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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85章 明玉 文 / 天然宅

    聽了苗殊的醉話,畫舫裡的眾人都笑了起來,到司馬宏這個年紀上既沒孩子又沒媳婦的人,恐怕是少之又少了,這些貴公子,哪一個不是早早的收了通房丫頭,娶妻生子的。然而司馬宏的情況有些特別,眾人也都是知道的。

    二殿下也笑了起來,待眾人笑過之後,一眾歌舞姬伴隨著樂聲,進入了畫舫,穿著大膽清涼,乖巧貼切的坐到了貴公子身邊。有些膽大的,便柔若無骨的靠到了男子的身上,任憑男子手探到她的衣服下,來回遊走,即便是有些拘謹老實的,也主動執起了案上的銀壺,給要服侍的男子倒酒。

    苗殊很熟練的摟著貼過來的女子,摸了幾把後靠在女子身上,任由女子餵他喝酒,吃菜。眼見著旁邊的女子要貼過來,司馬宏腦子裡就想起了明玉今天指著他罵的「好色」來,推開了她,低聲笑道:「不必如此。」

    女子愣了愣,一雙蔥白嫩手趕忙伸向了司馬宏面前的酒壺,怯生生的說道:「奴婢給將軍斟酒。」

    司馬宏瞧出了女子的緊張,婉言說道:「真不必了,我不能喝酒,你自在一邊坐著便好。」他在軍中這麼多年,從未飲過酒,時間長了,對酒就沒那份想法了,再香醇的美酒也吸引不了他。

    女子努力的平息著心中的恐懼,看向司馬宏的眼神中帶著好奇,帶著愛慕。傳言中,這個年紀還不到弱冠的年輕將軍能生飲韃子血,生吃韃子肉。俘虜了韃子,腰斬,活埋,絞死。砍頭,剝皮……

    殿下吩咐她去伺候安西侯爺時,她以為自己要小命不保了。那麼殘忍的人,想必女人對他而言只是玩物,他對女人也不會有什麼憐惜的吧。然而到了跟前,她才知道,這個年輕俊美的男子,根本不是她想像的那般猙獰恐怖,反而彬彬有禮。溫和有加,比起畫舫裡這些女人堆裡廝混出來的,渾身都沾滿了脂粉氣的風流公子,司馬宏身上帶著一股錚錚的鐵血男兒氣概。

    「侯爺……」她靠近了司馬宏,聲音更加的柔媚了。手撫上了司馬宏的腿,溫軟的胸脯也貼到了司馬宏的胳膊上。她傻了才放著這麼好的機會不要,若是能入了安西侯爺的眼,帶回安西侯府做個姨娘什麼的,比在二皇子府上當一輩子舞姬,年老色衰被賣掉要好太多了。

    司馬宏沒想到一番客氣話出去,身旁的女子非但沒有老實,反而膽子大了起來,就在女子的手摸上了他的腿。還要得寸進尺的往腿根上摸時,司馬宏皺了皺眉頭,忍了幾下忍無可忍,一把推開了那女子。

    女子沒有防備,撞到了司馬宏面前的小几上,發出咚的一聲響。撞的酒杯晃了幾下,酒杯裡的酒灑了大半出來。

    原本聲色靡靡的場面一瞬間寂靜了下來,眾人眼眨也不眨的盯著司馬宏和那女子看,原本熱情柔媚的舞姬們一個個嚇的連大氣都不敢出。

    二皇子臉色難看,站起身來,一腳踢開了身邊伺候的舞姬,指著司馬宏身邊的女子怒罵道:「你個下賤婢子!連侯爺都伺候不好,要你何用?來人,把這賤婢扔出去。」

    畫舫外面就是湖,「扔出去」的意思估摸就是要扔到湖裡去餵魚。

    犯了大錯的舞姬嚇的渾身發抖,跪在地上拚命的朝二皇子和司馬宏磕頭,在畫舫木質地板上磕的咚咚作響,抖抖索索的說道:「明玉不是故意的,求殿下和侯爺原諒明玉這一回吧!」

    司馬宏愣住了,下意識的問道:「你說什麼?」

    舞姬瑟縮的看了他一眼,又顫抖著將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末了流著眼淚說道:「侯爺,是明玉沒用,沒伺候好您。」

    趁她抬頭說話的機會,司馬宏認真打量了她一眼,從她進來到現在,司馬宏還沒正眼瞧過她,粉面桃腮,眉眼精緻,身材窈窕,哭起來一雙媚眼更是梨花帶雨,楚楚動人。

    乍一看,似乎和心尖尖上的那塊玉有幾分相似,然而仔細看卻是完全不一樣了,連第一眼看到的眉眼間的幾分相似也沒有了。

    「起來吧。」司馬宏笑道,又轉身對二皇子拱了拱手,臉色微紅,說道:「是我魯莽了,在西北的時候韃子隨時攻過來,沒日沒夜的都繃緊了神經,剛才喝多了酒,有些上頭,突然覺得……有人摸我,我就沒反應過來,還以為是……」司馬宏笑著搖了搖頭,頗為不好意思,「反應過了頭,慚愧,慚愧,真是讓殿下見笑了。」

