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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95、敲山震虎 文 / 經年蕭索

    周老大看向正在走近周館的周怡寶,她換下了昨天那條精緻的白裙子,更褪下了所有的手勢,穿著鄉下女人的花裙子,而且,很有可能是周老三妻子的花裙子(老婆,醫我95、敲山震虎內容)。

    坐在一旁的溫彤彤,仔仔細細看著門口走來的女孩兒,她甚至有些激動的要站起身來,那個女孩兒,不就是小時候的好朋友,周怡寶嗎?她的樣子,一點都沒變,只是更加好看了。身上穿著這條裙子雖然是暗灰色,還蓋過了膝蓋,一米六八的周怡寶,卻將這條裙子,穿的別有味道。果然是天生的衣架子,就算是穿著破布,也會是風華絕代的美人

    傑森問道:「彤彤,來的人是誰,你這麼激動?」

    「你看那個美女,是我的好朋友。」溫彤彤激動的說著,聲音也顫抖了起來。是有,多少年沒有見了的舊友。

    「wow,是個超級大美女,把復古的裙子穿得超有style。你這麼激動,原來是他鄉遇故知,彤彤,那你還不快去打招呼。」

    「不要不要,我要她認出我,不然,我絕不與她相認。」

    「你就端著你的架子吧。」傑森露出了一個陽光的微笑,說,「小氣鬼。」

    溫彤彤瞪了身邊的傑森一眼,偷偷的看著周怡寶走進來。她發現,在場的所有人,都盯著周怡寶看,總不是在看帶周怡寶來的莊稼漢吧!

    周老大拱了拱手,喊了一句:「族長,早,這邊坐,這邊坐。」

    周怡寶冷冷的點了點頭,說了一句:「早。」然而,她搖曳著灰色的長裙子,整個人就像是一座冰山一樣,氣勢恢宏的來到了眾人之間(老婆,醫我95章節手打)。

    周怡寶在周老大安排的座位上坐下,站在門口的十幾個壯實的青年,在村長的示意之下,進入了周館,在族長的身後

    「族長,這是我老婆,周嬌娘。」周老大推搡著周嬌娘。

    周嬌娘剛才看族長都看呆了,村子裡哪裡見過有這樣俏生生的姑娘。幾乎都忘記了自己的身份,這番醒了,連忙低著頭,喊著:「族長好。」心裡卻怪著自己家男人,昨晚上怎麼不告訴她,老三把族長接回來了,真是把人嚇了好一跳。

    「嬌娘,昨晚聽周老三說,我出生的時候,你照顧過我,謝謝。」周怡寶伸出手,握住了周嬌娘的手。

    「哦哦,有這回子事情。哪用謝什麼,都是自家人,哪有勞什子客套,生疏死了。」周嬌娘很驚異的發現,自己的右手,被周怡寶的左手握著,她便仔仔細細的看著周怡寶的右手,她記得,怡寶小時候,不是左撇子啊?怎麼回事?

    「嬌娘,你先坐下吧。」周怡寶拍了拍周嬌娘的手背。

    周嬌娘哪裡敢坐在族長身邊,無奈,周怡寶硬生生的拖她坐了下來。她只好,慢慢的坐好。

    周嬌娘才坐下來,便聽到周怡寶說:「昨兒聽說,周館來了幾位客人,我是,周怡寶。身為族長,有失遠迎,還請各位見諒。」周怡寶慵懶的移了移身子,繼續說,「我向來開門見山,風景區離仁孝村,說遠不遠說近不近,就算是旅遊,住個幾天,也算是破了天荒。但有一點,你們若是真心看看風景什麼的,我這個做族長的,因為你們的到來,拉動了gdp,十二分的感謝你們。存了別的心思,各位還請,悠著點兒。」

