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十一章 喬氏 文 / 魔女ABC
好兒輕笑。
玉蓮道「還有其他的事兒嗎？」
好兒道「老祖宗叫徐夫人過了十五就回家去。」
「這可是奇聞。」秦易坤道。
玉蓮也道「老祖宗這是怎麼了？」
秦易坤對好兒道「你下去吧。」
好兒點了點頭，退了出去。
「喬氏是什麼來歷？以前從沒見過過她出頭啊！」玉蓮問秦易坤。
秦易坤一直忙著外頭的生意，對秦家尤其是二房瞭解也不多。
玉蓮動了動眉頭，道「看來又要出事兒了。」
秦易坤笑著道「這回你就等著看戲吧，王大夫人必定不服。」
玉蓮輕搖頭道「未必。」
一夜無事，第二天秦易坤要出門談生意。跟秦夫人告了假。秦夫人攆出來道「晚上你去把蓉兒接回來。」
這不和禮數，秦易坤想拒絕，可他轉念又想自己現在推掉，夫人必定不肯讓他走，反而耽誤自己的事兒。哼哼哈哈地應下來後出門去了。
秦夫人見兒子沒有拒絕，臉上露出了笑容。一旁小翠兒看著眼裡，卻是一臉的苦笑。
如今秦大老爺昏昏沉沉的。秦夫人搬到這院子裡來住。秦大老爺的幾房小妾也都跟著搬了過來。秦夫人並不讓她們靠近秦大老爺。這些人平時因為有老爺寵愛，才敢騎到秦夫人頭上。如今老爺病了。秦夫人又有兒子撐腰，還有個厲害的兒媳婦，全都不敢在秦夫人面前大聲說話了。即便如此，秦夫人仍覺得這些人不順眼，有事兒沒事兒總要罵上幾句。
唯有趙四姨娘是個例外，她因有了身孕，秦家老祖宗叫她待在自己的房裡，不許到秦老爺跟前。可她卻因自己有了身孕，可以跟秦夫人平分秋色，總要到秦夫人跟前顯擺顯擺。
秦夫人明知道她肚子裡的孩子不可能是老爺的，卻不能明說，氣得她恨不得一口口咬死趙四姨娘。有小翠兒長在身邊提醒，才不至於露出破綻。
玉蓮原本因為不討秦夫人的歡心，每人的晨昏定省也不許她去，如今秦大老爺病了。她是兒媳婦又不好去病榻前伺候，只好吩咐府裡管事多多上心，又叫小翠兒留意，缺什麼及時來回自己。
因這個府裡不少媳婦都都會玉蓮不滿，因說她這個當家做的不公，偏袒自己這一房。
起初玉蓮並沒有為自己辯解，可自從她病了，府裡管事一個個都動心要治她後，她便下狠心將那些不服自己的管事全都換成了自己人。府裡的媳婦們雖然生氣，可老祖宗不反對，她們氣也是白氣。
秦易坤出門兒後，玉蓮就起來了吩咐管事如何料理八月十五中秋和老祖宗的生日。忙了大半個上午，大事兒全都分了下去。剩下小事兒，玉蓮全交給了自己陪嫁來的小廝。閒了這些日子，這些人聽說有差事。一個個都上了心。大事兒都按例去辦，只有那不清的小事兒來回玉蓮。
聽差的管事兒都下去後，好兒送上一杯參茶笑著道「這回少夫人能休息一會兒了。」
玉蓮接過參茶道「你頭上還沒好了，這大冷天的出來做什麼？」
好兒道「好兒就是個丫頭，這點傷算什麼。」
「你可當心。」玉蓮道「娘這一來到提醒我了。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等你家人尋來了。我可不好交代。」
好兒慘淡一笑道「這麼多年了。父親是否還在人世都是未知。好兒只求小姐看在咱們從小長大的份兒上別趕好兒出去。」
玉蓮笑道「好好趕你出去做什麼？」
好兒道「別人不知道你，我還不知道？別人家陪嫁丫頭過個一年半載的都做了姨娘。你斷然不肯這樣。到時候府裡的肯定有人會拿這個說事兒，到時候你非得一氣之下把咱們這些人都攆出去。」
玉蓮瞪了她一眼道「難道在你心裡，我就這麼冷血？」
好兒笑道「她們什麼心思我不知道，反正我情願做尼姑去，也不去做小。那年的事兒，我還記得真真的呢。」
玉蓮疑惑道「什麼事兒？」
「真奇怪你到忘了。」好兒笑著道。
「什麼事兒，你快說。」玉蓮急了，催著道。
好兒見她真的忘了。正要開口，外頭福兒進來道「少夫人，喬夫人來了。已經到了門口了。」
玉蓮一聽忙著要下地，好兒扶著她道「少夫人別急。」
「快別起來。」喬氏進門兒道。「我知道你身上不好，要不是有十分要緊的事兒，我也不會來打擾。」說話間，喬氏已到了近前。
玉蓮見她只帶了房裡的小妾柳氏。
玉蓮讓座，外頭有小丫頭端茶進來。
喬氏見好兒頭上還纏著，道「還沒好？」
好兒扶了扶頭上的紗布道「好多了。」
「你這可不是小傷。」喬氏道「得好好養，你跟你們家少夫人這麼多年，難道這幾天也不讓歇？」
