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chapter章節 97 文 / 沒見過的東家
伊百合一怔,單冰亞這樣問的意思,不就是他知道她今晚去哪裡了嗎?
「你怎麼知道我去了炫舞?你派人跟蹤我?」她皺起眉頭,絕對不能忍受男人對自己這樣的監視。
單冰亞眼裡劃過一抹不屑,表示對她錯誤猜測的鄙夷,然後就開始閉目養神了。
伊百合本來也沒希望他能回答,可他那個態度,讓她非問出個答案來不可:「那你怎麼知道的那麼清楚的?」
「我的胸口到現在都還疼呢。」單冰亞忽然說了一句無關緊要的話,睜開眼意味深長的看著她。
伊百合想了想才反應過來,原來今天單冰亞也去了炫舞,她之前教訓那個肥油男想必也被他看見了,後來撞到的那個男人應該就是他了。
她慶幸自己今天遇到了肥油男,如果單冰亞不是撞見她在炫舞鬧事,而是碰巧看到她跟別的男人在一起,那她的罪名可就大了!
因為前者是頂多算個打架鬥毆,後者則是紅杏出牆,雖然她不是單冰亞的老婆,但但凡男人都不喜歡看見自己床上的女人,跟其它男人拉拉扯扯的。
「呃,那個……」伊百合正想著找個什麼合適的借口解釋,卻發現單冰亞坐在那裡感覺有些不對勁。
他的臉色蒼白,額頭上都是汗,皺著眉頭,好像很痛苦的樣子。
伊百合下意識的走近,伸手摸他額頭上的汗,指間剛觸到額頭,他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很冰涼。
伊百合嚇了一跳,低聲問道:「怎麼了?你不舒服?」
單冰亞緩緩抬起頭來,半天才說話,很無力,「藥在那邊櫃子裡的第二個抽屜裡。」
伊百合趕緊去拿,心裡想著,你可千萬別死啊,你死了我就成嫌疑人了,那我就冤死了。
她找到藥後又去廚房倒了杯水,然後看藥瓶上的說明,是治胃病的藥,大概是他平日應酬太多,喝了酒傷胃。
伊百合倒了兩粒藥遞給他。
單冰亞就著水把藥吃了,然後就閉上了眼睛。
過了很大一會兒,他才重新睜開了眼睛,臉色稍微好看了點,但視線卻一直落在伊百合的身上,像是要把她看透。
又過了很久,至少伊百合感覺很久,他才握住她的手,眼神深邃又似乎帶著些黯淡的望著她:「我對你不好嗎?為什麼還要去炫舞那種地方?」
伊百合回視著他的雙眼,抿著唇,不說話。
的確,被一個男人包養著,供她吃,供她穿,是很多她們這類型的女人所希望的,但並不包括她。
她想要的,他給不了,何況如果不是為了報復喬妍玉母女,她根本就不會答應單冰亞做他的情婦。
「你不懂的……」伊百合別開視線,不知道怎麼跟他解釋。
兩人又是一陣沉默,伊百合以為單冰亞會跟她爭吵,或是像昨晚那樣懲罰她,可是他沒有。
不知道是因為他剛剛胃病發作,太累了,還是他覺得這個問題已經沒必要再跟她計較了,盯了她半晌之後,單冰亞只是一個人沉默的起身向浴室走去,不一會兒裡面傳出了沖澡的聲音。
男人表現出來的冷靜超出了伊百合的想像,她甚至因為他接下來的沉默而感覺到有一點害怕。
他接下來要做什麼,會不會就這麼放過她呢?