    周怡寶的聲音聽起來溫溫柔柔,卻透著一股子寒氣,甚至是邪氣。她整個人更是,讓人掉進了冰窖一般的,冰冷刺骨。一個二十來歲姑娘,不是應該在大好年華,朝氣蓬勃麼?周嬌娘想著,這個孩子,大概也是遭受了諸多磨難,才變成了這個樣子。哦,是啊,老三在開村長大會的時候說過,三年多以前,族長因為家產被奪,失蹤了。老三派了很多人出去找族長,現在,終於找回來了,真好。畢竟是她親手帶過的孩子,她一下子想起了自己還是姑娘家的時候,給還是小娃娃的周怡寶講故事。做姑娘的時光似乎還在眼前,沒想到日子越過越快,轉眼周怡寶已經這麼大了。

    「周小姐,你居然是老周家的族長?怎麼,城裡混不下來,躲到山溝兒裡裝菩薩?」黑豹身邊的大a亟不可待的嗆了一句。

    說的,明明是周家家產被奪之事。

    三年多以前,周怡寶的失蹤,被京城所有人看做逃難,沒有臉在京城混下去。

    大a聽多了八卦,又是個有口無心的人,這下子,反倒變成了口無遮攔。

    周怡寶雲淡風輕的,慢慢的轉過頭,看向說話的那個人,那一桌,坐了三個人,其中一個年紀稍長,又黑又瘦,應該就是周老大說的黑豹,司馬家族的人麼?教出來的人,可真是,口無遮攔呢。

    「哥,你別說了。」小a覺得,哥哥說的這句話,過分了些。這好歹是人家的地盤,強龍還鬥不過地頭蛇呢,更何況,看那族長的氣派,即使年紀尚輕,卻流露出一種震懾人心的氣質,很難說,這個族長,三年前摔了一跤,三年後,會不會翔龍傲天。小a是個不喜歡說話的人,特別不喜歡在黑豹面前說話,如果不是哥哥跟了黑豹,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再黑豹手下做事的。

    「有什麼說不得的?周小姐三年前的事情,在座的各位,哪個不曉得?」大a並沒有領會弟弟的意思,繼續大喇喇的像個廣播一樣說著:「周家養子繼承家產,周小姐淚灑當場,三年音訊全無,這些報道,哪個不是事實?」

    「事實?我倒是覺得,周小姐是在這風水寶地,韜光養晦。族長這樣的身份,並不是因為來到這裡避難,隨隨便便就能擁有的(老婆,醫我95、敲山震虎內容)。身份,要麼是一出身就注定的,要麼是後天修來的,一條乞丐狗,永遠不會變成狗王。黑豹,是時候教教你的手下,擦一擦狗眼,下次再說出讓人噁心的話來,我不保證,會不會拔了他的舌頭。」這時候,諸葛延年身邊的年輕男人,放下玩了好一會兒的psp,放了狠話。

    「三少爺……」諸葛延年小聲嘟囔了一句,他沒有想到,自己家的三少爺諸葛御風,會為周怡寶出頭。三少爺是家族裡最最玩世不恭的人,平日裡只曉得玩遊戲,還是那種水杯在自己面前倒了眼皮子也不會抬一下,更加不會伸手扶一下的人。他唯一的建樹就是自己設計遊戲,還在遊戲上掙了不少錢。要不是因為三少爺和四少爺情同手足的緣故,四少爺被老爺派來仁孝村,三少爺也不會放著家裡一堆的遊戲不玩,跟著跑出來。一路上,三少爺要麼在玩psp,要麼在想新的遊戲怎麼做,吃飯也想,睡覺也想,就連上廁所也在想,甚至還說行禮太重懶得提,諸葛延年只好把三個人的行李全部托運。一路上都在想遊戲的事情,連話都很少說,現在從遊戲裡面醒過來了嗎?

