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人生好似一場戲 第074章 三年之期，妻失夫心 文 / 超級DT狂
所有的希望、期待、企盼，剎那間都灰飛煙滅了！
李洛呆立當場，內心裡一片空洞，空蕩蕩的空洞，沒有任何感覺，如灰燼般的死寂。
「撲通」一聲，我坐到地板上，淚水終於在一瞬間狂湧而出。
「美辰，你太狠心了！你為什麼要走？為什麼要扔在我一個人？為什麼！你走了我怎麼辦？我還怎麼活呀！」李洛看著手裡這張紙，巨大的傷心讓他淚流不止。
「三年，又是一個三年，可這個三年，卻是我用生命也無法承受的三年。沒有美辰的生命，失去美辰的天空，還會有什麼色彩了！不行！我要去找她，我一定找到她！」李洛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掙扎著站起身，踉蹌著衝進房間，一把抓起手機，開機。
「快！快！快點！」
手機有信號了，李洛心裡一陣狂跳，顫抖著按下了美辰的號碼，慢慢地挪至耳邊。她關機。李洛收起手機，轉身又衝到門邊穿鞋。他要出去找她，找遍全世界我也要找到她！穿好一隻後，忽然想到了什麼，又發瘋般地衝進書房，找到了那份離婚協議書。
「都怪我，當斷不斷，拖累了玉嬌，現在又逼走了美辰！我他媽的不是人！」在對自己不停地咒罵聲中，李洛刷刷兩下，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看著自己龍飛鳳舞般寫下的兩個字，李洛覺的自己彷彿完成了一件無比重大的工作，全身無力了。他又一次癱坐到地板上，一手拿著美辰的紙，一手拿著簽過的離婚協議書，再度淚流成河！
「對不起，對不起……」李洛口中喃喃不止。胡亂抹了一把淚，拔通了蘇希冉的電話。
「李總，您……找我？」電話裡傳來蘇希冉怯怯的聲音。
「馬上到我家裡來。」李洛只說了一句話。
李洛無力地仰靠在牆上，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和難受讓他只想哭。深吸了一口氣，李洛又拔打了凌風的手機。電話通了，凌風卻沒有說話。
「大哥，小雨……她走了。」
「我知道。」
「她去哪了？你告訴我？」李洛心頭一震，彷彿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
「我不會告訴你的。」
「為什麼？！」
「你別問了，總之我是不會告訴你，這是美辰吩咐的。」
「我不信！大哥，我求求你告訴我吧！沒有她我真的一分鐘都活不下去了！」
「振作點！大男人哭哭啼啼的成什麼樣子！」
「可是……」
「聽著，兄弟。」凌風緩了緩口氣，又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美辰也不想離開你，但我相信你們會有重聚的一天，好好管理你們的公司，耐心等著她，把這段時間當成對你們的考驗吧。」
「大哥呀，沒有她我活著都沒有意思了，還哪有什麼心情管理公司！」
「住口！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凌風怒吼道，「洛辰公司就像你和美辰的孩子，你這個樣子，會讓她失望的！你不是一直想做個樣子出來嗎，現在不正是機會！振作起來，好好幹，不要讓她失望，也不要我們秦氏的人失望，更不要總是考慮自己的感受。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她！懂了嗎！」
李洛在臉上胡亂抹了一把，道：「大哥，你在哪？我要去見你！我要當面跟你談！」他知道凌風肯定什麼都知道。
「你記住我的話就行了，不要來見我了，你來了我也不會見你。」
凌風把電話掛了。李洛呆看著手裡的電話，隨即無力地扔到一旁，傷心欲絕，只顧垂淚。良久，外面傳來了開門聲，他一陣狂喜。
是美辰！一定是美辰！一定是她在和他開玩笑！李洛爬起身衝進了客廳。他不覺愣住，是蘇希冉。
