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chapter章節 119 文 / 沒見過的東家
要說伊百合身邊,關係處的相對比較好的男性朋友,她想來想去也就只有『魅爺』宇沫深了。
何況宇沫深這類人,他對男人的一些想法,應該會比女人瞭解的還清楚。
於是伊百合決定去請教『魅爺』。
那天晚上,在炫舞一樓大廳的柱子後面,伊百合陪著『魅爺』看台上領舞的幾個男女。
「他們的水平可比你差遠了啊!」
宇沫深邊喝著一杯烈性的紅酒,邊笑瞇瞇的誇自己,「那是!」
「那個,我能問你個問題嗎?」伊百合見他心情不錯,便把話題扯了上來。
宇沫深似有警覺的瞪著她,估計是被她上次的問題嚇著了。
伊百合馬上解釋,「這個問題絕對不涉及個人**的,我保證!」
「問吧!」
「如果啊,你有個女朋友……」
「我沒有女朋友。」宇沫深不知怎麼的對這個問題特別敏感,
「如果!我都說了是如果!」伊百合連忙辯解。
「好吧!」宇沫深撇撇嘴妥協。
「你有一個女朋友,關係很好,突然有一天她為了錢一腳踢了你跟了一個富家公子,但是她現在過得不好,想見見你,你願意見她嗎?」
「當然不願意見啊,這種見錢眼開的女人活該過得不好!」宇沫深回答的理所當然,絲毫不帶猶豫的。
伊百合皺眉,「她也是生活所迫,而且,你們之前的感情很好的……」
「你都說是之前了。」
「如果,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呢,以後再也見不到了?」
「那也不見。」
「可能是我描述的不太好,我重新說一遍啊。事情是這個樣子的,你有一個感情很好很好的女朋友,但是她因為年少無知生活所迫被逼無奈和你分手了,為了生活才委委屈屈的跟了一個有錢的男人,現在她後悔了,很可憐,想最後見你一面,你去不去見?」
「不去!」還是堅定不移的口吻。
伊百合急了:「宇沫深,你們男人怎麼都這樣冷酷無情啊?」
宇沫深無語的撇了撇唇:「你們女人就不冷酷無情了?當初為了錢一腳踹了我,現在她一有難了,就要求我要回頭,我就不可憐了?」
「你……」
「伊百合,你在炫舞混了這麼久,難道會比我不瞭解男人嗎?男人最討厭的就是唯利是圖、見錢眼開的女人,這樣的女人為了錢,能夠出賣自己的感情,她的下場必定不會好到哪裡去,其實你心裡已經有答案了不是嗎?你還問我幹什麼?」宇沫深眼神犀利的問。
「我……」一向伶牙俐齒的伊百合,被他這句話硬是問的啞口無言。
沒錯,宇沫深說的很對,其實她心裡早已經有答案了,所以才會這樣為難。
當初小慧選擇走這條路的時候,已經徹底的背叛跟傷害了張凱。如果是因為其它原因,她跟張凱分手或是離開了或許還好說,可她偏偏是因為錢。
不管她為了錢,是有什麼苦衷,但在張凱眼裡,她都已經是一個只認錢不認人的壞女人了,又怎麼可能會答應再見她一面呢?
或許她應該像肥姐所說的那樣,勸小慧面對現實好了,而不是寄希望於張凱還能再見她。
伊百合還想再說些什麼,就被突然衝過來的肥姐打斷了。
「百合,你怎麼還在這?莎莎那邊出事了,走,我帶你去看看!」說完拉著伊百合就往樓上跑。
包廂門口圍了幾個保安,裡面一片狼籍,外面兩個女人廝打成一團。
其中一個是莎莎,另一個是鳳凰。
兩個女人此時都已經面目全非,尖叫,咆哮,又抓又扯,又踢又捶——那形象,那股瘋狂勁,的確讓人側目。
在炫舞女人打架是常有的事,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三個女人一台戲,何況炫舞裡養著的,遠不止三個女人。
這麼多女人,風姿各異,各領風騷!
