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四零章 所謂的責任 文 / 鯉魚神
「轟！」
一塊碎石砸在了約翰松身上，除了痛苦的呻吟，林天楚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一次簡單的試探之後，林天楚已經認定，約翰松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了。
約翰松現在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的確是他林天楚勝利了。
歎了口氣，林天楚心裡有些莫名的感慨，這次擊敗約翰松甚至比起先前擊殺火焰蠻牛它們都要來得輕鬆，不過林天楚卻沒有任何勝利的喜悅。他到現在還不明白，這樣對付約翰松到底值不值？約翰松秉承考驗的宗旨想要擊殺自己，或許是有幾分自私的意思，但不可否認這也算是他的責任，不是嗎？換句話說，兩人並不算是生死對手，沒有必要非要分出一個生死不可。
約翰松想要殺死林天楚，是對是錯暫且不論，但不可否認的是那是他自己的選擇，而林天楚要不要殺死約翰松，決定權卻在他自己手上。按理來說，有人要自己的命，林天楚強勢反擊害了對方的命，你想殺我，我就殺了你，一點問題都沒有，但是別忘了，兩人真的有必要你死我活不可？
重傷約翰松，林天楚沒有半點後悔，因為他不這樣做，約翰松也不會放過自己，然後勢必又會連累到自己身邊的人，這一點恰恰就是林天楚最不想看到的。但是，要不要殺死約翰松，他卻一下子猶豫了，殺了他容易，就算林天楚不動手約翰松也活不了多久，但是真的要昧著自己的良心這麼做嗎？
林天楚不喜歡殺人，如果非要說一個夢想，林天楚寧願和自己的女人過著男耕女織的平凡生活，一直以來林天楚說顯露出來的功夫和暴力，全部是基於這個夢想的正當防衛。說起來，不喜歡暴力的大俠看起來像是個笑話，可是生活比小說還要奇葩，事實就是如此，真是因為混江湖久了，心累了，重生的林大俠才有這樣的想法。
悟道，煉心而已，武道之路，就是修心之路。一直以來，林天楚都有一種拔劍四顧心茫然的感覺，還是在朗基努斯之槍的幻境裡他才悟出了自己的救贖之道，這才明確了自己的前進道路，沒有了那股茫然的感覺。所以，林天楚很肯定，自己以後的修行之路就是救贖之路，不管對身邊人的救贖或者自己的救贖，都是以不違背自己的心境為前提。
魔怔會讓武道之路停滯不前，斬心魔就是強者的修心之路，自己的內心告訴自己，約翰松已經沒有了戰鬥力，他對自己沒有了威脅，所以不用斬盡殺絕，他可以做出一個選擇！
……
「林，林，你怎麼樣？」正在寥林天楚茫然的時候，耳邊響起了珍妮小姐焦急的聲音。轉頭一看，女孩臉上滿是關切的神情，急匆匆地在往這邊趕，伊麗莎白和瑪她們苦笑著地，亦步亦趨地緊緊跟在她的後面。
小妮子擔心自己的安危，所以才不顧先前的命令趕了過來，剛才那幾聲爆炸聲嚇壞了她，林天楚苦笑一聲，心裡暖洋洋的。
「珍妮，我沒有事！」站了起來，林天楚向她們招了招手。約翰松已經是廢人一個，林天楚也不會怪罪珍妮的自作主張了。
「親愛的，結束了？」見林天楚沒事，珍妮吐了吐小舌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還沒有，不過也差不多了！」林天楚歎了口氣，指著碎石中的約翰松，「伊麗莎白，瑪，你們說我們拿他怎麼辦？」
苦笑著，林天楚把皮球踢給了自己的同伴，現在的約翰松就是燙手山芋，殺了可惜，不殺又不放心。
三個女孩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隨即苦笑起來，他們都不是心狠手辣的主兒，哪裡對一個廢人下得了毒手？可惜約翰松他不是一般人啊，這麼放過他以後招來報復怎麼辦？以約翰松的狠辣，這樣的結果也不是沒有可能。
「轟隆！」