疲憊的在沙發上坐下,伊百合捂著自己的臉陷入了沉思。
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單冰亞已經沖好了澡,甚至連頭髮都吹乾了。
伊百合看著他,調整好自己的狀態,問:「你的胃還疼嗎?」
「嗯。」單冰亞深深的看著她,點點頭。
「那你好好休息吧,睡著了就不疼了!」伊百合淡淡的安慰了他一句,轉身就進了浴室。
在浴室裡洗澡的時候,伊百合下意識的拖延了時間,她打算等單冰亞睡著了再出去,這樣兩個人不用再見面,避免了尷尬。
只是她沒有想到的是,她在浴室裡磨蹭了將近兩個小時,出來後單冰亞仍然半躺在床頭等她。
伊百合微微皺眉,他不是胃病剛犯嗎?怎麼還沒睡?
單冰亞看到伊百合出來了,便把手裡的報紙放到一邊,對她招了招手。
伊百合只能乖乖的走過去,在他的床邊坐下。
他伸出手想要觸摸她的臉,卻被伊百合不著痕跡的躲開了。
為了避免他多想,伊百合還特意囑咐了他一句:「你早點休息吧!」
單冰亞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對上伊百合的眼,似乎有些生氣。
伊百合等待著他懲罰她,或者說些難聽的話,可是他都沒有。
只是用他那雙陰鷙深邃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瞪著她,然後他靠在床頭上點了一支煙,偶爾吸一口,看著前方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麼。
她又惹他生氣了?
「你很怕我嗎?」單冰亞忽然開口。
伊百合眨了眨眼睛,思索著該怎麼回答才能不惹他生氣,「嗯……,不怕?」
邊說邊看他的反應。
單冰亞還是那樣盯著她,也可能不是在盯著她,自言自語喃喃的說了句,「我很可怕嗎……」
伊百合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問她,但是此時單冰亞的表情很落寞,她不願意看到他這個樣子。
「那個,你別抽煙了,對胃不好。」
話音落下,又是一陣沉默。
過了好久,單冰亞才按滅了煙,從床頭櫃裡遞了張文件給她:「以後單氏名下的慈善機構,由你管理,別再去炫舞了!」
伊百合看了一眼那張文件,上面記錄了單氏旗下所有慈善機構的聯絡人及聯繫方式。
其實每一個慈善機構,都有專門負責的人。但是單氏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一人專門去打理、審核,代表出席各類慈善活動。
這個人一般都是單氏總裁夫人,單家未來的少奶奶或者單夫人。
伊百合自然知道,單冰亞把這個權限交給她,意味著什麼。
只是她沒有理由答應他,幫他去管理他的企業,她更加不可能成為他的太太,情婦已經是她的最大底線了。
「呵呵,單總您太會開玩笑了,頂多我答應你以後都不去炫舞了!」
伊百合只能妥協,在做單冰亞的太太跟去炫舞上班這二者之間,她必須做出一個選擇,犧牲一個。
若是她選嫁入豪門,做單氏總裁夫人,恐怕這一輩子都沒有自由了,何況她根本不喜歡單冰亞,更沒有理由嫁給一個曾經那樣對待她的男人。
相反,她暫時先放棄炫舞,等她奪回伊氏,跟單冰亞宣佈終結這段關係後,她還是能夠再回炫舞去。單冰亞漆黑的眼眸深深的看著她,良久之後歎了一口氣,伸手把伊百合摟進他的懷裡。
伊百合沒有再掙扎,她一動都不敢動了,害怕再次觸怒她。
只是單冰亞抱著她的時候,她腦子裡一片空白,如果她離開了炫舞,不知道以後自己還能幹什麼?失去的這個精神寄托,她要怎麼辦?
過了一會兒單冰亞放開了她,他順手把床頭燈關了,臥室裡馬上一片黑暗。
伊百合眨了眨眼睛,適應黑暗的環境。
單冰亞在黑暗中扶上她的肩膀,慢慢的低下頭來,吻上她的唇瓣,很溫柔,很溫柔。
伊百合怔了一下,沒想到單冰亞這樣平日裡冷冰冰的男人,也會有這樣溫情的一面。
他很溫柔的吻她,很溫柔的撫摸,很溫柔的開口,一切的一切都是溫柔的。
伊百合閉上雙眼,漸漸放鬆了身體,沒有之前那麼排斥跟抗拒。
她接受了他!