「李總，你……沒事吧？」蘇希冉看著李洛，怯怯地問。
「你怎麼進來的？」
蘇希冉拿著一串鑰匙，對他道：「我敲了很久的門，你沒開，所以……」
李洛一看，那是美辰的鑰匙。李洛衝過去抓住她的雙肩，問道：「你怎麼會有這串鑰匙？快說，她在哪？」
蘇希冉看著我，掙扎了一下，道：「李總，是……這樣的，昨天夜裡，凌董打電話找到我，她說……她要出去一段時間，讓我有空來照顧照顧你，於是就……」
「那她有沒有說她去哪啦？」李洛用力地搖晃著蘇希冉的雙肩。
「她……她沒說。」
李洛眼前一黑，大腦一陣眩暈，身體一晃，無力地鬆開了手。
「李總，你怎麼啦！你……李總……」蘇希冉忙把他扶住，又把他攙到沙發上坐下。
李洛搖搖頭，臉上的淚水又禁不住地流了下來。
蘇希冉抓著他的手臂，哭道：「李總，你……你別太難過了，你這個樣子……李總，凌董會回來的……」
「我沒事！」李洛歎了一口氣，把剛簽好的離婚協議書遞給她道，「你去市第一律師事務所，把這個交給周律師。」
「好，好，我這就去。李總，你千萬要振作起來！」蘇希冉抹了一把淚，把東西接過。
「快去吧。」李洛揮了一下手。
「李總，你先冷靜一會兒，我現在就去，馬上就回來。」說完，蘇希冉向門外跑去。
「希冉。」李洛叫住了她，無力地道，「你去上班吧，不用回來了。順便告訴小雅，從現在開始，她是總經理了，我不在的時候，公司由她全權負責，過幾天，我會去宣佈任職命令。」
「李總，可是你這個樣子……要不乾脆……」蘇希冉看著李洛，欲言又止。
「去吧！好好幫雅總。」
蘇希冉咬著下唇，望著李洛點點頭，轉身走了。只餘他在空蕩蕩的屋子裡，一遍遍地看著美辰留下的紙條，流著淚，思念著美辰，也思念著他們過去的一點一滴。
昨日戲言身後事，今朝都到眼前來……同日。巴黎。大雪。
齊偉從機場大巴下來的時候，已是午夜時分。他招手攔了一輛計程車，上車後遞過一張事先備好的小紙片，上面寫著地址。齊偉不懂法語，甚至不懂英語。
車子開動了，齊偉燃了一隻煙，望著窗外陌生的國家。霓虹閃爍中，他看見雪花在漫天飛舞，這個城市，很美。雪中的巴黎，繁華中透著浪漫，只是在繁華和浪漫的面紗背後，卻不知隱藏著多少落寞。
雪很大，車行很慢，開車的紅髮小伙子哼著他聽不懂的歌。齊為本就鬱悶的心情愈發得煩燥，他忍不住用國語咒罵巴黎該死的天氣。
齊為覺得很疲憊，他奔波了大半生，孜孜不倦地奮鬥了大半生，在商場的爾虞我詐中與人勾心鬥角，為的是什麼？圖的是什麼？連個根都沒有！可有的人，卻偏偏身在福中不知福。相比之下，他覺得自己老了，是該休息的時候了。
一個月前，周雅琴什麼也沒對他說，就匆匆忙忙地趕到法國去了，但他忘不了妻子臨行前瞪著她的眼光。前天他接到電話，說吳玉嬌要生了，要他過去幫忙。他實在想不通，吳玉嬌怎麼會突然要生了呢？是誰的孩子呢？雖然覺得很不可思議，但他知道答案，妻子臨行前的目光已經告訴了他。此刻，他的心裡，有一種深深的負罪感。
車子慢吞吞地走了一個小時，終於到了目的地。他走進這家陌生的醫院，電梯還在七樓，他沒有等，直接走了樓梯。剛出三樓，齊為就看到周雅琴和一個年輕的姑娘正在走廊裡焦急的等待著。那個姑娘叫陸巧，是的同事，他認得。
「怎麼搞的？你怎麼才來？」剛一見到他，周雅琴就責問道。
「哎呀，雅琴哪，這已經夠快的了，外邊下這麼大雪你又不是不知道……哦，對了，小吳怎麼樣？」
周雅琴看了自己的丈夫一眼，歎道：「還在裡邊沒出來呢！」
齊偉和陸巧巧打了個招呼，三個人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雅琴，小吳怎麼會突然要生了，是誰的孩子？」儘管心裡已經猜到了，齊偉還是想確認一下。
周雅琴怒道：「還能是誰的！當然是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的！」
「可是……他們已經分開那麼久了，你還說過小吳以前是吃藥避孕的，怎麼會……」
周雅琴歎了一口氣，解釋道：「孩子是他們分開前就懷上的，玉嬌想通過這種方式把那個忘恩負義的東西留住，可沒想到……」
