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26 我只要你 文 / 二月榴
樓少東推開門的那一剎那,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景。舒殘顎副桌上的鍋子裡冒出的蒸氣,霧氣繚繞中,喬佳寧靠在程式胸前,那張臉上的神情此時看起來如此脆弱。
來不及分清那刻心上湧起的感覺,行動早已經快意識一步,他上前去伸手就將喬佳寧從程式身上猛然拽開,那樣的力道裡隱含著極大的怒氣。
而喬佳寧與程式剛剛聽開門的聲音,還沒弄清情況。喬佳寧只覺得腕間一痛,整個人就被提起來,撞入另一個人的懷抱。
她正想斥責,抬眸便撞進樓少東含著怒意的眸子裡,讓她忘了即將出口的話,全部隱含在嘴裡。
「你是誰?」程式已經站起來,看他霸道地拽著喬佳寧,著急又防備地問。
樓少東聽到他的聲音,終於移開與喬佳寧對望的視線,卻只是看了程式一眼。那一眼極冷,就像冬天的風雪如刀刮過程式的臉,讓程式心驚而意外。
「你怎麼來了?」喬佳寧看清是他,倒是淡定下來,問著動了動被他握緊的腕子。只是他不放,終究是沒掙開,她只能抬頭看著他,警告他趕緊鬆手。
不過喬佳寧不知道,她的任性在樓少東願意寵著她,哄著她的時候管用,在他如今極怒的情況下,根本半點作用都沒有。所以樓少東抓著她腕子的力道不但沒放鬆,反而越捏越緊,最後恨不得將她的骨頭都捏斷一般。
「為什麼離開連聲招呼也不打?」他的聲線也是極冷的,帶著指責的意味,非常的不滿。
卻不知道自己是在不滿什麼?到底是不滿她的擅自離開,還是不滿她被另一個男人擁在懷裡?
他不問還好,一問就讓喬佳寧想到了樓母。她冷笑一聲,反問:「我想走便走,難道我賣給你了嗎?樓少。」說著想抽回被抓著腕子,只想要盡快撇清自己,所以掙扎的更加厲害。
樓少東也是霸道慣了的主兒,聽到她賭氣的話,更加覺得怒火攻心。不但沒放,而是將她整個人拉進自己懷裡,半摟半抱地往門口拖。
這個女人,他今天非要教訓她。
「放開,樓少東,你放開!」喬佳寧哪裡肯依?兩人就在房間裡撕扯起來。
程式本來見樓少東闖進來有些緊張,又見兩人互動似乎認識,沒搞清狀況也不便插手。這會見兩人之間撕扯激烈,他怕傷了喬佳寧。便上前抓住喬佳寧的另一隻手,對樓少東說:「先生,請你放開她。」
雖然他不清楚兩人之間的事,但是他還是要保護喬佳寧的,她既然不願意跟他走,這個男人就不應該違背她的意願。
樓少東與喬佳寧的撕扯,因為程式的進入而停下來。樓少東看著抓著喬佳寧另一隻手的程式,看著那張俊秀的男性臉龐。
他記得這張臉,就是三年前他初遇喬佳寧時,她要躲的那個男孩子。那晚若不是因為躲他,喬佳寧就不會喝那杯酒,更不會**於自己。
無疑,兩人之間肯定是有隱情的。
驟然想起進門時,喬佳寧偎在他身上的脆弱神情,再看他此時保護意味明顯的行為,他敢肯定兩人的曾經有過一段過往。
只是樓少東並不將這段過往看在眼裡,他只是想到了喬佳寧倚靠這個男人的樣子,她清醒時從來不會這樣依靠自己,只會防備地盯著他。心裡的不舒服感被無限放大,讓他極想打掉這樣一張俊秀的臉。
而事實上,行動再一次早於意識,他的手已經毫不猶豫地揮了出去,一拳砸在程式的面門上。
喬佳寧都不知道事情是怎麼發生的,只覺得一道影子從眼前滑過,就看到他的拳頭招呼上了程式的臉。而程式毫不防備,被他打倒後,一頭栽了下去。
「程式!」喬佳寧驚喊,又驚又急。
想要撲過去看看,腕子卻始終捏在樓少東手裡。他看著她臉上的緊張表情,愈發覺得渾身要炸了似的。強行抱著她,將她往門口拖去,說:「跟我走。」
「樓少東,你放開,放開!」喬佳寧不肯走,她生氣地吼叫著,卻怎麼也掙脫不開他,反而被他拉出門來。
樓少東不耐,直接將人扛上肩頭。任她又踢又打,直接將人扔進了車裡。
房內的程式被打得頭暈眼花,他聽到喬佳寧的叫聲,勉強站起身來,然後便追出來,卻只看到樓少東將她放進車裡的情景。
而喬佳寧被他摔得七葷八素,仍沒忘記離開他,坐起來便想開車門,樓少東的身子壓下來,只聽到卡地一聲,車門也鎖了。
