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74交杯酒(萬更) 文 / 二月榴
最後,他感覺到她的排斥,並沒有真正的進入她(惡少,只做不愛074交杯酒(萬更)內容)。他不說話,只是將頭偎在她的頸子間劇烈的喘息著,溫熱的氣息噴拂在肌膚上。
那種失控的情緒似乎平復了一些,但是他還是很反常,讓她內心感覺到些許的不安。
「皇甫曜……」她試探性地叫著他。
「嗯。」他閉目,頭微微動了動,薄削的黑髮微刺地貼她圓潤的肩頭。嘴裡應著這聲,唇若有似無的碰觸到她鎖骨的肌膚。
但是這樣動作卻並不是刻意的*,因為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種深深的疲倦。但並不僅僅是身體的疲倦,好像是心靈或精神的,像是遭到重創。
喬可遇心裡微動,並暗罵自己,關心他的情緒做什麼,嫌他對自己還不夠壞。這般想著,便有些煩燥地想坐起來,遠離他的氣息。
因為他們,不適合這種溫存的感覺。
「別動。」皇甫曜卻不依,這話裡帶著微微耍賴的腔調,並不該是屬於皇甫曜的。但是他偏偏說了,手臂仍然牢牢地固著她。
她心裡煩感,卻也掙脫不開,只是麻木地躺在那裡。空間裡很靜,時間靜止了似的,只有微微的呼吸聲。她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也懶得去猜,只是僵直地躺在那裡。
其實他們之間,像這種安靜的畫面也很少,很少,所以總帶著那麼一絲怪異。
感覺上過了很久,其實也就是半個小時左右,他終於從她的身上起來。他坐在床上,撈起手機看了看時間,轉頭問:「餓了沒?」
喬可遇蹙眉,只顧揉著微酸的肩頭,並沒有回答。
他也沒有等她回答,慢慢整理衣服,然後轉頭對她說:「快點,帶你去吃飯。」
皇甫曜走出休息室,喬可遇才坐起來,一件件將地上的衣服套上,背著單肩包走出去。
拐過角才看到站在皇甫曜的辦公桌前,正將一份牛皮文件袋鎖進抽屜裡,桌子上還扔著折開不久的快遞箱。
喬可遇不免有點疑惑,總裁辦公室的快遞都是由秘書室收發的,她卻不知道這份快遞何時送來的(惡少,只做不愛074交杯酒(萬更)內容)。而且看皇甫曜鎖入抽屜的舉動,應該是很重要。
這時皇甫曜也正抬起頭來,喬可遇明顯看到他的眸子來不及收攏的陰鷙一閃而逝。但轉瞬之間,菲薄的唇便勾起慣有的弧度,頭頂的燈光映進瞳仁裡,化成了點點笑意。
「收拾好了?」嗓音磁性輕柔,卻少了慣常的輕佻,也許他自己都沒注意。
「嗯。」喬可遇微點了一下頭。
「那走吧。」他將鑰匙收入褲兜,拿了外套搭在手肘上,朝她走過來。
喬可遇則為了與他拉開距離,率先走向辦公室外面。但他的動作永遠比她快一步,長臂伸過來,強勢地摟著她的腰,乘著專屬電梯下到地下停車場。
這個時間段,停車場裡所剩的車子已經寥寥無幾,所以顯得更加空曠。電動鎖響起的聲音格外清晰,就連他們的腳步聲都似乎帶著回音。
兩人安靜地坐進車子,銀灰色的柯尼塞格發動引擎,平穩地開了出去。外面亮起霓虹與車鳴喧囂撲面而來,宛若回歸到另一個世界。