    「管家,無賴怕強盜,跟無賴講道理,還不如比無賴還無賴,那就是強盜,我御風,從來不介意當強盜一樣的掠奪者。再說了,耍嘴皮的無賴我最看不上,有種真刀真槍的幹上。」諸葛御風說著,又把psp拿了起來,好像剛才什麼也沒說過一樣,事不關己的玩起遊戲來。

    大a被嗆住,卻也不敢還嘴,他知道對方是諸葛家的少爺,他的拳腳他很自信,但對方的身份放在那裡,就算諸葛御風用話激他,他也沒有辦法真刀真槍的幹一場。真是恨得他,牙癢癢。恨不上諸葛御風,他心裡,就只好恨上周怡寶。

    周怡寶看著這場鬧劇,倒是不以為然,有人為她出頭,她並不覺得是好事,更何況,那位為她出頭的人,恐怕是諸葛家的少爺,諸葛御風,嗯,她清楚的記住了他的名字,他只顧著玩遊戲,即使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事後也可能忘得一乾二淨,而黑豹的那個手下,是不會忘記的。看黑豹手下的眼神,就知道,對她有著多濃的敵意。

    平白無故招來的敵意,並不是讓周怡寶渾身不舒服。三年以前,就有人想她死,那一次沒打死她,只廢了她一隻手,她活了下來,就不會那麼輕易的放過,曾經想要奪走她性命的人,以及奪走了她一切的人。

    她被連亦琛從百草村中接了出來,在連家的日子,只是接入世俗的前奏。

    連亦琛被關在了地下,她怒,她恨,她悲痛,她憤慨,她發了狂,恰恰激發了她內心深處按耐不住的寒冷和狂傲。她可以忍,直到忍無可忍。所以,諸如黑豹手下這樣小混混的挑釁,就像是跳樑小丑,她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御風少爺說的是,黑豹記住了。我說,那個,周小姐,大a是個心直口快的大老粗,您別介兒啊。」黑豹雖然對諸葛延年抱著諸多的不敬,諸葛家的三少爺,就算是個傻子白癡,他也得裝孫子。至於周怡寶,不過就是個過了氣兒的千金小姐,要錢沒錢,要地位沒地位。

    不過,黑豹忙著趕到百草村來,他沒有看新聞,所以完全不知道,就在昨天晚上,所有的媒體,一致報道了連家長子嫡孫現世,親密攜手神秘女子,雖然沒有連家家主連決,和連家長子嫡孫連亦琛的照片,卻公佈了一張,周怡寶的遠景照。黑豹要是知道這位周小姐,已經傍上了連家這個神秘莫測詭異強大的家族,他非得後悔的把自己舌頭咬斷,以謝天下。

    這世上,有多少人追逐名利,追逐地位,只是為了能當上人上人。

    地位,決定了你所有的姿態,就算你狂傲,就算你不羈,卑微的地位,只會加速你的死亡,而不會給你添上半點的光輝。

    周怡寶冷冰冰的看著黑豹,心想,黑豹一口的京片子,自稱來自司馬家族。如果司馬家族為了祠堂裡的東西,派了黑豹這樣的人過來,可真是太掉價了,司馬家族在京城,好歹也是名門望族,怎麼會養出這樣的廢柴?或者說,派他們來,根本是來搶東西的,黑豹和他的手下,唯一的長處,就是干仗吧。

    「你是誰。」周怡寶冷清的說著,沒有用疑問的語氣,漫不經心的,就像是,根本不在意黑豹回答還是不回答(老婆,醫我95章節手打)。

    「我叫黑豹,來自京城司馬家族。」

    好一個來自京城司馬家族,打著家族旗號,卻沒有想著為家族爭光,處處惹是生非的手下,周怡寶在心裡暗笑,真不知道,司馬老爺子,怎麼會容得了黑豹這樣的廢物。急躁,要急躁了。完全不像是司馬家族養出來的,倒像是街邊冒出來的無賴,借了人家的大名。

    她並沒有興趣再待下去,該說的話,說完了,該走的過場走完了。

    周怡寶起身,對著諸葛延年拱手,說道:「聽說諸葛家族,世代為醫,不知道先生什麼時候有時間,怡寶很想向先生討教一二。」

    諸葛延年連忙站起來,謙遜的說著:「族長說的哪裡的話,我只是諸葛家的管家諸葛延年,對醫術,沒什麼好的造詣,說到醫術,我們四少爺,可謂是深得真傳。」

    「哦?」周怡寶瞇了眼睛,就像是一隻老謀深算的狐狸,她完全沒有發現,她已經將連亦琛的表情,潛移默化的學的那樣相像。她看向了諸葛延年身邊的四少爺,看來,這次諸葛家派來了管家,派來了玩世不恭的三少爺諸葛御風,也派來了恭謹謙遜的四少爺諸葛雲河,諸葛家族,好大的手筆。