「那她沒吃藥嗎？停藥可是需要時間的！」
「玉嬌回國後，吃的是從法國帶回去的避孕藥，負作用小，只要停藥三到七天就可以。正好那個狗東西和狐狸精去澳大利亞兩個禮拜，她就在那段時間停藥了。」
齊偉一陣痛心，又問道：「那既然這樣，她為什麼不告訴小李，或者把孩子打掉？」
周雅琴不耐煩地道：「懷了孩子後，玉嬌又不忍心了，不想用這個逼迫他。玉嬌走的時候，已經懷孕三個月了，她想再等三個月，盼那個狗東西能自己回心轉意，如果沒有，再引產。至於為什麼沒做，她不肯說，我也不知道。」
齊為終於全明白了，他長歎了一口氣，把手伸進了口袋，內心的鬱悶使他很想抽根煙，但想到這是醫院，又把手縮了回來。
「我真是瞎了眼，當初救不應該讓那個狐狸精介紹給那個禽獸！」周雅琴又憤恨不已地開罵了。
「雅琴，你就少說兩句吧！」儘管此事錯在李洛，但見周雅琴罵個沒完，齊偉仍然覺得很不舒服。對，周雅琴雖然以前作為曾經李洛的上司、朋友。但是李洛跟他還是想兄弟一夜，他對李洛更像是對自己的弟弟一樣。
「怎麼啦！我還沒罵你呢！都怪你……」
齊偉瞭解自己妻子的脾氣，他不說話了。周雅琴見丈夫不說話，也沒再說什麼，只是不停地喃喃自語：「冤孽啊，真是冤孽！」
三個人都沒再說話，只是焦急地等待著。忽然，一聲清脆的嬰啼從產房內傳來。
「生了！」
「生了！」
齊偉夫婦熱烈地擁抱在一起。儘管心情不佳，但這聲嬰啼還是讓這對不能擁有自己孩子的夫妻激動得老淚縱橫。在他們看來，這個孩子同他們自己的孩子沒什麼兩樣，不同的是，周雅琴是因為吳玉嬌，而齊偉是因為李洛。
看著緊擁在一起的齊氏夫婦，一旁的陸巧巧也忍不住偷偷擦了擦眼角的喜淚。
「謝謝！謝謝！謝謝周大姐、齊大哥，謝謝巧巧！」面對齊伍平夫婦和錄巧巧接二連三的祝福，吳玉嬌坦然地接受了。她毫無血色的臉上漾起了幸福驕傲的笑容。這是一種只有母親才能體會到的幸福和驕傲，人類能夠生生不息地繁衍和繁榮，就是源於這種原始母性的偉大和無私。
這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嬰，像天下所有新生的母親一樣，吳玉嬌很認真地端詳著自己的孩子，她想看看孩子哪個地方長得像自己，哪個地方象丈夫。仔細看了很久，她確認了，孩子的眼睛、嘴巴、鼻子都像自己，眉毛和臉形則像丈夫。
吳玉嬌喜悅已極，她再也忍不住了，這是自己和丈夫兩個人生命和愛情的結晶啊！她拿出了電話，她不想等到春節了，她要馬上把這個喜訊告訴丈夫，如果不這樣做，她覺得自己太對不起丈夫了！
「老公。」等了很久，電話通了，她抑制住滿心的激動和喜悅，怯怯地叫了一聲。有了孩子，她覺得老公這兩個字更讓她覺得幸福。
「玉嬌。」
「……你叫我什麼？」一聲玉嬌，讓她彷彿從頭到腳潑了一盆冷水。
「玉嬌，我對不起你，真的對不起你……」
「發生什麼事了！」丈夫的聲音讓她覺到了一絲不安。
「我……我簽字了……」
「簽就簽吧，那不是我們說好的嗎？」吳玉嬌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可是……美辰她走了，我們的計劃……已經沒有意義了……」
吳玉嬌愣了一下，冷冷道：「你想怎麼樣？」
「玉嬌，對不起，我現在萬念俱灰，什麼也不想了，我們……還是離婚吧！你是個好女人，我配不上你，你應該擁有……」
「我沒意見，你不後悔就行。」說完這句話，吳玉嬌啪地一下，把電話掛斷了。
打完了這個電話，吳玉嬌無力地靠在床上。齊周陸等三人不明白怎麼回事，只是驚訝地看著她，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吳玉嬌自己也不明白，她為什麼這樣做。如果說是以前，她有足夠的理由，可是現在，孩子已經出世了，她為什麼會選擇這樣做呢？她不知道，但這一刻，她真的覺得自己對這個男人已經失去耐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