車子開了將近一個小時,才停在一家私人會所外。門童及時過來開車,泊車,他摟著她肩頭舉步走進去,那隻手有點過份地使力,兩人的身體幾乎粘合在一起。
她詫異地抬頭看了他一眼,他只回以一個慣有的笑容,然後若不其事地前行。
穿過會所安靜的大廳,順著螺旋樓梯走上去。這裡的裝修、擺飾有些英倫風,但並不是那種誇張的華麗,為數不多的裝飾品都是或時尚名品、或帶著古典韻味的、年代久遠的東西,透著一種低調的奢華。
「大少——」
「大少——」從樓上下來的侍者都恭敬地讓路,打著招呼,可見他是這裡的常客。
上了樓,七拐八拐地走到走廊盡頭,站在門口的人見到他們恭敬地躬身,然後打開了門。
吵雜的人聲,伴著酒水與飯菜的香味突然撲面而來,與外面的安靜典雅形成極大的反差。
「喲—喲—喲,快看呀,皇甫大少終於捨得顯身了。」主人的位置上,方志熠誇張地叫著,然後眾人齊刷刷地轉過頭來,將目光定在兩人身上。
「滾你丫的,這群人誰不知道本少最近焦頭爛額。」他笑罵著,嘴上雖然說著這些日子皇甫集團的風起雲湧,卻並不在意,舉步朝著方志熠身邊的空位走過去。
喬可遇不妨,被帶的趔趄了一下。
他伸出另一隻手扶在她的肩膀處,微蹙著眉說:「小心點。」聲音裡充滿了關切。
喬可遇看了他一眼,但感覺怪怪的,便拂開了她的手,正覺得尷尬,耳邊突然響起方志熠的調侃:「你堂堂皇甫大少,這點小事兒就能焦頭爛額?別蒙我們了,是不是躲在溫柔鄉里捨不得出來?」
尋聲望去,也正看到他的眼睛有意無意的瞄著自己,顯然那話裡是意有所指,而且還扯上了自己,不由皺眉。
「我看也是,大少好像最近連來夜店都不少了。」
這幫都是經常出來的玩的,經過上次渡假村的事後,大家都對喬可遇有些印象。見皇甫大少居然還沒有換女瘵,其實心中也有些小小的詫異,不由都開始跟著起哄。
喬可遇只覺得渾身不自在,想推開皇甫曜一些。他卻照舊與他們笑罵,表面若無其事,手下的動作卻很強硬,帶著她走過去。
皇甫曜坐在主客的位置,旁邊的男人識趣地給喬可遇讓了個座,這些人依次往後挪,發出一連串的響動(惡少,只做不愛074交杯酒(萬更)內容)。但是都做得極其自然,淹沒在日常的嬉笑裡。
「大少來晚了,照規矩是不是該罰酒?」給喬可遇讓座的男人發難。
「單罰酒多沒意思,不如和嫂子來杯交杯酒吧?」方志熠牽起一邊的唇角,對他們擠眉弄眼。
「對對對,交杯酒。」幾個人叫著,拿著筷子齊刷刷地敲著碗沿。
「該幹嘛幹嘛去,少在這裡起哄。」皇甫曜笑罵,不怎麼認真地反駁著。
但是方志熠叫的那一聲嫂子,分明就是帶著試探的,也沒見皇甫曜有半分不悅或反駁,大家心裡便有了底。
「大少,你平時可是個玩得開的,可不能因為嫂子面皮薄,就不給咱們面子。」方志熠開了先例,便有人附和地也跟著叫嫂子,聲音特別響亮,卻透著怪腔怪調,還上前倒了兩杯白酒。
方志斷那麼叫的時候喬可遇也只當無意,這會兒眼見被叫開,只覺得刺耳。倒不是因為在意這個稱呼,她比誰都明白這也不過是玩笑,不會當真。只是被鬧得腦子亂哄哄的,眉便擰得更緊。
皇甫曜倒不在意,只是端起桌上其中一個杯子,將裡面的白酒潑了,倒了杯飲料遞給喬可遇。
喬可遇則楞楞地看著他,有些不明白了。她相信他抿一下唇,這些人絕對不敢再鬧。但是他居然…也有這種興致嗎?