    她在京城生活了十幾年,才去了國外。在京城,她是小魔頭,她的名氣,完全蓋過了許多少爺千金,因為她頑劣,卻被很多人寵愛,深受寵愛,卻從來不驕不縱。

    她和很多少爺千金打成一片,卻獨獨,從來沒有和諸葛家族的孩子,接觸過。

    周怡寶家裡是開藥房的,源自於中醫醫術精湛的外公楚田。外公將畢生的醫術交給了她的父親周宏,讓她的父親,在京城聲名鵲起,於是,周氏藥房,漸漸的開了起來。

    諸葛家族一直是中醫界的翹楚,對其它的中醫,很是不屑交往。或者說,甚至對其它的家族,也是一樣的,嗤之以鼻。自從老祖宗諸葛亮三分天下,成就了一代良相的功績之後,承襲了多世醫術累積,繁衍成一個以醫治天下的,醫學世家。祖訓有云:不為良相,但為良醫。

    諸葛家族,是中醫界的老大哥,也是獨行俠。

    這些舊事,是周怡寶對諸葛家族的唯一印象,她離開京城許久,諸葛家族的後來發展,她也就沒那麼清楚了,只是知道,諸葛家的幾個少爺,老大和老二一貫的公子哥做派,花天酒地,老三和老四和她年紀差不多,老三諸葛御風,是個遊戲狂,從十四歲就開始玩編程,老四諸葛雲河是個勤奮鑽研醫學的好孩子。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諸葛家族的人。她從小就對中醫有著濃厚的興趣,最後兜兜轉轉,她還是和劉白學了中醫,現在,遇上了中醫學的翹楚家族,讓她既興奮,又擔憂。

    興奮的是,中醫之學,永無止境,擔憂的是,諸葛家族,是不是為了周家祠堂而來?要知道,當初三國時期,戰火紛飛,各為其主,她雖然對三國的歷史不算精通,卻還是知道,諸葛亮三氣周瑜,活生生把周瑜氣死了。那是老祖宗之間的恩怨,已經過了這麼多年,子子孫孫開枝散葉,如果不是去翻族譜,根本不知道,對方是不是家族嫡系的多少代世孫。

    防人之心不可無,畢竟,老周家的祠堂,是龍脈,還有件寶貝。昨天晚上,她累得不行,沒有向周老三詢問寶貝的事情,就睡了。雖然不知道那件寶貝是什麼,單看今天來周館,周老三找了多少精壯青年保護她,就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了。「周小姐,我是諸葛雲河,你好。」諸葛雲河站起身來,推了推鼻樑上的金絲邊眼鏡,風度翩翩,儒雅萬分。

    周怡寶看向諸葛雲河,他果然是個愛學習的好孩子,哥哥拚命打遊戲,都沒把眼睛打壞,弟弟看書,卻把眼睛看成了近視,不過,諸葛雲河超級斯文,難怪有人說他謙遜謹慎,原來是從小養成了斯斯文文的好習慣。他甚至顧忌兩家之間的生疏,想必是知道,作為周家的族長,和諸葛家族,從祖輩就水火不容,索性叫她周小姐。這樣,周怡寶代表的,就只是周宏的女兒,而不是整個周氏家族(老婆,醫我95章節手打)。

    周怡寶微微的點了點頭,說:「你好,我也不叨擾周館裡的大夥兒了,周老三,我們走。」

    望著周怡寶帶著十幾個人,風一般的離開,諸葛雲河坐回了座位,喝了一口茶。那是怎樣一個女子,從容淡定,波瀾不驚,可進可退,狂傲不羈,她只是和他打了招呼,並沒有對他提出學習的事情,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真的,忘了。

