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二十一、告白 文 / 燈籠芯
夏月驚訝，「一落雁是什麼？」
若雪先是意外，「姐姐竟不知道一落雁麼？」夏月老實搖頭。
若雪想了想，點頭，「的確，姐姐閨閣小姐，哪裡知道江湖上的這種腌臢的東西。」說完起身對高高行了一禮，「還要多謝姐夫救命之恩。」
高高擺手。
若雪重新坐下，對若雪說道，「一落雁是一種毒物。取眾多毒物混合而成，若是聞了此毒一口，就連飛雁也要從天上掉落下來，所以喚作一落雁。且此毒只有用相剋的解藥才能解毒。但是此毒配製的毒物都各不相同，所以也只有製毒的人，才有解藥。當真是天下第一毒了。」
若雪說完，冷笑連連，「沒想到，居然用前兩黃金的手筆，來給我下毒。倒真是看得起我。」
夏月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消消火氣。
老白拿起桌上的水壺，灑在那白色粉末上，又尋了塊布，蓋在上面，待那一落雁自行慢慢融化。
「妹妹，你且消消火。敵人已將線索送上門口，你當高興才是。」夏月笑了笑。
若雪抬眼看夏月。老白老黑和尚三人也都湊過來，和尚更是著急問道，「小美人，什麼線索，你趕緊說來。」
夏月將桌上的信紙拿起來，伸手指彈了彈，問一旁的李為為，「李公子，這等紙張，你可熟悉。」
李為為一愣，點頭，「上好的宣紙……」還沒說完，便瞪大眼睛，恍然大悟地看夏月。
夏月朝他點頭，示意他繼續說。若雪幾人又將目光轉向李為為，就聽他繼續說道，「這樣的宣紙，在紙張裡面是用來寫詩作畫的上好紙張，且這樣的紙，每年的產量都極少，所以無論哪家店裡出售了這樣的紙，都會記錄下來。」
「好！」若雪一聽，大叫了一聲。
夏月怕她衝動，立刻就衝出門去，拉著她，說道，「還有這黃金，」說著還拿起一塊黃金，將底部翻過來，給眾人看，點頭，「果然。」
眾人都湊過去看，就見金元寶的底部，篆刻著一個字——「官」。
高高突然湊過來說，「這種金子，朝廷向來似乎只在一種需要上，才會撥下來吧？」
眾人不解，看高高。
高高對夏月一笑，吐了兩個字，「軍隊。」
夏月點頭，更加肯定心中的想法。
和尚蹦起來，罵聲連連，「娘的！」
一旁老白想了想，試探地問道，「夏公子的意思是，軍隊裡的人？」
高高不說話，看夏月。夏月朝老白說道，「目前的線索，似乎都指向軍隊啊。」
老白皺眉，沒想到居然牽扯到軍隊，也就是干係道朝廷。
若雪對了夏月說道，「姐姐，我們似乎還要進城一趟。」
夏月點頭，「的確。現在線索雖然都有了，但都還不明朗，還需要再查探一次。」
若雪想了想，對外喊了一聲，「來人！」
一個小廝跑進來，對著若雪躬身，「當家的。」
若雪冷聲吩咐，「去把丁老頭叫來。」
「是！」小廝退下。
片刻，昨夜在竹園外接待幾人的黑袍男子腳步匆忙地小跑過來。
原來這就是丁老頭，夏月暗想，並不像老頭樣子啊？難道整容了？
高高又過來捏了捏她的手心，示意，這個時候還胡思亂想。
夏月歎氣，怎麼自己想什麼，高高都知道呢？
丁老頭過來，見大堂幾人伸手凝重，一愣，問道，「當家的？」
若雪指了指桌上的信紙，「你看看。」
丁老頭拿過來看了一眼，大驚，「這……」
若雪點頭，道，「今早你看到這盒子與信的時候，可有看到可疑的人？」
丁老頭想了想，搖頭，「並不曾看見。」
若雪皺眉，繼續說道，「通知寨子裡的兄弟們，這一段時間山下所有的鋪子都不許開。通通回到寨子裡戒備著。寨子的外圍的機關也都開起來。婦人跟小孩送到後山的山洞裡。」
丁老頭點頭，表示記下。
若雪左右看了看，對老黑說，「老黑，你先回寨子。把竹園的女娃跟小子們帶回四風寨。丁老頭跟著一起回去。回到寨子後，找一些機靈功夫不錯的弟兄，輪流巡視寨子四周，若有異動，便立即開啟寨子的機關！」
老黑面容沉著地點頭。
丁老頭問道，「那這樣園子豈不是空了，當家的？」
若雪點頭，「無妨。」又轉頭對老白和尚說道，「老白與和尚，隨我進城。這次一定要揪出那害我寨子的兔崽子！閹他一千八百遍！」若雪握了握腰間的鞭子。
老白點頭。和尚左右敲了敲，忽然伸手一指，「那這酸公子怎麼辦？」
若雪一愣，把李為為給忘了。思索了下，說道，「嗯……，為為你就隨老黑一起回寨子，由寨子的兄弟護著你的安全，不會有事的。」
夏月眼角一抖，這聲為為，叫的好順溜啊。
李為為聽後，忽然生氣，「小生堂堂男兒，如何倒要躲在若雪小姐的背後，需要保護了？小生要隨若雪小姐一起進城！」
若雪驚訝。一旁的和尚倒是伸手在李為為肩膀上猛拍了拍，朗聲大笑，「你這酸書生，雖然迂的很，倒是有骨氣。」
若雪歎氣，「也罷，你就隨我一道進城吧。也確實要你的幫忙。」
李為為咬著嘴角，剛剛和尚那一掌，好痛啊……
於是幾人又逐一研究了下細節，便各自散去，準備各自的事宜。
夏月本沒什麼要收拾的，不過要等若雪他們準備妥當，才能出發。於是無所事事的她只好與高高一起，回到自己的廂房處。黑碧躲在一顆芍葯下面曬太陽，鬧鬧也吃完了糖，精神百倍地在院子裡追蜜蜂追蝴蝶，邊「吱唔吱唔」地叫著。
黑碧聞聲，懶洋洋地抬起眼皮子看了看。見是夏月高高兩人，便又闔上眼，縮了縮腦袋，繼續犯著懶。
夏月將牽著鬧鬧的靈線引到自己的耳墜子上掛著，彎腰抱起黑碧，走到院子裡的小竹椅上坐下，高高也隨著她，坐在她身旁。
「高高。」夏月摸了摸黑碧滑溜的毛，叫了聲。
「嗯？」語氣含笑，溫柔至極。
「我，是不是忘了很多事情？」微微低頭，鼻間有芍葯的清香。
高高一笑，張口卻說了另外的事情，「在這裡，你不好多吃東西的話，可以試試那時從陸其清那拿來的粉露。」
夏月點頭，她自然知道，吃了一滴粉露，能抵上她三天的食量呢。平時陪若雪他們吃的那些，都只是磨磨牙用的。
兩人都不說話，黑碧被夏月惡意地捏了捏尾巴，不滿地「喵嗚」了一聲。
鬧鬧依舊開心地邊叫邊飛。
高高雙手撐在背後，身體仰躺著看古代湛藍的天際，緩緩說道，「若是一切了結了，小月月，你……願不願意跟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