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八一章 孟婆 文 / 鯉魚神
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婆婆自稱姓孟？還在鬼門關之前賣著茶水，這個世界要不要這麼奇葩？
林天楚有這些無語地看著這個頭插白花扮作老來俏的女人，「你頭上戴著的，是彼岸花？」
黃泉路，忘川水，奈何橋，彼岸花，前面兩個先前眾人在一路上就見識過了，這會兒有了這奈何橋，林天楚自然想起了這彼岸花的下落。
傳聞中，彼岸花又叫曼殊沙華，話語是「分離，悲傷的回憶」，之所以有這個名字，是因為這種白色的小花永遠不可能和自己的葉子同生，花開必葉落，就好像彼岸和河流的一邊，兩條平行線永遠不可能重合一樣。彼岸花只生長在忘川之濱，你若是見到了這種白色的小花，就表示你已經到了冥府地獄，和陽間的人們陰陽兩隔，永遠不可能見面了。
換句話說，你已經死了。
「呵呵，林公子，有忘川水，自然就有彼岸花，你們在黃泉路上走了一遭，難道還沒有看穿自己的命運嗎？」老嫗靜靜地看著眾人，淡淡一笑，豁口的嘴牙讓幾個女孩不寒而慄。
林公子？好久遠的稱呼，林天楚心裡一個咯登：莫非，這老女人真的是個活了千年的妖怪？他身邊最有古典氣息的女人花容，也不會像這個老婦一樣稱呼自己為「公子」！——對了，先前她還自稱「老身」來著。
「你不要告訴我，你這茶壺裡裝的，就是可以讓人忘記一切的忘魂湯？」林天楚手指著木桌上的那壺紅色的茶水，額頭上的汗水低了下來。
不論是誰，見到了傳說中的這位老婆婆，表情都不會比他好看到哪裡去。林天楚怎麼也想不到，在華夏神話中存貨了數千年的老人家，到了二十一世紀怎麼這麼時髦出國當了守護者呢？如果這是cosplay，那麼這老傢伙的演技也太好了吧？
「我說的，你們也不一定相信，那麼就請睜大了你們的眼睛吧，眼睛不會欺騙你們的！」老婦沒有回答林天楚的提問，反倒是端起了桌上的茶水，往一邊的黑色忘川中一潑。
忘川水裡有無數的冤魂，因為怨憤不願意投胎轉世，所以遊蕩在鬼門關外，形成了這條黑色的河流。眾人站在忘川水邊，若是心平氣和靜下心來，時不時的還可以從河水裡聽見冤魂的慘叫聲，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孟婆的「孟婆湯」又叫「忘魂湯」，材料不詳，口味不詳，但是傳聞中每一個投胎轉世的魂魄，只要喝了這碗孟婆湯，就會忘進前世所有記憶，山盟海誓錦書難托，也是一朝不再，沒有任何人可以例外。
那麼，孟婆湯潑進了忘川水，會有什麼樣的反應？老婦用實際行動告訴了林天楚結果。
眾人只見那紅色的茶水跐溜一下落進了河水裡，嘩啦一聲後消失不見，但是詭異的是，沒有任何聲響，原本黑不溜秋的河流在落水的地方便化作了白色透明的清流，晶瑩剔透，和地球上原始山林裡最凜冽的清泉一樣。
冤魂消失了。或者說，這些遊蕩的靈魂被淨化了，他們的怨恨被孟婆湯中和，所有的情緒一下子消失地無影無蹤，所以這條黑色的河流才會變得晶瑩剔透。
這些紅色的茶水就是傳說中的孟婆湯，有實實在在淨化靈魂的作用。林天楚的心裡一緊，有些疑惑地看著不遠處的老婦，就是忘川之水重新變成了透明也沒有發現。
她是真的孟婆？這個世界，要不要這麼坑爹？
這是林天楚第一次見到神話人物，或者說「活的」神話人物。先前的天鵝公主就算活躍度再高，一次又一次在林天楚面前刷新了存在感，林天楚也沒有像現在這麼吃驚過，在他心裡，那個奧傑塔也不過是一個外國妞，實在是沒有代入感，身臨其境了他才知道這些活了幾千年的傢伙給他的衝擊有多麼激烈。
神，真的存在嗎？瑪告訴過林天楚，魔法學院有半神級的強者，他沒有在意，因為瑪也告訴過他，學院裡幾乎沒有華國人，龍的子孫似乎和魔法元素天生不對付，華夏的功夫體系和魔法是互相排斥的，所以，在先前，林天楚已經做好了重新修行魔法，忘記功夫的打算。
