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61、撞門 文 / 經年蕭索

    「我師傅？」周怡寶的心中大為震盪，連亦琛連劉白也救到了？她的臉上，卻波瀾不驚的，只是微微的挑了眉，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去叫他，他應該休息好了。」連亦琛說。

    「不，還是，不要了。」周怡寶說著。

    為什麼要拒絕見劉白？因為，鮫人說了那樣的話，所以，在心中，有一些芥蒂吧。

    但願，現在還是不見的好。

    起碼，現在不要見的好。

    「是不是，你們之間出了什麼事？」連亦琛問著，「我在河中發現了你和劉白，劉白比你醒來的早，可是，他什麼也沒有和我說。」

    「連亦琛，你先坐下來，我們把話，攤開來說，好不好？」周怡寶覺得有些頭疼，對於連亦琛，她方才說話說得諷刺之際，雖然傷了心，雖然聽了解釋，但她對他的譏諷，讓她更加的難過，她其實，並不想這樣惡劣。

    即使不再信任，不再相愛，卻也不能惡語相向，不然，她和她所憎惡的人，又有什麼區別？

    周怡寶這樣想著，從被子裡坐了起來。

    「嗯，那你，有什麼想對我說的？」連亦琛搬了一把椅子，放在了床邊，風姿卓越的坐下。雖然鬍子拉碴，卻是一番獨特的風味。果然是整個人好看的底子在那裡，怎麼也抹不去。

    「我在麗江遇到劉白，我們之間，說了很多。」周怡寶停頓了一會兒，繼續說，「他告訴了我，你當年，跪在我爺爺的書房外面的事情，是我爺爺，將你交給了你和劉白共同的一個師傅，叫做孫普。作為交換的條件，就是你和劉白，必須保護我。」

    「沒錯。」連亦琛只說了兩個字。

    「小時候，你有沒有見過我？」周怡寶問道。

    「嗯，見過。」連亦琛如實回答。

    「但我，好像沒有見過你。」

    「你自然沒有見過我，我只是，在照片上見過你。」連亦琛伸手，手指修長，他將手探進衣服的口袋之中，拿出了一個方方正正的小錢包，將錢包放在了周怡寶的手心，說，「你打開看看吧。」

    周怡寶接過了錢包，仔仔細細的看著，她從錢包裡找出來一張舊照片，那張照片上，一個胖乎乎的小妞兒，穿著粉紅色的開襠褲，正撅著嘴巴，坐在公園裡的玩具車上。

    好像，有那麼點兒不高興呢。

    這是……小時候的她嘛，只有五六歲大的樣子。

    那個時候，她有時候和外公住在鄉下，有時候住在京城，所以一回到京城，爸媽就會帶她去公園的遊樂場玩，給她拍照。

    仔細算起來，她和父母真正相處起來的時候，真的很少。六歲以前，她大部分的時間，是和外公生活在鄉下，而餘下的時光，六歲到十七歲的時間，才是和父母真正生活在一起的時光，然而，她並沒有有多珍惜，而是用來吵架和叛逆，完全不去溝通。

    雖然照片裡面沒有爸媽，但是一看到這張照片，就想起了爸媽。

    已經沒有辦法珍惜了，已經沒有辦法好好的珍惜了。

    連亦琛手中的這張照片，又是從哪裡來的呢？

    「你是不是在奇怪，我是從哪裡拿到這張照片的？」連亦琛問道。

    周怡寶點點頭，說：「這張照片，我只有底片。」她對於小時候的照片，印象很深刻，她的確只見過這張照片的底片，沒有照片，很奇怪。

    「這張照片，是你爺爺給我的。」連亦琛說，「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你，很小很小的你。」

    「哦？」周怡寶仔仔細細的摸著相片，這張相片，可是穿越了多少年的舊時光啊，連亦琛居然一直收藏著，收藏的很好，沒有一絲的折損。

    「怡寶，我母親生病已經生的很久了，我身體本就不好，時不時會發病，我心中記掛我的母親，你外公的名聲在外，即使多年隱居，人人都還知道他，記得他，我也想求他，來醫治我的母親。可是，你外公隱居了，誰也不知道究竟住在哪裡。所以，我去找你的爺爺，想通過老爺子，找到你的外公。誰知，我等來的，卻是你外公去世的消息。我想，你和劉白聊了很多，也知道了你爺爺和我的交換。你看，劉白，楚老爺子和周老爺子的將你托付給了他，而周老爺子，還添上了一個我。這麼多年了，你沒有見過我，我也沒有見過你，但我發誓，我一刻都沒有忘記過周老爺子對我說的，一定要保護好你。」連亦琛看著周怡寶，仔仔細細的說，「你說已經不能相信我了，那你，可不可以，再相信我一次。」