「百合……今後你就是我一個人的百合了!」
得到了她之後,單冰亞顯得特別興奮。
伊百合雙手攀著他的肩膀,情不自禁的叫出聲來。
單冰亞聽了以後更加瘋狂,想要的越來越多。
這一夜,從雲端到深淵,伊百合的理智跟意識在掙扎中起起伏伏,最後在疲憊的歡愉中暈厥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是被臉上的暖光照醒的,揉了揉眼睛,太陽已經大亮了,照得一室暖暖的光,有點刺眼。
伊百合好不容易適應外面的光線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單冰亞放大的俊臉,這麼近距離的觀察他,好看的異常。
只是她沒有想到的是,這個時候單冰亞竟然還睡在她身邊?
伊百合下意識的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上午十點鐘了,習慣了夜生活的她不易早起,可是單冰亞每天早上都要早起去上班的,他今天怎麼會陪她一覺睡到了現在?
伊百合的心裡七上八下的,思緒在外游離,以至於她連單冰亞醒了也不曾察覺。
待她回神的時候,便看到單冰亞深邃的眸子含著笑意望她,「百合,早安。」
不待她反應,他已經湊過身來,給了她一個纏綿的早安吻。
伊百合被他吻的差點窒息,單冰亞眼中的笑意卻漸漸加深,並且有往那方面發展的趨勢。
伊百合趕緊推開他:「我餓了!」
單冰亞溫柔的挑眉:「我去給你做早餐。」
說完吻了吻她的側臉,翻身下床,用浴巾包裹住下半身,便去下樓給她做早餐了。
伊百合深吸一口氣,無力地躺在床上。
激情過後是什麼?空虛?
可能是吧,但是她還有點兒害怕。
因為單冰亞對她的態度——
出奇的溫柔,彷彿又回到了他們小時候。
可是現在,她跟他已經回不到過去了。
她之所以接近他、勾引他,完全是因為他是喬妍玉的未婚夫。
她要報復喬妍玉凌波麗母女,奪回伊氏,所以才要利用單冰亞。
而他也是知道的!
她跟他之間只是一場出賣身體的交易。
可是,從昨晚單冰亞要把單氏的慈善機構交給她打理開始,伊百合隱隱的感覺到他們之間的某些東西正在朝她所不能控制的方向發展。
揉了揉額頭,伊百合準備下床,掃視室內,卻看不到衣服,只好揪起旁邊的毯子裹上。
只是毯子太短,她露出一雙修長纖細的美腿,春色無邊。
伊百合就這樣裹著毯子,來到衣櫃前,準備找出一件衣服穿上。
就在她打開衣櫃的時候,一雙強而有力的雙臂突然從後面箍住了她的腰肢。
單冰亞的氣息環繞著她,他把頭在伊百合的肩膀磨蹭了會,才說:「早餐做好了。」
「嗯。」伊百合輕應了一聲,感覺到他身體的熱度,不由的臉色一變,乾笑一聲,「我去下洗手間。」
說完,趕忙跳離他的懷抱,用最快的速度穿衣洗漱,生怕單冰亞眼裡的**將她給吞噬了。
昨晚的激情歸激情,但該冷靜的時候伊百合的頭腦還是冷靜的。
她不會因為跟一個男人睡了幾次,就以為自己是他的什麼人,把她原本該要做的計劃打亂了。
她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也很明白單冰亞不能給她的是什麼。
這年頭逢場作戲、露水姻緣再正常不過,哪來那麼多的一生一世?
她早已過了小女生天真浪漫幻想的年紀,更加不相信那些所謂的愛情。
女人有時候該放得開的時候,就得放開!