那真是個活色生香,金枝欲孽的大舞台!
女人之間勾心鬥角不說,有時候為了客人為了錢甚至鬥得你死我活。整日裡刀光劍影,血雨腥風,血濺當場。
而這樣的鬥爭,在莎莎跟鳳凰身上上演的尤為激烈。
肥姐有時候這樣形容她們倆,說她們倆就是金枝欲孽裡的爾淳和玉瑩。
每次除了伺候男人,爭搶客人,想盡一切辦法踩低對方、抬高自己外,她們之間還有一個致命的硬傷——就是為了同一個男人,昔日要好的兩姐妹,如今成了死敵。
有句話說得好,能讓兩個關係要好的男人反目成仇的是利益,能讓兩個關係親密的女人反目成仇的是男人。
如今莎莎跟鳳凰倆再次開戰,想必跟錢勁風那個老男人分不開關係。
這個老男人,前不久剛在場子裡眾目睽睽之下救了莎莎,很多人都在揣測,說錢勁風是不是想要包養莎莎當四姨太。
大概是這樣的言辭,傳到了鳳凰的耳朵裡,撇開錢勁風在台灣的兩個老婆跟在馬來西亞的一個老婆不談,他在大陸夜總會這塊明著養著的女人就只有鳳凰一人,當然了,暗地裡還有很多。
鳳凰收到這樣的消息,當然是第一時間趕來炫舞質問莎莎,是不是又勾引了錢勁風。
於是兩個女人又為了這一個男人打了起來。
「莎莎,你他媽的就是個賤貨,勁風已經說過不要你了,你還死皮賴臉的倒貼上來,你知不知道羞恥?**做的都沒臉沒皮了?」鳳凰邊打還不依不饒的罵。
鳳凰的話越說越難聽,莎莎忍無可忍的反擊,「誰是雞誰自己心裡清楚!你是他的老婆嗎?你還不是個三貨,他媽的別以為自己有多高貴!」
說完,抬手就狠狠的給了鳳凰一巴掌。
鳳凰也不甘示弱,扯著莎莎的頭髮,用她那又長又尖利的指甲,將她的臉都刮花了。
伊百合剛想過去勸架,卻被肥姐一把拉住了。
伊百合皺眉疑惑的看著她,肥姐卻偏了偏頭,用眼神示意她看向另一邊。
伊百合剛剛衝過來時,見到莎莎跟鳳凰在打架,情勢危急,她也沒顧著看其它地方,如今被肥姐這麼一提醒,她竟然發現錢勁風也在場。
他就這樣站在兩個女人中間的不遠處,冷眼看著她們兩個打架,卻一言不發。
難怪在場的保安都按兵不動呢,若是平常,炫舞有女人打架,他們早阻止了。
而如今所有人都在看戲,只能著錢勁風一聲令下才敢上前阻止。
而錢勁風卻偏偏不發話,就這樣站在兩個女人中間,看不出他想要偏袒誰。
這男人還真是可惡,明明兩個女人是為了他才起衝突的,他卻坐視不理,一副局外人的姿態,真不知道他是怎樣想的。
正在幹架的兩個女人,莎莎突然狠狠的一巴掌,扇在鳳凰的臉上,大概是因為新仇舊恨疊加在一起,她這一巴掌扇的特別重。
鳳凰差一點跌倒,沒想到卻一跤摔在了錢勁風的懷裡。
錢勁風摟著鳳凰,雖然看不出臉上有何關心之色,可是看向莎莎的眼神中卻是透著警告:「莎莎,夠了!」
莎莎本來還有力氣跟鳳凰繼續鬥下去,被錢勁風這麼一吼,立即瀉下氣來,臉色蒼白。
錢勁風果然是歡場老手,一句話,就能傷人於無形。
對一個女人最大的侮辱莫過於,她心愛的男人在她面前維護另一個女人。
莎莎像是用盡了全部的力氣,指甲都斷了,然後她就開始冷笑。
「錢勁風,你行!你tmd真行!」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流下來。
伊百合看得有些心疼,連忙走過去扶起莎莎。
說實話,她真不覺得錢勁風這樣的老男人,有什麼值得莎莎留戀的。
錢勁風摟著鳳凰,看著莎莎不說話,好像他根本就沒有做錯什麼。
真是臉皮夠厚!
