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236、走水？ 文 / 銀燈照錦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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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鵑掰下去：「我們屋裡當然有線了，可是我用了不是就讓人知道我在練習了麼？所以我從外頭弄了線來，就沒人知道了。//百度搜索看最新章節//當然我們姑娘知道，那沒關係，然後就是寶二爺知道了。寶二爺可要給我保密。」
「這樣啊。」賈寶玉果然點點頭，還積極的出主意：「你躲在你們姑娘的床裡面練，就沒人能看見了。」
賈寶玉真的很好騙，不過只是一時的，等姑娘們聚在稻香村忙著給賈迎春趕著嫁衣的時候，賈寶玉就知道真像了。
「我明白紫鵑你為什麼去買線了，原來你們房裡這時候用線多，你怕你練習浪費了，就沒有繡線給二姐姐趕製嫁衣了。」賈寶玉認真的對紫鵑說。
好吧，我能說寶二爺有時候你真的挺可愛的，難道現在的貴公子們流行傻萌？
不得不說，人多力量大，賈探春，賈惜春，林黛玉，薛寶琴，史湘雲加上她們的丫鬟們，一起上陣，配色的配色，穿線的穿線，繡花的繡花，做扣子的做扣子……
很快一件新的嫁衣就出具模型了，大家鬆口氣的同時，也開始有心思說話了。話題難免不集中在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剪壞賈迎春嫁衣。
不過因為大家說話都有顧慮，不可能像林黛玉和紫鵑關起門來說的那麼隨意，所以也沒有個結論，或者沒人敢說結論。
不過這天，偏鴛鴦居然突然來了，當然擺在姑娘中間的那件大紅的嫁衣實在無法忽略。不過鴛鴦始終裝作沒看見，不過說因為進園子來，順便把林黛玉的人參送來，就省的這麼冷的天紫鵑再跑一趟了。
紫鵑當然和鴛鴦沒有要好的。讓鴛鴦這麼體貼照顧的程度。就是雪雁也能看出幾分鴛鴦的來意的。
等鴛鴦一走，賈惜春就說：「難道老太太知道了？」
薛寶琴說：「一定是知道了的，所以讓鴛鴦姐姐來看。要不鴛鴦姐姐看見這麼件衣服，怎麼什麼也沒問啊。應該不是我過來的太勤，走漏了風聲吧？」
「鴛鴦有備而來，應該是知道了全部前因後果了。寶玉都知道了，一定會告訴襲人，襲人再告訴鴛鴦，鴛鴦說給老太太。」林黛玉分析。
「應該是這樣。」賈探春同意。
史湘雲卻說：「或者寶玉自己就說給了老太太。寶哥哥心疼姐妹，二姐姐的事，他一定不忿，就告訴了老太太，讓老太太給二姐姐做主。」
紫鵑的針線水平。沒人指望她做這麼重要的活，只在一邊替王熙鳳算賈迎春婚禮的賬目，起碼知道賈府針線上承擔的賈迎春的衣服帳幔等的完成情況。
這時候，紫鵑一邊打算盤，一邊聽，心裡卻想，賈寶玉心疼不心疼迎春沒關係，只要襲人知道了，王夫人就知道了。王夫人怕是不會放過這個打擊賈赦邢夫人的機會的。怎麼也的讓賈老太太知道這件事的。
就是不知道賈老太太會如何處理的。紫鵑有一種不知道何以根據的想法，那就是賈老太太會粉飾太平，反正姑娘們已經補上了，不會丟了賈府的面子。
賈老太太頂多警告下某些人，防止這樣的事繼續發生而已，要不到了正日子丟了賈府的人。是賈老太太不能接受的。