不過單冰亞接下來的表現實在是有些不正常,甚至於讓伊百合有些接受不了。
自從這夜之後,他留在這間別墅裡一連陪了她三天。
之後的每天,單冰亞雖然會去上班,但時不時的就會給她打電話。
他不打伊百合的手機,卻是打別墅的電話。
對伊百合來說,這無疑意味著監視。
每天從公司下班,單冰亞再也沒有出去應酬,而是準時回到別墅,跟伊百合一起共進晚餐。
他們偶爾會閒聊,但大多數時候,單冰亞還是會像一樣,只是坐在距離伊百合不遠處,靜靜的盯著她看。
她無論幹什麼,他的目光都會追隨著她,就像一個定時的追蹤器。
而每當這時候,伊百合都會覺得很不舒服,因為他的眼神,就像是要刺穿她一樣。
但這還不是最令她難受的,最令她無法接受的是,單冰亞每次跟她歡愛的時候,總要喊著她的名字,甚至有時候在睡夢中他都會叫她的名字。
她只是他的情婦而已,為什麼她總感覺他要的好像不僅僅如此?
這段時間,單冰亞總是溫柔的吻她,溫柔的跟她說話,溫柔的撫摸她的臉,溫柔的抱著她。
伊百合覺得她都快瘋了,睡眠特別不好,有時候根本睡不著,只要單冰亞睡在她身邊,她就只能睜著眼睛看著屋裡由亮變黑。好不容易睡著了,又會被噩夢驚醒,然後一夜無眠。
她隱隱的感覺到,單冰亞是不是對她有好感?要不然他不可能對她這麼溫柔,還肯花大把的時間陪她。
有哪個男人會對一個情婦,溫柔呵護;給一個情婦做早餐;甚至為了一個情婦免去應酬,提早回家。
但這一切對伊百合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
因為她沒打算跟他玩真的!
他們之前也明明說好的,只是情人關係而已。
她不想超越,更不希望有進一步的發展。
與此同時伊百合也知道,一旦她招惹上單冰亞,想要甩開他,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她是不是應該跟他說清楚,以免他產生不必要的誤會?
可是若是這時候跟他說清楚,萬一人家沒有這方面的意思,豈不是嘲笑她自作多情?若是單冰亞有這方面的意思,不正好可以被她利用?否則她前面所做的一切努力,不都白費了嗎?
伊百合陷入了兩難的矛盾中,心情也頗為複雜。
她既希望單冰亞是真的對她有好感,又希望他的這種好感不是喜歡,更不是愛。兩者在她心底的天平裡搖擺不定。
已經一個星期過去了。
自從伊百合答應單冰亞不去炫舞後,她已經一個星期沒再去歡場了,每天都待在別墅裡發霉,偶爾坐在落地窗前發呆,等待著晚上單冰亞回來伺候他。
單冰亞給她安排的這間別墅,跟上一間不同,唯一的好處就是距離市區近,距離他的公司更近。
交通方便,偷歡便利,他只要一有空就會回來陪她。
為了防止伊百合再想著別的,他甚至沒收了她的手機,將只輸有自己手機號的新機子丟給她。還惡言威脅,要是她再敢去炫舞,他一定會讓她一個星期都下不了床。
呵!
她可算是霸道到了極點,這已經不是包二奶搞偷情這麼簡單的事兒了。這簡直就是在搞舊社會,買賣媳婦或者禁臠之類的東西!
伊百合心裡那個這個氣啊……鬱悶自己怎麼就攤上這麼一主兒。這都解放多少年了,農民都翻身當家做主了,怎麼像單冰亞這種財大氣粗的資本家還能在社會上橫行霸道呢?
但是沒辦法,金卡她收了,別墅她也住了,人呢,也被他翻來覆去的玩過了。所以,總而言之,言而總之,現在說什麼後悔都已經太晚了。
伊百合在做單冰亞情婦的這些日子裡,唯一的樂趣,就是跟小慧通訊了,她們用的是網絡聯繫的。
單冰亞不讓她用手機聯繫朋友,還能阻止她上網嗎?