「佳寧,喬佳寧?」趕過來的程式著急地拍著車窗,卻無濟於事。
「你如果再動,我就讓他親耳聽到你被強暴的聲音。」他是真的氣瘋了,討厭這種被她排斥在外,而她又被另一個男人覬覦的感覺。
樓少東的吼叫猶如一盆冷水由頭澆下,讓她的腦子一下子清醒過來。她放棄了掙扎,她也冷靜下來,她知道兩人這樣掙執下去也沒有結果,反而只能讓情況越來越糟。
她閉上眼睛,臉上流露出疲憊。
「佳寧!」
「我警告你趕快開門,不然我報警了。」車窗還被程式著急地拍打著。
他看不到車內的情景,所以更加緊張喬佳寧會被欺負。
「開門。」她看著程式著急的臉,她想她不該讓他趟這渾水。
樓少東則看著她望著車窗外的樣子,指尖碰觸過她的臉頰,說:「跟我回去?」彷彿是在談條件。
喬佳寧感覺到他的碰觸,下意識地輕顫了一下,躲開,說:「樓少,我只是一個保姆,你另外找一個人就是了。」
她相信樓少東既然知道她離開,那麼他必定知道是因為他母親的原因。那麼,他怎麼還能要求自己回去?
「我不要別人,只要你。」
這句話如此霸道,如果聲線不是那麼冷,多像情人間的呢喃,讓她的心也為之顫動。
喬佳寧嘲諷地笑,看著他說:「樓少,我不可能給你做一輩子保姆。」
當初,住進他的房子也是迫不得己。宮越嵩的案子結束之後,她一直盼望著自己能恢復從前的生活。沒有他,沒有這些日子發生的所有事,像從前那樣過平靜、平淡的日子。
每天忙碌的工作,賺取微薄的收入。只要這樣通過自己的勞動,有一份固定的收入保障家人的開銷,僅此而已。
因為她,她的家,都經歷不起任何變數。
「為什麼不可以?」他著急地吼。
他沒想過這句話的深層意思,他只是覺得她要離開他,而他想想就覺得受不了。他現在也沒有時間靜下來想,就是覺得她該留在自己身邊,一直一直留在身邊才對。
喬佳寧看著他的眸子冷起來,逐漸變得犀利,他不懂,她今天已經被他的母親傷了自尊,他這句話只會讓她覺得更加不被尊重。
她覺得自己跟他根本談不下去,她推著他,用力地推著,極盡所能,排斥他的靠近。
在他眼裡,她就是這麼卑賤的女人!
樓少東只能加重力道,死死地壓著她。
「匡」的一聲巨響,讓無聲對恃的兩人同時朝著車窗看去。程式手裡不知拿了什麼,正在一下又一下去砸著車窗,看來是真急壞了。
「你先放開我,難道你想自己的車子報廢嗎?」喬佳寧看到這情景,也著急起來。
樓少東卻很鎮定,他說:「他只要賠得起,我讓他砸。」
「別以為這個世界上,就只有你有錢。」程式家,未必比樓家差。
「那麼加上故意損壞他人財物,企圖傷害他人身體,以致造成生命危害呢?這可就不止賠錢那麼簡單了。」
這不能怪他,他從小生活的圈子就是這樣。他習慣高高在上,習慣捏住敵人的弱點,這都是從這個圈子,從他父親身上學到的東西。
只是他不知道,他對待的不是自己的敵人,他要的也不是打敗她,讓她低頭,將她推得更遠。
「樓少東,你別動他。」喬佳寧本來抵在他胸前的手收緊,將他的襯衫都抓出褶皺。
程式是無辜的,他一直都是個單純而美好的男孩,她不願意他被自己連累,更不願意他因為自己出什麼事,而被程母指責。
「緊張他?」他貼近她問,語調帶著刻意的輕柔,彷彿並不擔心自己這輛價值幾千萬的豪車報廢,更不擔心程式闖進來。
外面的動靜越來越大,喬佳寧的心卻提到嗓子眼裡:「讓我下去跟他說。」喬佳寧要求。
樓少東唇角卻扯出一抹笑來,與剛剛那個暴怒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他先低眸,看著她緊緊抓住自己胸前布料的手。
喬佳寧也這才注意到,馬上鬆開。
也就是那一瞬間,樓少東捏著她的手腕,將她壓進車座裡。他一隻手將她的腕子壓制在頭頂,另一隻手開始撕扯她的上衣。
「樓少東,你幹什麼?幹什麼?」她沒想到他會突然這樣,劇烈的掙扎。
樓少東也不管,他一邊繼續著手上的動作,一邊說:「你不想救他嗎?那就讓他看到你被我佔有的樣子。本少幾千萬買你一次,值了吧?」
說到底,他還是嫉妒她緊張程式,所以有些傷害人的話,就這樣不經大腦便從竄出來。如果被那個男人親眼看到她被壓在自己身下,那麼,他是不是就會對喬佳寧死心?