不過姑娘們對賈老太太為賈迎春出頭的希望還是很大的，所以紫鵑就只是在心裡想想，不會說出來討人嫌。
不是你說了真相，大家就會讚賞你，反而因為不滿意真相遷怒你。
事實上，紫鵑又猜對了，鴛鴦來看過之後，就再沒有絲毫的消息了，好像那天鴛鴦真是只是來送來一趟人參，而且在稻香村什麼也沒看見。
幸虧損失的只有嫁衣而已，賈探春神經緊張的，不幾日就去賈迎春那邊幫忙檢查其他婚禮可能使用到的東西有沒有被損壞，好像還算幸運，沒有其他惡意事件發生了。
就這樣天氣一天比一天冷，賈迎春的婚事也一天比一天近了，姑娘們的心是不是也一天比一天的涼下來。
同時還有薛家的喜事也接近了，兩個日子定的非常近。於是薛寶琴也回家幫忙去了，不能總過來了。
直到給迎春添妝那天，薛姨媽才帶著好久沒怎麼在賈府露面的薛寶釵和薛寶琴過來給迎春添妝。
不光林黛玉準備的是金器，賈迎春的兩個妹妹和薛寶琴也都準備的是金器。黃金是最容易也最適合變現的東西，這個道理深閨的姑娘們也都懂。這門親事實在不讓人看好的情況，大家也都是一樣的。能為賈迎春做的，她們也只有這些了。
倒是紫鵑半下午的時候，說外頭有人找她，出去一看居然是司棋，司棋無視門上那些閒人指指點點的閒話，抱著一個小包袱等在那裡。
看見紫鵑就說：「這裡面都是我給我們姑娘做的，我們姑娘過去就穿我做的裡衣。我都給姑娘做了新的，你幫我給了我們姑娘吧。不能送姑娘出門了，好歹也是我的一片心意。」
紫鵑接過來點點頭：「我一定給二姑娘送去。」
第二天，紫鵑就帶著司棋的心意去給迎春了。迎春聽說了，自己打開那包袱，看裡面都是自己過去喜歡的樣子，手工十分細緻，想必司棋費了許多功夫。眼圈微微有些紅，司棋跟了她這麼多年，臨出閣也見不得一面，以後不知道還有機會見到不能。
過了添妝禮，很快就到了賈迎春的婚禮了。頭天姐妹們都去看迎春，也才把賈迎春那件嫁衣給帶過去。
婚禮當日，王夫人給賈迎春梳頭。
按正規的說法，王夫人不能算全福之人，因為全福之人要求自己的父母和公婆都健在才是。王夫人的公公和父母都不在了。
不過考慮到王夫人都是有孫子的人了。可能也不講究這些了。人的壽命終歸有數，人到七十士古來稀麼，即使是富貴鄉里，像賈老太太那麼長壽的不多。
打扮好的賈迎春和個瓷人一樣。美麗但是有些不真實。賈探春和感情豐富的林黛玉都眼含熱淚了。
不過新娘有新娘要忙的，而姑娘們各自帶著自己的丫鬟們去吃起嫁酒了。
不過姑娘們吃的都有些心不在焉，更沒心思看什麼戲文。要是家宴的話。現在的情況一定是姑娘們漫不經心又互相退讓的點著戲。
可是今天不是家宴，是來了很多親朋好友的賈府二姑娘的起嫁酒。即使這樣的酒席，賈府的姑娘，表姑娘們還是獨立出來一個小廳單獨的酒席。不出去見客人們，更不用說幫忙招待了。賈府似乎永遠不考慮讓姑娘們開展社交活動，原因不明。
「過了今天，二姐姐就是別人家人了。感覺跟做夢一樣。」賈探春拿著酒杯半天也沒喝一口。
林黛玉靠著椅背，漫不經心的聽著外頭傳來的戲文聲，這時候回頭說：「不是過了今天，是過幾個時辰就是了。」
史湘雲放下筷子說：「你們這態度是不對的，成親是好事的。女人總要成親的。」
賈惜春在一邊冷冰冰的說：「男人也是要成親的。反正人人都要成親的。還有什麼好不好的，稀鬆平常事了。」
「什麼叫稀鬆平常事啊？」史湘雲不滿：「一個人一輩子一次的大事呢。」雖然對衛若蘭不是完全滿意，主要有別人比較著，其實想想衛若蘭也不錯的，所以史湘雲對婚姻很是期待的。