雖然只是玩笑,但是心裡總有那麼絲不情願,正在猶豫的時候,就聽那倒酒的不依了。叫嚷著:「哎,大少,疼老婆也不是這樣疼的,太不給兄弟面子了吧?」
「滾你丫的,喝就已經是給你面子了。」他罵著湊近喬可遇,貼著她的耳朵說:「喝了吧,不然這事沒完。」
喬可遇也知道,他們叫這聲嫂子也不過是看皇甫曜最近寵她,並沒有特別的意義。眼見這杯若是不喝,怕是皇甫曜也下不來台,連帶著自己也沒好果子吃,便接了過來。
皇甫曜唇角勾起滿意的弧度,身子向後退開一些,兩人手臂交錯,喝了這一杯。
頓時,起哄的聲音更響起來,好像要掀了屋頂似的。之後還是皇甫曜轉了話題,才將注意力從他們身上引開。
他們好像在講一些公司的事,喬可遇多多少少聽進去一些。原來那倒酒的是s市傳媒界的小開,怪不得皇甫曜要給他幾分面子,想來這次的事情壓下去,那人是出了力的。
吃過了飯,房間的小場地弄成了舞池,三三兩兩的人下去跳起了交際舞。也有人坐在周圍的小咖啡桌上吃些甜點,調*。
餐桌那邊的殘羹剩飯已經被撤下去了,皇甫曜與方志熠卻還坐在那裡,不知道在商量著什麼。
喬可遇則躲在角落裡,也有後來的幾個女人坐過來,好像夜店剛叫過來的,並不認識喬可遇,見她這邊清靜,便坐到了她的對面。
「看到沒看到沒,那個穿白色西裝的就是皇甫大少,果然好帥啊。」這聲壓抑的驚歎分外激動,但是一點兒也稀奇,但凡見過皇甫曜的女人,基本都是這種反應。
喬可遇也不由想起初見他的時候,說是初見,其實就是其它同事抱著公司的內部刊物發花癡,她掃了兩眼。
她承認他很帥,不,是長得很妖孽。但是吸引她的卻是那雙眸子,總感覺透著絲熟悉。從韓少瑋出現的那天開始,她便明白了為什麼。
「何止帥,聽說出手闊綽的不得了。咱們店裡的露露只陪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便送了條幾百萬的項鏈(惡少,只做不愛074交杯酒(萬更)內容)。」這聲音聽來極度的羨慕嫉妒恨,拉回她的思緒。
幾百萬一條的項鏈?這麼說來,她把自己賣得真夠便宜,喬可遇自嘲地牽起唇角。
「我跟你們說,讓咱好好伺候誰,咱就好好伺候誰吧。那皇甫大少也不是誰都能惹得起的。」另一個人拉拉其它同伴,注意到喬可遇看向她們的目光,好像有點顧及。
喬可遇善意對她笑了下,她大概覺得她不是多嘴的人吧,好像鬆了口氣,聲音漸低:「上次在燃燼,聽說前陣子鬧得很厲害的陶氏建築的大小姐,刻意打扮了去見他。也不知道說錯了一句什麼,他就看著,讓一起玩的幾個男人輪番……」後面的話她沒有說出來,但大家應該都已經明白。
耳邊響起幾聲抽氣聲,喬可遇手摀住嘴巴,也不知這其中有沒有自己的聲音。接下來那幾個女人又說了什麼,她都沒有聽見。
眼睛只是下意識地投向皇甫曜,那個男人唇角仍然掛著玩味的笑,嘴巴一張一合地和方志熠聊著,看起來並沒有什麼不同,但是她卻感覺皇甫曜今天有點心不在焉。
突然又想起剛剛聽到陶瑤的事,覺得房間裡悶悶的便起了身,想出去透透氣。
而皇甫曜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她,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晃著酒杯,看著裡面的紅色液體在透明的材質裡撞擊。不時輕呷一口,讓微酸而澀的感覺在味蕾中暈開,唇角的弧度讓神情看起來格外閒適,加上吵雜的環境,沒人能看出他在盤算什麼。
感覺到褲裡的手機嗡嗡震動,品著紅酒的動作微頓住,另一隻手掏出手機,鈴聲早就淹沒舞曲裡。只有藍色的光線折射,顯示出一個桑字。
方志斷也瞥了一眼,有點詫異。然後視線與皇甫曜撞在一起,會意地起身離開。
「曜,他們又來電話了怎麼辦?」羅桑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失常,彷彿真的恐懼了。
「你安心待在那裡,我說過我會解決。」皇甫曜的眸子定在被光線打成忽明忽暗的舞池裡,眸色幽深。
「真的沒事嗎?曜?如果真把他們逼急了怎麼辦?如果真的發到網上,我們還怎麼見人?我怕,真的好怕,你來陪我好不好?」那頭羅桑的聲音滿是哭音。
這之前,她一直覺得有皇甫曜在,她不會怕。以往發生這件事的時候,他也總會陪著自己,不遺餘力地解決。可是她沒想到,這次他居然只是她放在一個保全設施齊全的房子裡,進進出出都讓保鏢看守,自己卻獨獨不見現身。
難道隨著時間的推移,那種感覺真的在他心裡淡了嗎?還是說他再也不會在乎自己?如果是那樣,他是不是也不會在乎那些照片流露出去?