肥姐見形勢變化,連忙機靈的讓周圍的人都散開了。
戲看完了,錢勁風摟著鳳凰離去。
伊百合也扶著莎莎,準備也帶她離開,莎莎卻突然拉著伊百合的手,朝錢勁風跟鳳凰的方向衝了過去。
伊百合心下一驚,以為莎莎是想找錢勁風算賬,跟他們同歸於盡。
誰知道莎莎卻在離他們只有幾步的距離前,停了下來。
「錢勁風!」她朝著那個男人的背影,大聲的喊道。
一群人全都又回頭看過來。
肥姐精明的視線在莎莎和錢勁風之間徘徊了兩遍,笑著說,「錢老闆,你先忙你的吧,我去招呼其它場子裡的客人了。」
說完,將圍觀的保安跟舞女們全部帶走。
其實伊百合也想走的,她覺得這個場面有些尷尬。但莎莎卻死命的捏著她的手,狠狠的瞪著錢勁風。
錢勁風看著她,漆黑深邃的眸子裡平靜沒有一絲波瀾。
到底是在道上混的,什麼樣的大風大浪沒見過,這麼能鎮得住場。
伊百合覺得這種對峙的場面不應該有外人在場的,如果不是莎莎捏著她的手她早就自動消失了。
可是莎莎好像很激動,伊百合的手都快要被她捏碎了。
「你到底要我怎麼做?為什麼?……」飽滿的淚珠從莎莎的眼裡流出。
「我早就告訴過你,我不……」
「那你喜歡誰?鳳凰?」
錢勁風沒有回答,只是深深的看了伊百合一眼,然後帶著鳳凰離開,只留給莎莎一個冷漠而絕情的背影。
在錢勁風看她那一眼的時候,伊百合明顯的感覺到莎莎僵滯的目光,和無限傷感的情緒。
伊百合當時很氣憤,就差沒上去扇錢勁風的耳光了。
這該死的賤男人,自己另結新歡也就算了,幹嘛非把她拉下水啊?
他明明知道,她跟莎莎現在是朋友,居然當著莎莎的面意有所指的望著她,他這是什麼意思?
不知道莎莎現在是怎麼想的,伊百合只能先陪著她坐在吧檯上,再找機會跟她解釋。
莎莎一杯接一杯的喝,淚不斷落下,伊百合不知道該怎麼勸她。
她喝多了,話也多了,拉著伊百合斷斷續續的說了很多,包括很多伊百合從來都不知道的事情。
幾年前,莎莎還是音樂學院學生的時候,錢勁風的事業已經如日中天了。
一個機緣巧合,莎莎救了受傷被仇家追殺的錢勁風,兩人因此結實。
莎莎在遇到錢勁風之前,從來就沒有談過戀愛,也沒有認識過幾個男人,所以對男人的本性還不夠瞭解。
錢勁風只告訴她,他這次被仇家追殺,是因為他老婆背叛了她,跟他的仇家好了,才出賣了他,害得他被仇家追殺。
莎莎信以為真,對錢勁風當時的遭遇很同情,用他的錢在學校外頭租了間公寓,日夜不眠不休的照顧。
兩人因此產生了感情,但彼此都壓抑著。
一是因為年紀的差距,莎莎當時剛念音樂學院,才19歲,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紀,而錢勁風已經是30多歲,事業有錢的中年男人了。
二是莎莎以為,錢勁風還放不下對前妻背叛的恨,她要等這個男人徹底的忘記掉那個女人。
終於,錢勁風報了仇,他在道上漸漸退居幕後,但是他的名字卻依舊響噹噹。
他做起了正當生意,在外人眼裡,他是名副其實的商人,其實他是狠毒又陰險的黑道首領。
單純的莎莎並不知道,他以為錢勁風回頭來找她,是為了報那一夜的救命之恩。
兩人一來二去的,莎莎墜入了情網。
錢勁風曾經說過,莎莎是他所有『女人』中最溫柔最善良的一個。