伊百合有時候閒著無聊,就會給小慧發發郵件,打發下無聊的時間。
小慧若是沒課或是不上自習,也會上網跟伊百合聊天。
她們聊的無非是一些女性的話題,有時候小慧會跟伊百合說說她跟張凱現在的戀愛狀態。
說實話,伊百合挺羨慕的。
在學校當學生就是好啊,自由自在,還能跟自己喜歡的男人談戀愛?她怎麼就沒這個福氣呢?
整天被一個男人養在牢籠裡,就像金絲雀一樣,伊百合感覺自己就快要發霉了。
幸好這段時間,單冰亞還算滿意她的表現,對伊百合的信任與日俱增,因此給她的自由也是一點一點的多了起來。
從每天可以外出購物兩個小時,到有了半天自由閒逛的時間。算起來這個男人還算慷慨,只顧這盯這她不要亂來,還真捨得讓她隨便亂花他的錢。
不過,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伊百合又豈是那籠中之鳥,當然會將這份自由好好的利用起來。
本來伊百合也沒什麼朋友,不過好像在被單冰亞變相監視的這段時間,她跟小慧的關係反而親密了起來,當然聯繫最多的人還是肥姐。
伊百合總要跟肥姐那邊打好招呼,讓她幫她看著炫舞的場子,等著她安頓好單冰亞這邊,隨時都要回去的。
所以平時,伊百合常常都會約肥姐出來逛街,用單冰亞給她的卡,給肥姐買些化妝品、衣服什麼的,就當是送給她的禮物。
這一來二往的,她跟肥姐也混熟了,何況當初伊百合還是肥姐親自調教出的頭牌,兩人的感情也相對親密,變得無話不談,肥姐常常就把炫舞現在的一些情況,偷偷告訴伊百合。
這天伊百合跟肥姐逛完街,在咖啡館裡休息。
她彎著腰揉了揉腳踝,心裡對高跟鞋這種取悅男人折磨女人的發明恨得牙癢癢,但是又不得不穿。
「哎,還是百合你有眼光,沒想到從我們炫舞出去的那個丫頭叫小慧的,還是挺有手段的嘛!」肥姐攪著咖啡漫不經心的說。
伊百合反應了半天才想起來明白她說的是誰,「小慧怎麼了?」
「那丫頭過得不錯,聽說在大學裡釣上陳澤洋了。」肥姐似笑非笑。
伊百合更迷茫了,皺了皺眉頭:「陳澤洋是誰?」
肥姐立刻衝著她的腦袋毫不留情地拍了一巴掌,「陳澤洋你都不認識?虧你還是炫舞的頭牌,連上流社會的哪些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沒記全?」
說著,她拿出手機翻找有關陳澤洋的信息。
伊百合在腦海裡搜索著,說實話她從小出生豪門,只要是上流社會的人物,她不可能不認識。
這個陳澤洋她一點印象都沒有,通常只有兩種可能,要麼他是個暴發戶,她被喬家掃地出門後富裕的,她沒機會認識;要麼他是個富二代,老爸她認識,兒子就沒聽說過了。
果然,當肥姐翻出陳澤洋最近的新聞,伊百合一眼就看出,他是一個富二代。
老爸是水產生意大亨,赫赫有名富商的陳富,陳富有三個兒子,陳澤洋雖然是他的三兒子,卻是正室原配所生,從小就送去國外接受良好教育,近幾年才回的國。
因為年紀還小,正在攻讀碩士,家族生意現在由陳富的大兒子,其實是私生子的大哥陳柏林代管,但陳柏林畢竟名不正言不順,雖然對做生意很有一手,但這陳家的家族企業,遲早還是要交到陳澤洋手上的。
不過他跟炎琨倒是哥們,新聞報道他的時候,還順便提到了炎琨,看來他們是一個圈子的人。
伊百合猛然想起,炎琨上次在宴會上威脅她的時候,好像提到過他有個朋友,看上小慧了,不會就是這個富二代陳澤洋吧?
