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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237章 答應 文 / 天然宅

    「你不需要跟任何人交代。」司馬宏說道,一天水米未進,虛弱的他此刻話音卻是鏗鏘有力,擲地有聲的。「只要你心裡願意,交代,交代,都有我。所以,你別再找理由找借口了。」

    明玉手被他握在掌心,抬眼去看他,司馬宏依舊臉色蒼白,嘴唇乾的起皮,然而神情卻是嚴厲冷峻的,嘴唇輕抿,銳利的眼神緊緊的鎖著明玉,眉宇間一股迫人的怒氣。

    這樣的司馬宏讓明玉覺得有點陌生,司馬宏在她面前從來都是輕快的,嬉笑的,無論她如何對他,高興也好耍脾氣也罷,他都會厚著臉皮陪著笑臉貼的。她從來沒見過司馬宏對她生氣發火的模樣,光是身上這股冷厲的氣勢,就壓的她有些喘不氣。

    司馬宏是真的生氣了,在西北的時候心心唸唸的是她,到了京城圍著轉的還是她,當心頭肉一樣供著敬著寵著。他能在吃人不吐骨頭的戰場上活下來,絕不僅僅是靠運氣,該狠辣的時候絕不手軟,該他得的他搶也要搶。他想要,心裡清楚的很,他前前後後在明玉身上下了多少心思,長眼睛的人都看得到,可這丫頭當他是?做好事不求回報的活雷鋒啊!

    眼見他沒多少留在京城了,討人嫌的徐明燁也走了狗屎運成親了,這丫頭沒了後顧之憂,他就想趁他還在京城的時候把婚事定了,簡簡單單的辦了喜事,正好帶她去西北。他有時候會霸道而惡毒的想著,就是他死了,徐明玉這輩子也是他的兒,冠他的姓,和他生同寢死同穴。

    可沒想到,他在這邊正想著美事,想念著那丫頭,那丫頭倒好,跟個沒事人似的,歡歡喜喜的跟著家裡人下江南玩去了!蒼天大地啊,這沒良心的丫頭眼裡還有沒有他這個!

    司馬宏恨的咬牙切齒,有句話說的好,愛有多濃,恨就有多深。他一路追蹭上了船,他想過各種方法來收拾這丫頭,讓她對從此服服帖帖的,做個安靜乖巧的小兒。

    然而不幸的是,會領兵會佈陣會騎射會……總之,在戰場上可以無往不利,殺人如砍瓜切菜,威武雄壯,將一切都計劃的妥妥當當通向他夢想中的完美結局的司馬大將軍,一上船就完全歇菜了,被顛簸搖晃的船秒殺成了戰鬥值為零蛋,並且需要人照顧的廢渣渣。

    可司馬宏是人,人家是軍事天才,身體不行了腦袋還在,既然戰場於我方不利,那就想辦法換個有利的戰場。他原本是趁徐家人不注意把明玉直接裝麻袋扛走,偷偷摸摸下船了事的。等到了西北,這沒良心的丫頭只有他一個人能依靠,到時候看她還得瑟!

    可事實上,不論他認為心有多硬,在見到明玉推門進來,一臉關心焦急的一剎那,他想好的一切教訓明玉的方案統統都扔到了奔騰的江水中。

    捨得讓她不高興……司馬宏忍不住歎息。

    可他一路走來,把她當做珍寶般捧著,心意她不會不懂,可她還在顧慮重重,這又讓他很委屈,傷感失落,如同黑夜中行走,伸出手連五指都看不到。

    盯著明玉的眼睛,司馬宏握住明玉的手貼上了的胸口,緩緩的說道明玉,這些年來,我對你的心意從未變過。」

    明玉只覺得手下的胸膛滾燙的要命,手幾乎要灼燒起來,想要抽出卻又掙脫不了。她司馬宏把她放在心上,她也清楚的也喜歡司馬宏。這種喜歡不同於當初她對秦郡王花癡一般的憧憬,她這會上才,真的喜歡起一個人來,就連他犯傻犯二的時候,都會覺得很可愛,很貼心。

    可這不代表,明玉自認是個理智多過情感的人,除去想嫁司馬宏,明玉大部分時候的想法都是找一個安分良善的老實男人嫁了,沒有愛情,只要他能尊重她,兩個人能相扶相持,平平淡淡,如親人一般的過一輩子。

    「你在顧慮?」司馬宏毫不留情的步步緊逼,「你就是怕我以後納妾,以後不喜歡你了,對不對?」

    明玉愣了一下,低下了頭,未被司馬宏握住的手緊緊的攥住了的裙角,手指用力的發白。

    她不是娘家家世雄厚的千金,也不是聰明能幹,能力超群的女強人,即便是在男女平等的前世,她費了老大的勁也才勉強擠進了大學,學的還是最簡單的幼師,若是沒出意外到了大楚,她將會成為一個幼兒教師,一輩子也就這麼了。