    「……。」周怡寶，因為連亦琛說的一句話，有了那麼一小點的動搖：我一刻都沒有忘記過周老爺子對我說的，一定要保護好你。

    是真的沒有忘記嗎？

    再次相信嗎？

    再次相信一個人，真的很難呢。

    周怡寶認認真真的看著連亦琛說，「給我，一點時間。」

    她說的是：給我，一點時間。

    在此之前，她面對劉白的時候，對連亦琛，一直懷著牴觸的心裡。現在，經過了連亦琛的解釋，她嗤笑，她甚至諷刺他，可是，他一旦提到了她的爺爺說的話，她忽然，就動搖了。

    不是因為，連亦琛記得她的爺爺說過什麼。而在於，爺爺，將她交給了他。

    爺爺這一生，風順雨順，但爺爺看人，是不會錯的。

    這麼多年，不曾見過彼此，但她和他相識以後，她的人生，經歷了各種各樣的變化。她有時候在想，在遇到他之前，她的人生，就像是一杯平淡無奇的白開水，沒有任何的味道。

    而她遇到了他，她的人生，便不僅僅是白開水了。

    連亦琛此時緊緊的盯著周怡寶的眼睛，她說的是，給點時間嗎？

    她需要時間，這是沒錯的。

    因為彼此生了嫌隙，就像是心臟上面突然裂開了一條口子，是會疼的，一定會疼。

    連亦琛沒有告訴周怡寶，這麼一個多月以來，他是如何如癡如狂的尋找周怡寶。走過了多少的山河陸地，走過了多少的角落，追尋過多少的身影。

    他多少次，午夜夢迴，都會朦朧之中，看見她的身影。

    他對自己說，如果七夕的時候，沒有找到她，他一定會在全國的媒體上，電視、報紙、雜誌、不管是什麼渠道，他會用所有的力量來尋人，他一定會這樣做。他無法想像再也找不到她，再也見不到她。他受不了，他一點都受不了。

    她現在已經不相信他了，沒關係，他會讓她相信，他會讓她知道，他一定會向她證明。

    他是真心實意的喜歡她，愛她，會用盡一生來保護她。

    他說不上為什麼會喜歡她，但就是喜歡她，喜歡她，喜歡的不能沒有她。

    不管是三年前，還是三年後，或者說，其實比三年以前，他就已經喜歡上了她，他不會告訴她，一定不會告訴她。直到現在，他還是沒有說出，當初的過往。

    他希望，能夠靜靜的等待，等待她記起來一切。

    這樣多好。

    連亦琛於是說：「怡寶，你想要多久都可以，但是請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一定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周怡寶說：「這個，我暫時不能答應你，很抱歉。」

    連亦琛低下了頭，他的頭髮，蓋住了他的眼睛，小聲說：「好，沒問題。」

    周怡寶便也微微的垂下了頭：「嗯。」

    兩個人，似乎再也沒有什麼多的話說了。

    該說些什麼呢？

    周怡寶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而連亦琛，他呢，他已經沒有辦法說下去了，他是真的，很難過。因為瞭解周怡寶的倔強，因為瞭解周怡寶的獨立，因為瞭解周怡寶所需要的一切，所以，他沒有辦法，沒有辦法抗拒。

    他只希望，她能夠開開心心的笑起來就好。

    他是真的，每一天都能看到她的微笑。她的微笑，真的很美。他只要一看到她的微笑，他就覺得，他身邊所有的事物都停頓了下來，都已經安靜了下來。

    連亦琛還記得溫顏對他說過，周怡寶的微笑，真的很美。溫顏喜歡周怡寶的微笑，他喜歡周怡寶的微笑。應該是所有喜歡喜歡周怡寶的人，都因為見過她美麗的微笑吧。

    連亦琛對自己說，不要這樣氣餒，讓她看見了自己這樣邋遢的樣子，大概，已經很失望吧。

    周怡寶此時卻扶了扶連亦琛的肩膀說：「連亦琛，你去把鬍子刮了吧。」

    連亦琛忽然抬起了頭，眼眶裡似乎有了一絲閃光，他小聲的問著：「你嫌棄我了？」

    周怡寶撫著自己的頭，說：「嗯，有一點嫌棄。」這種感覺，似乎又回到了三年前。

    連亦琛雙手搖著周怡寶的肩膀，說：「嗚嗚，你竟然嫌棄我了，我好傷心，真的好傷心。」

    周怡寶好像抓連亦琛一把，要肩膀會很暈，好麼……還有啊，連亦琛，可以不可以，不要這麼受，可以不可以，不要這樣賣萌？

    連亦琛才不管周怡寶心裡此時在想什麼，他真正在乎的是，周怡寶，周怡寶真的嫌棄他了，而且還把嫌棄說了出來。

    不過，嘿嘿，他在心裡暗爽，誒，怡寶似乎有一點原諒他了啊。

    這是好的開始啊。

    忽然，房門，被彭的一聲，撞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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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碼字有點亂，因為已經在實習了，白天上班，晚上才有時間，好抱歉，你們暫時湊合一下。

    明天更多些，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