好兒看了看玉蓮，笑著對喬氏道「夫人進來前，我們家少夫人還叫好兒去休息呢。可好兒只是個丫頭，伺候少夫人是本分。」
喬氏笑著道「這樣也對。只是你這一處來，福兒要空落了。」
垂首立在一旁的福兒抬頭疑惑地看著眾人。
「你好姐姐不在，你可就是這房裡的大丫頭了。」喬氏笑著道。
福兒愣愣地道「我天天求神拜佛地想好姐姐快點好起來呢。什麼大丫頭我沒這個本事，更不稀罕。」
喬氏笑了笑，對玉蓮道「瞧你跟前的丫頭，一個比一個好。我就不行了，只有她能拿得出手。」說著回頭瞧了一眼柳氏。
玉蓮賠笑道「夫人這一個，就抵得上我這滿院子的了。」
「少夫人是抬舉她了。」喬氏道。「我也不說那些彎彎繞的話，我今天來是有大事兒跟少夫人商量。」
「什麼事兒，夫人請講。」玉蓮道。
「過幾日就是八月十五中秋也是老祖宗的生日。按理說老祖宗今年七十五了，過生日應該辦的熱熱鬧鬧的。可我這裡有些難處。」
「什麼難處？」
「老祖宗今兒早上把我叫去，將秦家的產業和賬本一併交給了我，說讓我掌管產業。」喬氏道「可我從未做過這些，更是對秦家的產業一無所知。我今天頭一件是想求易坤指點一二。二件是想跟你說，您看給老祖宗過生日的銀子能不能少用些。」
頭一件事兒，玉蓮聽明白了。第二件玉蓮卻聽不懂了。
「這是為什麼？」玉蓮道。
喬氏道「不當家不知道材米油鹽貴。不做生意不知道生意難做。真難為易坤這麼多年怎麼籌謀的，竟然能支撐起這麼大的家業。我今日接了賬簿才知道，原來咱們家現在是入不敷出。這樣下去早晚得把這偌大一份家產掏空了。」
玉蓮心裡哼笑著道你現在才知道。你們爺們都在外頭當官，表明上看每年都往賬上交銀子，可實際上花出去的，比交上來的多。現在二房又慫恿老祖宗說什麼分賬不分家。進項就更少了。想靠秦家那點產業支撐起人口眾多的秦家，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但是這些話，玉蓮絕對不會跟喬氏說。因為她已看出喬氏也並非泛泛之輩，如果她果然同自己說的那樣從未做過這些，那她怎麼可能單憑賬簿，就發現秦家入不敷出，她可是才拿到賬簿啊！
「可老祖宗生日，也不能太寒酸了呀。畢竟她老人家已經上了年歲。」玉蓮一臉為難道。
喬氏同樣眉頭緊鎖。一旁柳氏道「這有什麼，咱們只是現在沒錢，大不了那些東西出去押些銀子，或是誰有錢先出了。過既然等佃戶的銀子送來了。再還上不就行了嗎。」
「你說的輕巧。」喬氏道「咱們這樣的門戶，要是叫人知道押東西，還不被笑道大牙。就是先墊上，滿府裡也沒人能拿出這麼大一筆錢。
玉蓮已經聽明白了，整了整掛在自己身上的荷包。不看喬氏，也不瞧柳氏，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喬氏見玉蓮沒有反應。道「縱使有，也只怕說出去不好聽。」
玉蓮笑著道「我當夫人為什麼事兒煩心呢。我這裡到是有一項銀子。一時半會也用不上，就是不知道夫人什麼時候能把這項銀子補上？」
喬氏道「是哪一項銀子？」
「前些日子，老祖宗叫我準備一筆銀子，等著明年開春修繕祠堂和祖墳。這項銀子我已經挪齊了。先就在我手裡握著呢。」
喬氏略有些遲疑。她本來是向秦易坤取經來的。順便試探一下白玉蓮。沒想到她竟然還有這一筆銀子握在手裡。確實沒錢的喬氏遲疑了。按說就算她才接手產業，有錢沒有錢都跟她沒關係。可是她跟玉蓮一樣要強，不想才開始就先掉價。
「這筆錢白放著也是放著，用不用我只聽夫人一句話。」玉蓮笑著道。
柳氏見白玉蓮沒安好心，偷偷地提醒喬氏不要答應。可喬氏想了想最後還是點頭兒道「用，老祖宗的生日不能減。等佃戶送銀子來，我便堵上。」
玉蓮點了點頭兒。那我這就吩咐將銀子放到賬上。
柳氏道「夫人，這麼做。恐怕老祖宗會不高興。」
喬氏見柳氏陰沉著臉。有點要反悔的意思。
玉蓮不想跟人結怨，這筆銀子喬氏用不用，對她來說都無所謂。
「要不這樣，現在賬面上還有些銀子。我先使著，夫人也回去在想想。」玉蓮道。
喬氏點了點頭。柳氏也鬆了一口氣。
此時，玉蓮看明白了。喬氏不過是個傀儡，她背後的柳氏才是真正的高手。她見柳氏正盯著自己，笑著道「什麼時候我的丫頭能有姨娘一半的才智。我也就不用這麼勞累了。」
「少夫人過獎了。」柳氏低眉順眼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