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上） 成長的輝煌或者悲哀 第三十五章 談心 文 / 十緒
趴著睡久了呼吸困難，我朦朧著的眼左手使力，想側睡，右肩胛受到觸動，疼痛驚得我馬上趴好。等疼感緩解了點後，我才用左臂慢慢撐著坐起。打個哈欠，又抽動面部肌肉，我這才想起昨天趙瀧那一拳有多猛烈，之後我就困了，真是沒力與他計較了。
趿著拖鞋出門，經過客廳，黃寺突然出聲，嚇我一跳。「徐波，等下我們聊聊吧。」
「聊？」我迷惑地看著他，忽然反應過來，略為警惕地問道：「聊什麼？」
「我想……」「噢，今天不是要上課嗎，你怎麼沒去？」話畢，我突然臉紅，這不擺著他是專程等著我才沒學校的嗎！我慌忙加上句：「呃，我們等下一起去學校吧。」不待他回答，我匆匆走向洗手間。
忐忑地洗漱好出來，黃寺叫我吃飯，他就準時的做好了午飯。「下午不去學校了，等下我們去外面溜溜。」
「啊？」不清楚他意欲何為，我吃飯都咽的不順暢。
「好久沒一起去外面玩了，我想我們等下去電動城轉轉吧。」半天他才把話吐出來。
這讓我鬱悶極了，不過寺什麼用意我不怕，既然接客請我，不玩白不玩，他不是趙瀧，這就讓我放心好多。
賽車，四個遊戲幣，做機子前的摩托上，我單手把住方向。以前玩這個我都不行，今個兒我終於狠狠地贏了黃寺幾把。
「靠，今兒太邪門了，咱們換位！」寺還不信我有這個水平，我只有再浪費四個幣與他玩嘍。
玩得多換跑道，這是黃寺以前拿手的跑道，為了打敗他，在之後我都拼了命的玩這個，那一段時間裡一進電動城我就玩這個，現在技術生疏的他怎麼玩得過我。一局下來，我又贏了。
「草，不玩了！」寺罵罵咧咧的從車上下來，「你現在怎麼這麼厲害？」
我斜他眼，「你都好久沒來玩了，是你變差了好吧。」
再去拳霸，幾場嘶吼下來，我們彷彿又回到了從前，可以一招呼就同步翹課出來的日子，我們舉臂同別人樣怒罵呼喊，輸了就衝動著砸遊戲機，而後不氣餒的再來。不過這樣放肆，是我後背的傷又開始做痛了，看著寺大汗淋漓，我不由開懷大笑，這種感覺真好。
把市中心的幾大遊樂場所玩遍就已五點，夏天的五點鐘與中午沒多大區別，街上依舊會堵車，有人等不了綠燈，便直接單槍匹馬的在眾多車間穿過去。我和寺躲在一家冷飲店的風扇下喝綠豆湯，他說今天下午所有花銷他付，這更使我囂張瘋狂。
「噢噢，我們再去肯德基吧！」玩到餓得不行，我又興奮地提議去遊樂園附近的肯德基大吃一頓。
「好！」寺也早就餓了，與我分風風火火的衝出遊樂園。
「哇，好久沒這麼爽了！」和他吃完半隻雞，桌上狼藉一片，歇了半小時，我肚子消化了不少後，我與他又換到了一涼廳裡吃刨冰，今天回去了肯定會拉肚子的。
在剛進涼廳時，我發現一旁植物盆栽邊有兩枚硬幣，有人看見了去撿，不知怎麼回事又紅著臉快步走了，我納悶的上前去看，寺沒看見，鞋子直接踩了過去，我要開口提醒，他拉了我逕自去點飲品了。
「你剛踩到那兩個硬幣了。」
「我知道。」他把冰塊咬的蹦蹦直響。
「那你還踩！」「你不會是準備撿的吧。」寺反問我。