一塊飛石貼著珍妮小姐的腦袋飛了過去，要不是林天楚千鈞一髮之計把自己的女人拉開了一把，洛克菲勒家族大小姐這傾國傾城的小臉蛋就要多上幾道血口了。眾人怒了，齊齊朝碎石廢墟裡望去，那裡，約翰松的一隻手臂正頹然地掛在礦工鋤上，正是這隻手，剛剛替他的主人逼林天楚做出了選擇。
「畜生，找死！」想都不想，林天楚就是一腳踢起一塊巨石，朝約翰松的腦袋狠狠砸去，既然他這麼破相，林天楚就成全他！
沒有任何人阻攔，巨石砸出了幾道血水之後，不知道落在哪裡去了，約翰松本來就不堪的面目更加狼狽了：高聳的鼻子歪到了一邊，豁口的嘴巴上滿是血水，兩顆大門牙不知道飛到那裡去了，一對三角眼裡滿是痛苦的表情，說不出的違和……
「姐夫，殺了他吧！」瑪可沒有那麼多想法，出生魔法師的她，手上不知道有多少生靈的血了，何況眼前的傢伙人不人鬼不鬼的，她是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
「約翰松，你有什麼遺願沒有？」林天楚沒有拒絕瑪的提議，淡淡地朝約翰鬆開口道。
「殺了我，殺了我！」約翰松紅著雙眼，朝林天楚大聲叫喊了起來，「你這個卑鄙的傢伙，殺了我吧！」
「卑鄙，笑話，約翰松，你是待在這裡把老子待糊塗了吧？」林天楚笑了，有些鄙夷地看著約翰松，「這是一場你死我亡的戰爭，戰爭的結果是我林天楚贏了，這就夠了！」
就算對自己要求再怎麼嚴格的軍人，也不會傻到在一場敵強我弱的戰爭中和敵人肉搏，約翰松一直以一名優秀的軍人自居——過去數十年他的表現也一直符合這個要求，他用自己豐富的戰鬥經驗打敗了不少的敵人。可是他似乎忘記了，戰爭的意義是什麼？戰爭並不是什麼高尚的東西，這不過是人類為了利益而進行的暴力活動，野蠻，原始，所以戰術並沒有高尚低下之分，對於參戰的雙方來說，唯一的目的就是贏！只要能夠贏得戰爭，所
有的手段都是允許的，是與非自然有後人來分辨，哪裡用的了你一個士兵來批判？
成王敗寇，歷史永遠只會由勝利者來書寫，所以，外人知道了林天楚戰勝了約翰松，只會說林大俠隨機應變，懂得利用智慧戰勝強敵，這是一場經典的人類用腦子以弱勝強的戰役。他約翰松敗了，別人絕對不會認為他有多麼憋屈，他們只會注意到約翰松力量比林天楚強，武器比林天楚好，速度比林天楚快，卻還是輸掉了最後的戰役，這是一場慘敗，絕對不會有林天楚太過卑鄙的任何想法。
所以，約翰松氣急敗壞，口說林天楚太過卑鄙，這才讓林天楚不恥。他不認為這麼些年約翰松帶領火焰蠻牛和那只黑貓對付軍方的人，戰術有多麼高尚，黑貓的喜歡偷襲的個性有多麼猥瑣就不提了，就說火焰蠻牛「仗勢欺人」就未必見得有多麼高尚——你有本事熄了全身的烈焰，和爺兒們面對面的拳腳招呼啊，靠那一身死力氣嚇唬人算什麼好漢，對吧？按照約翰松的意思，天下間的戰場上，敵我雙方把裝備都脫了，光著膀子幹架才最實在，都是爺娘生的，一個肩膀扛一個腦袋，拳對拳腳對腳才公平，用了刀槍都是歪門邪道，要不得的。
林天楚冷嘲熱諷，言語間已經沒有了半點客氣，約翰松沉默了許久，這才慢慢開口道，「年輕人，你還不動手嗎？」
「我不動手你也活不長！」林天楚歎了口氣，「約翰松，我知道你很不爽，可是事實就是這樣了，告訴我，你還有什麼遺願？」
「遺願？真是個可怕的單詞……」約翰松低聲呢喃了起來，滿臉苦笑，「我還以為我還可以再戰鬥幾十年的，沒有想到一切都結束了……年輕人，你說得對，生活就是這樣了，讓你不爽也沒有辦法，他們背叛了我，我報復了五十年，足夠了……天父在呼喚我，我的復仇也該結束了，年輕人，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麼得到王者之槍的承認的嗎？」
妒忌是原罪，林天楚總算知道約翰松為什麼這麼針對自己了，苦笑一聲，他淡淡開口了，「救贖，我的道，就是救贖之道！」
「原來如此，難怪復仇得不到天父的承認！」約翰松眼睛一亮，喃喃自語道，「這就是我失敗了的原因嘛？呵呵，呵呵……林，我叫費倫，約翰松?費倫，請你救救我的妻子和女兒，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