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十五、竹林竹園 文 / 燈籠芯
夏月坐在馬上,手臂環著身前高高的腰,忽然意識到,轉生了這麼多次凡人,還是第一次與高高共騎一匹馬呢。
微微笑了下,緊了緊手臂,把臉輕輕貼於高高的後背上,感受到身前人瞬間的僵硬,緩緩閉上眼。
雖是暮色降臨,但是疾馳而過的風,卻似乎帶著暖意劃過高高的肩頭。
「駕!」
……
不一會兒,眾人來到一片竹林之中,馬的速度放慢下來,緩緩往前踱著。
夏月從高高背後探出頭,往前看了看,又環顧下四周,只問道一片竹子與竹葉的清香味道。讚了一聲,「真是好雅致的地方,妹妹的莊園便在這竹林裡頭麼?」
若雪騎著她那匹赤紅寶馬,走在夏月與高高身旁,笑著回答,「不錯,差不多還有半里的路程便到了。」
夏月笑著點頭,藉著暮色觀賞四周的竹子。一旁李為為從老白身後探過身來,「這竹林真是雅致之極,不知處在這林中的莊園又要是何樣。」言語中滿是對若雪那莊園的讚歎之意。
若雪回頭看了看李為為,說道,「只是一般的園子而已,都是粗漢子們歇腳的地方,倒叫你一個酸書生讚口不絕。」話是這麼說,可是神色中的一股歡喜卻逃不過夏月的眼睛。
李為為一聽若雪的話,便住了口不再說話,不過還是四下觀望,但是暮色漸深,馬背上又顛簸,總也看不清四下的景色,只能聞到一股股的清香。李為為頗為掃興地收回視線,轉而卻與還在看他的若雪雙眼對視,兩人都是一愣,又立即收回目光,看另外一邊。
夏月看在眼裡,角色好笑,趴著高高的肩膀,湊到他耳邊小聲說,「高高,這兩人啊,似乎不用我動手就能成呢。」
高高牽著馬韁,回頭對他一笑,「豈不是省事了?」
夏月嘟嘴,「還以為能做回媒婆呢。月老這老頭子!」
高高笑,「下回拔光他的鬍子?」
「當然要拔光!還要不給他酒喝,一喝酒就亂牽紅線,你看看李為為手上的線!」夏月憤慨,聲音也大了點。
高高瞄了眼李為為手指上的兩根紅線,對夏月眨了眨眼,示意,說話這麼大聲,不怕被聽到?
夏月一驚,捂嘴。就聽身旁的若雪湊過來問,「姐姐,什麼線?」
「啊?線?我沒說線啊?啊,哈哈……」夏月打著哈哈。
「哦……」若雪也沒聽真切,只當是自己聽錯了,就見懷裡蜷著的黑貓蹭了蹭她的腿,便伸手摸了摸那黑貓,夏月的事也忘在一邊了。
夏月吐吐舌頭,就見黑碧綠幽幽的眼睛往自己這裡瞄了一眼,夏月趕緊朝她笑,被她無視掉。鬧鬧依舊被黑碧牽著,不過離夏月很近,就索性趴到夏月肩頭,玩了一天,他也累了,欲好好睡一覺。黑碧見狀,索性將靈線解開,夏月便自牽了一條靈線,繞住鬧鬧,由著他睡去。
「到了!」走在最前面的和尚回頭對眾人喊了一句。
夏月等幾人順著聲音往前看去,就見暮色中,隱約可見一座紅牆青頂的宅院。
大門處兩盞八角燈籠散發出暈黃的燭光,門下站著幾個人,似乎是迎接策馬而來的幾人,其中一人已接過和尚手中的馬韁。
夏月幾人隨著若雪下馬,來到這座宅院前,其中一個黑袍男子對若雪行禮,「當家的。」
若雪點頭,「客房可都安排好了?」
黑袍男子點頭,「都已命人打掃乾淨。」頓了下,又說道,「酒席也已按照當家的吩咐,備在大堂了。」
若雪點頭,將馬韁遞給上前來簽馬的人,回頭示意若雪,「姐姐,咱們進去吧。」
