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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11 車禍 文 / 二月榴

    「對,我打算讓她跟我的姓。」半晌她才回答,但聲音堅定。

    這是她自己的孩子,將與皇甫曜再無關糸。

    汪兵韜看著她臉上篤定的表情,似乎已經做好了準備,迎接這個寶寶的到來。無論未來多麼艱難,她都會為她撐起一片天。

    只是這樣菟絲一般的女子,她真的承擔得起嗎?

    喬可遇側眸,正撞上他望著自己的眸子,裡面似乎帶著隱隱的擔憂。

    她大概也能猜到汪兵韜在想什麼,她也是背負著私生子身份長大的,她親眼看到過自己母親的艱辛,也更懂得私生子的悲哀。

    但是,她再次低下眸子,唇角牽動了一下說:「我知道生下她以後會有許多困難,而且將來她也許會覺得命運對她很不公平。但是怎麼辦呢?她已經存在了,如果我連一眼都沒有讓她看到這個世界,她是不是會更怨恨我呢?」

    她小時候也怨過母親,恨過因為母親的身份帶給自己的尷尬。但是如今她同樣站在母親的位置,感覺到孩子一天天在自己肚子裡長大,面對與母親同樣的選擇,她又該多慶幸當媽媽沒有在自己還是一枚胚胎的時候就扼殺掉自己。

    汪兵韜看到她眼中的複雜,除了堅定外,似乎多了一抹悲慼。不知是因為自己的身世,還是想到了皇甫曜,這個孩子所謂的父親。

    「可遇,你想過沒有?這個孩子畢竟是皇甫曜的,只要她存在,你們之間也許永遠都不可能劃分得清楚。」皇甫曜家裡是什麼樣的人家?皇甫曜又是什麼人?他們怎麼可能任由這個孩子流落在外?

    喬可遇秀眉緊緊的隆起,沉默。

    汪兵韜的意思她懂,她也知道自己要與皇甫曜做到毫無瓜葛,這個孩子就不該留下。但是他已經存在了,在自己的身體裡一天天地長大,沒有人比此刻的她更懂得生命的意義,她又怎麼割捨得下?

    手摸在小腹上,她搖著頭說:「他不會在意的,願意為他生孩子的女人太多。」這話其實更像在安慰自己。

    想到他身上帶回來的女性香水味,想到襯衫上的口紅印子,想到客廳裡他與另一個女人的糾纏,原本以為自己早就忘了,心卻仍刺痛的厲害。

    「可是他現在還在找你。」他雖然看不慣皇甫曜的作為,不贊同他處理感情的方式。但像他那樣的男人如此執著,難道不是因為在乎嗎?

    喬可遇沉默。

    經過這段時間的沉甸,不管是母親的死,還是皇甫曜所謂的愛,都已經逐漸褪卻。唯有最終的傷害變成心口一道不能觸碰的疤痕,所以她不願意去想他為何執著,是真的為了這個寶寶,還是為了所謂的愛,都已經不再重要。

    因為那個男人用了最殘忍的方式讓她明白,他並不值得自己托付。

    孩子她更不會放手交給他,因為不想自己的孩子每天看著他與不同女人糾纏的環境下長大,所以她必須離開,離開這裡,離開他,所以她跟著汪兵韜離開醫院的舉動,雖然突然,卻不是衝動。

    「汪少,你知道,我一直都在等你找機會將我送走。」她不是逃避,而是要開始新的生活。

    回歸最開始的初衷,找一個沒有皇甫曜的地方,將這個孩子撫養長大。

    汪兵韜沉默,單純的將她送走,並不是真的完全沒有辦法,他一直在尋找機會。

    只是她這樣真的能解決問題嗎?一個年輕女人帶著孩子,在未來的路有多艱難,這個女人可否能承受的住?

    他想想便覺得心疼。

    汪兵韜看著她,有些猶豫地開口,問:「如果我有辦法給孩子一個合理的身份,並且讓你可以經常見到她,你願意嘗試嗎?」這話裡帶著試探的意味。

    「什麼?」喬可遇還沒有從沉思中回神,所以一時沒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難道你沒有想過,讓這個孩子在一個正常的家庭氛圍裡長大嗎?」

    喬可遇聞言終於正視汪兵韜。她想,當然想,但是他明知道他說的這些如今都不可能。那麼他又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汪少,有話不妨直說。」如今她在他的庇護下生活,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汪兵韜直了直身子,看著她的眼睛,說:「我有個戰友,夫妻都是軍人,女方曾經在行動中受過傷,不能生育,我想如果你願意……」後面的話他沒有說下去,但是他想她應該很明白。

    他知道說這些話很慘忍,但是想想喬可遇還這樣年輕,她沒有結婚。未來的日子就被一個孩子死死綁住,將來要怎麼過活?