    二皇子呵呵笑了起來,走上前拍了拍司馬宏的肩膀,笑道:「阿宏是大楚的英雄,真漢子!何來慚愧這一說?」又居高臨下的看著跪在地上的舞姬,說道:「難得侯爺看中了你,還不快拜謝侯爺!」

    舞姬驚喜不已,眼淚還掛在眼眶上,趕緊結結實實的給司馬宏磕了幾個頭。

    「明玉這丫頭,是孤府上跳舞跳的最好的。」二皇子拉著司馬宏親熱的笑道,「既然得了你的眼緣,那就是你的了。」

    苗殊離的最近,聽的清楚,先帶頭起了哄,恭喜司馬宏今晚有美人相伴了!在苗殊嘻嘻哈哈中,原本有些僵冷的氣氛又重新活躍了起來。

    在場的人都知道司馬宏和離過,卻不知道同司馬宏和離的女人叫什麼,他們只知道那女子是徐長謙的女兒,或者是徐明燁的妹妹,卻不知道她真正的名字。是以眾人雖然看到了司馬宏對那女子的維護,也只以為是他瞧上了舞姬的美色。

    司馬宏有些哭笑不得,接到了苗殊警告的目光後,只得拉了舞姬重新坐回到了位置上,被二皇子訓斥了一番的舞姬,也不敢再有逾矩的動作了,只老老實實的跪坐在司馬宏身邊,為他斟酒。

    席間有人喝多了,搖搖晃晃的舉著酒杯到司馬宏這裡來,要灌他酒,被苗殊大著舌頭攔住了,「你胡鬧什麼!」苗殊眼神迷離的拉住了那人舉著酒壺的手,看了眼司馬宏和他身邊的舞姬,對那人露出了一個「男人都懂」的曖昧笑容,「喝多了,晚上會……會不行的!他是我表弟,我得,得護著他!」

    來人心神領會,十分猥瑣的上下看了眼司馬宏和身旁的舞姬,笑的十分流里流氣,低聲對司馬宏說道:「侯爺騎射功夫好,想必床上功夫更好,哈哈哈哈!」

    不用問,司馬宏也能猜得到這人看著他和舞姬時腦補了些什麼,恨不得天降一道雷把這人劈到湖裡去,然而臉上還是掛了不好意思的微笑,擺手道:「兄台真愛開玩笑!」

    「我哪裡是在開玩笑!」那人笑了起來,嘿嘿笑道:「殿下對咱們可是好的很,你說是不是?」聲音極大,滿畫舫都能聽的到。

    這是要逼著他表態啊!二皇子比他想像中更加心急一點。

    司馬宏面帶微笑,感激的看了眼二皇子,拱手道:「那是自然,宏不過是一介莽夫,能得殿下如此厚愛,實在是誠惶誠恐,感激不盡。」情真意切,半點矯揉造作都瞧不見。

    靜候著司馬宏表態的二皇子這會上才站了起來,貌似不愉的對那人說道:「你看你,說這些幹什麼?阿宏難得回京城一趟,都是性情中人,孤看中的是阿宏的一身鐵骨,招待一二有何不妥?」

    來人立刻羞愧不已,拱手朝司馬宏道了歉,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眾人又大聲的說笑了一會兒,也無非是些京城裡哪家粉頭技術好,哪家新來的花魁艷冠群芳,不少人酒興上來了,和二皇子告了罪,摟著懷裡嬌媚的舞姬往外走,外面有小船接了他們去岸邊的不遠處的酒樓包間裡,連苗殊也摟了舞姬要走人。

    司馬宏也笑著朝二皇子告了罪,帶著名叫「明玉」的舞姬坐上了小船,回到了岸上。然而他卻沒有繼續帶著舞姬往岸邊的酒樓走,而是沿岸邊走回到了馬車處。

    白毫一看見司馬宏,連忙從馬車前座跳了下來,瞧見司馬宏後面跟了個女人,也顧不得問到底怎麼回事,一臉擔心的看著他,扶住了司馬宏,「爺,您還撐得住嗎?」

    司馬宏擺擺手,猛然推開了白毫,跪在湖邊,哇哇吐了個天翻地覆,幾乎要把膽汁都要吐出來了。白毫幾乎都要哭出來了,不停的給司馬宏順著氣,過了好一會兒,司馬宏才止住了吐,臉色蒼白的靠在了白毫身上。白毫從懷裡掏出了帕子,司馬宏接了過去,擦了把臉,才漸漸緩過氣來。

    舞姬心驚膽戰的看著,不敢吭聲,在船艙的時候這位侯爺還面色如常,談笑自若的,一點都看不出有什麼不對勁,怎麼一下船就成這樣子了。

    白毫心疼的要死要活的,他這位神武英勇,比純爺們還純的爺,是個不折不扣的西北旱地裡長出來的旱鴨子喲!從小只要一踏上船,就暈的天昏地暗,偏偏今天還被逼著在船上待了這麼長的時間,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忍下來的,可叫人擔心死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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