「一輩子一件的大事就是好的嗎？」賈惜春平時不多話，今天可能心情不好，偏和史湘雲槓上了；「死亡也是一輩子一次的大事呢。」
「怎麼說這麼不吉利的話。」史湘雲不滿了。
薛寶釵圓場：「她們姐妹捨不得，你就不要掙了。」
這時候賈寶玉偷偷溜了進來，在林黛玉邊上坐下。
他一直是和姑娘們一席的。但是今天是賈府的大事，賈政也要出席的，所以賈老太太也沒留賈寶玉在姑娘席上，賈寶玉自己也不敢要求和往常一樣和姐妹們一起坐，只能和賈珍、賈璉、賈環他們等一席。
看著賈珍，賈璉他們應酬來應酬去。賈寶玉早煩的不行。賈環和他搭了幾句都是說些功課什麼的，賈寶玉就懶得理他了。
所以等賈政不注意，賈寶玉就偷偷溜到姑娘們的席面上了。
林黛玉就問：「外頭人可多？」
「多啊，看著頭就疼。」賈寶玉用我見猶憐的眼神看著林黛玉博取同情。結果林黛玉心裡想的是，我要能出去和陌生人一起，倒是不用這麼沉悶了。
結果有些事不能亂想的，這不林黛玉這麼好靜的人都感覺到沉悶了，於是很快就有不沉悶的事了。
只聽外頭亂起來，各種人聲沸騰。姑娘們面面相覷，不知道怎麼回事。
紫鵑自告奮勇的說：「我去問問。」
林黛玉馬上說：「派人去問問就好，你別出去，外頭亂的。」
「是。」紫鵑就出去打聽，外頭的媳婦婆子們也正迷茫，個個踮著腳看那邊，好像一隻隻鵝。
紫鵑就讓人去打聽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賈府下人都是八卦戰線的好戰士，一聽這話兒，好幾個都衝了出去，生怕自己晚知道消息。
紫鵑進去的時候，正聽史湘雲說：「有什麼事的話，早派人來告訴咱們了。」
惜春反駁：「今天這麼大的事，如果和咱們沒關係的，哪裡顧得上告訴咱們的。」
「既然沒關係，你打聽做什麼？」史湘雲心情也不好，今天賈家的姑娘們一個個都不對勁，準確說從賈迎春的訂婚以後，就個個不對勁。可是史湘雲不認為是她們擔心姐姐心情不好，自己應該讓這她們，反而認為她們嫉妒自己的好婚事，才排擠自己的。
可能真的在賈探春心裡對史湘雲的婚事，有些自己也不敢承認的嫉妒吧。賈惜春這個姑娘對婚事根本不抱希望，所以何來嫉妒。何況她根本也不看好史湘雲的親事，或者說賈惜春很難看好某段婚姻。
正說著，卻聽見外頭嘈雜聲越來越近。賈探春一時反應上來，說：「趕緊關閉門窗。快！」
雖然賈探春的判斷和命令都很正確。但是可惜慢了一步，其實應該說是執行人們理解上有些偏差。
紫鵑倒是當機立斷把對這她家姑娘的窗子馬上關上了。但是人力有限，等她要去堵門的時候已經晚了。
其實要是不關門窗的話。外頭人看見裡面有人，一般情況就不會進來，不退回去，也得繞過去。
但是門窗一關，人家哪裡知道裡面情況，以為是無人小廳，就推門進來休息。
這充滿南國風韻的花廳的缺點就有太多門。幾乎一面牆都是門兼窗。於是結果是進就進吧，還不是一個進來，一次就一批啊。
雙方相互一照面，就傻了。
來人的想法：怎麼有人？難道不是女眷們都在賈老太太的大花廳麼？怎麼這裡有這麼多姑娘做一席，這是什麼人？
賈府姑娘和表姑娘們的想法：怎麼會有外男進來？這是什麼事？
好吧。別人沒想到賈府把自己家的姑娘們——包括自己的小姐和親戚家小姐們放在沒人的地方自己吃自己玩。
賈府的姑娘們認為除非女僕來請，她們是不可能見任何外人的，無論男女。
紫鵑趕緊上前去擋自己姑娘，不過機靈的姑娘，早就低頭或者抬起袖子遮擋了。林黛玉就是抬起袖子擋住面貌的。