「樓少東,你混蛋。」喬佳寧掙扎不開,心裡又急又痛,只能氣得大罵。
「對,我混蛋。你從第一天認識我,不就知道我混蛋了嗎?我就更徹底的混蛋給你看。」
嫉妒,已經讓人失去理智。
樓少東只想要佔有她,只有佔有,才能讓他們分開。他卻不知道,傷害只能讓他們彼此的距離也更遠。
喬佳寧看著身上的這個男人,看著他俊雅而又暴怒的樣子。她就那樣看著,心裡的不是恐懼,而是一種心痛,很痛很痛的感覺。
漸漸的,她彷彿已經聽不到世界上任何的聲音,包括程式砸車的聲響,只有樓少東俯在耳邊的喘息,正在被無限放大,放大,還有他忽近忽遠的臉……
樓少東感覺她停止掙扎,他撕扯著她衣服的動作也停頓下來,然後看到溢滿悲傷的眼睛。他的手故意伸進她的衣服裡,手掌在她滑膩的肌膚上摩擦,彷彿是在試探。
而她只是目光出神地盯著自己,真的不再掙扎。
他捏著她的下頜,冷著聲音問:「喬佳寧,你不是貞潔烈女嗎?你他媽的不是寧願自殺都不願意讓我碰?這會兒是怎麼了?為了個小白臉,就這麼心甘情願讓我上?」
喬佳寧被他捏得生疼,她蹙著眉,眼睛裡流露出更深的悲傷。她說:「樓少東,我就是不願意,可是不願意又能怎麼樣?三年前你就沒問過我,難道今天,我說不願意,你就不碰我了嗎?」
她只是他大少爺生活的調劑,他動動手指,就能輕易捻滅她那些卑微的希望。
樓少東被她眼裡那些悲哀一瞬間震撼,也漸漸冷靜下來。
她介意的,原來一直都介意。三年前的那個晚上,對他而言只不過是撿了個現成的便宜,無聊夜晚中的調劑。而對於喬佳寧而言,她失去不僅僅是一層膜如此簡單。
樓少東一直覺得只要自己想要,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是得不到的。包括她喬佳寧,就像現在,現在誰也阻止不了他,他想要一樣可以佔有。
可是他發現他錯了,他要的根本不是這樣。他不要看到她這樣被逼迫的表情,她不要她這樣哀傷、脆弱,又充滿怨恨地看著自己。他想要她的心甘情願,想要她像這近些日子以來的平和,想要她能像依靠外面那個男人一樣依靠自己。
他,想要那樣的喬佳寧。
「我,到底怎樣才能得到你呢?」他看著她問,有些話從嘴裡輕吐而出,更像是呢喃自語。
喬佳寧卻沒有領會到這句話的深意,她唇角露出類似於自嘲的笑。問:「你能跟我結婚嗎?」
儘管她一直不願意承認,但是她的母親就是個小三,她與妹妹都從小背負著私生女的身份長大。但是母親是善良的,她雖然軟弱,但是現實的殘酷最終還是令她悔悟。
她的媽媽沒有別的願望,只盼著自己和妹妹能像別的女孩一樣,尋個普通男人結婚生子。即便過得平淡,也要挺起腰桿做人。
結婚,其實挺簡單。
只是無論車外的程式,還是近在眼前的樓少東,都不能給她。
他們的母親告訴自己,她與他們都存在著跨越不了的差距。
樓少東果然沉默下來,她看著喬佳寧,久久地看著。眸色深邃,卻不知道在想什麼。
警笛突然在街上由遠及近而來,兩人彷彿都無所覺,只到車窗被人匡地一聲砸開,玻璃破裂,才驚醒了兩人。
「佳寧,佳寧。」外面傳來程式急切地喊叫。
接著從砸掉的玻璃窗外伸進來一隻手,將副駕駛座的門拉開。
「你好,我是j市公安刑警大隊的隊長,我們剛剛接到報案,說這裡有人涉嫌騷擾女性。」站在車門外的男子對他們說。
兩人都看著他,然後才注意到霓虹亮起的街道,周圍似乎站了許多的人,都被警戒線隔開。
沒想到,事情會鬧的這麼大。
