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上) 成長的輝煌或者悲哀 第七章 白粉 文 / 十緒
𨪜𨪜拿起一顆糖,他欲言又止。「能給我吃一個嗎?」我好久沒吃過糖了。
𨪜𨪜「不成,這、這是一套。」
𨪜𨪜「這多少顆,吃一顆怎麼了?」我調侃道。
𨪜𨪜「嘿,你別這樣!」他有點惱火了,過來搶。爭奪中,我捏碎了糖,他竟火山爆發,吼出來:「你搞什麼!」應該是驚慌被我發現而惱怒的吧。
𨪜𨪜手上殘留了些糖果粒,是白色的。我打量著這些東西,用力再捏,竟都成了粉末。「五百塊就買這?這真是糖嗎?」我想起白粉,狐疑起來。
𨪜𨪜則剛還氣惱著,未答話,獨自收理著東西。「看起來……」我與他對上眼,他出奇的冷靜,我幽幽道出:「像白粉。」
𨪜𨪜他的眼神變了又變,最後終於說了實話,「是。」
𨪜𨪜「呃?真是?」我沒想到這就是傳說中的毒品,不由驚疑,而他也一副不想再辯駁的樣子,讓我震驚。
𨪜𨪜「為什麼?你不知道吸毒是犯法的嗎?」輪到我不冷靜了,我拍桌站起,顧不上週遭是否有人。
𨪜𨪜「知道啊。」「那為什麼還吸?難道它真就那麼好吃?」我憤怒道。
𨪜𨪜「你不懂的。」他站起來,垂著頭,語氣裡有倦意,這讓我更耐不住性子,「你怎麼能吸毒!」趙瀧要是知道了,還不知會把則剛怎麼樣呢。
𨪜𨪜「我知道這不能吸,可當初他們騙我吸得時候我怎麼會知道那是毒品!」他有些激動。
𨪜𨪜「難道是你上癮了,才知道這是毒品的嗎?」我不知道我該以怎樣的表情來對待。
𨪜𨪜「我已癮上了,怎麼戒?去戒毒所?去那裡了我以後還怎麼見人?」他悲憤的瞪大眼與我對視。
𨪜𨪜「吸毒會吸死的!我相信你應該會比我更清楚的。」我曾見過有人毒癮上來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樣子,讓旁人都痛苦,則剛入了南幫,南幫中有規定不准吸毒的,要是被瀧他們知道了,恐怕則剛會更沒面子。
𨪜𨪜「我不能去戒毒所。」他笑的我心疼,「我已經戒不了了。」
𨪜𨪜「鮑偉要是知道你吸粉了他會怎樣個表情?」鮑偉說過,他最討厭這些吸毒的人,他對那些毒販子都毫不手軟,可要是他知道他自個兒兄弟就一個癮君子,他是否要瘋掉?
𨪜𨪜則剛握緊拳,手背上青色的筋絡十分明顯的凸出來。「你會把今天的事告訴他們嗎?」
𨪜𨪜一時間,我想了n種回答方法,想想無論如何回答,都有造假的成分,乾脆道:「你戒了吧。」
𨪜𨪜沉默。我一直盯著則剛,看他反應。他面目有些猙獰,「你會告訴他們的對不對?對不對?」他站起身,似使勁克制著某種情緒,他有些不能把握自己,笑容沒了不說,憤怒著憂慮著,卻不能爆發,只能憋著發問,重複地問一句已經有了很明確答案的問題:「你會不會告訴他們?」
𨪜𨪜我並沒有意識到這種情緒的深層根源就在我,沒意識到他現在敏感至極。我猶豫了下,下意識的站起來,仍把考慮了良久的話吐了出來。「讓他們幫你戒毒不更好嗎?」我想我們是兄弟,不是隔了牆的人,我想不到此時的則剛心裡真正所想,
𨪜𨪜「你會告訴他們的,你的意思就是這樣對不對?你想得太簡單的吧?你知道姜熙嗎?我們都好久不曾見過了……你知道他為什麼好久沒出現了嗎?他被趙瀧以幫規處置了,然後逐出幫……不就是吸了毒,犯了毒癮嗎?然後我就去找小姜,他不見了,偌大地兒就硬是單單沒他人影……」則剛情緒十分不穩,悲痛中拽住,我雙肩猛搖,似乎想讓我現實點。
𨪜𨪜我一手掙他,一手插入褲袋,握住刀柄,安慰道:「瀧不是這樣的人,你清醒點。」我的肩被晃得好疼。