還沒等裡面人問話——事實上都嚇傻了，或者沒嚇傻也認為不能和外男說話，所以沒人問——來人就馬上紛紛說抱歉，退了出去。
林黛玉聽見出去的關門聲，才放下手臂。一推賈寶玉：「只有寶玉你是男人，去看看怎麼回事。」
賈寶玉有些反應不上來，想要應下的時候。偏薛寶釵說：「我看還是別問了，倒是更加難堪，不如就當沒有吧。」
正說著，外頭有人說：「走水已經延伸到這邊了！請裡面的各位盡快離開。避免火勢蔓延過來。」
走水了？居然是著火，這迎春的婚事這麼大的事，居然著火了。紫鵑想的是王熙鳳夫妻會因此被賈赦和邢夫人批到死的。
看來火勢很嚴重，要不這麼客人為什麼逃避到這裡了。難道是門口燒著了，大家只能往裡面跑？不過也行，反正賈府有後門，角門之類的街門不少，比沖火場衝出去聰明多了。
難道我們跟著這些人走，還是等他們走了，再跑出去？紫鵑自己當然認為要馬上跑掉才是正確的。可是，她看看她家姑娘，林黛玉反而坐直了，說：「紫鵑你跟外頭說謝謝提醒，不過我不會出去的。」
這時候賈探春也回神了：「就是我要燒死在這裡，也不出四處跑。」今天這日子，外頭這樣的情況，這麼多人的。難道要賈府的三姑娘為了逃命，在外人前頭四處奔逃？這絕對不行，她寧可被活活燒死，起碼上個烈女傳什麼的。林黛玉的想法也類似。
薛寶釵也點頭，把已經站起來的薛寶琴拉的又坐下。
真正的現場版的：生命事小，男女隔離事大。
紫鵑心裡腹誹，也不能不管林黛玉，自己跑掉的。只好捨命陪君子了，真正的捨命，不帶任何修辭的；人也是真正的女中君子，視死如歸啊。
所以紫鵑只能到窗口對著遠去的聲音喊：「姑娘說謝謝諸位提醒。不過我們姑娘們不會出去的。」涉及到外男，說話必須小心，比如一個人提醒的，也得說諸位，分散注意力。
估計外頭的都是賈府的客人們，當然知道這些小姐這麼想的原因，也不好說什麼的。
幸虧外頭人沒聲音了，火勢也沒蔓延到這邊，姑娘們劫後逢生。（太誇張了，這邊連個火星也沒看見。）史湘雲就說：「紫鵑，你去老太太那邊看看……」
「為什麼紫鵑去？你怎麼不讓你的翠縷去？」薛寶琴一如既往的維護林黛玉，當然也包括林黛玉的紫鵑。
「紫鵑膽子最大，也出過門，當然讓她去的。」史湘雲理直氣壯。
林黛玉就說：「用我的丫鬟怎麼也的先問過我吧。我的紫鵑膽子大出過門又怎麼樣？這話好像前幾天更有人形容過雲妹妹吧，也太抬舉她了，我們受不起的。」
林黛玉也急了，這種時候，你讓紫鵑出去什麼意思？關鍵是「膽子大，出過門」這話這裡聽著這麼彆扭，好像我們紫鵑膽子大，出去會野男人了似的。於是林黛玉馬上反擊。說起來林黛玉要刻薄起來，史湘雲還不是對手。
「這時候，等著好了，哪裡出去的。」賈探春支持林黛玉。
史湘雲冷笑：「難道你們都不擔心老太太的安危麼？那些前廳的客人都跑到這裡了，老太太那邊不知道怎麼樣了呢。」
「既然沒有看見聽見女眷，說明老太太那邊還好吧。就是女眷們為了體面走水也不出來，那麼丫鬟婆子什麼的總有穩不住的吧？怎麼一個沒看見，也沒聽見聲音的？說明老太太那邊真的沒事。」林黛玉分析解釋。
賈探春等人點頭。
薛寶琴接著說：「既然雲姐姐這麼擔心老太太，不如雲姐姐派了自己人去看看情況的。」重音在「自己人」。(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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