「嘁，誰準備撿啦，我是想看它是不是被什麼粘地上了。」我們坐在涼廳外圍，那兩枚硬幣隔我們不遠，涼廳玻璃是從外面看不進來，而在裡面可以看到外面的，我們看見有好些人在進來時或者純粹路過，就心懷不軌的俯身去撿，結果多是訕訕地快步走了。有一個人最強，發現撿不了後也不慌張，裝的若無其事的在路人的注目下緩步進了來。
「徐波，你還記不記得我們也這樣耍過人？」黃寺的話點醒我，我臉上一紅，埋下頭吃了一大塊水果冰，「你當時上當可在我們意料之外欸。」
「那是初三吧？」黃寺背對硬幣坐著，他在周圍掃視了一番，「這套把戲想不到還流傳的這麼廣，一代更甚一代啊。」他拖長調子，我回想起那件事，不由笑噴出來。
是初三的一個雙休日，我和瀧早起去了公園，粘了一枚一塊的硬幣在水泥地上，我們就站在附近的一處草地上假裝聊天。我和趙瀧賭這一天會有多少人去撿它，我賭在黃寺來之前是單數，趙瀧賭是雙數。豈知寺氣喘的跑來也上當，彎腰去撿，結果摳不起來，抬頭看來滿臉通紅，看到我們笑倒在地才自知上當。
「哈哈，這樣的糗事你也記得？是我我會早把它忘掉。哈，黃寺你真搞笑，那天早上我和瀧都說了是去公園整人的，哪知你還上當！哈哈！」我控制不住，看到他現在面上的訕意我就止不住的得意。
「爽吧？我記得這樣的糗事就是為了讓你現在爽的，怎麼著了？」他糗也要光榮自己一把。
「啊，很爽啊，哈哈。」我呡緊嘴，想忍住，可惜忍不了。
「嘁。」寺裝作不在意的看外面。
「啊哈，我不笑了，我……咳咳，我嗆到了。」我正色道：「唉，真懷念以前。」
「現在不好嗎？」「現在？」我反應過來，掃一眼他，笑容撤去，平靜下來，「你不覺得趙瀧變了嗎？變了很多耶！」我撇撇嘴，聊到這個真叫人心中不暢快。
「呃……」寺大概意識到我對這個話題的反感，簡單應了聲，轉移了話題，「今天吃我的，玩我的，很爽吧？」
「啊，那是！」我咧開嘴笑道：「今天真開心！」
「嘁，我是什麼人啊，和我玩你能不開心嗎！」他倒蠻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嗯，也是。」我配合的歡快地點點頭。
「你今天幫我請假了嗎？」我抬頭問他，他臉上還洋溢著未消化完的快樂，「我要趙瀧幫你請了。」
我隨音樂顫著腿，「趙瀧啊，」我鼓鼓嘴，「他竟會讓你帶我出來玩還幫我請假，真是——奇跡。我要看看這太陽是不是從東邊落下去的。」我裝著探頭去找太陽。
「切，有你這樣挖苦自己兄弟的嗎？」
我不滿地看他一會兒，轉眼看天邊。外面的天色已暗，夏天的下午到晚上這一過程是非常讓我迫不及待的，當然前提是要有心情。我們所在的一面是東面，太陽下山了，陽光從另一邊斜投在地面，涼廳門口的蔭影有很大片了。又是下班高峰期，儘管這裡離市中心有些距離，但路面上堵的車仍不見少。
寺的話讓我無語，我只有沉默。他也不再說什麼，只能偶爾聽到他嚼冰塊的聲音，嘎崩在口中。
為什麼會成現在這個樣呢？趙瀧現在總是以一個高姿態對待我，他與我已不是站在一個平行線上了，總是對我頤指氣使，也不顧下我的感受，讓我現在想到他就慪。要不是黃寺這番引導，我是不會想到趙瀧還有好的一面的。
「你現在總是有事放心裡不肯說出來了。」他輕歎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