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chapter章 節 203(高潮) 文 / 沒見過的東家
炎老爺子打量著伊百合,那眼神裡面滿是質疑的神情。
因為他之前交代過,廷恩的後事要低調處理,所以,來參加喪事的人都是與炎家關係密切的人,面前的伊百合他卻是頭一次見到。
「我是……」
伊百合在心裡揣摩著該如何介紹自己,如果說炎琨每次看她的目光是能夠穿透她的衣服,那麼炎老爺子的目光,簡直能夠穿透她的骨頭。
不愧是爺孫倆,都不好應付。
伊百合鎮定住情緒,剛要開口,那邊炎琨已經走過來了,替她回答。
「爺爺,百合是我的女朋友!」
炎老爺子的眼神深不可測,聽完炎琨的話後,目光在伊百合的身上掃了一圈。
「年輕人多結交朋友是好事!」
他看著伊百合,語氣卻飄向了炎琨,很明顯並未承認伊百合的身份。
「爺爺!」炎琨剛想再說些什麼,炎老爺子卻打斷他,望向伊百合:「小姐,感謝你來參加我兒子的葬禮,我們炎家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你多多包涵!」
伊百合配合著此時的氣氛,表情默哀:「炎老爺子嚴重了,人死不能復生,節哀順變!」
炎老爺子朝她點點頭,露出的表情沒有人能夠讀懂。
伊百合說完這句,又朝炎琨看了一眼,便跟著人群走出了祭拜廳!
不知為何,來到外面,她反而能夠長長的舒一口氣。
剛剛在祭拜廳裡的氣氛太凝重了,尤其是面對炎老爺子的時候,他那不怒而威的氣場,銳利如鷹的眼神,讓人忍不住繃緊了神經。
伊百合剛準備離開,身後卻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伊小姐,這麼巧?」
伊百合頓下腳步,轉過頭去,見到是張義陽、寒澈那幫人官富二代公子哥們。
他們一個個都穿著肅穆的黑色西裝,身上別著白花,臉上無不掛著默哀的表情,就連其中幾個平日裡貪玩的公子哥,來到這樣的場合也不得不肅然起敬,收斂起玩世不恭的性子。
「hi,你們好!」伊百合臉上堆上笑容,跟他們打招呼道。
「伊小姐,你來了,見到炎少了嗎?」張義陽代表那些人問,對伊百合的態度很恭敬,看來是炎琨已經告訴了這些人他們的關係。
「嗯,剛才在祭拜廳裡見過了。」伊百合淡淡的回道。
「炎老爺子也在裡頭吧?」張義陽湊過身來,低聲向她打聽。
伊百合點點頭:「嗯。」
他立即露出一副崇拜驚歎的表情:「你果然有勇氣!」
身後的幾個官富二代們,也紛紛贊同,看伊百合的目光又多了另一層深意。
看來他們都很忌憚炎老爺子,好像害怕進去了挨訓似的,都挨著門口站著呢。
這炎老爺子的威懾力果然強大啊!