    他的眉梢,染開了淡淡的哀傷,

    諸葛雲河伸出右手,推了推眼鏡,鏡片上,折射出一滴五彩的光芒。

    ……。

    周怡寶走後。

    她來到了周家祠堂。

    這已經是連亦琛埋在地下的第二日。

    沒有吃的,沒有喝的,她是醫科出身,知道人體的生存極限,沒有水,人的身體只能支撐七十二個小時,而即使有水,人的身體,也只能支撐七八天,身體機能消耗小的,撐死了,最多只有十天。

    地震以來。

    生存於廢墟之下的人類,才是最最堅強,最最勇敢的人。

    他們要面對的不僅僅是無窮的黑暗,要面對的更是身體極度的消耗,誰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像是星辰一樣,從這個世上消失。

    二零零八年那一年,周怡寶第一次回國,因為學校導師的推薦,事先到s市醫院預備檔案。

    那一年,她二十一歲,學醫科的正是學醫科的第五年。預備檔案之後,她就會在s市第一醫院,正式實習和輪轉。

    那是五月初的某一天,一點多鐘,天氣不算熱,她穿著一件白色的長袖t恤,水洗藍的牛仔褲,踏著鑲著黑色鉚釘和重金屬的黑色小高跟,拎著一隻黑白相間的小皮箱,下了飛機,來到了s市,她並不急著去s市,而是先在一家餐廳,坐下來填飽肚子。

    s市的人很多,多的,她覺得人和人是挨著走路的,如果不小心,很容易猜到別人的腳。她坐在靠窗的位子,點了幾道炒菜。她在國外待了太久,跟著瘋子一樣的工作狂導師,天天忙在實驗室和解剖室,除了吃快餐還是吃快餐,很少有時間正兒八經的吃頓飯,很無奈,唐人街到處都是她一直想去的中國餐館,她卻十分無奈的,只能眼巴巴的看著,卻抽不出空閒去吃。

    周怡寶坐在窗子前,望著窗外的車來車往,人流如織,忽然覺得,浩渺宇宙,她就像是星海一粟,只是微微閃爍的星芒。

    這家餐館的生意很好,她等了半個多小時,菜都沒有上桌。

    她百般聊賴的喝著果汁,忽然感到桌子微微的震動起來。桌子上的果汁的液體,漸漸的隨著桌子的震動,濺出了杯身。

    桌子和她腳下的椅子,明顯的震動起來,甚至她腳下的地板,也有規律的震動著,從弱到強,越來越激烈。餐館的老闆喊了一句:「地震啦,大夥兒先出去。」

    周怡寶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老闆,客人都沒結賬,卻想著先疏散人群。

    她才二十出頭,並沒有見過地震的陣仗。事後,新聞說s市只是有震感,並不是真正的地震的時候,周怡寶重新坐回了餐館,餐館的老闆得知周怡寶是國外回來的學生,他說:「也許你的爺爺輩,父輩,是經歷過地震的吧,譬如一九六六年的邢台,一九七五年的海城地震,唐山地震,都是比較大的地震,國內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大的地震了,也不知道,四川現在好不好。」

    周怡寶問道:「現在大家都在積極救援,老闆,你說,現在那邊需要不需要醫護人員?」

    「肯定是需要的,我剛才和我老婆商量,要帶上食物和水,還有藥品去震區,做救援志願者(老婆,醫我95章節手打)。」

    「老闆,帶上我吧。」周怡寶說得很認真,明明知道自己暈血,還是想要獻上自己微薄的力量,也許,震區能用得著她。

    「你?」老闆不禁狐疑的打量著這個瘦弱的女孩子,恐怕是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吧。

    「前幾年,我一直在國外念醫科,一定能幫上忙的。」

    那個時候的周怡寶,是醫學院最最牛x的醫學生,她跟著她的導師瘋子博士,創下了醫學院的不少牛x的研究神話。雖然暈血,短暫性的嘔吐和懼怕,卻還是在忙碌的研究中,一次次堅持著。

