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上) 成長的輝煌或者悲哀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不解 文 / 十緒
第一百五十九章不解
十一月五日我的處分全校通報,還好沒讓我上台念什麼保證,要不當著全校師生的面,非把我羞死不可。膽戰心驚的等到今天,李伯沒知會我就通知了家長,思前想後,我還是決定先給爸個電話,探探口氣。關於手機號,還是搶了鮑偉電話,翻了號碼一個個記錄下來的。
爸的號碼關機,媽的已轉入來電提醒,家中電話無人接聽。我只有給爸發了短信過去,告訴他我的電話前幾個月被盜了,今天才有時間買了個新的。
就在我傻傻的等著,一邊讓喻寧輔導著功課的時候,電話震了,喻寧差點給我掛掉,幸虧我及時搶到手。卻是姨爹打來的,我正與喻寧鬧在興頭上,不料姨爹一通質問。
當時是課外活動,教室裡人三三兩兩,姨爹語氣不對的斥責令我大腦一瞬間短路。他第一句問話是:「徐波,你現在在哪裡?」
我一愣,支吾道:「在學校啊。」也就是這一遲疑,讓姨爹生疑了,我聽得出他話裡蘊藏的怒意,他又問我:「你答應你媽搬回去住的,為什麼到現在還不回去?」
這一句話讓我身邊盯著我的喻寧都一愣,停下手中動作,那怒意他都感觸到了。
「姨爹……」
「徐波,你這幾天在幹什麼,為什麼你的電話總是關機?你知不知道你……」姨爹說到這裡突然一頓,我心中一緊,只聽他又續道:「你知不知道你爸有多麼生氣?」話中帶著一種悲愴的氣憤,我趕緊解釋手機是被盜了,昨天才有時間買的一個,今天給爸電話了,但無人接聽。
「為什麼不早點告訴你爸?為什麼答應你媽了還不回去?記不到你爸電話可以找鮑偉啊,為什麼不回去?」姨爹幾乎是喊出來的,我不明白他為什麼發這麼大火,更不明白鮑偉為什麼不給我圓謊。
「姨爹……」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突然火這麼大,遲些回去又怎麼了。我呆呆地拿著手機,剛叫出來,姨爹又是一頓吼,只是這次語氣不再完全是斥責,而是──「難道你不知道你、你媽……」急切的要說明什麼,卻突然停下,心臟上像被紮了一下,猛地疼了下。
「我媽?我媽怎麼了?」我不敢去想,現在大腦短路,我也想不了。
喻寧眼中神色擔憂,頂頂地看著我。我睜大眼,專心聽姨爹帶著顫音道:「徐波,你難道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你媽媽病重,快……快不行了嗎?」
我抓緊手機,「姨爹,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怎麼會不知道?什麼時候的事?我真的不知道?媽怎麼了?怎麼會……怎麼會?」怎麼會不行了?幾天前不是聯繫時還好好的嗎?
「徐波,你到底在那邊幹什麼?都答應搬回來了卻還在外面玩,你爸本來不想追究,但你怎麼又被學校處分了?還是留校察看!你這幾天到底在外面幹什麼?你爸都要被你給氣暈了!」姨爹重重地喘了口氣,「我也要給你氣死了,你和趙瀧到底怎麼回事!」
「姨爹,我……」我說不出話來。
「你現在馬上請假回來,你媽、你媽……現在一時說不清楚,你快回來!」姨爹說到我媽的時候,竟然抽了鼻子,是真的出事了。
「這麼晚了,今天應該沒票了,你最好先去買明天的票……快回來,你媽還等著你,明天……也許明天,你們還見得了一面……」
心臟像被巨石狠狠砸了一下,我拿著手機,聽到姨爹強忍某種情緒的聲音……「我掛了徐波,你爸那邊我得馬上去處理……」
為什麼爸不告訴我呢?為什麼鮑偉他們不告訴我呢?他們應該知道了的,為什麼還打籃球打的那麼爽快,不告訴我?
門外鮑偉抱著籃球跑進來,目光掃到我,輕輕一笑。他仰頭灌進水,窗戶外趙瀧大汗淋漓的正要過來,被黃寺中途攔住說著什麼,周映在旁用衣服擦著汗,大大咧咧地笑著……
教室裡不知什麼時候坐進了好些人,致海從門外向我走來,喻寧叫了我一聲,我難受的喘不過氣來,胸口悶得厲害。周圍很鬧,但有一種感覺讓人窒息。
「徐波,吃……」致海的零食剛伸過來,我下意識的站起,推開他們,將快要回位的鮑偉拖了出來,一拳擂到地上,他不解,我更不解。
「徐波,你瘋了!」
「你他媽才瘋了!鮑偉你個王八蛋,我媽出事了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我將他踹到地上,他聽到我這話就要噴出來的火陡地頓住,我心中也明瞭了,果然他是早知道的,趙瀧那群混蛋也該是早知道了的!