伊百合不禁感慨,又跟他們寒暄了幾句,讓他們幫她跟炎琨代說一聲,準備離去。
「伊小姐。」這時旁邊一直沒有出聲的寒澈,突然叫住了她。
「寒律師有事嗎?」伊百合轉過頭來,公事化的問。
雖然她跟寒澈也算是有點交情,但這個男人對女人一向淡漠,他們的關係一直保持在當事人跟律師的僱傭關係上。
所以現在寒澈突然叫住自己,伊百合第一個反應就是他找她有事。
果然,就聽寒澈面無表情的開口問道:「伊小姐,你現在有空嗎?我想跟你談一下關於肥姐的案子。」
伊百合一聽這事,立馬點頭,配合上一副認真的表情:「好啊,我有空。」
肥姐的案子重要,就算她原本還有其它安排,聽到寒澈說要談肥姐的案子,她也得擠出來時間跟他談。
他們剛參加完葬禮,此刻的時間,已經快到中午了。
伊百合順便就提出請寒澈去吃午飯,寒澈也沒有反對,開車跟著伊百合去了一家高檔的會所。
會所是會員制,伊百合以前跟肥姐莎莎常來,她沒想到寒澈也是這家會所的常客。
兩人進去後要了一間包廂,包廂不大,佈置的卻非常有情調。
很安靜的地方,適合一邊吃飯一邊談事情。
寒澈讓伊百合點餐,自己則拿出公文包,從裡面翻出幾份案卷,逐一跟她詳解。
伊百合將包放在身邊,十分優雅的交疊起雙腿,點完餐後,將餐單遞給服務員,目光打量著眼前在認真工作的男人。
只見他穿著白色的襯衫,外罩黑色筆挺的西服,頭髮黑而乖順地匍匐在飽滿的額頭上,襯著外面的陽光,仿若過濾一般的柔光美景,畫面美的不像話。
不得不說,寒澈是個白皙、乾淨、有著迷人外表的男人。
工作上認真負責,也很有事業心。總得來說,算是不錯了。
可惜就是有點小悶騷,動不動就擺著一張臉,好嚴肅的樣子。
伊百合纖手輕輕的扶著下顎,心中翻了一個白眼,這個傢伙,其實也不過是比她大那麼幾歲而已。真是難以想像,一個人每天都那麼嚴肅該如何生活下去。
不過她之所以會聘請寒澈當她的御用律師,可不僅僅是因為他是本城最好的律師,伊百合對他那張撲克牌臉還是很感興趣的。
只可惜這個男人對她的幾次明示暗示,有意調戲都熟視無睹,還真是個不解風情的男人。
伊百合很難想像,像寒澈這樣的人,將來還怎麼追女朋友。
手邊放著一杯葡萄酒,伊百合慢慢拿起,輕輕喝了一口,目光始終凝望在對面男人的身上。
寒澈似乎也早已習慣了伊百合的『關注』,視若無睹的跟她大談起公事。
伊百合認真的聽著,雖然嘴上還是掛著一副漫不經心的淺笑。
寒澈仔細的跟她闡述了一番他對肥姐這個案子的看法,以及警方手中握有哪些證據,他打算怎麼打這場官司,適時向伊百合徵求意見。
他目光炯炯有神,提到跟案子有關的法律條文,就用淺顯易懂的話語來跟她解釋,論述的滔滔不絕。
伊百合非常滿意,嘴角的弧線上揚。
這傢伙每次談到工作上的正經事的時候,那雙眼睛就會充滿精神,嗯,彷彿是有種魔力,讓人不由一看再看。
怪不得人家都說,工作中的男人,是最有魅力的。
伊百合耐心的聽完寒澈的一番意見,簡單的表達了自己的想法,並客氣的向他舉杯:「寒律師,肥姐的案子以後要多麻煩你了!」
「職責所在,我自當盡力。」寒澈刻板淡漠的回道,不過還是給面子的喝下了伊百合敬他的那杯酒。
談完公事,兩人便開始正式用餐。
伊百合嗜辣,自然點的都是偏辣口味的。
看著盤子裡大片的紅色,她每樣都夾了點,吃得津津有味。
可對面的寒澈似乎對吃沒什麼要求,任憑伊百合點了一大堆,他也只是隨意的用了點米飯,配上一些清淡口味的蔬菜。
如果不是伊百合主動敬酒,寒澈幾乎是滴酒不沾,更加不用說抽煙了。
寒澈是伊百合見過的,為數不多的有良好教養、煙酒不沾的男人。
雖然他是炎琨的兄弟,也是隸屬於那個官富二代圈子裡的人,可是他為人低調,做人處事上也懂得節制,絕不會像炎琨那般張狂,也不會如張義陽那樣好色,跟人打交道分寸總是拿捏的剛剛好。
「咦?寒律師,你怎麼不吃呀?多吃點嘛。」伊百合故作驚歎的問,心裡估摸著這男人的口味跟炎惡少真是相差個十萬八千里。
炎琨偏愛大魚大肉,無肉不歡,還喜歡重口味的,什麼辣味、鹹味都要放得多。
伊百合還以為寒澈既然是炎琨的兄弟,應該也喜歡這樣的口味,於是這頓飯便照著她跟炎琨平日裡吃飯的口味點了。
哪裡想到,寒澈除了吃米飯之外,只夾了一點清淡的蔬菜。
看來這男人口味偏淡,喜歡吃蔬菜,不愛大魚大肉。
寒澈表情僵了下,禮貌的答:「伊小姐,謝謝你請的這頓飯,我已經吃飽了。」
伊百合有些受不了寒澈跟她這麼客氣,他明明就不喜歡吃這麼重口味的菜,怎麼不早說?再說了,既然他吃不下,直接跟她說不就完了嗎?用得著這麼矯情的繞圈子,說這些客套話嗎?