畢竟,照片裡的內容是自己……想到他偶爾露出的絕情,她開始變得惶恐不安起來。
她想要一個答案,一個他還在乎自己的答案。但是在這件事之後,她卻猛然驚醒地感覺到,自己已經抓不住他。
不,也許從來都沒有抓住過。
「安心睡吧,不會有事。」他敷衍地安撫,然後掛了電話。
他知道羅桑的心理素質沒那麼差,不會因為幾個威脅電話就會崩潰掉。他以前陪著她,多半是因為她纏得不行,也因為愧疚無法徹底絕情。
但是如今突然發現,自己不該這樣下去,應該將這件事,連同她對自己的幻想都一併掐掉才對。否則,那件對他而言無比恥辱的過去,會與羅桑的糾纏一樣,永遠不會結束。
不再管那邊的反應,他截斷電話後便直接關了機。擱下酒杯時才發現,喬可遇已經不在現場,不由有些怔楞(惡少,只做不愛074章節手打)。
彼時的喬可遇出了聚會的包間,本來是要去洗手間的,卻七拐八彎地迷了路。上上下下錯縱複雜的台階,居然讓她迷迷糊糊地下了一樓,到了會所的後院。
夜風起,植物的清香撲鼻而來,在擺脫了一晚上充斥在鼻間的酒菜、酒味、香水味的混亂感覺以後,感覺特別舒適。修剪整齊的花壇,邊沿是矩形大理石徹成的圓形。她趁著沒人爬了上去,雙腿曲起來,抱著肩想躲一會兒清靜。
抬目,本來是想欣賞園子裡的景致,卻忽然瞟到韓少瑋與另一個人的身影。雖然只是個背影,不過對於他們熟悉的程度而言,還是能被她一眼認韓少瑋來。
兩人在遠處拐處,與韓少瑋同行的人露出半張臉,那男人身形發福,頭有些禿頂,竟然也是她認識的,正是皇甫集團的楊副總。
心上一驚,第一感覺就不怎麼好。也許是姚淘淘給她提過醒的原顧,她馬上聯想到公司前幾天發生的事。因為皇甫曜不在公司時,大部分的事務是由楊副總經手的。
市場部的副理與高層應該沒有這麼熟稔的關糸才對,除非他們早就認識。但是韓少瑋才回國不久,會有這種可能嗎?難道新產品的決策失誤真的不是意外?還是說與韓少瑋有關糸?