    如今她義無反顧的跟著司馬宏走了,離開了這個世上疼愛她的父母兄嫂,到沒有一個認識的人的西北去,她是個膽小謹慎的人,這個賭注下的太大,賭輸了就賠了這輩子,她只能猶豫在這裡了。

    「你就那麼不我?」司馬宏歎道,伸手罩上了明玉抓住裙角的手,柔聲問道是不是我保證日後不納妾,不找別的,只守著你一個,你就願意跟著我了?」想了想,司馬宏又笑道你總得給我,也給你一個機會,除了我,你還能找到像我一樣對你好的人嗎?再說了,我幾時騙過你?」

    船艙裡,兩個人坐在地上,房間裡靜悄悄的,伴隨著江上的波浪,船還在輕輕晃動,靠近窗戶,還能清楚的聽到浪花打在船身上的嘩啦聲。

    良久,直到桌上的油燈燈芯炸開了一朵油花,打破了這個沉靜的氛圍,司馬宏還是沒有等到明玉的回答,他一顆火熱的心漸漸涼了下去,沉到了谷底。

    「你還是不願意啊……」司馬宏艱難的笑了笑,張嘴卻覺得有些語無倫次,「我也,我沒那些文官有前途,打仗的事誰說的準?天都還有不測風雲!怨不得你。再說,我……我之前也是極不好的……」

    苦笑了兩聲,司馬宏鬆開了握住明玉的手,扶著床沿慢慢站了起來,眼前一陣陣發黑,手腳都是軟的。明玉要伸手扶他,司馬宏吸了口氣推開了明玉的手,坐到了床上,轉頭不去看她,口氣溫和中透露著決絕,「你走吧,今晚是我唐突了。你放心,以後橋歸橋路歸路,你不會再見到我了。」

    明玉看著被推開的手,心裡無端的難受起來,就好像心上硬生生的被挖掉了一塊。明玉低著頭,帶著羞澀緊張和幾分討好,說道可我還想見你,辦?」

    司馬宏猛然回過了頭,一時沒反應,隨後堅毅的臉上滿是狂喜,抓住了明玉的手,「你答應了?你答應了?」他接連問道。

    「嗯。」明玉點點頭,渾身上下都像是鬆了一口氣,就像是邁過了人生中最重要的分岔路口。管他呢!明玉想著,管他日後十年二十年樣,她只想珍惜當下,她只覺得要是過了這個本質依然純摯天真的二愣子,她會後悔一輩子。

    燭火跳躍下,明玉眼前浮起了一層晶亮的水霧,視線變得朦朧而模糊,很快的水霧凝成了水珠墜落了眼眶。一隻大手溫柔的撫去了她臉上的淚珠,司馬宏湊近了明玉,熱熱的臉貼上了明玉的臉頰,柔聲道傻姑娘,你哭,我又沒有逼你。」

    明玉眼裡還噙著眼淚,在司馬宏看不到的地方撇了撇嘴,混蛋!還說沒逼她,都攆到船上逼她表態了,不答應就永遠不再相見,她還能樣?

    「那……等你們我就讓我娘去提親?」司馬宏蹭了蹭明玉的臉,激動的問道,粗糙的胡茬扎的明玉臉一陣痛癢,隨即又皺眉,「不好不好,那時候我都不在京城了,你得去西安府,一路那麼遠……算了,你們還是別去廬安了,直接回京城吧!」其實司馬宏怕的是夜長夢多,心裡總是不踏實,不過這話他是不敢跟明玉直接說出來的。

    「胡說些啊!」明玉瞪了他一眼,去廬安燒紙是徐的心願,恐怕這些日子也是她最後能陪在母親身邊的時候了,「那是去拜祭我外公外婆!等去了西北,以後怕是再沒機會拜祭他們了,哪能不去呢!」

    明玉瞪的眼神凶悍中帶了醉人的嬌美,看的司馬宏臉熱眼暈,心裡酥酥麻麻的癢癢感又重新回到了他身上,癢到了他的心尖尖上。「好好好,我不急我不急!」司馬宏厚著臉皮哄著。

    摟著懷裡的軟玉溫香,司馬宏心裡滿意無比,只覺得這一會會的功夫,心情好似綁到了鳥兒的翅膀上,一會兒落到了谷底,一會兒又一飛沖天,全賴於小丫頭的態度。在他眼裡,明玉千般好萬般好,就是這性子不好,脾氣臭不說,還膩膩歪歪的,真要人命了!

    得意過頭的司馬宏忍不住幸福的喟歎了一聲,「你這磨人的小妖精啊……」

    話還沒說完,司馬宏就已經意識到壞菜了,明玉一把推開了他,瞇著眼睛問道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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