伊百合眼神瞇了下,目光中掠過一抹狡黠:「你才吃了那麼一點,怎麼可能吃飽了呢?寒律師是跟我客氣了吧,不如我來給你夾幾道菜你嘗嘗。」
伊百合說著,便開始給寒澈夾起菜來。
她挑了一塊鮮嫩肥美,沾滿了辣椒油的肉片,還特意在紅辣椒的湯裡又涮了涮,然後夾起來,放進寒澈的碗裡。
寒澈怔愣的看著那塊肉片半響,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複雜。
他像是極力隱忍著什麼,幾次用筷子夾起那塊肉片,仔細瞧了又瞧,吞嚥了口水,猶豫了半天,最後還是沒能放進嘴裡嚥下去。
抬起頭來,對上伊百合充滿興味的表情,苦笑:「伊小姐,我……不能吃辣!」
「哦……?!」伊百合長長的拖了個尾音,一副懊惱不已的模樣:「原來是這樣啊,那你怎麼不早說啊,害我點了這麼多辣味的菜!」
「不好意思!」寒澈白皙的臉竟然紅了一片,抱歉道。
伊百合裝模作樣的拿起杯子,忍住即將噴出的笑意。
她現在可不能得罪了寒澈,肥姐的案子還得靠他,若是他不高興了,誰來替肥姐打官司呢?
「哎,你不能吃辣,那該錯過多少美食啊!」伊百合一臉愁苦,惋惜無比。
寒澈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伊百合那吃得發紅髮腫的嘴唇,對他一直不停的說著話。
他看著看著,竟然覺得有些口乾舌燥,移不開目光。
她那樣鮮艷欲滴的紅色,在自己的眼前一開一合……
他的身上,忽地升起一股無名火。
「愛情不過是一種普通的玩意兒,一點也不稀奇;男人不過是一件消譴的東西,有什麼了不起……」
就在寒澈心中異動,控制不住想要把那嬌艷的唇噙入口中之時,忽有一陣突兀的手機鈴聲,打破了此時的氣氛。
「喂?」伊百合掏出自己剛買的新手機,不耐煩地按下接聽鍵,不高興有人打擾她享受美食。
「容媽?哪個容媽?」
「嗯,好!我知道了,我馬上就來!」
掛了電話,伊百合擦乾淨沾滿辣味的嘴巴,「不好意思啊寒律師,剛剛炎家的傭人打電話來,說炎琨出事了,我要先走一步了!」
寒澈眼眸深了深,小心的掩飾情緒:「沒事,有事你先離開吧!」
這下換伊百合抱歉了:「不好意思,改天我再重新請你一次,肥姐的案子就拜託你了。」
說完她還不忘指著盤子裡剩的幾樣,慫恿他道:「寒律師,你嘗嘗這個、還有這個,真的很好吃!我就先走啦。」
看著伊百合匆匆離開的背影,寒澈的眸子裡閃過一抹諱莫如深的精光。
他頓了頓,視線落回盤子裡,忽然看到伊百合咬了一半的蝦丸。
寒澈動作優雅地拿起筷子,夾起那半邊蝦丸,放進嘴中。
味道,果真不錯!