魔法是這麼厲害，武道似乎已經走到頂了，不是嗎？
但，孟婆的出現，卻讓一切都改變了！說林天楚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一點也不為過。
存在，即合理，孟婆有了，玉皇大帝還會遠嗎？玉帝在，華夏的神話體系就沒有理由是假冒偽劣產品，不是嗎？換句話說，林天楚的晉陞，又有了目標了，佛也罷，道也好，諸子百家未必沒有符合林天楚的道路。
這是華國人的修道之路。
不輸西方的魔法。
不，或許這也是魔法的一種，瑪不是說了嗎，這個魔法不是書本上那個拿著魔法棒發出一個白光球的法術，它是廣義的所有超脫人類極限力量的集合，修真，玄幻，甚至是小說裡那種超凡入聖的功夫，都可以納入這個範疇。
力量的本質就是破壞，只是人為的把它變成了一二三四種，看起來精彩紛呈漂亮極了，但是這對於林天楚沒有意義，不是嗎？
他可是滅世之槍的主人。
耶穌基督，創世聖父，西方神話裡門徒最多的神靈，他卻挑選了林天楚作為他的繼承者，為什麼？或者換個問題，力量只有一種本質，中西血脈真的對力量的傳承有影響？未必。林天楚可以成為滅世之槍的主人，亞瑟王未必就不能耍屠龍刀砍人，就算有一天林天楚看見富士山上的小妖精雪女和河童認了華國人當乾爹，他一點也不會感到奇怪。
力量沒有國界，只是掌握力量的人有國籍罷了。
念頭通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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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問題回到眼前，這老婦人如此顯露自己的手段，是為什麼？
「孟婆？」林天楚抬頭看著面前不遠處的女人，面帶微笑，「讓我見識一下，彼岸花的厲害！」
林天楚在等一個答案，他希望眼前的婦人可以告訴自己。
「林公子好眼力，老身也正有此意！」老婦人點了點頭，一手指著不遠處的伊莉，「你是光明教廷的聖女，對吧？」
「嗯？」伊莉有些狐疑的看著老婦，對方的笑容讓她慎得慌，不過看到身邊不遠處站著的男人，她還是勇敢的點了點頭，「我就是這一代的光明聖女伊莉，見過前輩！」
「小姑娘挺不錯。」老婦點了點頭，顯然是為伊莉的知書達理懂禮貌滿意，「現在，你來告訴我，你喜歡林公子嗎？」
噗！
幾個女人噴了，穆拉丁傻眼了：這算什麼？逼問也不要這麼乾脆利落啊！少女的心思最是羞澀，誰都看出來伊莉對林天楚有些想法，但是和伊莉關係最好的狄菲，也不會這麼沒有分寸的直突突開口詢問「你對我男人有沒有意思」啊？就算是穆拉丁以長輩的名義開口，小姑娘也不會承認的吧？
只有林天楚臉色凝重地看著伊莉。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光明聖女同學的眼睛就雙目無神的盯著遠方沒有閉下了，她的表情木然，好像失去了魂魄——面對老婦的提問，她沒有絲毫害羞和猶豫就開口了，「林……林公子，我，我很喜歡他……他就沒有看過我，很……很討厭。」
老婦的眼睛一瞇，臉上滿是滿足的笑意。
伊莉打了個哆嗦，眼睛恢復了清明。
眾女捂著嘴，有些意外的看著伊莉，一個閃身，穆拉丁護在了伊莉身前，神色深沉如水。
林天楚上前一步，輕輕拍了拍緊張過頭的大主教肩膀，「伊莉沒事，只不過被彼岸花剛剛勾魂了而已——孟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說出你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