𨪜𨪜「是你該清醒了,就你和偉不知道幫裡發生的那些大大小小的慘寰人道的事,有多少跟我們曾經患難與共的兄弟被趙瀧一個又一個的下計整死……你、你他媽又懂個什麼!」他怒吼著,咆哮著,憤怒果然不該被壓抑,他說著,受傷力氣加重,把我逼向死角。
𨪜𨪜我握著匕首的手出了汗,我不知道現在拿出來會不會造成更嚴重的後果,正疑惑著是否強行勸止他時,他突然一滯,詭異的鎮定了一下。「是了。」則剛掏出盒子,抓出數個『糖果』,臉上紅的發紫。我咬牙,橫心抽出刀,誰料他反應還這麼迅速,抓住我手腕,龐大的身子逼的我坐下,椅子在我身後,我退也無處可退,唯有坐下。
𨪜𨪜「你幹什麼?則剛,你清醒點……」我的匕首被他扔了出去,我心慌意亂,喘著氣急道。
𨪜𨪜「你也吃吧,把這、這都吃掉……」他竟大力捏碎了他們,一把白粉,「我餵你吃吧,第一次感覺不咋地,第二次就好了……」他完全是神志不清了嘛,我恐懼著,「則剛,則剛你別亂來,則剛你他媽給老子清醒點,你他媽別……」那一爪的粉被強餵進口裡,他一手指拇指扣住我兩腮,我牙齒要不上,白粉竟就趁此機多數進了口中,還有些散在臉上,被我洗了少數入鼻中,那滋味可真難受。
𨪜𨪜「你瘋了!」我哼哼,媽的,被他佔了機會。一句話出,白粉噴了許多出來,我要再說什麼,他扣住我腮的手強行逼我仰頭,欲再喂,我可要瘋了,我氣都快喘不過來了,現在不拚命再待何時!我雙手拽拉他控制我頭部的手,一腿提起。他用肘壓住我,我先寫氣塞,呼吸道估計進了些粉,我嗆得眼淚鼻涕都流出來了,這該死的!
𨪜𨪜想叫「救命」,哼出來的聲音卻堅持不了幾秒,感覺喉嚨被塞滿了粉,想吞口唾液也沒機會,一口氣憋的我頭暈目眩起來。媽的,早該動手的!
𨪜𨪜被壓制的除了咳嗽流淚外我什麼都幹不了,我使勁側過頭咳嗽,而腮痛的近麻木。在我被折騰的快順從下來向他投降時,門被撞開,模糊的視線中,看清幾個人影中的一個,是胡文。
𨪜𨪜他們合力拉開則剛,我未及欣喜,得到自由後第一個反應是就是倚桌乾嘔,咳得喉嚨都快破。口中漱了好幾杯水,可還是覺得有粉在裡面,太難受了。
𨪜𨪜則剛雖然身材魁梧,但在胡文三人的齊力下還是被擒住。眼角掃見他被他們三人教訓,我心中雖有不忍,但那撕心裂肺般的咳嗽和噁心的一直嘔吐不出來的感覺折磨的我已筋疲力盡,知道看到周映進了門來,我才渾渾噩噩的放下心來。
𨪜𨪜
𨪜𨪜「寺,別殺則剛……」我醒後看見寺後的第一句話,像是早看到了結局。
𨪜𨪜他手上動作滯了一瞬,復又笑道:「你睡糊塗了吧,什麼殺不殺的。」
𨪜𨪜「可是……」我看到則剛自門外走進,招呼道:「出去玩吧,好不容易一個假打算睡過去嗎?」
𨪜𨪜我疑惑著,那難道是一個夢?我又隱隱約約地忘記了,只記得零零碎碎的,白天變成黑夜,我跟著則剛走在少有人車往來的道上,他在前面走著,突然回過頭,與我說些什麼,我正待跟著他去,一隻手扯住我衣服——
𨪜𨪜「寺!」我睜大眼,突然醒過來,剛才是夢。
𨪜𨪜「幹嘛?你沒睡著嗎?」黃寺整了整我的衣領,「嚇我一跳啊你。」
𨪜𨪜「啊嗯,我做夢了。」我擦擦額頭,額上無汗,看來是虛驚。
𨪜𨪜「看來不是什麼好夢了欸,你總是在好夢裡夢不到我。對了,你好點了沒有?」寺捏捏我的臉,我氣憤道:「你怎麼跟映學壞了,老捏別人臉?」
𨪜𨪜他瞪我一眼,皺眉道:「誰叫你臉上捏了後才有紅色,你臉上白的很嚇人知不知道?」
𨪜𨪜一副關心人的模樣,可語氣卻帶點周映味的拐彎抹角。我頂他句:「你要知道我討厭人捏我臉。」直視於他,我心裡卻洋溢出一點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