炎宅
伊百合接到容媽的電話後,就趕到了這裡。
不知道是不是剛吃完東西,又跑得太急,此刻她感到肚子一陣絞疼。
容媽打開門,便看到捂著肚子臉色蒼白的伊百合。
「伊小姐,你總算是來了……」話剛說到這裡,卻看見她不對勁的臉色,驚訝的問:「你沒事吧?」
「沒事,不過是趕得急了點,炎琨怎麼了?」伊百合搖搖頭,跟著容媽進去,平復了一下急促的呼吸道。
提起炎琨,容媽不由的歎息,關憂道:「哎,少爺也不知道怎麼了?從老爺的追悼會回來後,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房裡,已經幾個小時了,我們怎麼叫都不開門,我擔心他再這樣下去會出事,這才麻煩伊小姐過來看看。」
容媽經過上一次教訓,已經不敢在伊百合面前再造次了,今天見炎琨心情不好,她就立馬給伊百合打了電話,也算是跟她表明態度,對她主動示好。
伊百合自然是看得出來,便沒有怎麼為難她,想了想說:「我上去看看!」
伊百合來到炎琨的房門前,剛想敲門發現門竟然是半掩的,她推開門走了進去——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凌亂的地上,一些亂七八糟的書籍跟照片。
腳邊觸到一個酒瓶,伊百合鼻端聞到一股酒味,她皺了皺眉,再走進去一點,便看到呆坐在地板上的炎琨。
此時的他,與她認識的那個炎惡少有著天壤之別。
曾經盛氣凌人、張狂霸道的他,此時卻是一臉頹喪的表情,下巴上青髯的鬍鬚,額頭上略微凌亂的黑髮,還有歪斜的領帶和大敞的胸口,一副失意的模樣。
卻又該死的性感,全身上下有種落拓貴族的頹廢氣質。
伊百合舔了舔嘴唇,在他身旁坐下來,輕聲安慰:「炎琨,不要傷心了,人死不能復生,你爸爸會在天上看著你的。」
「嗯。」炎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中,只是點頭,卻不說話,也不抬頭看她。
伊百合歎了口氣,拍撫著他的肩膀,在他耳邊勸道:「你是個男人,應該堅強一點!」
話音剛落,一雙大手扶住了她的腰間。
伊百合順勢收緊手臂,擁抱住他。
她沒想到炎惡少也有這麼脆弱的一面,至親之人的離開,想必每個人都不好過。
想當初,她的母親離開她的時候,伊百合還傷心揪痛了好一陣子。
後來如果不是喬路人,她也許沒那麼快走出母親離去的悲痛中。
炎惡少雖然邪惡,但這次死去的炎廷恩畢竟是他的父親,伊百合相信要他接受自己父親的離開,還需要一段時間。
但她既然答應肥姐,要幫她好好的照顧炎琨,她既然答應了,就會做到。
在伊百合懷裡的炎惡少,仍然是全身僵硬,伊百合知道,他的身體反應越僵硬,就代表他心裡的傷有多深。
伊百合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這樣安靜的抱著他,陪著他。
過了許久,她聽到炎琨沙啞著嗓音慢慢的開口:「百合,我好難過!從小父親就不喜歡我,他只把我丟給爺爺,自己屢次申請調去基層,一去就是好幾年,我的童年裡幾乎沒有父親的概念。長大後,他身邊就有很多的女人,他對那些女人的關注永遠超過對我這個兒子的關心,我一直抱怨他、心裡一直恨他。」
「直到我有能力了之後,為了報復他,也開始在外面花天酒地,玩比他更多的女人,甚至搶走他的女人來氣他!他跟我說過的話,我一句也沒有聽過,我總是違逆他的意思來。我一直想不通,為什麼他不像其它父親對兒子那樣的對我?可是為什麼,如今他死了,我還像其它失去父親的兒子一樣悲痛?」
