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23章 原諒 文 / 天然宅
「跟她說這麼多廢話幹什麼？」羅綾仙氣的臉都漲紅了，憤憤然說道：「不就是侯府出了兩個忠烈，什麼都是他們有理了！我就不信這天底下找不到說理的地方，我去找公主，要她幫大姐！」
明玉憐憫的看了眼一個傷心一個憤怒的羅氏母女，羅綾秀則是面容慘淡，臉色青白，反倒看不出心中所想了。長歎了一聲，明玉搖頭道：「你們還真是什麼都不知道，太太原本是極疼愛大嫂的……」
沒等明玉說完，羅綾秀就尖叫了起來，壓住了明玉的聲音，大叫道：「不許說，不許說！你說的都是假的，假的！」
羅夫人抱緊了女兒，安撫了一會，恨恨然對明玉說道：「好，你說，你說我三妹到底是怎麼了！你要是說不出個子丑寅卯，我非得告你不可！」
羅綾秀縮成一團嗷嗷的哭，頭上戴的尼姑帽子被她蹭掉了，露出了光溜溜的腦袋，滿頭的青絲已經被剃的乾乾淨淨，聽到羅夫人的話，羅綾秀驚恐的從羅夫人懷裡抬起了頭，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拽著羅夫人的衣襟哭道：「娘，你別信明玉那賤蹄子的話，她都是說謊害我的！」
看到這場景，明玉突然覺得有些索然無味，都到這會上了，羅綾秀還念念不忘遮掩自己的醜事，一點都不為自己做過的錯事懺悔，倘若不是自己命大，倘若不是有韃子攻進來，明玉藉機離開了侯府，還不知道要被這黑心女人害多少次。
「大嫂。侯府當初下聘的時候，你為什麼不對羅大人羅夫人說你想嫁的是二公子呢？」明玉輕飄飄的問道。
「你說什麼？」正在拍著羅綾秀的背順氣的羅夫人驚呆住了，抬起頭來，滿臉都是不敢置信。
羅綾仙也愣住了。到底是未嫁姑娘，臉皮薄，提起婚嫁就紅了臉。咬牙道：「你…你……胡說八道！」
「你捨不得侯府太太的位置，又嫌大公子性子冷，非要和二爺私底下不清不楚……」明玉轉向了羅夫人，問道：「羅夫人，你也是有兒子的人，要是你的兒媳婦如此，你會不會恨的要扒了她的皮？」
「不。不可能的！我家綾秀一向知書達理，賢惠的很，哪可能會做這種事？」羅夫人搖頭，話說的結結巴巴，她心裡有了懷疑。她的三妹，上次見面，還對綾秀讚不絕口，怎麼這次，對綾秀仇恨到這份上，說不通。
羅綾秀又羞又急，臉漲成了豬肝色，抓住了羅夫人的手，說道：「她騙人的。娘你莫要相信她！」
明玉搖搖頭，「承不承認，事實都是如此了。以後你與我，再無半點關係。我只不過是看不慣你母親妹妹如此不遺餘力的維護你，信任你，為你東奔西走。求爺爺告奶奶的，你這個始作俑者，卻瞞著她們做醜事，到現在還不肯承認。太太對你多好，出了這樣的事，先想的也是維護你的名聲，可你做了什麼，一回京就跑回娘家，怕她對你不利，還要大張旗鼓的再嫁，是你寒了太太的心，也別怪她對你無情了。」
即便是到了這份上，苗氏也終究沒對這個親外甥女做出過什麼，可明玉能下手，就像當初羅綾秀下手對付她一樣，她知道，自己心足夠的堅硬，把羅綾秀推進井裡，再落井下石，明玉毫無壓力。
羅綾秀再也支撐不住了，趴伏在床沿上，嚎啕大哭了起來，邊哭邊斷斷續續的說道：「我……有什麼辦法……太太要聘我……我還能不嫁……司馬熙在你們眼裡是好的……他就是個無情無義的混蛋……活該去死……司馬家的男人最好都死光了……斷子絕孫……」
惡毒的詛咒不斷的從羅綾秀嘴裡冒出來，不用看她的面孔，明玉就能猜的到已經是一副猙獰撒潑相了，哪還有第一次見到她時侯府大奶奶的端莊和優雅，離了侯府曾經給過她的，帶給她榮耀和光環的大奶奶身份，如今的羅綾秀，只是一個潑婦而已。
「你覺得這樣的結果對你不公平？」明玉問道。
羅綾秀只顧著哭和咒罵，壓根沒聽到明玉的話，一旁的羅綾仙開口了，有些不服氣，「就算是我姐做錯事了，你也犯不著把人往死路上逼吧！看看這地方，是人住的嗎？」
「那你可搞錯了。」明玉悠悠哉哉的說道，「這地方是皇后娘娘賜的，有什麼不服氣的，去找皇后娘娘說理好了。往死路上逼可不對，大嫂嫂在這裡，有飯吃有衣服穿有地方住，又不用她動手幹活，比起那些大街上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乞丐強太多了，人家都沒死，想必她也死不了。」