「看什麼呢?」正想得出神,耳邊突然傳來皇甫曜的聲音,嚇得她猛然回神,身子差點跌下去。幸好皇甫曜反應敏捷,扶住了她。
「小心點,最近是怎麼了?」皇甫曜說著,托起她的臉。
喬可遇不想對上他的眸子,便躲開了。
皇甫曜對於她的排斥也不詫異,只是目光投向她剛剛看的方向,又重複了一遍:「剛才在看什麼?那麼出神?」
喬可遇依著他的話看過去,韓少瑋與那楊副總已經不見了蹤跡,竟下意識地鬆了口氣。
皇甫曜則低眸看著她,那眸子幽深,似乎微微閃著寒意。
喬可遇或許是察覺他看著自己的眸子不太對勁,便轉過頭去,卻見皇甫曜神色如常,不禁有些迷惑。
「回去吧。」比起單獨面對他,她更願意去面對那些混雜的人群。
手卻意外地被皇甫曜扯住:「小喬兒,我不管你心裡曾經愛過誰,記住我曾經說的話,乖乖待在我身邊。」
喬可遇微微蹙眉,雖然並不理解他為什麼突然宣佈「主權」,但是並不喜歡他這樣時常提醒自己。所以她用力地甩開他的手,先行朝著會所的方向去了。
皇甫曜並沒有為難她,只是轉頭看向韓少瑋消失的方向,眸子裡寒意頓顯。
對於喬可遇來說,這一夜還算平安無事。但是第二天上班後,皇甫集團這幾日暗湧的岩漿卻終於噴發出來。
楊副總嫌涉將公司新研發的技術偷賣給竟爭對手,並故意決策失誤,給對方製造搶先推出新產品時間,出賣公司利益,被市紀檢委隸屬的經濟犯罪調查司帶走。
市場部經理,連同韓少瑋在內的兩個副理、銷售部、財務部以及高層中部分人員也嫌涉被懷疑,雖然最終有些證明並沒有參與,也被皇甫曜毫不留情的踢出了公司。當然,這些人也包括韓少瑋在內。
這樣,公司內部便不得不發生很大的人事變動,提升上來的都是原部門的骨幹。雖然開始有些躁動,卻並沒有影響大局,公司如常運轉,似乎一切都在皇甫曜的掌握之中。
皇甫曜的這一舉動威懾了許多人,同時陞遷卻也激勵了一部分人。為了不給留下來的高層造成心理負擔,同時也為了穩固他們,皇甫曜特別給這些人增設了一些福利,以做到權衡(惡少,只做不愛074章節手打)。
事情看似平靜地落幕,卻也留有部分後遺症。比如短時間內誰不敢再打混摸魚地過日子,工作效率肯定會出奇的高。
午後的陽光透過辦公室的落地窗,在淺黃色的木製地板上留下幾許光斑。皇甫曜完美的身形沐浴在這片充足的光線裡,唇角勾起滿意的弧度。
這時身上的手機響起來,眉微微皺起,但在看到是母親的號碼時,才慢慢舒展開。
「媽,什麼事?」心情好,聲音也會聽來特別輕鬆,尤其是最親近的母親面前,更加不用刻意壓抑。
「寶貝兒,你爺爺讓人開車出去了,我猜大抵是去了公司找你。」聶蘭的聲音壓低著,聽來頗有不悅。
「現在?」他蹙眉。
「嗯,估計是為了姓韓的被踢出公司的事。蘭嫂說兩人在書房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估計就是興師問罪去的。」聶蘭不忘給他提個醒。
「知道了,媽。放心吧,你兒子不是那麼容易隨便被問住的。」皇甫曜說,嘴色的那抹弧度漸漸冷下來。
他把韓少瑋踢出了公司,爺爺會過來詢問他倒不意外,反而是一直在等著。
「你有辦法就好,你爺爺現在是越來越偏袒他了。最好趁這事把他弄出國去,省得我看了心煩。」聶蘭咕噥。
「早讓你搬出來住,你非要住在老宅裡。」天天面對膈應的兩個人,不煩才怪!