炎琨的聲音暗啞低沉,這幾句發自他肺腑的感受,讓伊百合聽了忍不住心中一抽,嗓子好像有什麼東西堵住似的,說不出任何的話語。
是的,她不知道怎麼回答他,卻可以理解炎廷恩那些炎琨無法理解的反常行為。
其實他不是不愛炎琨,只是對炎琨的愛比較複雜,飽含著對肥姐的遺憾跟愧疚,這個孩子畢竟是他跟肥姐親生的,也是他們炎家從肥姐手裡搶過來的。
炎廷恩看到炎琨,就總能想起肥姐,他無法面對他,更面對他的母親,於是三番五次的離開調去基層,只把他交給炎老爺子撫養。
而炎琨從小就無父無母,成長環境本就畸形,再加上炎老爺子的鐵腕教育方式,把炎惡少教育成現在這幅德行一點也不奇怪。
「百合,你也搞不清楚嗎?」見伊百合不回答,炎琨突然肩膀顫了顫,出聲道:「我也不知道,我去問母親,可是她的態度比父親還冷,母親只會在爺爺跟親戚們的面前對我好,私底下的時候,她總是用嫌惡跟厭惡的眼光看我,有時候還甚至會向爺爺跟老師告狀,說我哪裡做得不好,哪裡又違逆了她,其實我根本沒有,但她總是喜歡無中生有的詆毀我。」
伊百合在心底一歎,那馬妤媛並非炎琨的生母,既然是後母一定會在炎老爺子面前裝裝樣子,到了炎琨面前就本性暴露無遺,一般後母都這樣,可惜炎琨不知道,還把馬妤媛當成了自己的親生母親。
就在這時候,炎琨的話鋒突然一轉:「以前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麼,現在我終於明白了!父親死了之後,我曾經給國外的母親打過電話,告訴她父親的死訊,叫她及時趕回來參加父親的葬禮。可是她卻告訴我說,炎廷恩死了是他活該,她根本就不是我的母親,他們許家被我們炎家利用了這麼多年也該夠了,她要跟我的父親離婚!」
伊百合的心狠狠的一沉,沒想到馬妤媛竟然跟炎琨說了,難怪今天他會是這個反應。
父親剛去世,母親卻告訴他,其實她不是他的生母,換做誰也無法接受。
不過馬妤媛選擇在這時候告訴炎琨也在情理之中,她隱忍了炎廷恩大半輩子了,現在他一死,她跟他便不再有關係,也不用再受炎家的控制,又怎麼會再顧及炎琨的感受?當然是有什麼都會告訴他了。
只是伊百合慶幸的是,馬妤媛只是告訴炎琨她並非他的生母,卻沒有告訴他,他的生母究竟是誰。
想來肥姐的身份跟資料,這些年被炎家父子隱藏的很好,絲毫沒有落入外人的耳中,就連馬妤媛也不知道吧。
她只知道炎琨是炎廷恩跟別的女人的兒子,卻不知道這個女人究竟是誰?何況炎廷恩一生風流,身邊的女人無數,馬妤媛就算有心去查,也無從查起。
「百合,我現在真的好難過好難過,一直對我漠不關心的父親去世了,我唯一活在世上的母親卻告訴我說,她不是我的親生母親,那誰來告訴我,我究竟是誰?我的親生母親當初為何要拋棄我?難道我注定是個孤兒嗎?小時候遭生母的遺棄,長大後父親跟養母也不待見,我真的好難過,好難過。」炎琨緊緊的摟著伊百合的腰,臉色變得灰暗而心痛,一雙眉頭蹙的越來越緊。
伊百合完全能夠理解,此時炎琨的感受,本來父親去世,這樣的打擊就已經不小了,結果母親還告訴自己說她並非他的生母,因此拒絕回國出席父親的葬禮。
想來這馬妤媛也是夠狠心的,她對這對父子的恨足足憋了這麼多年,可見其心機之深。
在這時候告訴炎琨這些身世,顯然有些殘忍了。
也許肥姐是對的,孩子還是要留在親生母親身邊比較好。
就算炎廷恩結婚,組建了正常的家庭,在外人看來是尋常的三口之家,但畢竟這孩子不是女主人親生的,誰又能要求她以親生兒子的標準對待他呢?