「怎麼了?」肥姐見伊百合的臉色有些不對。
「你剛剛說這個陳澤洋跟小慧怎麼了?」伊百合連忙問。
肥姐喝了口咖啡道:「也沒怎麼,就是聽說陳澤洋跟小慧是一個大學城的,這段時間不知道怎麼了,陳澤洋老是開著他那輛法拉利去小慧的大學找她,看樣子是看上她了,想包她。」
伊百合知道,肥姐對在炫舞做過的舞女、服務員、小姐都留有第一手資料,所以她打聽到的信息多半都是真的。
霎時間,伊百合的心涼了半截,腦子裡閃過照片上小慧和她男朋友在一起的場景,那種小小的幸福,平凡的幸福,卻深深打動了她。
肥姐看著伊百合一臉難看,不由的疑惑,「你這是什麼表情,這是好事兒啊!證明我們炫舞調教出來的女孩,就是跟普通的大學生不一樣,連陳澤洋那個富二代也釣得到?」
肥姐還在為自己傳授小慧的那些勾引伺候男人的伎倆而沾沾自喜,伊百合卻是有些著急了,脫口而出:「肥姐,小慧跟我們不一樣,她還是個學生。」
肥姐冷笑,她反問伊百合,「學生怎麼了,誰不是從學生過來的?你不是?我不是?憑什麼她就和我們不一樣?不一樣在哪兒?」
伊百合怔了怔,沒想到肥姐平日裡那麼淡定的一個主,在這個問題上,倒是跟她較起勁來了。
是小慧的事,讓肥姐聯想到自己曾經的一些痛苦回憶吧,伊百合知道,那是肥姐心裡最痛處。
「百合,對不起……我有些激動了!」肥姐冷靜下來,煩躁的點了根煙:「我的意思是,現在大學生做二奶的很多,你別覺得她們有多少的苦衷,其實路都是自己選的!」
路都是自己選的,伊百合贊成肥姐這個說法。
可是對於小慧,如果她最後選擇了這條路,伊百合真的會覺得很不值,為自己不值。
畢竟她那麼千辛萬苦的才幫到她,甚至為了她,不惜得罪了炎琨那種變態的二世祖,至今還對她糾纏不休呢。
她那麼堅持的目的是什麼?還不是希望小慧能脫離她們這個圈子,回到無憂無慮的校園生活,做一個乾乾淨淨平平凡凡的女人。
可是如果這件事是真的,那小慧就太令她失望了,也太對不起她那個男朋友張凱了。
伊百合想著,在跟肥姐分開後,就第一時間給小慧打了電話,詢問情況。
她是用單冰亞給她的手機打的,這個時候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還是小慧的那個室友接的,只是這一次小慧室友的語氣似乎有些不屑,她只給伊百合留了一個小慧現在的手機號碼,就匆匆掛斷了電話。
伊百合照著那個手機號撥過去,小慧當時沒有接,但很快她就給她回過來了。
「百合姐,我剛才在上課就沒接你的電話,不好意思。」是小慧的聲音。
「沒關係,明天有時間嗎,很長時間沒見了,我想見見你。」伊百合聲音盡量溫和,有些事還是當面再問清楚比較好。
「嗯。」
小慧跟伊百合約定了時間,伊百合答應她明天就會開車去她的學校看她。
只是沒有想到的是,第二天她的那個父親喬東方會突然找上門,伊百合只能暫時取消跟小慧的約會。
可世事難料,她哪裡知道,就在第二天晚上,小慧那邊就出了事!
