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上） 成長的輝煌或者悲哀 第二百八十八章 蕭子達的絕望 文 / 十緒
第二百八十八章蕭子達的絕望
去學校的第一節課睡了過去，出乎意料的沒有人叫我，但第二節課上被同桌杵醒了，扔來一紙條，鮑偉在另一組直笑。
紙條大意就是我該睡好了，要起來學習了，底下署名是趙瀧，我頓感頭大。
勞累了一天，晚自習偷偷在書堆後打盹，秦許顏又叫醒了我，我不耐地回頭，她把我的手機面向我，「你來電話了，我給掛了，他又來信息了。」
我朦朧著眼，「誰的電話？」
「叫什麼達子，兩個字吧。」她把電話推來，「你快看。」
達子打電話給我了，我很意外，後面是簡短的訊息：放學後，校門口，談兄弟。
談兄弟？我沒多想，看了眼另一組的前排坐著的趙瀧等人，回了信息過去，「好。」然後刪除信息，把手機丟給小秦玩，繼續睡。
達子竟然有事找我，我怎麼能不去。剩下的兩節課裡，我在夢中又回到了過去，談笑風聲的我、達子、青雲、致海，或者還有更多的人，很歡快。還有夜間在郊區空無一人的大街上賽車，我騎上達子給選的性能優良的車，風猛烈的灌進衣服，透心涼，高漲的興奮與欲爆發出的激情，但我仍不敢騎快，不知為什麼……膽子比年前的自己小多了，被青雲嘲笑，喝的酩酊大醉……
下課被鮑偉過來拍醒，我左手被枕得完全麻掉，喻寧看了看我的情況，自己走了，他一直都是這樣，鮑偉他們在我身邊他便不會主動過來與我說話。
在校門口被黃寺訓，但他們還是被我勸服了，我在門口等姐。這是我的理由。鮑偉很鄙視的嘲笑道：「難怪你晚上一個勁兒的睡呢，原來是想保持個好的精神來對付楊直矗啊。」語調陰陽怪氣，我沒理。
他們囑咐了幾句終是走了。學校出來的人越來越少了，我坐在校門口的花壇邊，一陰影籠上我，我幾乎克制不住的興奮，猛起身，卻是於洛。
「徐波，在這兒幹嘛呢？」
我的笑容陡止，有點尷尬，「我等人。」
「等誰呢，學校都快沒人了。」他手插褲兜，掃了眼校門，校門口還真沒人出來了。
「不……」我掏出手機，達子又說了個地方，我想了想，看了眼於洛，「你怎麼還不回去？我要走了。」
「有什麼事嘛？」
「沒事兒。」我不想與他多說。
在馬路邊上，我尋地兒，他站我身邊也沒走的意向，我心中微急，「你要去哪嗎？」
「回去，等車。」話說完，一輛的士駛過來，他上去前，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太晚了，注意點安全。」
「我知道。」揮手告別，看車駛遠。
回學校，校門口另一條路的拐角上有幾棵大樹，樹下有人。我盯了好久，終於決定走過去。
「達子。」看到那人大致模樣，我有些開心，快步上前，忘了那條路是有多黑，我也以為是他不願被人輕易發現。
他只一人，我沒再多想，才看清他的臉，頭上一記，刺痛。根本沒料到會有這麼一著，而且是他。
「徐波。」熟悉的聲音，「記者，我們不是兄弟了。」那聲音比以前沉多了，粗獷多了，也沙啞了。
頭昏沉沉的，他們很利索的再我栽下去的時候就捆了我的手臂。「蕭子達……」
「曲致海著你拿錢了嗎？你錢很多嗎？」
「蕭子達！」
「你不是想看我嗎？你看看我！」他突然停下步子，一把將我腦袋掰起來，我瞪大眼，心下駭然。
他們走了學校外的另一條路，沒告訴我要去的目的地，我忍痛問出：「是吳賢虎嗎？」
「不怪他，怪我自己，最該怪你……趙瀧！」他突然又是一陣暴怒，我心疼無比。「他要把我怎麼樣？」
達子今晚應該是有點失常了，情緒反覆無常，我心力交瘁，愧疚與失望與絕望。
「我不會讓你受太多痛苦的……」他喃喃自語。
帶我經過別人的農田，經過魚塘，他突然打了手勢停下，有人問：「怎麼了？」他呆看著茫茫夜空，忽低聲說了句話，我在自己心跳聲的陪伴下聽到了他說：「可能會比較痛苦，但比生不如死再吳賢虎手下強……」
夜黑如死，我不敢叫他，怕他突然再有個什麼舉動。
他倏然伸手拍了拍我的肩，向身側的人點了點頭，那人手摸進口袋，我下意識後退一步。「你們──」達子摳了摳我臂上的繩子，很滿意，「再拿根繩子來。」同時我的嘴巴被堵住，我瞬時清醒，並驚懼起來，他要幹什麼！
腿腳被捆緊了，從膝蓋處都無法動彈了。
達子！蕭子達！我恐懼到了極點，他、他這是要！
「徐波哦，要不要抽支煙緩解下情緒？」他點起一支煙，煙氣令我幾近窒息。
達子，別……我想說話，我有話說！喉嚨裡的聲音貫穿大腦，但無人能理解我吼出的聲音。
達子……救命……
「想抽煙？」
我狠命點頭，他說：「有話想叫我帶給趙瀧麼？跟他說，是我溺死了你？」
「達子……」我搖頭，後退，但滾不開去，真要活生生在水裡撐死？不要！我在心中吶喊，我寧願被一刀刺死，或者讓血慢慢流盡也行啊！我不想被淹死，我不想鼻腔裡灌水，真害怕了，我身體繃緊了。
「徐波，別恨我。」他抽完一支煙，猙獰的單眼中是另一種靜，他、他完全是個瘋子了！
「遲早我們兄弟幾個會團聚的……」喟歎般的說完這一句，他猛地出腳，我背脊上一痛，痛的感知才到，身子竄出去……我看到泛著一點波光的睡眠，我想抓住身邊的一切，草、草根，什麼都行啊！
我看到身體下面的水──
「徐波！」
……
鼻子直接吸進水的滋味可是天下第一苦事，在水花濺起來時我真給嚇得眼淚都出來了，我嚎哭了，肝膽俱裂。但淹水裡，管它什麼眼淚不眼淚的，絕望與求生的本能，可怎麼掙扎，痛苦的走向閻王殿都不能避免了。
寫到這裡，仍是心有餘悸，原來黃寺指責的是真的，我對能走進自己圈子的人真的是不設防，只要沒有眼見到就絕不相信，信任起來完全信任，更無法料得身邊人的背叛。我沒想到我之所以能在自己的圈子裡活得逍遙自在不問世事沒心沒肺，不是我不找他人茬的原因，而是我有幾個不離不棄、常被我誤解甚至大小干戈不斷的兄弟，他們用他們的聲威創出來的樹蔭，一直庇護者我的周全，庇佑著我的世外桃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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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預告：
從沒有那麼害怕過，抓著他的手不願放開，不想放開，生怕一鬆手就又窒息進那片黑暗裡，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