其實炎琨先天的資質不錯,本性也不壞,若非從小缺乏父愛母愛,沒有一個長輩給他正確的引導,他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如果當初肥姐的官司打贏了,炎琨從小就跟著她身邊,也許一輩子不會大富大貴,也不會有今天這樣的前途,但至少是個有血有肉的正常人。
不像現在,他雖然在炎家長大,衣食無憂,可是因為從小就沒有生母的疼愛跟教育,性格扭曲,為人囂張跋扈、紈褲惡劣,甚至嗜好都有些異於常人的變態了。
他變成現在這樣,不正是炎家畸形教育下的產物嗎?
「炎琨,沒有哪個母親是不愛自己的孩子的。也許你的母親不是不愛你,只是有她不得已的苦衷呢?」伊百合拍著他的肩膀,這樣安慰他。
她總要為肥姐說些什麼,儘管她不能直接跟他說出真相。
炎琨似信非信的喃喃問:「她會有苦衷嗎?」
「嗯,她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不要你的。」伊百合十分確定的答。
炎琨沉默了。
又過了很久,他突然釋然的一笑:「無所謂了,反正她不要我,也已經這麼多年了,我都已經長這麼大了。當初她是不是有苦衷的,對我來說又有什麼關係?」
說到這裡,他又落寞的低下頭來:「不管是什麼原因都好,總之以後,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伊百合聽到炎惡少這樣說,皺了皺眉,主動握住他的手說道:「炎琨,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你有我!」
炎琨唇角勾起一抹落寞的弧度:「原來,真的沒有什麼人可以一直陪伴在另一個人身邊。」現在他那漠不關心的父親,從小就對他冷冰冰的母親都離開他了,他還能相信誰?
「我會陪著你的,除非你不需要我了。」伊百合看著他,實在不忍心看到昔日裡高高在上的炎惡少,如此的消沉下去。
「不,我需要你,百合,不要離開我。」炎琨用力的抱住她,幾乎要將她揉碎進他的身體裡。
「我不會離開你的,別擔心。」伊百合輕聲承諾,希望她這樣說,他的心裡能好受一點。
炎琨鬆開伊百合的懷抱,帶著懷疑的眼神睨著她:「百合,你真的不會離開我嗎?可是你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我,還說我是變態惡少爺?」
伊百合表情微微一僵,沒想到炎琨平日裡看上去那麼囂張,其實他心裡比誰都精明,清楚的跟明鏡似的。
他知道她並不是真心的喜歡他,就必定不可能真的情願留在他身邊,就連她對他『變態惡少』的稱呼,他都一清二楚。
「如果你以後不再做惡少爺,也沒有那麼多變態的花樣,我會試著喜歡你。」伊百合微微一歎道。
雖然知道這些話,不過是說出來安慰他的,但她也要極力述說的生動,讓他相信才行。
「百合,如果你是真心的,我會覺得之前我所受的一切都是值得的。」炎琨閉上眼,然後沿著她離他最近的頸項開始索吻。
「你……」伊百合縮了縮脖子,覺得癢。
「怎麼了?」炎琨沒有停,反而愈吻愈深。
伊百合感覺到自己的脖子上有一排濕潤的唇印,而頸後有些微微刺疼。
「怎麼了?後悔剛才的話了嗎?」炎琨很滿意的看著她頸後屬於他的印記。
「不是,是你太用力弄疼我了。」伊百合微微皺眉,吃痛的說。
炎琨瞇起眼眸,傾身向前吻住她的唇。
他的吻深深印在她的唇上,舌頭靈活地探進她的口齒之間,橫掃千軍。
伊百合睜大了雙眼,沒有反應過來炎琨的索取。
不滿於她的不投入,炎琨將她扯進懷裡,撫著伊百合的頸後、背脊,拉她的雙手攀住自己的肩,讓兩個人的身體能完全貼合。
「我要你。」他低聲命令。
「我……」伊百合腦袋熱烘烘的,有點無法反應。
