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直教人生死相許 第117章 今夜無眠，離別之前（十更） 文 / 超級DT狂
夜仍深沉，洶湧過後的平靜，他們柔柔地擁著，愛戀著。
沐沐的嬌軀蜷在我懷中，溫香軟玉。李洛看著她可愛的俏面，玲瓏的玉靨，嬌羞的眼眸，微曲的鼻樑，嬌小豐厚又微微上翹的小嘴，這種男人難以馴服的美，竟真實地與他無間地親密中。回想與沐沐的一點一滴，李洛真的難以相信，相信這是一份真實。
沐沐伏在李洛懷裡，面帶微笑，眼中是癡癡的神色，彷彿也在遙想著什麼。
李洛不禁問道：「沐沐，想什麼呢？」
沐沐飽含深情地看了他一眼，輕輕道：「我在想我們在清河水庫的那一晚，你第一次抱著我，我第一次睡在一個男人的懷裡。那一晚，我睡得好香、好美，我一輩子都沒有睡得那麼好過。原來在你的懷裡的感覺是那麼舒服、那麼溫暖。」
聽了沐沐的話，李洛的心也飛回了那個燈光昏暗的夜晚，窗外是黑漆漆的群山。他和沐沐互訴往事，然後又擁在一起共眠，我們共同體味往事的悲傷和相擁的幸福。那一刻，我真的明白了，原來世上有一種感情叫心靈相通。
沐沐抬起頭深深望著李洛，又道：「洛，你知道嗎？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我就打定主意了，我要一輩子睡在你懷裡、天天讓你抱著，我要把你從你老婆手裡搶過來。」
李洛心裡一沉，苦笑道：「你不是說在從我借嘴的時候就已經喜歡我了嗎？怎麼又說……」
「我確實是從借嘴的時候喜歡你的，所以我才要和你去旅遊的，可我當時並沒想那麼深入。」沐沐表情嚴肅，打斷我繼續道，「但那天晚上之後，我決定了，我要一輩子跟你在一起，做你的妻子，誰也不可以再把你從我手裡搶走！」
李洛暗自歎了一口氣，沒說話。沐沐的做法雖然於世俗道德相悖，但對一個女孩子來說，熾熱大膽的愛情，不是很多人都追求的嗎？何況真正的罪魁禍首還是他，不是她。因為她有追求的權力，二自己卻沒有接受的權力。
見李洛沒說話，沐沐看著我的眼睛，小心地問道：「洛，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壞啊？」
李洛撫著她的頭，道：「沐沐，這世上有許多感情不是人能夠自由控制的，它很複雜，不是簡單的壞與不壞就能形容的。也許我們都是罪人，但我們已經走到這一步了，你就不要想那麼多了，免得有太重的心理負擔，只要你能幸福，就已經足夠了。」
沐沐睜大眼睛，直起身看著李洛道：「洛，其實、其實我覺得上天也是想要我們在一起的。你想啊，如果那天晚上旅店不是只剩一間房，我們很可能會錯過的喔？」
李洛暗歎了一聲，無奈笑道：「沐沐，念由心起，魔由心生，旅店剩一間房只不過是讓我們多了一個安慰自己的理由，即使不是只剩一間房，我相信結果也不會有什麼改變。你別忘了，那天中午在山上，你說你偷偷親了我好幾次。嗯，我承認，其實我也偷偷親了你，不過只有一次。所以我們都不要給自己找什麼借口了，還是多想想以後的日子吧。」
沐沐紅了一下臉，把頭伏在了李洛胸口，道：「我承認你說得對，可我還是不這麼想。洛，雖然我是在第二次借嘴的時候喜歡你的，但第一次撞車的時候，你就已經把我打動了。其實你說的一點兒沒錯，我真的是怕你讓我賠錢，才對你胡攪蠻纏的，可你卻那麼寬宏大度，還把我送了回去。我走的時候，你還告訴我要騎車小心，別再肇事了，那一刻，我真的好感動，不過這只是偶然的一次相遇，我也就沒想太多。可沒想到一個多月後，我就又遇到了你，這還不是天意嗎？所以我就馬上喜歡你了。你想想吧，從第一次見面，再到第二次，再到我們去旅遊，只剩一間房，你還說這不是上天的安排嗎？」
李洛很感動，但卻無言，幾乎所有的女孩子都喜歡把許多偶然現象按自己的意識，強制聯繫到一起，製造一種浪漫效果，對此我他能說什麼呢？
沐沐歪過頭，癡癡地望著李洛，道：「到我們同眠一晚後，我真的覺得自己再也離不開你了。我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好女孩兒，我平庸自卑，刁蠻任性，脾氣又不好。可你卻用寬容化解了我的刁蠻，用溫柔包容了我的任性。我的張狂和無禮，我的一切，都只有你才懂。所以我才決定把你搶過來，即使是當一個第三者，我也不在乎！」
李洛苦笑了一下，還是沒說話。
沐沐道嚴肅地道：「洛，你不要笑。我告訴你，這世上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能找到一個完全包容自己的男人的。幸福有時候可以很容易地找到。有時候卻不管我們怎麼努力，一輩子都找不到。我能遇到你，是我的幸運，所以我不能放棄這個能令自己幸福一輩子的機會。儘管這樣做……對你老婆很不公平，但我卻沒有退縮的理由。如果有人因此說我勾引你，我無話可說，但也不會在意。」