羅綾仙被明玉的話噎住了，看羅綾秀的反應，也知道是自己這邊理虧，親姐做了不要臉的事，婦道有損，自己一個姑娘家，怎麼也拉不下臉面來繼續說這個事，憋了半天也沒再吭聲。
「我錯了！」一直哭泣的羅綾秀突然抬頭，一張臉上滿是眼淚鼻涕，配上光溜溜的腦袋，很是喜感。見明玉和自己的母親妹妹都驚訝的望著她，羅綾秀也顧不得難堪，厚著臉皮又開口了，「我錯了！明玉，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吧！」
羅綾仙氣的跺腳，她傲氣慣了，哪能忍受羅綾秀向明玉低頭，「姐，你胡說些什麼？你跟她道什麼歉，要道歉，也是她給你道歉！」
羅綾秀沒有搭理氣的跳腳的妹子，抹了把臉，看著明玉說道：「明玉，嫂子知道錯了，你別理會綾仙，她年紀小不懂事，不要跟她一般見識，你原諒嫂子吧！」
「我今天來看你，不是為了讓你懺悔，讓你求我原諒。」明玉搖頭說道。
羅綾秀拚命的點頭，說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向聰明有主意，比嫂子強多了。嫂子當年是鬼迷心竅，嫉妒你樣樣都比嫂子好，才做了錯事。如今嫂子受了罰遭了報應，知錯了，明玉你一定得原諒我啊！」
「是啊是啊！」摟著羅綾秀的羅夫人也趕緊附和，眼巴巴的看著明玉，懇求道：「二奶奶，您看，這綾秀都知錯了，也遭了這麼大的罪，我們不讓她再嫁了，就讓她守著大公子過一輩子！您去求求皇后娘娘，就讓她在家修行，別讓綾秀出家了，這地方實在太苦了啊！」
「我沒那個能力去改變皇后娘娘的意思。」明玉淡淡的說道，看著原本一臉希冀，隨後又因為她的拒絕而變的一臉怨毒的羅綾秀，繼續說道：「你不用覺得你受了委屈，對你不公平。誰受的委屈都不比你少，這世間上本來就沒有公平可言，當初在天水的時候，你欺負別人的時候，可為別人想過公平，委屈？你沒資格怨恨任何人，但凡你有一絲良知，都不會做下這些錯事。你要是和二爺兩情相悅，我無話可說，可你不該因為得不到，便去謀害不相干的無辜人。」
羅綾秀徹底失望了，捂著臉又哭了起來，明玉最後看了她一眼，轉身走了出去，踏出房門的一剎那，她聽到背後羅綾秀淒厲恐懼的哭聲，「求你了，我錯了，真的悔過了！你要什麼都行，別讓我當尼姑住在這裡，我才十八歲……司馬熙根本沒碰過我，我不算是他的人，我不是侯府大奶奶！」
明玉出門的腳步頓了頓，然而並沒有回頭看羅綾秀一眼，做錯事了自然要付出代價，她可以容忍羅綾秀耍些小手段小心機來欺負她，可她不能容忍羅綾秀視人命如草芥，幾次謀害她和梨香。並不能因為年輕，做錯事就能得到原諒，羅綾秀以後的生活只是青燈古佛，與外面的花花世界無緣，有疼愛她的羅夫人在，她不用操心以後的吃穿用度，比起操勞辛苦一輩子，卻連碗飽飯都吃不上的人來說，她已經不錯了。
更何況，羅綾秀的下場是皇后定下的，明玉就是想改變，也無能為力。
從皇恩庵裡出來，離開了那個陰暗潮濕的廂房，明玉霧沉沉了幾天的心情，終於如同此時晌午的陽光一般，晴朗明媚了起來，真是應了那句話，知道你過的不好，我也就放心了。
明玉一去良久，徐明燁在馬車上等的有些心焦，幾次下車去庵門口轉悠，然而皇恩庵裡都是尼姑，不許男客進入，他也只能乾著急，又回馬車上坐下。
都記不清是他第幾次掀開簾子張望了，明玉終於帶著梨香出來了。徐明燁斜著眼睛笑道：「怎麼，你什麼時候和她感情這麼好了，聊了這麼久？」
明玉抿嘴笑了笑，藉著徐明燁伸出來的手上了馬車，白了徐明燁一眼，她是偉大的人民教師，不和徐明燁這個自戀又毒舌的問題少年計較。不管徐明燁在外的形象多麼的穩重懂事，聰慧多才，在家裡人跟前他就是個嘴欠的十七歲臭屁小孩。
剛到家，還沒到院子門口，劉媽媽就迎了過來，說道：「小姐，侯府來了個丫鬟，說司馬二少爺到京城了，侯府太太要您過去。」(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