皇甫曜對母親也是沒辦法,他們現在什麼樣的房子買不起?可聶蘭在這件事上卻分外固執。
「兒子,你要記住我們才是皇甫家的主人,憑什麼躲他。」聶蘭在這件事上與皇甫曜的心境截然不同。
不管皇甫涵怎麼看她,不管外面怎麼議論,她都是名正言順的皇甫夫人,是他們皇甫家明媒正娶,法律公正的皇甫家女主人,所以她一定要住在主宅裡。
皇甫涵什麼都沒有給她留下,到死最介意也是她和兒所佔據的名份,那麼她偏偏不讓他和那姓韓的女人如願。
而皇甫曜的意識裡,根本沒有將這個皇甫家放在心裡,所以根本不在意這些。
「好,我知道了媽,你別激動。在家好好喝杯咖啡,享受下午時光,其它的交給我。」明白母親有自己的堅持,他無意去敲碎她緊抱住的那些虛幻與冰冷,所以他放棄爭辯。
掛了電話沒多久,內線便響起來。
「大少,皇甫老先生來了。」
「嗯。」他應了聲。
這時辦公室的門被輕敲了兩下,便打開了,進來的只有拄著枴杖的皇甫御,張特助在一邊攙扶著他,後面跟著畢恭畢敬的秘書。
「爺爺。」將文件夾合上起身,他喊著迎上前。
「嗯。」皇甫御微微頷首,但臉色並不好,大有聶蘭所說的興師問罪的意思。
「泡兩杯茶。」他看向莫菲菲吩咐,先將秘書支開。
皇甫御推開張特助的手,已經逕自在沙發上坐下來,皇甫曜便跟過去。張特助看這情景心裡也有數,不好多待,便也悄悄退了出去。
「爺爺是為了韓少瑋的事來的吧?」皇甫曜則在皇甫御對方坐下來,也不避諱,直直望著他的眼睛(惡少,只做不愛074章節手打)。
皇甫御與他對視了兩秒,突然歎了口氣:「就算你不想承認,他畢竟也是你的弟弟。」潛台詞是,你又何必做的這麼不留情面?
皇甫曜唇角牽起的弧度極度自嘲,乾脆承認:「沒錯,正是因為這個身份,才讓我必須要將他踢出去。」
「你……」皇甫御以為他會至少否認一下,這麼坦然地當著他的面承認,從另一方面講,是不給他這個長輩面子,臉色不由這得更為難看。
「爺爺你也別動怒,如果你知道他做了什麼,想來你也不會怪我。」他說著站起身子,從抽屜裡拿出一個文件袋。
「這裡記錄了他進入公司以來,所有暗地裡的小動作。」拉攏皇甫涵創立公司時的元老級高層,想利用基層的假象,暗中滲入集團內部。
「這次的事他也有參與,給楊副總與竟爭對手的公司暗中牽線,將公司的技術賣給竟爭對手,又利用網絡瘋傳的股票走勢分析,導致皇甫集團的股票下跌,暗中惡意收購股票。爺爺,你覺得我還該把這樣一個人繼續留在公司嗎?」即便那是他的弟弟!他的目光灼灼地盯著皇甫御翻看文件袋的臉。
皇甫御一張張地翻著手裡的資料,臉色變得越來越青,手氣得都抖起來:「這個逆子……怎麼能這樣?」
皇甫曜並沒有笑,只是看著皇甫御激動,他的眸子反而平靜下來。
「這件事,你想怎麼處置?」半晌,皇甫御的似乎平復了心緒,嚴肅地看著他。然後又斟酌地開口:「他畢竟是皇甫家的人,我們還是要注意影響。」
皇甫曜笑,皇甫御的意思他又怎麼會不懂。於是半搭在腿上的腳落下來,說:「我知道爺爺疼他,也並不想讓爺爺為難,這件事我就當沒發生過,但是他絕不能再踏足公司。」
皇甫御則沉吟,然後點頭:「好。」然後將那些文件收起來,一一收入袋子裡,然後站起身說:「我先回去了,不耽誤你繼續工作。」
皇甫曜站起身,張特助還候在外面,直接代替皇甫曜將人送下樓去。皇甫御一走,他眼裡的笑意便凝固,甚至冰寒起來。
皇甫御出了公司,韓少瑋的車子就停在公司門口等待。張特助將他扶上車後,一直到引擎發動,駛離皇甫集團的大樓才折回去。
韓少瑋則察覺到爺爺的臉色不對,心裡猜測著,可能談話並不順利,也沒敢多問,只是平穩地開著車。
