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上） 成長的輝煌或者悲哀 第九十三章 木城混亂（四） 文 / 十緒

    我已感覺到臉上有多燙了，渾身熱的厲害。我果然是膽怯了，為什麼看見他們會膽怯，我們已無任何關係了，人殺了便殺了，有什麼了不起的，他們有什麼好怕的！再這樣膽怯下去，什麼報仇，都是扯淡了。我強迫自己與黃寺對視上，他的目光……我握緊拳，胳膊被人反折，我哼出來，手腕軟的拳頭沒力。他還在看我，看我怎麼被人羞辱……撕心裂肺的疼，心裡的火幾乎把我燒裂掉。我抬頭瞪住他，他慢慢上樓來，「放開他。」

    身後青年當然不願，黃寺上樓來，撥開他們的手，「我沒想到你會在這裡。」

    我打開他放我肩上的手，活動下手腕，「不需要你想到。」

    「誰帶你來的？」

    本來火是很大的，站在他面前，就發不出了，「關你什麼事？」

    他低下頭，「你真的……」話澀澀的，擠半天沒擠完。本想催促他快點，但想到此時境況，我還是決定聽他的囉嗦。

    「徐波。」抬起頭，他的話就變了，這名字像是艱難地穿過了千層阻礙才叫出來的。

    「把槍還他。」黃寺從不甘心的他們手中掏過槍，遞我手上，「私自擁有槍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馬上回去，以後別拿槍出來了。」

    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說我火就來了。現在我們沒關係了，他還對我指手畫腳。我氣惱地奪過槍，一把掀開他，「我不要你管。」

    「徐波！」

    「住嘴！我不想再聽見你的聲音！老子不要你管，老子想幹什麼你都管不著！」我揪住他，槍抵住他。一旁人立馬急了，對我威脅不斷。

    「我是管不著，可是你爸叫我好好帶帶你。」這話說的我不由手勁一鬆，他也不跑，「我希望不要再有今天的事發生了，這種危險東西你最好少拿在手裡。你回去也不要再抽煙了，否則惹來你爸——」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他臉上突然露出笑容，「我等著。」眼中儘是悲鬱。

    他一定知道我不會的，他們都知道我打心理戰一定會輸的，為什麼我總是輸？怒氣貫心，我發狠拽緊他，「現在我殺不了你，不代表以後不可以，你、你們，我都不會放過的，我恨你們。」

    他再沒說話，靜靜地看著我，他的那雙眼睛，述說著太多，我心中一凜，鬆了手，轉身即走。那些人在黃寺的命令下也沒有阻攔我，我一出一樓就發足狂奔，只想把一切都甩掉，腦子裡所有的記憶都甩掉。

    跑了很久才停下，扶膝歇息。心中波浪洶湧，什麼都不願再想，該讓浪濤把那些該死的回憶都沖走，我不想它們再翻起來，總是在關鍵時候翻捲上來，讓我總是退縮，退縮！

    腿腳已沒了知覺，只是下意識地順著腳下的公路走下去。這裡的路較a市內間距要大些，我一口氣跑出了木城內，真佩服自己，不知不覺間就在黑暗中獨自晃過了兩個小時。十一點了。

    三哥的電話未接七個，我總算清醒了來，忙回撥過去。是七哥接的，它們找我幾個小時了，解釋了一番，他開車來接我。坐在路邊石墩上等，達子剛好打了電話過來問候，因為疲憊，說明一切無恙後我便掛了。十多分鐘後，三哥的車燈才出現。

    「咦，三哥沒在？」車裡只七哥一人，沒想到他真會開車。

    「嗯，他還有事。你是回你朋友家去的嗎？」七哥話多了起來，「怎麼打那麼多電話了沒接，還一個人跑這麼遠來了？」

    「電話我沒聽見，可能是太睏了吧。」累的什麼都不想想。

    「你沒什麼事吧？」

    「嗯。」

    「感覺你精神不振，累著了嗎？」他變得會關心人了。

    「嗯。」幾欲睡著，身體突然一抽，我想起口袋裡的槍，拿出來還他，他把槍就往中間一丟，轉頭望我笑道：「這槍感覺怎麼樣？」

    不知道他想表達什麼，我閉眼沒回答，混混沌沌了一陣子，被他推醒就快十二點了，不耐地要說話，他笑問道：「你朋友家在哪兒，現在近市區了。」

    說了後我打電話給達子，叫他下來接我，他聽出我的疲倦，二話不說就應了。下車時，七哥遞我兩方便盒，「車上看你那麼累，就沒給你，現在街上也沒什麼吃的了，這還有些熱，回去快些吃了睡。」我端著兩盒飯菜，謝字未出口，他已揮手拜拜，開車去了。

    正感動著，青雲從身後蹦出，一拍我肩膀，「怎麼這麼遲才回來，咦，你不會還沒吃飯吧？」他摟住我肩膀，「玩的這麼辛苦，飯都沒時間吃，這飯不熱了，要不要我幫你熱下？」

    又是一陣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