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三的回憶 第六章 中考 文 / 十緒
中考第一天認識的洪憲，一個我自認為有點對不起的女孩，或許她後來和高成在一起時還是喜歡我來著，但是我對她產生的情愫確實是——一時衝動。
中考時確實是很嚴，教室裡前後各一個老師監督，窗外還不時有家長和外校老師巡邏著，只是……就像一句話說的，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咱學校老師為了學校升學率，都與其他學校老師打好了關係，加上我人緣這麼好，考試的一路自然通暢無比。
就在考場上認識的她。
教室裡豎條都六個座位，我倒數第二個，她坐在我前面。考試提前發題目卷，那個時候鈴聲剛剛響起，教室裡還有點嘈雜，我趁機用筆戳了戳身前的她，「你語文怎麼樣？」
除了埋頭只會讀書的成績拔尖的書獃子以外，考試時是沒有人會拒絕與週遭人打招呼的。她輕聲笑道：「還不錯。」
「等下選擇題和我對對答案怎麼樣？」
她大概以為我是要她給我卷子直接抄一樣，我這麼說讓她很驚訝，不過很快她就收起了吃驚的表情，「好啊，互相幫助吧。」
「嗯。」
留了一個半小時寫作文，作文題目我記不著了，只記得那作文要求正中我下懷，是我拿手的，很快我就做好了，還有半個多小時考完，仔細檢查一遍後，我趁後面監考老師打呵欠之際站起望了前面女生卷子一眼，她還在奮筆作文。我趴在桌上閉目養神，溫暖的陽光下我竟睡過去。
她很著急地咳嗽著，後背靠著桌子，手在後面輕輕彈著我桌子。我醒過來時見著老師，嚇我一跳，就見她說：「老師，我感冒了，能不能把這邊吊扇開小一點？」
「噢。」老師走了，我佩服於她的隨機應變。
「你還真強。」我們是最裡面的一條，我笑著望向窗外的天空，明亮的，令人心情舒適的不得了。
「還不是你，睡的像死豬一樣。」
「靠。」除了趙瀧黃寺，還沒有誰這樣罵過我。
她側過去，又咳嗽幾聲掩飾住自己的笑，然後打手勢給我看，幾十道選擇題，我竟只有七道和她不一樣。普天之下，一個大型考試上還互相解釋自己為什麼選「a」不選「b」的大概只有我們兩個了。
「還有十五分鐘，睡覺的同學都醒醒，不要東張西望，眼睛看自己試卷，檢查好卷子。」監考老師都會在這個時刻清醒來，開始互換著前後巡查，只要你技術好點，老師發現一點貓膩也是不會說什麼的，最多叫你注意點。
最後的十五分鐘，我又檢查便卷子，所有的都做了。不知趙瀧黃寺倆怎麼樣了，黃寺的字中規中距的，我真擔心他明明做得到但就是手慢。輕輕翹著二郎腿望著窗外笑著，洪憲靠在我桌上，胳膊肘撐著身子，也不怕老師說，她回頭一笑，眼睛望向窗外，「你叫什麼？」
「你叫什麼？」我回神過來，看她的四分之一側面，她臉蛋較圓，開朗又可愛。
「我叫洪憲。」
「真有個性的名字。」
知道我的意思，她並不見怪，「你叫什麼？」
「徐波。」
「你，徐波？」她十分意外的看過來，「你就是徐波？三二班的徐波？」
「嘖，怎麼了？」我對她的反應也很意外。
她眉開眼笑道：「久聞你大名了。」
「怎麼？」我更不解了。
「你的名字在學校很出名呢。」她以肘支頭望向窗外。
「噢？怎麼個出名法？」我對這麼直爽的她有了興趣。
「違紀出名。」沒想到是這麼個原因，她也不轉彎抹角，直接說出來也不想下我的感受。
撇撇嘴，我不滿道：「切，違紀的那麼多，豈不都出名了？」我望著窗外喳喳叫個不停的鳥，教室裡的人都活躍起來了，只是心裡很靜，彷彿現在只有我和她。
「呵，只有你會連著一星期翻牆逃課，被校衛抓了還敢動手。」她好像對我的所做所為很瞭解。
「切，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只不過我喜歡自由些罷了。」我撥弄著頭髮，真不明白女生為什麼老愛拿這樣的事來說事。
她不再說話，回頭看了我一眼，又迅速轉過頭，低聲笑了起來。
「喂，有什麼好笑的？」我發現我的臉部溫度正在升高，「媽的。」我小聲嘀咕一句。
時間在我心情很好時過的很快。收卷子，她要回她班上去了，我有些意未盡。
「你是幾班的？」我的教室就在考場旁邊，我倚在後門上，見她要走，忙問上一句。
「一班。」她回眸一笑，我的心裡像填了蜜糖一樣，歡喜的不得了。
望著她的背影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呆了，知道寺回來推了我一把，「考的怎麼樣？」
「嘿嘿，很好，很有感覺。」我摟住他，嬉笑著一起進教室。
「嘁，你看看他那樣，不用問了你，就看他下午怎麼辦吧。」趙瀧也不說點好的，我瞥他眼，「放心，我是一定會和你考進一個高中的。」
他們自然不知道我這興奮的勁是從哪兒來的，也不知道我為什麼這麼自信。我也不知道，只是想到她，就感覺心滿意足，什麼都不用擔心了。
如我所料，之後的考試她都有不吝嗇的幫我，這回考上高中，說實話，功勞基本都在她身上。開始我還不解她為什麼會這麼好，後來我禁不住心中的情愫，在第二天考完後，約了她出來，書都要黃寺他們給我帶了回去。
在操場上見面，太陽公公很給面子，時不時的躲在雲層後面，那個時刻溫度適中，海鷗涼風撲面，我來的遲，心中歡喜的緊，也不知道說什麼，只有先一個招呼，很隨便的。
她臉紅撲撲的，手抓著衣角，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忸怩的樣子讓我心神蕩漾。我強按住心中不老實的波浪，裝作隨意的搭住她的肩，她的臉明顯的更紅了。
「我喜歡你。」她說的這句話正是我想要說的，她頭低下，我緊張的摟緊她，「我、我也是……我也喜歡你。」
現在想起那個畫面，直想笑，那個時候的自己，真幼稚，兩個都單純的好笑。
還好她頭低著，我心跳加快，臉上也紅了。我仰起頭，天上雲白的我想輕輕撫摸，柔軟的，天空極其乾淨。太陽躲在大塊的雲後面，似乎要給我這個機會。
風撩起她面頰上的頭髮，我給她扒到耳後，站到她面前。她比我矮一點點，我雙手扳住她肩，彎腰輕聲道：「我喜歡你。」
她抬頭來，有些抖，更是歡喜，我幾乎控制不了自己胸膛中的歡快，笑道：「我喜歡你洪憲，我喜歡你，你能做我女朋友嗎？」
她的笑意幾乎要融化我的心，我等待著她的回答，我知道她不會拒絕，已預知到她的答案了，但我還是緊張又開心的微微發顫。
「嗯。」聲音輕極了，紅暈散在她臉上，紅至耳朵，我摟住她，「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