李洛吃驚地看著沐沐，她說這些話的時候，她的果斷決絕竟和美辰驚人的相似。現在他再不懷疑她可以和美辰一樣，能成為一個真正的女強人了。或許用不了多久，珀斯辦事處主任這個職位，對她來說就已經是大材小用了。
李洛暗自歎息了一聲，剛剛的一番對話，讓他覺得心裡很沉重，與美辰和沐沐相比，吳玉嬌真的是太柔弱了，太寬容了。
凌美辰也好，沈沐沐也好，他們都很自私。李洛不知道愛是否可以分出對錯，但對玉嬌來說，他們都是罪人。王浩說，把卑鄙進行到底，但李洛想到了更有名的一句話：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自己和沐沐，和美辰能夠走到今天，除了靠彼此間的感情，還有這兩個字吧。
想到這，李洛忽然覺得心裡很疼，不敢再想下去了。伸手在沐沐光光的屁股上輕拍了一下，道：「沐沐，天很晚了，早點睡吧，明天還要長途飛行呢。」
沐沐抬頭望著我道：「洛，今夜我不想睡了，你陪我說話吧，一直到天亮。好嗎？」
看著沐沐可愛的俏面，李洛柔情湧動，微笑著點了點頭。
沐沐眼光一閃，又道：「洛，要不，我們穿上衣服，我陪你去散步吧？」
李洛笑笑道：「還是算了吧，深更半夜的，出了什麼事怎麼辦？」
沐沐笑了一下，沒說話。李洛心中一動，道：「沐沐，你要真不想睡，我們去陽台好不好？」
「好啊！」沐沐眼睛一亮。
李洛起身穿了一件厚厚的睡衣，又拿一條大毛毯把沐沐一絲不掛的身體裹了個結實，跟個大蠶蟲似的。
沐沐覺得很不爽，把兩隻手掙出來摟上他的脖子，李洛低頭跟她親了個下，就抱著她坐到了陽台的大竹椅上。
李洛打開了陽台的窗子，窗外萬籟俱寂，夜風習習，讓人分外清爽。遙夜如水的天空，只有星星在眨著好奇的眼睛。沐沐覺得有點冷，使勁地縮在他懷裡，臉上卻洋溢著幸福和快樂。
「洛，我好想你這樣抱我一輩子。」沐沐看著他，一雙大眼睛跟天上的星星一般明亮。
李洛低頭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微笑道：「小傻瓜，你會長大的，總不能老是個小丫頭讓人抱呵。」
沐沐嘟著小嘴，嗔道：「人家再大也是你的小妻子嘛，人家就是喜歡讓你抱。」
李洛在她額頭親了一下，笑道：「好，你喜歡，那就抱，你這個小花貓！」
沐沐地調皮地一笑，解開李洛的睡衣前襟把臉埋在了他寬廣厚實的胸膛上。
李洛緊緊地抱著她。他們一起遙看著似曾相識的星星，細數著一起走過的點點滴滴，在離別前重溫著快樂的往事。窗外的風吹動了他的頭髮，星輝羞紅了沐沐的臉眸；遠處的燈火照亮了兩顆難捨的心，寂寞長路的霓虹，編織他們雙飛的鴛夢。
不知不覺，我們這樣過了一夜，啟明星露出了最後一絲微光。
沐沐望著窗前的柳樹，對李洛輕聲道：「樹上結露了，今天會是個好天氣吧。」
「是。是的。今天一定會是個好天氣。」李洛默默地回答著，一絲深深的感傷又一次湧上心頭。
天，快亮了。
沐沐，要走了。
李洛很想告訴她，那柳枝間結的不是露水，而是他牽掛的眼水。但沐沐聽不見了，她睡著了，睡得很甜，很美。在他懷裡。
李洛抱著熟睡的沐沐，窗前的柳枝在風的作用下，發出沙沙的聲響，那些微妙的聲音，一如他的心情，細碎得可以揉碎天明前的寂寞。
李洛感覺有東西從他臉上流出，很熱，也很酸。輕歎一聲，低頭拂去掛在沐沐腮邊的一滴淚，不知是自己滴落的，還是她夢中流出的。或者都不是，那只是清早的一滴露珠。
李洛輕輕的、輕輕的把沐沐抱回到床上，為她蓋好了被子，在她的額頭親了一下。隨後，他轉身進入了廚房，他要為她熬臨行前最後一次粥。
離別的早晨，眼淚含鐵。
沐沐坐在李洛身旁，默默地喝著他為她臨行前熬的最後一次粥。
沐沐喝得很慢，淚珠從她的眼中一顆一顆地滴落，摔碎，再融化。沐沐的每一口粥，都是和淚而喝。只剩最後一口的時候，沐沐停住了，她知道，喝下這最後一口，他們就該出發了。
沐沐握著小勺，無助地望向李洛，淚眼遮濕了她的視線，她的手在微微顫抖，心也在顫抖。沐沐的淚水依舊在滴落，李洛看見一顆淚珠滴在她的鼻尖，掛住，懸停。
「洛！」沐沐終於沒能喝下這最後一口粥，她扔下小勺，一聲悲呼，轉身撲到李洛懷裡，輕聲痛哭。
李洛摟著她柔弱的身體，心碎如粉。輕輕地扶起她，重新舀出最後的一口粥，道：「最後一口了，我餵你。」
沐沐默默望著李洛，櫻唇輕啟，喝下了這最後一口粥。
李洛起身，撫著她的臉，柔聲道：「沐沐，該出發了。」沐沐站起來，靠到他身前，仰頭望著他。
李洛擁住她的身體，低下頭，輕輕地親吻她凝脂般的面靨，一下一下。沐沐貼著李洛，緊緊地摟著，感受著他的呼吸，也感受著李洛被她淚水浸濕的臉。
沐沐轉動著頭部，尋找著李洛的唇。他們吻了一起，吻得那麼慢，那麼溫柔，那麼不捨。或許是剛剛的一碗粥摻雜了她太多的淚水，他們的嘴裡，都很苦澀。
這是一個沒有激情的吻，在離別前的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