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129、物價 文 / 銀燈照錦衣

    小孩子的生日沒有什麼大禮的，看賈寶玉的生日禮物就知道了，何況紫鵑了。

    不過還是有些禮物的，雪雁的禮物是她自己繡的團扇，雪雁出品，繡工保證。春纖也是她自己繡的帕子，繡活一般，配色到好。賴家的是一塊料子，一盤壽桃。

    連稻香村的某些擅長和上司「溝通」的婆子也有禮物，不論古今中外，什麼環境，這巴結上司的總是有的，好在不過是些小物，也罷了。紫鵑是賈府的家生子，她的生日賈府的陳人只有想打聽總是知道的。

    林黛玉卻送了四隻一套的素面的金鐲子——林黛玉不是正好看見紫鵑看那些金鐲子「睹物思人」了麼，就認為她喜歡。好吧，其實紫鵑並不是喜歡鐲子，喜歡的是金子，這話紫鵑當然不好意思說的。

    這鐲子是一兩一個，四個四兩，不算多。但是作為一個丫鬟的普通生日的禮物來說，真是夠重的。

    不過林黛玉願意送，而雪雁這姑娘好處也是壞處的地方就是和她主子一樣，不在意身外之物的，說好聽是視金錢如糞土的風雅態度，說不好聽就是完全沒有絲毫經濟觀念。所以對林黛玉送紫鵑的厚重生日禮物，並沒有嫉妒之情。這個並非裝的，據紫鵑觀察，這雪雁姑娘真是這麼個大而化之的省心姑娘。

    其他就是就是春纖也是身份不夠，只能心裡羨慕一下的。

    這套金鐲子是今年的新年賈府給姑娘們打的首飾之一。

    賈府的規矩每年新年給女眷和丫鬟們打首飾，女眷們可以算新年紅包。丫鬟們可以做年終獎看，實在不錯的法子。據說原來林黛玉的母親賈敏的時候，姑娘的生日也要打新頭面，還有其他重要節日也有新頭面。現在的賈府不管怎麼樣努力撐著這門面，也不可能和原來一樣了，沒落這東西不是你視而不見就行的。

    當然紫鵑懷疑現在賈府姑娘的待遇降低和現在賈府幾位姑娘的身份低有關係，就是生在賈敏那個時代也未必能有那樣的待遇的。『

    反正現在賈府的規矩就是這樣的。林黛玉按賈府姑娘的待遇走的，不過衣服因為之前守孝，總算沒和三春一樣了。可是頭面都是一樣的。其中就有這套四件一套的素面金鐲子，這樣的鐲子一般不重，細細的戴上一串。叮叮噹噹的效果。

    不過林黛玉不喜歡金鐲子，她喜歡玉的、翡翠的、瑪瑙的這些，不喜歡明晃晃的金器，不過賈府沒人看她什麼喜好，頂多賈老太太私下送些她喜歡的。

    紫鵑喜歡啊，黃金啊，保值啊，容易變現啊，多好的東西。林黛玉這麼風雅的人，根據小姐和丫鬟的互補原著。紫鵑正好最適合她。

    四兩不算多，不過還是祝賀我們紫鵑的黃金收藏又多了，作為一個總計可以用公斤統計黃金重量的黃金收藏家，紫鵑怎麼說也是個小富之人了。

    不過這時候的兩和紫鵑前世裡的兩是不一樣的，這時候一斤是十六兩。一兩大約三十多克，而不是五十克。就是紫鵑前世的21世紀，黃金是論克賣的，但是如果說到兩，也是古代的兩，堅持傳統而非與時俱進。

    在紫鵑眼裡。這些金飾不是裝飾物，而是儲蓄金，有了這些容易變現的黃金，以後賈府出了事，她們的生活就有保障了。

    關鍵是這些東西得在賈府外頭才能度過賈府之難。但是在查抄大觀園之前，她還不能動，留著等檢查。這麼一想，紫鵑倒是盼著趕緊查抄完了算了。省的影響她的大計。

    既然人家都送了禮物，總要請人家吃東西吧。現在大觀園有了小廚房也不是不方便。紫鵑想想，還是不知道應該出多少銀子辦酒菜合適。

    紫鵑實在不知道這裡的物價水平，這個開搜索引擎也沒有用，原來的紫鵑記憶裡也沒有。她知道的古代物價是《金瓶梅》上的物價水平，紅樓夢小說上為了表示高雅，不屑與記錄這些「庸俗」的金錢賬目，當然也可能寫書的人因為從豪門直接到赤貧，所以不知道一般的物價。

    《金瓶梅》上有明確的物價記錄「買了一壇金華酒，兩隻燒鴨，兩隻雞，一錢銀子鮮魚，一肘蹄子，二錢頂皮酥果餡餅兒，一錢銀子的搽穰卷兒」花了一兩五錢銀子。還有一段記錄說一壇金華酒要三錢銀子。這就能算出來雞鴨的錢了——這時候京杭大運河裡有水，同水路，鴨子很多很便宜。