皇甫御側著臉,盯著這張與兒子幾乎一模一樣的臉,突然將手裡的手文件袋砸了過去。
韓少瑋只覺得臉上一痛,眼前白色繽亂,腳下意識地踩了剎車。幸好顧及著皇甫御開得並不快,所以只是讓兩人身子晃了一下,便穩住了。
他清冷的俊顏上,額角被紙張劃破了一些,有些刺痛。本來想問發生了什麼事,讓皇甫御如此動怒,目光觸及到的散落的紙張時,他的臉上出現震驚。
那些都是他在皇甫集團暗中做的事情,居然被調查的如此之清楚。
「爺爺……」他驟然抬頭,想要解釋卻又語塞。然後又低下頭去,臉上表現出悔恨,努力掩蓋心頭那股不甘心。
皇甫御看著他,看了很久,突然歎了口氣說:「你怎麼那麼沉不住氣呢?」
竟然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口吻,好像不是在怪韓少瑋的意圖,而是在怪他的舉動過於草率,沒有作為便暴露的行蹤似的,讓韓少瑋徹底怔楞住。
「皇甫集團你暫時是回不去了,我出一筆資金給你開公司,慢慢等待時機吧(惡少,只做不愛074章節手打)。」皇甫御說,那雙蒼老的眼睛裡充滿算計。
韓少瑋卻還沒從這樣的轉變中回過神來,他有些不明白地看著自己的爺爺,他不是事事以皇甫曜為先的嗎?為何今天聽來不是那麼回事?
「少瑋,其實你很像你爸爸,希望你有一天能掌控皇甫集團,那是你爸爸的心血。如果真有那天,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更名為皇甫少瑋。」他深知,對於一個私生子而言,皇甫這個姓能帶給他多大的震動。
果然,他看到韓少瑋的眼裡湧起許多複雜的情緒,卻遠遠不及這兩個字給他帶來的震動。
「爺爺……」他還是不懂。
皇甫御微微抬起手,阻止他的發問,只簡單地說:「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當年答應聶家轉讓那些股份都是不得已的。我本想曜兒也是皇甫家的骨肉,並沒有什麼區別。但是那個孩子,感情太過於涼薄,不會為皇甫家的以後考慮。」
皇甫曜的有些作為,甚至會讓他懷疑,那個孩子從來都沒把自己當成皇甫家的人,否則,他就會一切以皇甫家的利益為先。
如果僅僅是這樣,他不怕。但是偏偏皇甫曜如此聰明,並不是他能掌控的人。
皇甫御沒有說得很清楚,但是韓少瑋忽然懂了。懂了自己在父母出車禍之後,這個一向厭棄他們的爺爺為什麼會收留他們,為什麼會送他們出國。為什麼他要求回來的時候,他回答的那樣乾脆。原來,一切並不是因為親情,原來這個人早就謀劃已久。
十月午後的街道,這輛法蘭西藍的車廂裡,這對爺孫倆又會達成怎樣的協議?
——分隔線——
最近公司裡又發生了許多的事,其中包括韓少瑋的。也許是因為他和韓少琛的關糸,所以他的處境讓她感覺不能釋懷。
但是她又知道自己不能過問,如同自己不會過問陶家的事一樣,只能聽之任之,慢慢的讓自己麻木掉。只是這樣的日子也會讓人到覺窒息,有種想逃開的衝動。
不遠處的廣場大鐘,響起晚八點的鐘聲,遙遠而模糊地敲擊著她的心。明天貌似便是週末了,如果可以去看看媽媽,該有多好?也可以趁機透透氣?
心思微動,一雙手臂便從後抱住她,熟悉的冷薔薇氣息包圍過來,明明知道是他,身體還是控制不住地微僵住。
「小喬兒,你還是怕我?」他背部微彎,將下巴壓在她的肩窩處。
不是怕,是排斥。儘管他要做的時候她不拒絕,但是僵住的身子,是騙不了任何人的。那件事已經過去了那麼久,她卻仍不能釋懷,連他都在懷疑,自己當初是不是真的太過份?
