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零六章 衝突 文 / 鯉魚神
林天楚有些意外地看了薛讓一眼。
龍是華國的圖騰,在他看來,敢以「小龍王」自稱的年輕人,就算不是義薄雲天的好漢,也應該是坦蕩蕩的君子。這薛讓本事不知道高不高,口氣卻是著實不小:聽了他林天楚本事,還敢開口勒索的,薛讓絕對是第一個!
林天楚從來沒有瞧不起混黑道的。蛇有蛇道,鼠有鼠道,天下萬物都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方式,存在即真理。可是就算混黑道,也沒有薛讓這樣不要臉了——不管別人是走私也好,開場子也好,都有自己掙錢的路子。換句話說,人家那是用自己的汗水在換錢,就算來錢快,活兒輕,那也是擔著隨時可能掉腦袋的危險來做的。
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第一次見面,就沒臉沒皮要錢的。幾百萬的茶水錢,虧他好意思開口,美金不是日元,看場子需要幾百萬美金的辛苦錢?真要這麼值錢,那還辛辛苦苦賣別的貨幹什麼?天天找場子看得了!好萊塢劇組這麼多,混個幾年你就可以成為億萬富翁了。
「呵呵,小龍王是?你是不是因為嘴巴大,才得了這個外號的?」林天楚看著一臉淡然的薛讓,笑著開口道。
薛讓的臉色變了,在自己的地盤上,他當然敢獅子大開口,雖說吃定了幾個鄉巴佬是成,但是嚇一嚇還是沒有問題的。沒有想到林天楚不按套路出牌,不開口還價不說,直接強勢反擊,準備打臉了,「林天楚,你是什麼意思?」
「我是什麼意思?呵呵,我的意思是,你是癩蛤蟆打哈欠,口氣不小。老龍王豪氣沖天,你到時學得挺像,這麼他老人家的眼力你怎麼一分都沒有學到呢?」林天楚毫不客氣地開口道。
「你,你——」薛讓站了起來,臉上青筋崩裂。
林天楚看都不看他一眼,毫不在意地笑著道:「我什麼我?說實話,我倒不介意在這麼多人面前動手,想來明天的報紙會很熱鬧,你要不要試一試?我也很想領教一下小龍王的功夫呢!」
大廳裡時不時有端著餐盤的女招待飄然走過,林天楚拿了一杯紅酒,選了個位置在薛讓面前坐下。賭場裡這麼多客人,他看準了小龍王不敢動手,輸贏不說,只要動手了,大金老的聲譽損失就不是幾百萬能夠解決的。
氣氛再一次陷入了尷尬。
「呵呵,年輕人,夏天到了,你要好好降降火才是,拉斯維加斯的沙漠氣候,不是你一個華國人能夠忍受的!」半天沒有開口的顏伯站了出來,皮笑肉不笑地開口了,「少爺輸了錢,脾氣不好還請你們擔待一點——不過,林先生,還請你解釋一下:什麼叫癩蛤蟆打哈欠?」
薛讓的主動挑釁讓顏伯一筆帶過,倒是林天楚的台詞他記得清清楚楚,什麼叫老狐狸,這就是!混淆是非,借勢壓人。聽他的口氣,林天楚今天要是不說出個一二三四來,就別想出「大金老」的門兒了。
他不介意拚個魚死網破把眾人、留下來。主辱臣死,小少爺在他面前被削了顏面,他自然要替小少爺出口氣。這是洪門的顏面,馬虎不得。
「真有意思,說我是什麼意思那就沒有意思了,聽老管家的口氣,你是想意思意思?」林天楚放下了手裡的酒杯,慢慢的站了起來,一步一步地走向顏伯,「既然你不知道癩蛤蟆打哈欠是什麼意思,我就給你解釋一下!」
顏伯的手指動了動,這是發動攻擊的徵兆,卻不想林天楚在離他三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鷹國佬就是鷹國佬,漢語的博大精深豈是你們這些人能夠體會的,你不知道這句話的意思,我來給你解釋一下!」