「我回來了寶貝──」
懶洋洋的一天,在和小慧掛斷電話後,伊百合又一次逛完街,守著一大堆腐朽糜爛的名牌,躺在床上等待自己的「屍體」發臭。
真沒勁。
穿著水紅色的真絲睡裙在床上慵懶的翻了個身,伊百合百無聊賴的垂下自己的手臂任一頭蓬鬆的波浪長髮從床沿一直垂到地面。
她喜歡昂貴的高檔內衣,喜歡高級套裝,喜歡手工製作的限量版小高跟鞋……甚至喜歡所有看上去美麗耀眼又不是什麼人都能輕易得到的東西。
但是她更喜歡自己去掙,然後使勁享受或者將其當做自己下一次工作時勾引那些有錢男人掏腰包的道具。
她是個舞女,很紅牌很紅牌的舞女,很高檔很高檔的舞女。
她享受每一次在她精心偽裝過後去面對每一個不同男人臉孔的興奮感,也享受在扮演淑女和蕩婦以及各種各樣不同角色時候的那種人格分裂的舒爽。
一般人只看到她們墮入風塵的女人,或有不幸,或有淫蕩,卻看不到其中的樂趣。
其實那是一種女**望和虛榮被不同的男人充分滿足的快感。就像是在大雨的夜晚,狂奔的路途中一道閃電突然擊中你的脊椎骨。麻麻的、酥酥的、幾乎讓你失了知覺卻又渴望的不行……
那種存在感是作為別的角色時所無法比擬的。
是的,也許她變態、天生放浪、自甘墮落或者別的什麼什麼什麼。但是至少她能從中感覺到快樂,這一點是別的工作無論如何都給予不了她的。
也許普通人不能理解,或者有很多人會罵她、諷刺她、瞧不起她,但是伊百合從小到大的許多經歷,都決定了她跟普通的女人不一樣。
普通的女人喜歡的她都不喜歡。普通的女人渴望的、嚮往的、處心積慮的追求的她都不稀罕。
普通女人喜歡有一個有錢多金,卻又溫柔真心的老公,可她根本就不相信這世界上會有愛情,更不相信這世上的男人會專一。
普通女人想要一個穩定安寧的家庭,希望可以為自己心愛的男人生兒育女,可是伊百合卻認為作為一個女人完全不需要束縛自己,不需要把自己固定在某個男人身上,打上特定的標籤,完全可以自由自在的選擇自己的人生,更不用說為男人生兒育女了,反正現在她是沒有發現,這世上有哪個男人值得她為他忍受十二級的疼痛,去孕育一個子嗣。
不值得的事,她絕對不會去做;浪費生命、浪費感情的事,做起來她也會覺得無聊。
她就喜歡在炫舞那種無拘無束,放蕩墮落的生活,她覺得人生活成那樣沒什麼不好,這是一種生活態度。
可是現在偏偏就有這樣一個男人,企圖改變她的這樣一種生活態度。
她不要什麼,他就偏要給她什麼,一定要她要,讓她逃都無法逃。
「怎麼了,又在睡覺?」
單冰亞卸下領帶推門進房,皺著鼻子聞了聞這空氣中四處瀰漫的怪味兒,而後便發現桌子上胡亂擺放著四五瓶只剩下一半的不同高級名牌香水。
嘖嘖……
瞧那些五顏六色的外包裝還在垃圾桶裡跟吃過的方便面袋兒一樣的不值錢的團著,顯然是今天才剛買回來就被伊百合大小姐糟蹋成了這副德行。
細數一下那些閉著眼都能猜出來的牌子,這些被她糟蹋的香水加一塊兒雖然不多也有十來萬吧,再加上她大小姐出門一個下午逛街買回來的那些有用沒用的衣服、化妝品、首飾,百來萬就這樣被她如流水的花出去了。
單冰亞雖然是富豪,也自小出身豪門,但他向來養成良好的習慣,生活作風一直節儉。
何況他生母一直是上流社會人人稱頌的大家閨秀,從小就對單冰亞嚴格要求,培養他良好的生活習慣,即便家族有錢有勢,也絕對不允許他在外面肆意揮霍。
所以,這些年跟在單冰亞身邊的女人,包括喬妍玉,都不敢隨便亂花他的錢,即便他給了金卡,那些女人也只是象徵性的刷刷,絕對不敢亂用。
一來是,她們都要看單冰亞的臉色,要是過分了,或是做的不好,單冰亞隨時要叫她們混蛋,她們伺候的小心翼翼,怎敢逾越雷池半步;
二來呢,大多數走上這條道路的女人,一般都比較貪心,她們在單冰亞面前好好表現,無非也是想從另一個側面告訴他,她們看上的不僅僅是他的錢,也是他這個人,即便他給她們再多的錢,她們也是不會亂花的。
所以迄今為止,單冰亞見過的最沒心沒肺幾乎是閉著眼睛花他的錢的女人,就是伊百合了,這個妖女簡直是把他當凱子使勁兒的揮霍啊。
若是普通女人,單冰亞早叫她滾蛋了,可誰叫她是伊百合呢。
她有這個毛病,誰說不是被他們三個人從小就慣壞的呢。
以前凡是伊百合想要的東西,就算是天上的星星,他們三也能給她摘下來咯。
就算是他不給她買,言澤寺、籐南川都會爭先恐後的滿足她。
哪怕是伊百合嫁給喬翊升的那一年,那也是一天沒過過苦日子,喬翊升給她的待遇絕不比他們三提供的差。
所以伊百合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單冰亞也是可以理解的。
主要是落差太大!
