,是雷牧天這傢伙在背後說自己壞話了!

    洛棠飛搖了搖頭,也不知自己為何如此幼稚,好似遇上這個雷牧天還有林笑,自己就再沒有理智可言了。實則,林笑和雷牧天一樣都在路上,甚至,洛棠飛是用一樣的謊話將兩人誆來了。

    還記得電話接通時,自己的心跳莫名加速了一下,然後才恢復自然,淡笑著和林笑寒暄。

    而當洛棠飛讓林笑來洛城,林笑自然地說了「好」,然後補充了一句——「我待會和牧天一起過去。」

    「他已經在我這了。」

    這是洛棠飛回林笑的話,林笑聞言才說自己很快就到。

    很快,再快也需要一個小時以上。

    洛城和白梁市的距離,就像自己和林笑的距離,不像雷牧天,林笑一個低呼,保不齊他就能在瞬間趕到。親疏有別,抑或說,這一切的現狀,早在林笑做出選擇的時候,這便已經有了定論了,不是嗎?

    「嘿,大叔,你一個人在怪笑什麼?思春了嗎?你是在想我,還是在想外面的女人,嗯?」

    說話的人正是上次林笑婚宴時,洛棠飛在車旁邊「撿到」的女人,抑或說,女孩。

    陰差陽錯的,她被洛棠飛帶回了洛承,一直到現在,倒是相安無事,不過她張口閉口的「大叔」著實讓洛棠飛有些頭疼。也頭疼她的年紀,過年才十六!

    洛棠飛只要想到這一點便覺得自己禽獸極了。

    時至今日,洛棠飛想到那夜,依舊覺得有些瘋狂,不真實,可每每這小妮子的出現,便讓這不真實,幻滅了。

    「你自己玩去,我今天有客人。」

    洛棠飛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然後沖小妮子揮了揮手。

    「小氣鬼!」

    女孩沖洛棠飛擺了一個鬼臉,蹦著就往樓上去了。

    要說,她在這,還真跟在自己家一樣,自然得無以復加。好像自來熟就是她的特質,可以想見,那晚之後,洛棠飛在床頭看到一個穿著自己襯衫的女孩睜著大眼睛研究自己時,那詭異的感覺。

    事後,洛棠飛問她,「你當時為什麼穿我的衣服?」

    她倒是坦蕩,直接就回了一句,「你昨晚撕了我的衣服,我總不能光溜溜地見你吧!」

    如此,小妮子就這麼名正言順地賴上洛棠飛了。

    不過除了那夜,兩人再沒有過逾矩的行為,自然,第二天,洛棠飛還是讓她吃了藥,就像他一貫的作風——謹慎。

    說回眼前。

    因著洛棠飛一時興起的幼稚,算好了時間差,林笑抵達的時間較雷牧天剛好早了那麼三分鐘,而這三分鐘,兩人寒暄著,就像是久違謀面的老友,卻是沒有尷尬的氣氛。

    而雷牧天便是這時候破門而入的。

    黑眸一下子聚焦在林笑嘴角的笑容上,隨即又狠狠地剜了洛棠飛一眼。便見雷牧天邁動長腿,來到洛棠飛面前,直接將小寶兒往他懷裡一塞,隨即扛起林笑,便,走了。

    得說,雷牧天真跟一陣風似的!若不是眼前的林笑消失了,懷裡又多了一個小寶兒,洛棠飛指不定就要懷疑自己是不是錯覺了。

    而那邊,雷牧天真是不客氣,扛著林笑塞進了車裡,直接就將車子啟動了。

    沒有特定的方向,也沒有目的地,車子一路飛馳,林笑不幹了。

    「雷牧天,你到底怎麼了?陰陽怪氣的!」

    雖然林笑也知道自己和洛棠飛的過往有些尷尬,可是再尷尬也不是雷牧天這麼來的呀!要說林笑不生氣,那真是假的。不過想著兩人是為了吳康的是來的洛城,而且現在不比在家裡,林笑還是忍住了。卻不想,她難得識大體,雷牧天倒是不客氣了。

    什麼話也不說就那麼一個勁的開車,林笑鬧了,探過身子就要讓雷牧天停車。

    「停車!雷牧天你瘋了!你快停車!不許開這麼快!」

    林笑的抗議無效,雷牧天依舊霸道地開著車子,林笑惱了,知道氣力上敵不過雷牧天,開始嘴上發力,「雷牧天,你太霸道了!你就是個獨裁者,說鬧彆扭就鬧彆扭,連個理由都沒有!雷牧天,我要討厭你了!」

    往日,林笑若這樣說話,雷牧天只怕是覺得好笑多過認真,可這回,卻是不同了。

    但見雷牧天狠狠地將車子停下,然後將車內鎖給鎖上了,轉身,對上林笑的眼眸,林笑卻是又沒骨氣地瑟縮了一下。

    她本來也就只能逞個口舌之強,這會看雷牧天停下車,真是軟了骨頭了。

    「雷、雷牧天,你、你不許打我!」

    林笑也不知道自己怎地就蹦出了這句話,聽得雷牧天那緊繃的俊臉突地一鬆,笑出來了。

    一時,兩人那劍拔弩張的氣氛著實消退了不少。若說拿把刀自戕和打林笑這兩個選項叫雷牧天做選擇題,只怕他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前者吧。