她為了跟錢勁風在一起,不僅相信了他的謊言,甚至和他同居在學校附近的高檔公寓裡,每天日夜尋歡作樂,荒廢了學業。
因此,錯失了她的音樂夢想,被學校勒令退學。
莎莎的父母知道後,要她在錢勁風跟他們之間做一個選擇,當時莎莎毅然決然的選擇了錢勁風。
她以為錢勁風成熟、多金、穩重、可靠,又曾經在道上混的,一定重情重義,絕對不會輕易拋棄她。
可就在莎莎為了他被學校退學,跟父母斷絕關係後的一個月,錢勁風就背叛了莎莎,跟她最要好的朋友鳳凰搞到了一起。
當莎莎發現,鳳凰跟錢勁風在他們公寓的床上顛鸞倒鳳的時候,那一刻她可謂是萬念俱灰。
一個是最愛的男人,一個是最要好姐妹,他們的背叛,讓她一度好幾次想要自殺。
直到她得知一個真相,錢勁風當年被仇家追殺,僥倖被她所救,根本就不是他的老婆跟別人跑了,背叛了他,而是他玩了別人的老婆,被那個人知道了,才派人教訓他的。
從頭到尾,錢勁風根本是存心欺騙、居心不良。
他不止玩弄了別人的老婆,欺騙了莎莎的感情,甚至跟鳳凰搞在一起,莎莎還瞭解到,錢勁風的情人無數,光是他有名有份的老婆,就一共有三人。
她完全是被他欺騙跟玩弄了。
為了報復錢勁風,報復鳳凰,又或者是莎莎已經萬念俱灰,連父母都不認她了,她已經走投無路,所以才來到了炫舞。
一開始,她只是賣唱,可是漸漸的,她發覺自己跟錢勁風越來越沒有希望,自己跟來炫舞玩女人的那些男客人的老婆一樣癡傻,以為一個風流花心的男人會回頭,於是,她選擇了墮落,自我放縱。
「百合,我是不是很傻?」
「我從第一次見他就喜歡上他了,明明是在槍林彈雨裡混的人卻可以那麼優雅從容,那天,那麼多人堵他,他的衣服上都是血,可是他臉上一點驚慌都沒有……」
「他說到他的妻子,跟著別人跑了,我還聽他手下兄弟們說,他為了那個女人,整整在道上殺了三天三夜的人,幾乎都殺紅了人……」
「我當時就很羨慕他的妻子,也為他心疼,真的,我當時的心很疼很疼……」
「可是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這一切都是假的,他居然騙我?」
「他騙我就算了,不要我也就算了,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他要跟我最好的朋友搞到一起?」
「我是他的救命恩人啊,他不知恩圖報,為何還要對我恩將仇報?為什麼他要這樣對我?」
「我跟著他的時候,還是個處女,我和他是第一次啊,可是他卻寧願要一個在夜總會做了這麼多年的鳳凰,也不肯接受我?」
「我不想做小姐的,可是鳳凰做了小姐,他反而喜歡她了,所以我就賭氣來了炫舞!」
「我欺騙自己說,我來炫舞只是為了報復他們。其實這麼多年了,我一直都是自欺欺人!」
「直到我在炫舞再次的遇到他之後,我才發現,原來這麼多年,我從未忘記過他……」
「我自甘墮落也是為了他……」
「可是他呢?這些年他身邊的女人換了一個又一個,我對他來說不過是曾經穿過的一件破舊衣服而已!」
「……」
伊百合忽然很難過,她以為莎莎走上這條路,已經想的很清楚了。
原來她根本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麼瀟灑,那麼灑脫。