看著她迷離的雙眸,炎琨微揚的唇角再次吻上了她,沒有像之前那樣急切的吻,他只是用舌細細描繪她的唇形,給她絕對的時間去適應他的味道,然後在伊百合張開唇瓣的時候,入侵至她嘴裡。
炎琨的舌繼續探索著,勾弄著她的唇舌,是逗弄、也是誘惑。
伊百合的呼吸輕淺而急促,當她的舌頭探出就要碰到他的時,他忽然更加用力的吸吮,再也顧不得溫柔,強勢的佔領她。
他的手探入她的裙擺,炙熱的掌心溫度貼上她冰涼肌膚的那一瞬,伊百合渾身一顫。
意識到他的意圖,她本能的想要抗拒。
「炎琨,別這樣!」伊百合推著他的肩。
他紋絲不動。
伊百合低喘著,而炎琨在她身上的手已經摸索到她光潔的背後,大手放肆的遊走著。
「不……」她想躲開他具有挑逗意味的撫觸,然而愈想躲開他的手,身體卻是愈往他懷裡鑽。
炎琨的大手仍不離她的背,而她的柔軟幾乎貼上他的。
「你說過不會離開我的。」他深遂的黑眸閃著異樣的光彩,執拗的說。
「我……」伊百合被他堵住了唇。
炎琨將手離開她柔嫩的肌膚,讓她不再覺得自己倍受威脅,但仍然將伊百合留在懷裡,他灼熱的未息。
他將伊百合抱的很近、很緊,讓她感受到他身體的變化,以及對她的渴望。
「親愛的,你的身體和你的承諾是有區別的?」炎琨不滿的控訴,眼裡的神色複雜未明。
「誰說的?」伊百合舔一舔唇,二話不說,拉住炎琨的領帶,踮起腳尖,將自己的紅唇送了上去。
炎琨微微一怔,待反應過來,立即化被動於主動,出動唇舌,輾轉進攻。
炎琨深吻著她,一手環住伊百合的纖腰越環越緊,一手從她的裙底再次探了進去。
伊百合被他那粗糲的掌心刺激,一下子睜開眼睛來。
只見炎琨的雙眸發亮,像是燒著一把火,連她都聽到了火焰燃燒的辟里啪啦聲。
「炎……」伊百合迷離的仰頭,趁著呼氣的功夫,想要呼喊炎琨的名字。
男人在她嬌嫩的唇上狠狠咬了一下,「叫我琨……」
伊百合身子有些燥熱,她扭動著身體躲避著炎琨的追逐,嘴裡卻無意識的呼喚:「琨……嗯,琨琨……」
男人眼中的火焰燒的更烈了。
他的呼吸噴薄在她的脖頸深處,讓伊百合全身都發燙。
炎琨再也無法隱忍,他放下手中那相片,和那一地的凌亂,一把抱起她往房間裡的大床上走去。
他突然想好好愛這個女人,在他的親人全都離他而去的這一天,他想好好的愛她一次。
偌大的暗藍色的床上。
炎琨溫柔的把伊百合放了上去,然後隨之壓了下來。
「琨?」伊百合推拒著他的胸膛,而他卻挑開她衣服的扣子。
「你說過會永遠陪著我的,不會這麼快就忘了吧?」炎琨修長的手指撫著她細緻的臉龐,輕聲提醒著她剛剛才給他的承諾。
「我沒忘,只是……」伊百合媚惑的臉蛋糾結了起來。
「只是什麼?」炎琨繼續褪去她的衣服,然後是自己的。
「只是我們現在那樣,不合適……」伊百合想要表達清楚自己的意思。
但炎琨臉色卻冷了下來,彷彿又退回那個狂躁不安的他,收回一直撫著她臉頰的手:「你不想要我?還是說你剛才的那番話全是欺騙我的?」
「不是!」伊百合連忙否認,坐起身來,白皙纖細的手臂環著他的頸項,將自己的臉埋進他懷裡:「我只是有些奇怪,你剛剛明明很難過,你怎麼……怎麼突然會……就想要我……」
「因為你是我的。」炎琨同樣抱緊她,像剛才她擁抱他那樣,他突然也想要抱緊她。
伊百合是屬於他的,她親口跟他承諾過不會離開他。
他這輩子看似擁有了一切,其實從來沒有真正擁有過自己想要的東西,但現在有了,一個他想擁有、又自願屬於他的東西,所以他就要了。
在炎琨緊致的擁抱裡,伊百合突然意識到,他是個害怕失去的人,所以才會那樣獨斷跋扈,他只選擇讓人離開,而不能接受別人主動的離開。
如今她是看在肥姐的面子上,才答應這樣安慰他。
伊百合的話明顯是言不由衷的,又或者說是只是暫時的欺騙,只為了安慰炎琨一時的低落情緒。
他不會真的當真吧?