    「不許笑話我!」

    林笑被笑得有些窘,再次板起小臉正色道,「不許笑!」

    卻不想,沒有震住雷牧天,又是讓他嘴角的飛起了兩分。林笑事後一直覺得自己當時一定是舌頭抽筋了,說出讓雷牧天不要打字機的話也就算了,結果緊接著,她又蹦出了一句——「人家洛棠飛都不會笑話我!」

    只瞬間,那好容易升溫的氣氛又降至零點。而稍稍冷靜的雷牧天也再次狂野,直接將林笑撲到,就地正法了……

    得說,今天的戰況真是尤為激烈,林笑覺得自己都要被雷牧天折騰死了。

    唯一讓林笑慶幸的就是,這是嚴冬,包的嚴實,這才沒有將雷牧天肆虐的那些痕跡給暴露出來,否則,她接下來真是不知道要如何面對洛棠飛!

    而腹黑如雷牧天早就留了一手,將小寶兒塞進了洛棠飛的懷裡。

    一來,是他和林笑這會「戰火」激烈,著實是少兒不宜,二來,他也是故意將小寶兒送到洛棠飛面前現的。這小寶兒雖小,但那五官卻幾乎已經張開了,一眼看去,那就是一個迷你版的雷牧天,雖然有些地方是隨了林笑,可是絲毫不影響別人由小寶兒聯想到雷牧天。或者說,直接聯想到,這小傢伙就是林笑和雷牧天結合後的產物。

    饒是洛棠飛剛剛如何得意自己的惡作劇,這會看到小寶兒,總是不免挫敗的。

    同時,雷牧天還算計著,小寶兒那小霸王的性子,能替他老子找回一點場子,好好教訓教訓這個洛棠飛!

    要說腹黑,還真沒人能是雷牧天的對手了。

    不過再次回去的雷牧天卻發現,自己失策了,竟然算漏了那個,資料中洛棠飛的女人。這不,小妮子正逗得小寶兒好不開心,結果看到林笑和雷牧天去而復返,小妮子扔了一句,「呀,你客人回來了」便揚長而去,倒是讓依舊坐在羊毛毯上的小寶兒有些莫名其妙了。

    林笑自然是有些尷尬的,也許是做賊心虛,她總覺得洛棠飛的笑容裡帶了些曖昧的味道。

    不敢看洛棠飛,林笑直接將往小寶兒那邊走去,只想著將那些混亂的事情交給自家男人就好了。不過林笑暗暗地卻是在心裡下定了心思,回去之後一定要找雷牧天好好談一談,再不能縱容他這樣隨便就拉著她那個了,實在是,實在是……

    林笑沒能實在出個所以然,倒是自己給自己鬧了一個大紅臉。

    而那邊,雷牧天和洛棠飛卻是收起了玩笑,認真了起來。要說,成功的人總有一個特質,那便是公私分明,真要做什麼,真是一點玩笑也沒有!就像前一秒,兩人還跟凶狠的猛獸見了天敵一般,恨不能廝殺個三百回合過過癮呢!這會,卻是又是再不見了一點個人情緒。

    「吳康已經被我的人拿下了,另外,他藏著的那些錄影帶也都在他的出租屋裡找到了,倒是存了不少備份,你自己看著處理吧。」

    洛棠飛如是道,隨即揚起手掌,便見他手下扛了半袋子的錄音帶上來了。

    「喏,看好了,我可沒藏私。」洛棠飛指了指那袋子,又晃了晃自己的空手,隨即繼續道,「我算是好人做到底,那吳康,我已經給你送回白梁市去了!」

    話落,洛棠飛嘴角揚起一抹笑,卻是著實有些欠揍。

    他這就是存心要戲耍雷牧天一番啊,打了電話,將夫妻兩連同小寶兒騙來洛城市,結果來了又說吳康早送到白梁市了。還真是該死的貼心呢!

    「要不,你們留下吃個中飯?」

    洛棠飛好不客氣地詢問,卻被雷牧天的一個冷眼駁回了。

    最後,三人自然是再次上了回白梁市的車子,回去了。同時,吳康卻是已經送到容憲手裡,開審了。

    只是眾人沒有想到的是,吳康別的沒說,卻是爆出了讓眾人無法接著淡定的消息——「上次我給那小雜種的注射時,在注射液裡加了一種非洲最新發現的病毒!tox病毒!(虛擬病毒,勿深究)呵呵,白髮人送黑髮人,應該挺刺激吧……」

    聞言,林笑蹌踉了一下,卻是強撐著穩住了身形,只拉著雷牧天。林笑眼神異常堅定地道,「我不信,讓安銘來,我們給小寶兒做檢查!那該死的吳康一定是在危言聳聽!」

    如是,安銘聞訊趕來,針對tox病毒的一系列檢測,也跟著展開了……

    ------題外話------

    嗷嗷嗚,事實證明沒寫完,然後,木木接著請假三天,預期在本週日晚上六點上傳最終大結局~木木愛你們,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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