莎莎一杯接一杯的喝,伊百合無話可說。
其實在她第一次認識錢勁風的時候,就意識到他不是什麼好男人了。
可能是莎莎當時太過單純,才會被那種男人欺騙。
伊百合在炫舞也做了那麼多年了,這種兩姐妹爭一個男人的戲碼,並不是第一次見到,但錢勁風絕對是做的最絕的一個。
錢勁風第一次在炫舞認識伊百合的時候,就對她暗示過那方面的意思,只是伊百合對已婚男人沒興趣,根本就沒有搭理他。
那時候錢勁風正在跟莎莎交往,而且兩個人的關係親密而又甜蜜。
伊百合當時偶爾逛街的時候,會遇到錢勁風正摟著莎莎逛街,那時候莎莎還不是她們這個圈子裡的人,她對錢勁風笑得單純又癡情,眼裡全部是這個男人。
伊百合當時就預感到,這兩個人不會長久,雖然錢勁風追求她屢次被拒,但他肯定還同時追求過別的女人。
只是伊百合萬萬沒有想到,代替莎莎的人,居然會是她關係最好,情同姐妹的鳳凰。也正因此,莎莎才會感到那麼痛苦。
這麼多年過去了,直到今天,莎莎仍然沒有走出那個陰影。
現在,她一看到鳳凰,還是兩人的關係還是那麼的見跋扈張。
至今為止,伊百合仍然記得,她第一次見到莎莎在炫舞喝酒賣醉的情形,
那時候,她幾乎每隔幾天,找上門來跟鳳凰打鬧,在炫舞沒有人不認識她的。
「媚兒姐!」
「嗯?有什麼事情?」當時伊百合剛剛當上炫舞的花魁不久,莎莎認出她來,並不奇怪。
「你說,好朋友會搶好朋友的男朋友嗎?」
伊百合當時是這樣回答她的:「會搶好朋友男朋友的朋友不是朋友,更加不是好朋友,能夠被搶走的男朋友不是男朋友!」
可是在經歷過這麼多的事情後,伊百合的心境也變了。尤其是見到莎莎跟鳳凰兩個人,為了一個男人,在炫舞斗了這麼多年,兩人都沒撈著什麼便宜,可是錢勁風身邊的女人卻換了一個又一個的時候。
「莎莎,你還記不記得去年冬天我們一起看過的一個電視劇?」
有一次伊百合和莎莎閒著無聊,兩人一起看又長又臭的電視劇,有一場戲是男人出軌,懷孕的妻子去找第三者,又打又罵,兩人女人糾纏的不可開交,而那個男人卻紋絲未動,只在一旁坐山觀虎鬥,不參與任何的意見跟態度,就像今天錢勁風的表現一樣。
當時莎莎邊看邊歎氣,「女人何苦為難女人?這事兒要是發生在我身上,要麼我閹了這男人,讓他這輩子不要做男人,女人沒這本事就睜隻眼閉只眼。」
莎莎聽完伊百合的話後,笑了:「百合,你是要我原諒鳳凰?」
「不是。」伊百合搖搖頭:「我是想告訴你,錢勁風那樣的男人根本不值得你這樣!」
「我知道,可是我不甘心。」莎莎又喝了幾口酒,苦澀的搖搖頭,神情決然:「我愛了他那麼多年,為了他可以放棄我的音樂夢想,可以不要我的父母,我什麼都沒有了,他卻勾搭上我的好朋友,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除非親眼看見錢勁風栽在那個女人手上,否則我想這輩子我都不會釋懷的。」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眼神若有所思的看著伊百合。
伊百合深深一歎,她以為莎莎曾經告訴過她,像她們這種在夜總會混的女人就得沒心沒肺,所謂『婊子無情,戲子無義』。