而喬佳寧這才注意到兩人的姿態有些不妥,因為樓少東還壓在自己身上。
「先生?」那刑警大隊長大概是新來的,並不認識樓少東。
見他仍禁錮著喬佳寧,只是在警告他,走。而程式站在車外,一副要衝上來的情景,卻被其它警員攔下。
而樓少東根本沒理他,只伸手將自己的外套拿過來,給喬佳寧蓋上。她的情況其實還好,除了被他扯掉幾顆扣子,衣衫還算整齊,那隊長見這互動則蹙起了眉。
「宮越嵩的案子後天便要開始,你別出ど蛾子。」樓少東貼在她的耳邊低語,說完便下了車。
倒不是威脅她,如果他想擺平,這點事根本不是問題。只是她告宮越嵩的事,正處於風口浪尖。這種案子涉及**,本來就不好界定。如果女方的聲名不好,很容易讓對方律師鑽了空了,情況很不利。
喬佳寧裹緊身上的外套,低頭縮在座椅上。
「小姐,你還好吧?」那警察看她低著頭,大概以為她被嚇壞了。儘管想表現的和藹一些,但身上那身警服,仍讓人覺得嚴肅。
喬佳寧搖頭。
那警察看了一眼站在門邊的樓少東,以為她是怕樓少東威脅,便讓警員將他帶開。但是樓少東倚在車邊不走,眼看就要和警察起了衝突。
這時喬佳寧抬起頭來,她說:「對不起警官,這是誤會。我們只是喝醉了,剛剛……有些失控而已。」這話說得含蓄,但是曖昧不明。
樓少東說的對,社會輿論的力量實在太大,尤其她是在母親的輿論環境下長大的,更加知道裡面的利害關糸。
她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不能在這時功虧一簣。
「佳寧!」程式喊著她,幾乎不敢相信,這話是從她嘴裡吐出來的。
喬佳寧不說話,只是裹著衣服坐在那裡。
「聽到了?」樓少東看著那個刑警問,彷彿早就胸有成竹。
「小姐,你想清楚,我們走了,後悔可就來不及了。」那刑警仍然擔心她受樓少東威脅,所以有些不甘心地問。
「真的沒事。」喬佳寧抬起眸子,眼中清明,並無一絲膽怯之意。她目光巡過程式和樓少東,說:「我們今天真的只是喝多了,他們……都是因為我。」
很簡單的一句話,就將這場觸動警力的騷動,歸結為兩男爭一女的吃醋的場景。
那隊長聽了只搖頭,也罷,最近的年輕人真是吃撐了沒事幹,帶著警員迅速撤去。
警界線被撤,那些圍觀的群眾也逐漸離去散去,喬佳寧將外套擱在樓少東車上,揪著自己掉了扣子的領口,往出租的小屋而去。
「佳寧。」程式追上去。
喬佳寧狠狠甩開他的手,看了他一眼,又轉向倚在車邊的樓少東,說:「誰也別跟過來。」
她這不是針對程式,她只是心煩,莫名的心煩,心煩這一天、這一晚發生的這些事。
樓少東則倚在車前,他沒有說話,看著喬佳寧的背影有些微微的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麼。
程式則回過頭來,虎視眈眈地看著他,那般防備,彷彿他才是要傷害、或搶走喬佳寧一般。
樓少東卻沒拿正眼看他,彷彿當他不存在一般。
這時,樓少東手機在口袋裡傳來震動,樓少東看了一眼,是家裡的電話。他沒有坐飛機去t市,他想那秘書應該已經報告給父親母親了。
「上車,馬上回家。」點了接聽鍵,對面傳來父親嚴厲的聲音。
------題外話------
親愛滴們,榴馬上出發要回家了。馬上要過年了,咱一年都沒怎麼回去,這幾天想專心陪陪家人,所以準備要到2月14日恢復更新,麼麼大家,愛你們!
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