    周怡寶沒有說自己會暈血,卻堅持說要去災區,言語真誠,打動了餐館的老闆,周怡寶便一通電話打去了醫院的院長,說是無法如期預備檔案,說了各種理由,卻決口不提去災區。

    院長對於這樣一個實習生,並不在意,便准了她的無法如期。

    她便和餐館的老闆夫婦,連夜開車,去了四川。

    那個時候的周怡寶,見到了真正的災難,人在自然面前,才是真正的滄海一粟。

    柔弱的,就像是一株小草。

    然而,周怡寶沒有想到的是,在災難面前,人人,都像是雜草一般堅強。有多少人,在無窮的黑暗裡,等待著生的希望,等待著被挖掘而出。有多少人,用自己的身體,守護了其它的生命。

    當時在前線,沒有人告訴周怡寶,這一次的地震,究竟有多少人傷亡。

    周怡寶只是盡自己微弱的力量,在幫助傷者。按理說,她天生的暈血,在前線,是無法正常工作的,可是,她的身體,似乎有一種自動屏蔽的功能,免疫了。

    然而,這種自動屏蔽的功能,只在前線,短暫的出現過。

    在前線忙完以後,周怡寶再次回到醫學院,她的身體,又開始暈血了。

    一次,比一次嚴重。甚至不能再跟著導師做研究……

    當她第二次回國,已經是二零零八年的冬天,她以為會下雪。後來她走到醫院的時候,才意識到這裡是s市,不是醫學院。

    她租住的房子,是五月份認識的那個餐館老闆夫婦的親戚,租給她。支援災區數日,她下了前線,把那對夫婦的遺體,帶回了s市,這才認識了房東。

    那對善良的夫婦,在救援工作中,永遠的長眠了。

    來不及說再見。

    卻已經,天人永隔。

    周怡寶有時候想,這世上,只有愛,才是最最催人淚下的吧。

    二零零八年初夏。

    周怡寶見證了真正的災難和生死,推遲了實習的日期。

    二零零九年初夏,她五年醫科畢業。

    她的身體,更加抗拒起血液來。

    經過導師推薦,她正式在s市醫院實習和輪轉,她刻意的怠惰,刻意的懶散,可以的漏洞百出,就是在刻意的迴避著,將來上手術台。

    她真正害怕的是身體對血液的不適應,進入外科,成為一名醫生之後,她第一次接手的闌尾炎手術,讓她再次坐定了庸醫的頭銜(老婆,醫我95章節手打)。

    現在想來,她真是一名很不合格的醫生。不過後來,兜兜轉轉,她學了中醫,算是自強不息,也算是,她對日後復仇,唯一的寄托和手段。她的暈血症,也瞬間好了。

    周怡寶從回憶之中掙脫。

    周家祠堂機關重重,將連亦琛埋在她腳下的那一刻,她忽然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一樣絕望。

    是從地震前線走過一遭的人,也經歷了大大小小的餘震,甚至受過傷,那對夫婦永遠的長眠,她的背部,也留下了一道隱約的疤痕。

    這是她從來不願訴說的心中的隱秘,很少有人知道,她是上過汶川前線的人。她的家人不知道,誰都不知道,只有那對已經長眠的夫婦,和房東知道。

    周怡寶怔怔的站在祖宗的靈位之前,咚的跪了下來。

    周老三和他找來的十幾個壯實的青年,始終站在祠堂內院,看著裡面跪下的族長,嚇了一跳。

    周老三看著周怡寶,內心擔心極了,昨天晚上,族長已經半瘋魔的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要不是劉海擋住了族長昨晚磕頭的傷,別人還以為他對族長做了什麼。族長的指甲,也幾乎斷了一地,參差不齊的,綴著她的血。