要知道伊百合以前就是個豪門貴族千金,皇宮裡最受寵愛的公主,一夜之間,沒了母親,又被繼母姐姐陷害,淪為了灰姑娘還不算,又被喬翊升欺騙了感情,連從小玩到大的三個哥哥還把她給強了,艷照滿天飛,上流社會臭名昭著,是個正常人都會崩潰。
只是伊百合崩潰的方式跟一般人不一樣,她沒有自殺,也沒有神經,而是化悲痛為力量,選擇了另一種正常人無法理解的生活方式。
在單冰亞眼裡,她這是一種發洩,一種自我救贖,所以他默許。
但是炫舞那種地方,實在太混亂了,他是絕對不允許她再待下去了。
可是這個小妖精偏偏不聽話,沒事就是喜歡上夜總會那種地方亂竄,他屢次教誨她都不聽,這次他終於下定決心對她採取強硬手段了吧,這小妖精居然成天擺起臉色給他看。
別的富豪或者有錢闊少包養那些小明星模特什麼,白天就玩命的作,到了晚上作夠了,總會給男人一個讓人覺得舒服的笑臉不是?
但是顯然,他養的這隻小妖精根本就不是什麼愛慕虛榮的溫順小寵物,而是一頭既傲慢又難伺候的大藏獒,隨時反撲過來咬得他連骨頭都不剩!
瞧她這副愛死不搭活的樣兒,怎麼就對他這個金主沒一個笑臉呢。
「沒,睡不著,玩呢。」
伊百合連看都懶得看單冰亞一眼,眨了一下睫毛瞄到男人臉上的慍色,其實心裡十分有數。
話說她在炫舞混了這麼久,要是到現在連男人最討厭什麼樣的女人都還不知道那就是白混了,也就不會有今天的好日子過。
男人嘛,說白了就是賤,然後多少都有點大男子主義的傾向。
他們喜歡美女卻不喜歡美女太強勢。又或者強勢就強勢,但在自己面前至少也要保持著示弱的一面。
一旦遇到的女人個性太強,若他們看不上就罷了,真被他們看上了反而會挑起男人的征服欲。那這個時候你再想甩這個男人就麻煩了,因為男人都賤,你越煩他他越是樂意粘著你,你粘著他他反而當你是倒貼的小破鞋,誰來都能穿,不值錢。
所以一味的拒絕是不行的,自討苦吃而已。
她伊百合不知道什麼時候不幸的挑起了單冰亞的征服欲,現在就中招被他纏上了,想甩都甩不掉,你越煩他吧他還就越犯賤的粘上來。
可是她伊百合畢竟是歡場有頭有臉的頭牌,若要她像為了傍大款主動倒貼的那些女人一般死纏爛打,成天追著單冰亞逼他討厭自己,又實在有損她的顏面,這以後在交際圈內她也算混不下去了,徒被其它姐妹恥笑。
所以,她決定對單冰亞用最狠得一招,也就是當所有男人都討厭的那種類型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