應該不會的。
他有那麼多女人,想必也有不少的女人對他說過同樣的話,如果他每句話都相信的話,此時留在炎琨身邊的女人就有一大堆了。
伊百合在心裡這樣安慰自己。
想了想,她魅惑的一笑,繼續對他點頭:「我會是你的,你不用擔心我會離開。」
「真的?」炎琨不敢相信的又問了一遍。
雖然他已經感到今天的伊百合跟往常的她不一樣,平日裡她對他都是避他而不及的,可是今天卻突然一反常態的跑來安慰他,還跟他承諾她會不離開他,這太不像他以前認識的那個伊百合了。
可是此時的炎琨也太害怕失去了,他的父母雙親都棄他而去了,伊百合是他心中的那份愛唯一的寄托。即使感覺到她的承諾有虛假的成分,他也不願意相信,更不願意往那個方向去想。
他寧願相信,伊百合是漸漸的被他的真心打動,慢慢的愛上他了。
所以才自願留在他身邊的。
「真的,如果你想要,我就會給予。我知道你需要我。」伊百合在他懷裡抬起頭來,極為溫柔的回答。
她的話說的很好聽,幾乎是迎合了他此刻的一切需要,炎琨簡直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他迫不及待的低下頭去,吻住她,想要沉浸在這個美夢中不願意醒來。
炎琨的雙眼裡不再只有殘忍的悲傷,還有著一股只為她而燃起的熾熱。
他在伊百合的身上都點了把火,然後慢慢將這把火愈燒愈旺。
他熾熱的肌膚,熨燙了她的柔軟,唇忙著在她身上烙下一個又一個的印記。
「愛我嗎?」炎琨粗重的喘氣聲傳進了伊百合的耳裡。
在她還來不及回答他的時候,他已經得到了她的身子。
「百合!」
「嗯?」
「看著我。」他低聲命令,眼裡濃情似火。
當伊百合的眼抬起,望見他眼裡的狂焰時,他同時也把自己的火焰帶進她的身體裡。
炎琨以唇吻住她,他的十指交錯著她的,將她定定的鎖在身下。
伊百合喘著氣,瞥見他汗濕的額。
這一刻,她真是百感交集。
雖然跟炎琨上床也不是第一次了,但這一次她格外感覺到他的溫柔,甚至是小心翼翼。
她以為以炎惡少的個性,永遠都不會這樣對待一個女人,可是沒想到他為她做到了。
今晚的炎惡少,似乎真的不像是以前的變態惡少了。
可是他若知道,今天她的一切都是假的,她對他的承諾,不過是因為答應了肥姐,要好好照顧他而已,他還會不會這樣對她?
他會恨她嗎?
伊百合心裡不安的想著,越是纏綿她就越是不安。
「百合,愛我好嗎?」炎琨的溫柔印進了她的眼裡。
伊百合支起上身,無法回答他,於是吻上了他的喉結,富有技巧的挑逗,讓他欲罷不能。
炎琨呼吸炙熱,漸漸沉淪在她製造的迷情幻影裡。
纏綿,糾纏,一直不停……
在炎琨的心裡,這一刻她是愛他的,而伊百合也已經完全屬於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