可是要真正做到這八個字,終究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女人說白了都是感情動物。
生活就像是一場戲,每個人都在演繹著自己的故事,根本沒那麼多幸福和美好。
當晚莎莎說著說著,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伊百合衝著不遠處的宇沫深招了招手,知道他在那裡站了很久了。
「我不是故意偷聽你們說話的,我……」
他剛要解釋,伊百合卻揮手打斷了他:「我知道,你幫我送她回去吧,莎莎今天喝了很多酒。」
「那你呢?」宇沫深看著伊百合,站在原地未動。
「我自己一個人回去沒問題,莎莎就麻煩你了!」伊百合拜託他道。
她知道宇沫深有車,送莎莎回去沒問題,而伊百合這麼做的目的,更重要的是不想錢勁風再回來找莎莎,跟莎莎有任何糾纏了。
有了『魅爺』這層關係,就算莎莎以後在炫舞不靠錢勁風,別人也不敢輕易欺負她。
回去的路上,伊百合將車窗開的很低。
風吹起,身子不禁顫了一下,有點冷。
伊百合開著車,漠然的看著窗外的風景,心空空的,什麼感覺也沒有,只覺得悲涼。
回到伊家別墅的時候。
伊百合意外的看見一輛黑色的房車,穩穩的停在她家的別墅門口。
她停了車,手撫了撫額頭。
今天是什麼日子啊,怎麼煩心的事情一樁接著一樁,莎莎的事情還沒有解決,讓人心煩的人就又出現了。
伊百合下了車,還沒等走過去,車裡的人就迎了出來。
「這位先生,我們已經沒有瓜葛了吧。」伊百合率先開了口。
單冰亞在她面前半米站住,黑眸定定的看著她,語氣裡竟帶著一絲哀求:「百合,別這樣。」
「我怎樣了?」伊百合對他的哀求視而不見,反而很冷漠的說。
「我……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單冰亞再一次的提及上次在電話裡跟她提的問題。
伊百合妖嬈的一挑眉,好笑的問:「單冰亞,你不會是突然發現愛上了我,才跟我提出這種要求的吧?」
她那種挑釁的語氣很讓人生厭,此種情況下單冰亞無論如何都說不出愛她之類的話。
何況,在他心裡,他對伊百合依然感興趣,覺得自己離不開她,她不在他的心裡好像被什麼抓著撓著很不安生……如此種種,他歸咎為身體的吸引力。
畢竟伊百合做他的情婦有一段時間了,他們之間有默契,有激情,如今又開拓出些新的感覺,這些都讓他放不開,單冰亞在這之前還沒試過跟一個女人相處這麼長時間,還沒對她心生厭煩的。
只是……這算是愛嗎?
伊百合常說他是惡魔,惡魔也會有心,有感覺的嗎?
「我想也不是。」單冰亞困惑的表情,伊百合一覽無餘。
只見他皺起眉頭,靜靜思索了很久,突然從薄唇中迸出一句:「百合,不管你相不相信,你依然吸引我。」
「那是你的事。」關她什麼事,伊百合翻了個白眼,一副事不關已的樣子。
「百合,這是真實的你嗎,對我只有不加掩飾的反感?」單冰亞似乎不能接受,伊百合對他仍是這樣一副態度,他自問已經低聲下氣了,她還是高高在上的樣子,難道她不知道欲擒故縱久了,也會讓男人厭煩的嗎?
「呵。」伊百合瞬間無語,他難道還不瞭解她到底是怎樣一個女人嗎?