夏月趁若雪與別人說話時,簡單的環顧了下四周,就見大門的門匾上兩個蒼勁有力的字——「竹韻」,夏月一笑,就聽高高說道,「好字!」夏月點頭,心裡記下,讓高高讚歎的字畫倒真是罕見,待會問問若雪這字是誰寫的,好去買一副來。
轉眼聽若雪叫自己進院,夏月便彎下腰抱起已經開始犯懶的黑碧,對高高一笑,兩人跟著若雪走進園子。身後李為為,小石頭老白等一干人,也依次走進。
一走進大門,夏月便聞到了飯菜的香味,肚子立馬不爭氣的「咕嚕」一聲,臉一紅,立馬用黑碧擋住自己的肚子。黑碧不滿地掃了她一眼,高高朝她笑了笑,示意,再忍一會啊。夏月臉更熱。
「老大!你這催飯的聲,可真夠響的。」和尚湊過來,對若雪嬉笑。
夏月一愣,嗯?什麼意思?瞅了瞅自己與若雪前腳貼後腳的位置,恍然大悟,原來和尚把那肚子響噹成是若雪的了。
若雪瞪了和尚一眼,摸了摸肚子,也有些困惑,「嗯,大概的確是餓了。」又轉頭問夏月,「姐姐,你們是要先歇息一下,還是這就用晚飯?」
夏月抱著黑碧,似乎有些難為情。一旁高高答道,「用晚飯吧。餓了呢。」說完意有所指地看夏月,夏月埋怨地看了他一眼,不過還是很開心地跟著若雪往飯菜飄香的地方走去。黑碧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幾人來到大堂,就見燭光通明,大堂的正中供奉著一個佛龕,上掛關羽的紅面長鬚畫像,佛龕上香煙裊裊飄起。
「這……難道要在此處用飯麼?」李為為見了眼前景色,驚訝地問道。
若雪不解,回頭,「是啊。有哪裡不妥麼?」
「這供奉著迦藍佛,如何好在佛祖面前行這等殺生行為?」李為為見桌上擺著的雞鴨魚肉等,更是驚訝。
「嘖!」若雪一皺眉,率先坐下,對李為為說道,「說你是酸書生,還真夠酸的。不僅酸,還呆,書獃一個!」說完還賭氣似的,拿起一個雞腿往嘴裡塞了一大口。
夏月抽了抽嘴角,拉著高高一起坐下,揀了一條魚,放在碗裡,遞給地上的黑碧,黑碧「喵嗚」一聲,咕嚕咕嚕開吃,看來也是餓了。
「你們……」李為為見夏月等都坐下,已然說不出話來。
「唉喲,這位酸公子唉,關二爺當年戰場殺敵,烹牛宰羊的事多了去了。難道他成佛了就不許咱老百姓們吃酒吃肉麼?來來來,快坐下,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佛祖哪裡容不下了?」和尚一手捧著個酒罈子,一手將李為為推到桌前,按著他的肩膀,讓他坐下。
李為為幾番掙扎,奈何力氣太小,最終被按在了桌前。若雪伸筷子,夾了個雞屁股放在他碗裡。小石頭啃著雞翅膀,見狀,拍著大腿坐下凳子上笑的前仰後合,一下卡主,直咳嗽。老黑坐在老白身旁,給小石頭拍背。
「這位小哥,可能喝酒?」和尚捧著酒罈子,來到高高跟前。
高高一笑,將桌上的小酒盞拿到一旁,把盛菜的晚放到手邊,示意和尚倒酒,和尚一驚,拍了拍罈子,笑道,「小哥,上好的竹葉青,勁道可不小啊。」
高高點頭,「無妨,你只管道。」
和尚面露讚歎之色,「好!爽快!」揭開酒蓋子,抬起罈子**高高的碗裡倒酒。
「慢著!」若雪忽然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