喬可遇的目光從二十幾層的露台上望下去,她不回答,也沒有辦法回答。怕嗎?當然怕,不怕自己此刻怎麼如此安靜的待在他的懷裡,不敢反抗?
這個男人一句話,便讓陶氏建築倒了。他只是故意離開公司幾天,韓少瑋便落入了他的圈套,將皇甫集團對他存有異心的元老級高層都開除掉,又毀了多少人的前途?
他玩世不恭的外表下,到底有多可怕的內心?
「喬可遇,你看著我。」他轉過她的臉,讓她直直望向自己。
喬可遇卻唇角牽起自嘲的弧度,目光卻穿過他,虛浮地望向別處。他不敢看,他偶爾流露出的溫柔都是假象,自己不怕迷失,只怕忘了他的可怕。
他卻受不了這種冷淡,捏著下巴強行索吻,將她按壓偌大的帳幕玻璃窗前,企圖將她身體裡潛伏的那些熱烈因子全部引發出來(惡少,只做不愛074交杯酒(萬更)內容)。可是他卻錯了,她從來不會因為他而熱烈,曾經的那些勉強可以稱為纏綿的東西,只是她的自我催眠,心都已經疲倦,感官自然會恢復知覺。
此時的喬可遇不躲不避,任他蹂。躪著自己,卻沒有不到半分激情。皇甫曜不由感到挫敗,為她這種冷淡。
自她回來後,她工作的時候,她面對其它同事的時候,即便是他帶她出去的時候,她都是有情緒的。為什麼在獨獨面對自己時,就只有這種冷淡?
「喬可遇,你非要逼我用藥嗎?」得不到回應,讓他說出殘忍的話。
他們這個圈子,想要玩得刺激的大有人在,花樣更是層出不窮。他突然開始迷戀他最初得到她的時候,迷戀那種生澀的反應。
至少,不是麻木。但是他卻忘了,是誰將她至此種地步。
喬可遇別過頭,說:「週末要去看我媽。」彷彿對他的威脅並不放在心上,用與不用也不在意。
他唇色泛冷:「喬可遇,你是不是以為全世界就剩下你一個女人了?」所以才這麼拽,看不到他的牽就?
她不回答,她有時候也會覺得,自己太平的日子也許是過夠了,不然怎麼總是在這樣的時候惹他?也許是想痛一點兒吧,痛才會感覺到自己還活著,才會覺得自己不那麼麻木。
他瞇著看著她的平靜無波,也覺得胸口堵得難受。心想,看來自己只顧最近忙公司,忙羅桑的事,是縱容她太久。
喬可遇還沒反過來,手腕突然被他攥住。他猛然使起拽起她,朝著門口走過去。
「皇甫曜,你幹什麼?」他的腳步急促,而且沒有章法,拽得她趔趔趄趄,膝蓋還撞到了沙發上。
「痛…唔……」痛呼在嘴裡還沒成形,就被他掐往手臂,帶拖帶抱地出了門。
「皇甫曜,皇甫曜。」他又發什麼瘋?
他不理她,匡地一聲將門關上,將她拖進電梯裡。
喬可遇與他都還穿著家居服,她的頭髮因為掙扎亂糟糟的,被釘在金屬質感的電梯牆上,後背的寒涼讓她打了個哆嗦。
「皇甫曜,你到底要幹什麼?」她吼著,氣息雖然因為掙扎而有點兒不穩,一臉氣恨地瞪著他。
皇甫曜看著她笑,手指摸著她的臉頰:「你不是很冷淡嗎?沒有情緒的嗎?」這會兒,還是終於有脾氣了嗎?
喬可遇別過頭,不理他。
他也不惱,身子只是貼著她,抓著她手臂的手牢牢的。
兩人僵持著,電梯的門叮地一聲打開,穿堂的風灌進來,讓她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
他卻拽著她往外走。
「皇甫曜,我們要去哪裡?」她們可是還穿著單薄的家居服呢?要去哪裡丟人現眼?
皇甫曜唇角扯開的弧度,聲音卻是陰寒的:「去一個讓你冷淡不下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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