    可是問題是《金瓶梅》是明代的事了，明朝經濟發達，人民生活水平要比清代高很多，物價水平，據考證結果，也要低出一半。而現在的社會的生活水平應該和清代早中期相似，所以一樣的東西，物價要高出一倍才是。

    別說什麼紅樓夢小說上寫了，那「壽怡紅群芳開夜宴」裡面有襲人的說法「共是三兩二錢銀子，早已交給了柳嫂子，預備四十碟果子」，這裡不算酒，因為「我和平兒說了，已經抬了一壇好紹興酒藏在那邊了」。然後開宴會的時候，「那四十個碟子，,皆是一色白粉定窯的，不過只有小茶碟大，裡面不過是山南海北，中原外國，或干或鮮，或水或陸，天下所有的酒饌果菜」。

    這不等於這就是那三兩二錢銀子的購買力了。先不說誇張的成分，賈府不過個中等人家，就有了「天下所有的酒饌果菜」？這分明和稻香村的杏花林一樣，上頭寫明白的「幾百株」杏花其實只要十多株罷了，多了一個零好不算夠的誇張。

    不過雖然菜式上沒這麼珍貴，但是要是柳家的主持小廚房，沒準真能弄出四十碟子菜品來。不過成本價，怕是也得襲人說的銀子數後頭加個零才可能會夠。

    這是柳家的明顯的鑽營行賄了。紅樓夢小說上，那柳家的多次能在眾人群起而攻之的情況下全身而退，重要原因恐怕就是某些人喂得夠飽，所以處處都能過關。

    至於中間的差價，當然是從其他人的伙食裡剋扣出來，紅樓夢小說上這麼多僕人，沒有一個像柳家的那樣在下人不得人心的，有機會就有人要告倒她，不管她冤不冤枉，起碼這為人實在卑劣。所以紫鵑去找小紅時候，真的心裡沒負擔。

    紫鵑最後按《金瓶梅》的物價算了一下，然後乘了個二，於是拿了二兩銀子給惠兒，讓她到廚房去要些菜，一定要燉兩隻雞，把雞湯做了幾碗湯麵來。

    大家有份例的飯，就不請大家都吃壽麵了。主要是紫鵑考慮賈府不大吃麵食的，麵食多是做成點心，而不是主食，可能和賈家本來是南方人的緣故。所以除了某個主人生日，一般不做麵條的。

    稻香村這麼多人，紫鵑算算一人一碗麵，也很顯眼了，雖然自己掏了錢的，也總是不好。再說人家也未必愛吃你的壽麵，不如酒菜更讓人喜歡的。何必做這吃力不討好的事呢。

    但是林黛玉，雪雁、王嬤嬤她們總要吃的，去年生日，紫鵑因為壓根沒想起來，所以只是把賴家送的壽桃散了，並沒有其他的，還是王嬤嬤親自給紫鵑弄的壽麵，五個人吃了。

    吩咐了惠兒去安排菜，紫鵑又去二門找墨雨，讓他去給自己買兩罈子酒，不能多準備酒，喝酒誤事，不過意思一下就好了。

    偏沒看見墨雨，連掃紅也沒見，紫鵑正想找誰，就看見喜兒高高興興的過來，紫鵑叫住：「得了什麼好處，走路都歡天喜地的？」

    喜兒看了是紫鵑，說：「紫鵑姐姐啊，嚇我一跳呢。姐姐有事？」

    紫鵑就說：「我今天生日，總的請我們院子裡的人吃份酒菜，這不找人給我買兩罈酒。」

    「原來今天是紫鵑姐姐壽日啊。」喜兒說。

    紫鵑輕輕一笑：「咱們講什麼壽不壽啊，不過搬到園子裡也經了年了，大家辛苦，也該請請院子的人，找個由頭罷了。」

    喜兒就說：「難怪都說紫鵑姐姐人好，果然是，還想著別人辛苦，紫鵑姐姐不是最辛苦。」

    我是辛苦，不算勞力，不過絕對勞心，但是不說感情和自己的前途，我也是拿了林老爺的高薪的，高薪高勞動量，很是公平，我葉紫鵑絕對沒有拿了錢不幹活的事。紫鵑心裡這麼想，說的卻是：「我辛苦什麼？不過說起來倒是老麻煩你們呢。」

    「紫鵑姐姐客氣了。我正好沒事，給紫鵑姐姐買酒去吧。」喜兒笑嘻嘻的說。

    紫鵑給了他一兩銀子打酒，喜兒知道她不過請婆子，那些婆子不用什麼好酒，但是酒癮卻大，最後居然打了四罈子酒來，紫鵑只收了兩壇，「喝多了要耽誤事的，火燭什麼的沒個清醒人看著不行，再說也怕上頭知道。剩下的你們吃了吧，你們爺不在家，你們又沒事。」

    喜兒知道紫鵑素來大方，給她買東西都有甜頭，所以也不推辭，卻是：「我們爺不在家，也有事的。」

    紫鵑一想就知道是尤二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