    昨晚,他好不容易,把族長帶回了家,好不容易,送走了周老大以後,要媳婦兒幫族長洗澡,剪指甲,上藥,真是,好不容易。

    還好,族長並沒有真正的喪失理智。只是,冰冷似鐵,氣勢如虹。

    「村長,族長沒事兒吧?」一個青年問周老三。

    「噓,族長做事,自有她的道理,看著吧。」周老三並沒有把昨晚連先生被埋在地下的事情說出來,說出來,可真是怪滲人的。

    突然。

    祠堂的地面,整個震動起來。

    周怡寶站起來,冷冷的對著身後的所有人喊道:「都跑出去,快。」

    所有人前一秒都還愣愣的,心裡卻一致的覺得,族長不會害他們,所以,全部步伐矯健的,跑了出去。

    當所有年輕人和周老三跑出祠堂好遠,周老三忽然停下腳步,問了一句,「族長呢?」

    年輕人們搖搖頭,其中一個慌張的拍了一下腦門兒,說:「哎呀呀,我們都給忘了。」

    周老大喊了一句:「大事不好。」轉身往回跑。

    心裡的小鼓咚咚的翹起來,不會是機關運動起來,族長一個人跳下去找連先生了吧?

    年輕人們見村長周老三往回跑,也跟著往回跑起來。

    呼啦啦,好不容易跑到了祠堂門口,卻看見村長站在門口不動了。

    有個高個子的年輕人,越過了村長的頭頂。

    往裡面看去。

    只見他們的族長,一個柔柔弱弱的女孩子,正扶著一個滿身是土的大男人,而他們的身後,還跟著一隻胖墩墩挪著步子的小動物,那隻小動物,特別像他們從小時候就聽過的傳說,靈獸?難道那隻小動物就是靈獸?他們年紀輕,根本沒有見過靈獸,只是祖祖輩輩口耳相傳,才知道,周家祖祠有這麼一隻奇異的靈獸世世代代守護著祠堂。

    誒,族長扶著的那個男人,是誰呢?剛才,都沒有這個人呢(老婆,醫我95、敲山震虎內容)。

    他們命運多舛的族長,長的那樣好看的族長,右手不能用的族長,單用一隻手扶著那個高大的男人,幾乎是咬著牙撐著的吧。

    「族長,我來背吧。」周老三恭恭敬敬的說著,他看著族長扶著的男人,雖然滿身是土,卻能依稀看得出來,那就是族長的「未婚夫」連先生,不,也許是丈夫,他們有結婚證,還有婚戒。周老三還記得昨晚裝睡偷聽到的打情罵俏……

    「村長,我壯實,我來背。」其中一個壯實的年輕人站了出來,哎喲,村長那把年紀,就算了吧,別把人給摔了。

    「村長,我也很結實,我來。」

    大夥兒紛紛爭先恐後的效力,也不管族長扶出來的男人是誰。

    「周老三,。」周怡寶喊了周老三的名字,聲音微弱而不失氣勢,令其他人瞬間噤聲,「你來安排一下,這裡留下十個人,其他人,跟我去你家,還有,村口不遠處,停著一輛車,裡面有個醫藥箱,你派人取來送到你家去。」

    原本,連亦琛開車溫顏的的車,在高速公路上出了車禍,車身略微有些損壞,好歹,他們遇上了連家二叔連無邪,連無邪先是找了老朋友,拜託老朋友加急修車,還拜託老朋友修好車,務必盡快把車開到雙峰。然後,連無邪開著車,把他們二人載來了雙峰,一來,可以讓昏迷的連亦琛在雙峰暫時好好的休息,二來,車也許差不多的時間,就能修好。