「癩蛤蟆是一種動物,也就會一些吃吃蚊子,抓抓蒼蠅的稀鬆本事。有句詩說得好,春來我若不開口,哪個蟲兒敢做聲!——大嘴巴,滿嘴的王八之氣,眼睛長在頭頂上,從來就只看天上……小龍王,你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這不是當著和尚罵禿子,說他眼高手低,本領稀鬆,卻又口出狂言,不知進退嗎?薛讓又不是傻子,哪裡聽不出林天楚的冷嘲熱諷!只是,對方在自己的場子裡,依舊這樣肆無忌憚,肯定是有些底牌的,薛讓雖然氣得胃疼,還是依舊沒有動手。
倒是顏伯說話了,他沒有這麼多顧忌,「林先生,如果你還是這樣如此無理取鬧,別怪我洪門不待客了!」
「我無理取鬧,笑話!顏管家,薛少爺,你們身為洪門的高層,請你們告訴我,對於拜碼頭的客人,你們的待客之道是什麼?」林天楚質問道,有些不依不饒的味道,薛讓想訛詐自己,顏伯在一邊默許,他當然不會和他們客氣。
盜亦有道,比起白道,黑道更注意「規矩」。沒有規矩,不成方圓,老龍頭薛老爺子德高望重,定然知道什麼事待客之道。雖然不要求你講禮義廉恥之類的君子之風,但伸手不打笑臉人,來拜山頭的客人,說些客套話,送上一個笑臉,這是基本要求?一見面就勒索的,丟人都丟到姥姥家了,這事兒要是發出在兄弟會,薛讓早就早就讓七殺沉江餵魚去了。
當面罵人,這是**裸的打臉啊,還是不能反駁的那種!沒有辦法,薛讓的吃相太難看了,本來合作嘛,雙贏才是最好的,哪有見面就殺一刀的,也難怪林天楚發飆了。
「行,老子承認,是我獅子大開口,壞了規矩,我道歉!」話說到這個份上,薛讓倒也乾脆,直接開口認慫了,但對於林天楚罵他,他還是心有芥蒂,「但是,姓林的,你丫的告訴我,憑什麼說老子眼高手低,本領稀鬆?」
「怎麼,你不爽?」林天楚氣樂了,又是一筆帶過,這不要臉都是遺傳的嗎?「這是高成,賀賭神說他賭術不錯,我認為你連他一根手指頭也算不上;這位是傅潔傅大小姐,雖然拳腳沒有你厲害,但是顏色比你強多了——你們兩個,都給說說,我們這位小龍王,剛才在賭桌上反了多少錯誤!」
「林大哥,這?」高成有些扭捏,大哥罵人,叫小弟差屁股,這叫什麼事兒啊?傅潔也有些疑惑,之處小龍王的錯誤,沒有這麼簡單?
「不要客氣,都給我說說,薛公子雖然本領不怎麼樣,肚量還是有一些的!」林天楚擺擺手,示意兩人繼續。
薛讓差點沒有哭出來,自己要是生氣了,是不是就是沒度量的婆娘了?他也無語地擺擺手,「行了,你們倆直說,我聽著呢!」
「好,那我就說了!」高成停頓了一會兒,組織了一下言辭,「小龍王,我認為剛才那三個,是一夥的!」
「愛麗絲不施粉黛,為什麼偏偏要抹唇膏?唇膏淡而無色,可以在撲克上做標記,這點你們應該很清楚才是!霍華德是個胖子,雖然賭牌的時候很緊張,他的汗水也未免太多了一點,要知道,這裡可是有空調的啊!」
「我認為,他們兩個,一個用唇膏做標記,一個用汗水抹去標記。那個富家公子,便是居中指揮,他的那副眼鏡有問題,應該是那種可以感應到唇膏反光的高科技玩意兒!」
嘶!薛讓本來是隨便聽聽,他不認為林天楚這邊能夠說出什麼,但高成一開口,他就知道,自己錯了,錯大發了!
「薛少爺,我再補充一點,那個愛麗絲和你對面的那個年輕人,他們是情侶。要知道,眼睛是一個人的窗戶,那個年輕人雖然用眼鏡做了掩護,但我還是從他的眼睛裡看出了對愛麗絲的愛戀!」傅潔輕輕地一句話,又在薛讓的傷口上補了一刀。
顏伯的臉色變了,他滿臉懷疑地開口了,「口說無憑,我怎麼才能相信你們的話!」
「很簡單,翻開胖子的底牌就知道了!」林天楚淡淡笑道。
說完,他也不理會臉色大變的薛讓,朝高成和傅潔使了個眼色,離開了「大金老」,留下了失魂落魄的一老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