她還真不想跟他演戲了,因為他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
「百合,我待你不薄。」單冰亞語氣放柔,「那段時間,我可是無條件的配合你。你說要報復你的姐姐喬妍玉,我就配合你演戲,還為了你跟喬妍玉分了手;你成功回到伊氏,這期間所作的一切小動作,我都默認了,並且沒有插手;我讓你在我的別墅裡住,甚至把別墅都過戶到你的名下,你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只要你開心,無論你花再多的錢,我都不會過問一句,你覺得我這樣待你,還不夠嗎?」
他拽住伊百合的胳膊:「做人可不能這樣沒良心啊,你現在利用完我了,就想要將我一腳踹開嗎?」
『啪~啪~』伊百合鼓掌,「說得真好。」
可惜啊,不過是他一廂情願的以為而已。
「第一,我從來沒有開口,讓你主動甩了喬妍玉,何況你跟她分手,根本是覺得喬家不再有利用價值,喬妍玉不夠資格跟你單家聯姻,配不上你單太太的身份,而不是因為我;第二,你不插手我回到伊氏,是因為你覺得伊氏對你根本構不成威脅,你不過是賣個人情給我而已;第三,我雖然吃你的、用你的、穿你的,花你的錢,不過是因為你非要將我關在別墅裡,不允許我去這去哪,我閒著無聊才去逛街打發時間,我做的一切不過是一個情婦的職責,我自問沒有逾矩半分,何況我跟你分手之後,也將你給我的那些卡、別墅的鑰匙,都還給你了!」
伊百合挑眉,跟單冰亞理論的清清楚楚的,她最討厭別人說她欠他人情,尤其是欠男人人情。
夜色正好,兩個人在微弱的燈光下拉拉扯扯,沒有人注意得到。
單冰亞始終扯著伊百合的手臂,將她往樓頭的暗處帶,她掙脫不了,只能由他扯著走。
小區裡的路燈不少,也蠻亮的,可依然有被夜色模糊的黑暗角落。
單冰亞將伊百合抵在牆上,腿壓著她的腿,手將她的手臂牢牢的按在兩側,嘴唇貼著她的臉頰。
「別那麼狠心,你也需要我,我知道的!」單冰亞的手在伊百合的身上遊走,從她的裙擺探進,她玲瓏的身段,讓他沉醉其中。
伊百合懶得跟他多囉嗦,眼神冰冷的睨著他:「單冰亞,拜託你有點風度!」
「我怎麼沒風度了?」單冰亞停下動作,深沉的眸子一瞬不瞬的噙著她。
「對過期的情人糾纏不清,是你單冰亞該有的行為嗎?」伊百合冷笑著反問:「何況我也已經有男朋友了,你跟你的未婚妻籐小姐下個星期就要結婚了,你不覺得我們兩個人應該保持距離會比較好?」
「你嫌棄我要結婚了,難道你以為籐南川就會娶你嗎?」單冰亞停下了動作,身子鬆開壓迫她的身子,嘴角閃現出一絲譏諷的笑意。
「不管籐南川會不會娶我,至少目前他是未婚狀態,而你就快要結婚了。單總若是有這個閒情逸致,不如去哄慰下自己的未婚妻,何必在我身上浪費時間呢?」伊百合淡然的聳肩,一副為他著想的樣子。
單冰亞冷眸覷著她,黑眸越來越暗,他眼中的冷酷讓伊百合打了一機靈,像是要將她一口吞掉。
就在單冰亞準備再一次開口的時候,突然一道光亮打過來,是手電筒。
「誰?」來人大聲問道。
單冰亞終於與伊百合徹底的分開了,卻不忘摀住她的嘴,只是那動作很隨意,像下意識行為。
光照在兩人的臉上,單冰亞瞇著眼睛看向來人。
「啊,對不起,打擾了!原來是伊小姐跟您的朋友啊。」
小區的保安盯著單冰亞看了半響後,終於認出了他是誰,他趕緊將手電筒移開,鞠躬點頭的表示歉意,將看破風流韻事的興奮強壓下來。
可想而知,他一離開,第一件事就是把看到的桃色新聞跟同事們分享。
真是個大新聞啊,沒想到下個星期就要結婚的單總,竟然跟伊家的大小姐有一腿。
見到保安終於離開,伊百合放鬆一口氣。
「這就怕了?」單冰亞歪著頭,打量著她的神情。
「滾!」伊百合只吼出一個字。
單冰亞低笑,目光深沉閃亮:「百合,你是我的,我不會就這樣輕易放手的!今晚就先放過你,不過我還會再來找你的!」
說完他鬆開她,打開車門上了房車,然後離去。
夜晚的風,涼颼颼的。
伊百合說不出的身心疲憊,單冰亞怎麼就對她糾纏不清了呢?想甩都甩不掉,真是麻煩!