    所以,他們還能開上這輛溫顏的保時捷來到仁孝村,算是萬幸。更萬幸的是,醫藥箱,也在車上。

    「好。」周老三立刻叫了兩個人去取醫藥箱。

    又吩咐一個年輕人,背起連亦琛。

    然後點了十個人的名字,留守在祠堂。

    周怡寶呢,則蹲下來拍了拍肥肥的頭說:「我們要暫且告別了,好好守護祠堂,等我回來。」

    肥肥似乎能聽懂周怡寶的話,機靈的轉了轉眼珠,甚至,微微的點了點頭。周怡寶堅信,肥肥一定聽懂了她的話,便站了起來,轉身,帶著其他人,離開了祠堂。

    ……。

    到了周老三家。

    連亦琛被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上。周怡寶的醫藥箱,很快被送了來。

    周怡寶吩咐所有人守在屋外,要周老三燒一壺熱開水,再帶一個洗臉盆進來。

    周老三打了一壺熱開水進來,認真仔細的將洗臉盆倒滿開水,放在盆架上。

    周怡寶打開醫藥箱,將原本在連家宴會上用過的銀針,放在熱開水裡燙著。周老三早已洗過手,他在周怡寶的吩咐下,用醫藥箱裡的紗布,把銀針一根根的擦乾淨,插在了銀針的絹布之中。

    周怡寶便微微的閉起了眼睛,手指的指腹輕輕的按壓在連亦琛的脈搏之上。

    咚,咚,咚咚……。

    她聽著他心臟敲擊的旋律,心知,又是他沒有病因的舊疾,應該,算是舊疾吧。他已經在車上暈過一次,還出了車禍。剛才機關又動,開啟了地裂之門。

    連亦琛抱著肥肥滿身是土的爬了出來,看見周怡寶的那一刻,露出了一股意味深長的微笑,然後,倒在了地上。

    周怡寶所擔心的,不僅僅是他時刻突然暈倒的舊疾,更是剛才有沒有摔到頭,萬一腦震盪了,可不是開玩笑的(老婆,醫我95章節手打)。

    她抬手,紮了一針。

    第一針,為他活血化瘀。

    第二針,定其浮亂心脈。

    ……

    連亦琛,你究竟拖著這幅身軀,在這世上忍受了多久的磨難,卻從來只是咬著牙。

    連亦琛,你究竟為什麼想要去做連家的家主,一定要走向那血腥風雨強者為王的至尊之位?

    連亦琛,如果你此次醒來,願不願意,救了溫顏以後,和我一起,遠走他方,似水流年,悠悠到老。

    哎,恐怕你會和我說一聲抱歉吧。

    那也罷了,連亦琛,送君千里終有一別,祝你前程似錦,我也會最後,助你一臂之力。

    收了針。

    只需要等待他自己醒來。

    周怡寶起了身,像是耗盡了所有的氣力,扶住了床沿。

    周老三連忙要來扶住她,她卻搖了搖頭,嗤笑了自己一聲,平淡的生活,現在的她,怎麼都不會擁有,身上的擔子不輕,又怎麼讓自己輕易的倒下?只是剛才心思花了太多,有些累了。她走了幾步,揉了揉太陽穴,走出了屋子,外面,院牆低矮,群樹成陰,一派清朗。

    周老三亦步亦趨的跟著。

    只聽,周怡寶說:「周老三,你得選出四十個年輕人,帶著獵槍,分成早晚兩班,從今晚開始,輪流守在祠堂,外人不得擅入。」

    「是,族長,我會盡快安排。」周老三謹慎的說著,「你認為,司馬家的人,會今晚動手?」

    「就算不是今晚,也逃不過的。隨時和派出所保持聯繫,要是他們來了人,真刀真槍的和咱們對著幹,就把他們抓起來。雖然是小魚兒,起碼也是敲山震虎了。」

    「是是是,對了,族長,你這次回來,就不走了吧?」周老三試探的問著。

    「你是希望我走,還是留?」周怡寶並沒有看周老三,而是抬頭,看了看天空。

    「族長,我一直以為,這一生恐怕不會再見到你,聽說你三年前出事了,花了大力氣找你,直到,我終於有了你的下落。你是我們全村人的族長,是周家唯一正兒八經的祠堂守護者,如果司馬家這一次的事情過了,你還是,走吧。」

    「哦?」周怡寶的眼睛,微微的瞇成了縫。

    「去過你想要的生活。」周老三認真的說著。

    周怡寶看著天空,藍天白雲,一隻紮成的燕子風箏,忽然的,被風誰斷了線,越飛越遠。

    ------題外話------

    嗯,求留言,還就木人留言的說哈,麼麼

    掏出小爪子,不曉得有多少在看哈,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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