    喬可遇聞言眼睛圓瞪,臉上帶著震驚神情,彷彿不能置信,又似乎有些不能接受。

    「你可以考慮一下,畢竟孩子在正常的家庭氛圍下長大,有利於她的身心發展。如果有機會,你也可以經常見到她,作為她的家人身份出現。」他繼續說,希望這些話可以讓她好過一些。

    喬可遇終於回神,將震驚的眸子低垂下去,手撫在肚子上,可以感覺掌心的胎動。

    她明白汪兵韜的意思,她也知道這樣的安排也許對寶寶比較好。因為如果能這樣,她的寶寶就不必擔私生子的名聲,可以堂堂正正、挺直著腰板長大。

    但是這是她的寶寶,還沒生下來……想到這裡,心就刀割一樣的疼。

    「皇甫曜…也不會知道嗎?」她問。

    「我會妥善安排的,相信我。」汪兵韜保證。

    他不該淌這渾水,畢竟皇甫家並不是那麼好惹的,但是他卻已經淌了,也就不在乎將這水攪得更混些。

    「讓我考慮一下。」喬可遇說,聲音艱澀。

    汪兵韜沒有再說話,他看著喬可遇的側臉,知道這個決定對她來說太難。

    日子一天天地過去,這件事喬可遇卻始終沒有做出決定。因為想到孩子離開自己,便會覺得剜心的疼。

    汪兵韜也沒有再提及,就這樣挨到了臨近春節。汪兵韜雖然在休年假,卻似乎格外的忙,露面的機會也越來越少。

    喬可遇大多時候都不出門,但心境要比在瞰園裡好許多。更怕被皇甫曜發現,所以格外謹慎。

    這天臨近中午,她煮著粥準備炒個小菜,卻發現冰箱裡空空的。外面的雪還沒融化,本不想出去的,猶豫了一下還是換了衣服。

    社區門口就有超市,東西挺齊全的。她挺著微隆的肚子,也不敢買得太多,只拎著幾顆水果和兩把青菜回去。

    腳下的積雪未化,腳踩在上面帶著喀吱喀吱的聲響,她走得極慢,卻總隱約覺得後背有視線望過來。

    回頭看了一眼,果然看見兩個男人鬼鬼祟祟的跟著自己。喬可遇心裡升起不好的預感,想到可能是皇甫曜的人,一下便慌開了。

    腳下的步子越來越急,故意繞了幾個彎,也甩不掉他們,只好往社區外走。

    那兩人的確是皇甫曜派來找喬可遇的,因為皇甫曜有叮囑,所以顧及著她的肚子,腳下路又滑,所以不敢追得太急。

    喬可遇心慌意亂,拉開距離時,正好看到一輛出租車過來,便拉開車門坐進去。

    那兩人見她坐車要走也急了,便大步追過來。

    「師傅,你快點開車。」喬可遇著急地催。

    「喲,那麼著急幹嘛啊,有人追你啊?」那年輕司機看她著急的樣子,不由開著玩笑。卻從後視鏡看到兩個大男人追過來,又見喬可遇是個孕婦,便懷疑她遇到了壞人。

    腳下油門一踩,車子便竄出去。

    那兩人眼見追不上,便跑到路邊開了自己的車去追。

    「姑娘,你得罪他們了?」見後面那輛車追得緊,那司機好奇地問,卻並不見緊張,是個好事的性格。

    喬可遇也不知道怎麼回答,掏出身上的手機便給汪兵韜打電話。

    那司機對這片很熟,車子開得飛快,又抄小路,倒是很快甩掉了後面那兩個人。心裡正得意,車子從樓群的夾道裡衝出去。

    司機只覺得有影晃了一下,下意識地踩了急剎車,但是距離太近,路邊積雪又滑,身子還是衝撞出去。只聽「匡!」地一聲,出租車與別的車撞到了一起。

    喬可遇還未及反應,手下意識地護住肚子,頭卻撞到了椅背上。

    汪兵韜給喬可遇的手機帶著追蹤功能,他本來就是要過來,但是看到喬可遇離開小區範圍,便知道有可能是皇甫曜找過來了。

    車子還沒開到社區,便看到路邊出了一起車禍。本來也沒在意,但是跟蹤信號卻一直閃。目光掠過撞的變形的車窗,看到那件外套有些眼熟,好像是喬可遇的。

    他心上湧起不好的預感,馬上停車跑過去,果然看到喬可遇被卡在車裡。

    「喬可遇!喬可遇!」

    車邊已經圍了許多的人,也有人報了警。這邊司機頭撞在方向盤上,擋風玻璃全碎了。

    後座的喬可遇已經陷入昏迷,身上流了許多的血,汪兵韜心慌也顧不得許多,將人強行抱出來便開車奔了附近的醫院。

    ------題外話------

    偶最近枯萎了,原諒偶吧,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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