「鮑偉你竟然這種事都不告訴我!你竟然跟他們一樣!」在喻寧他們擁住我們之前我飛速竄出去,直衝大門,什麼狗屁的紀律我全都顧不了了,門衛在屋子裡還沒反應過來,我已奔了出去,他們只攔住了追我的幾個人。
一路狂奔,最後一步絆倒在地,腿軟的幾乎爬不起來,強定心神攔了輛的士,在車上吹著風,大腦思維處在茫然狀態。
窗外景物狂嘯而過,我睜大眼看著熟悉的每一處景子,麻木地給自己制定回去的路線,先買明天的機票,現在是淡季,一定買得到的。到c市機場,直接打的士回家……不過媽應該不在家,她病嚴重的話一定是在中心醫院,那我該直接去中心醫院!
給了二十元司機,幾塊錢沒時間等他找,我匆忙下車。機場裡人流不多,但是我還是花了一番功夫才找到售票廳。自己果然沒用,以往每次都要依靠趙瀧,從不自己記路。
只有明天下午的票,果斷刷了卡。一切完畢就已天黑,茫然的站在機場外,失魂落魄。
不敢去想姨爹所說的結果,不知道該去哪裡。機場坐落在市區外,孤零零的一塊,夜幕極其蕭瑟,寒意浸到骨子裡。
坐在附近的一塊花壇上,低頭回憶自己的所作所為,反省自己的過錯,太多了,多如牛毛,應該有天上的星星一樣多了。一抬眼,滿天的錯誤,或許,我的過錯,連這一方天都容不下。
手涼到無知覺,我想到楊直矗,我本不該出現在她生活裡的,白添這麼多事端……哪裡都回不去了,爸定是被我氣的動了真格了,竟然連這種事都不告訴……
座下大理石的壇沿上一隻螞蟻正被我的身軀所困擾,也許是幾個小時前它經過這裡時還沒我這麼個龐然大物。看它不停地圍著我褲子走走停停,我忽然想起了一隻螞蟻玩具,遙控好,還可以讓它兩瓣鉗子似的嘴夾起東西。小時候,爸媽常不在家,我竟可以玩它玩一整天,操控它夾餅乾、硬幣、石頭,那個時候爸會在下班回來時抱著我用鬍子茬扎我,然後誇我一番,媽就在一邊看著我們父子倆,偶爾爸還會與我各操控一種戰鬥機互攻,其樂融融。
可是又有多久沒有這樣了呢?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和爸之間開始像陌生人樣只把話題限在學習中,如例行公事樣,我的回答千篇一律,爸的教導方式越來越死板。
那只螞蟻還在我的褲子邊打轉,草叢裡綠色的熒燈也許讓它到現在還不適應,我捏起它,它驚慌地從我食指上逃離了我的視線,現在輪我驚慌了,忙攤開手找它,還好及時的在手腕處按住它。它縮成一團,我輕捏住它身體,它轉動腦袋咬我手指,可惜它太小了,它不是山蟻。
說到山蟻,我又想到一件事,和黃寺趙瀧的一次登山。我們自己規劃了路線出去旅遊,一日無聊,就在景區爬某一座高峰,那山上蟲子可真多,特別是那種有半個食指長的大螞蟻,我貪玩,一腳踩住它身體,豈知它頭探出來,一口下去,我穿的露指涼鞋,腳指頭上登時冒血,痛得我大叫。
你們倆可真沒法比啊,同一族類,差距咋就那麼大呢?我想想,將它放在地上,它等了會兒見沒動靜,伸展開身體驚惶的爬走了。
看它身影沒入石磚一縫隙裡,我不由笑了,暗自歎道:這螞蟻好運氣,遇到了我,只是不知它身上本來的味道會不會變了,要是變了味兒會被它家族裡的人趕出來的。希望它不會那麼倒霉。
細想著,我就像那只螞蟻樣,同一族類,我咋就那麼弱呢?
正胡思亂想,背上有什麼東西覆上,我驚得站起來,卻是喻寧。
「你怎麼……」
「把衣服加上。」喻寧遞我外套,「怎麼不回去,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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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待續……
趙瀧他們的無理至極……悲憤!
【大家愚人節快樂,別被整的太慘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