說實話,她真沒有興趣跟他這種名草有主的男人牽扯不清。
伊百合回到家,洗了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便躺在床上。
她睜著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天花板,就像做夢一樣,靈魂好像已經脫離了**。
很累很累,一個晚上經歷了太多次的心理變換,累得她就連睜著眼睛,也很快就睡著了。
第二天伊百合正在公司裡忙碌。
突然就聽到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她有些猶豫,生怕又是單冰亞打來糾纏她的。
猶豫了很久才接起電話——
「喂。」電話那頭低沉熟悉的男音傳來,伊百合還真嚇了一跳。
竟然是籐南川?
自從他回英國後,他們有一段時間沒有聯繫了,除了他第一天到達之後給她打過一個電話,後來他們只是短信聯繫,因為據說籐南川到了英國那邊後,特別的忙。
「你還在倫敦嗎?」伊百合邊翻閱著文件,邊隨口問道。
「不了,英國那邊的事情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我現在在法國。」籐南川淡淡的回道。
電話裡陷入一陣沉默,兩個人這段時間各有各的生活,伊百合也想不出她有什麼該說的。
「我現在在pontalexandreiii。」籐南川對著電話說。
他說了句法文,伊百合沒聽清楚,「在哪裡?」
「亞歷山大三世橋附近。」他中文重複了一遍。
「塞納河很美吧。」伊百合看看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說,她已經離開了辦公桌,來到了一面落地窗前,俯瞰著整座高樓大廈。
「是啊,天很好,很藍,橋頂的金色雕塑也很漂亮。」籐南川嘴角彎起一抹弧度,只是心裡感覺空空的,因為她沒有陪在他身邊。
「真好。」伊百合想像此時巴黎午後的美景。
「我想起一首聽過的歌。」籐南川突然道。
「什麼?」伊百合問。
「千山萬水,沿路風景有多美,也比不上在你身邊徘徊。」籐南川竟然是唱出來的,簡單的曲調,磁性的嗓音,低聲的傾訴。
那好像是首老歌,有著熟稔的曲調,她都能哼唱起來。
「我想你了。」他低語。
伊百合漾開淺笑,忽然想起他根本看不見,可是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她並不想違心的說我也想你之類的肉麻的話。不管他是怎麼以為,在她心裡,他跟她根本還沒那麼近。
耳邊是籐南川淺淺的呼吸聲,良久,伊百合才開口,語調柔柔的,「什麼時候回來?」
「恐怕還需要一段時間。」籐南川幾乎是很郁卒的說出來。
「沒事,不急,工作要緊。」伊百合貼心得宛如他的紅顏知己,她下意識的掩飾,明知道自己這樣的語氣、方式,只會讓對方誤解,可還是這樣做了。
有時候,曖昧是必要的,尤其是像現在這種情況,她跟他之間只能這樣先相處的,不管有沒有未來。
「好。」籐南川點點頭,嘴角咧開一抹魅惑的笑容。
可這抹笑,卻僵在了嘴角。
因為他看見一個法國女郎正向他走來。
「嘿!」法國女郎老遠就跟他熱情的打招呼。
籐南川害怕伊百合誤會,匆匆聊了兩句,就掛斷了電話。
雖然他很不捨,可是怕她多心,他什麼都不能說。
左岸咖啡館的屋簷下,籐南川拿著一杯曼特寧,鼻尖一股濃郁的咖啡香。明明是陽光徜徉的午後,心情無法放鬆,整個人都緊繃繃的。
「你是籐南川?」法國女郎用一口不太流利的中文,站在他的面前問。
這是個長相出眾的外國女人,中英法混血兒,無論氣質打扮都來了濃濃的法國味,大方的坐在了籐南川的對面。
「alizee?」籐南川確認女人的身份,對這場特意安排的相親,不怎麼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