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二十五、相遇(2 文 / 燈籠芯
高高得令,一甩尾巴,跺腳升空,朝著撲向兩人的黑碧迎去。
那黑貓又是「喵嗚」一聲,爪子一揮,幾道銀光忽現,高高偏頭避開,也抬起爪子還擊。兩人一會騰空,一會在樹林間竄動,打的不可開交。夏月索性坐在山頂上,看這一獅一貓打架,看得津津有味的,還自言自語,「這黑貓的尾巴散開真好看。」的確,九尾黑貓此時全副戰鬥狀態,九根尾巴展開到極致,詭異又華麗,看的夏月目不轉睛。
夏月看了半晌,才意識到高高與黑碧居然還在酣戰狀態,驚訝,「哎呀,這黑貓的靈力不低嘛。高高居然這會子都沒有拿下。」抬眼看著天際微微開始泛白的天色,想了想,索性揮了揮袖子,也騰到半空,朝高高說,「高高,退後。」
高高聞言,擋開黑貓的一擊,往後退了一步。
夏月從百寶囊中掏出從大哥那偷的綁仙索,對著黑貓喝道,「疾!」就見黃光一閃,直奔黑貓而去。
黑貓見眼前出現了個黃色緞繩,也不跑,拿爪子就抓,沒料居然沒抓斷。那黃緞繩子居然繞著她的爪子「嗖嗖」地纏繞而上,一個瞬間,竟將自己綁起來了。
「喵嗚!」黑貓大怒,一個勁掙扎。
夏月趕緊湊過來擺手,「哎呀,你別動啊。這可是綁仙索,你越掙扎,它就綁的越緊。」
黑貓聞言,便停止了掙扎,但碧色的眸子裡,還是冷怒的顏色。
夏月抱起被裹住的黑貓,降回山頂。高高也跟著落回來,一落地,便立即抖了抖全身,直把全身的毛都抖順了,才滿意。
夏月回頭看了他一眼,好笑。黑碧放在地上,看著她碧色的眼珠子,不禁又讚歎兩聲,「嘖嘖,眼睛真好看。跟高高金色的眼睛一樣好看。」
黑貓不做聲,顯然還是處於憤怒之中。
夏月伸手戳了戳她,笑,「別生氣啦。我捉你又不是為了害你。」
黑貓看了夏月一眼,滿是懷疑。
夏月見黑貓看自己,趕緊朝她笑,「真的啦。」
黑貓依舊不做聲。
「我在山下聽人說山裡有貓妖害人,就想來看看。若真是貓妖害人,就想著順手給滅了。他們說的貓妖,是不是你啊?」夏月問。
黑貓沉默了一會,忽然冷聲罵道,「卑鄙無恥的凡人!」
夏月嚇的一蹦,「哎呀!會說話呢!」又聽明白黑貓的話,皺眉,「這麼說,真是你害人?」
黑貓冷笑,並不回答。
夏月苦惱狀,看高高,「高高,怎麼辦呀?我好喜歡這隻貓啊,可是為什麼是個會奪取凡人性命的貓呢?」
高高此時已化作人形,搖頭,「剛剛與她動手時,並為從她身上聞到煞味。」
夏月一喜,「嗯?真的?!」趕緊回頭,拿手在眼前擋了一下,隨即瞳仁變換,開了天眼在黑碧週身細細看了一圈,開心地點頭,「果真沒有煞氣。」關了天眼,蹲下,湊到黑貓面前,問,「唉,你既然沒有害人,為什麼那些凡人要說是你害的?」
那黑貓躺在地上,默不作聲。
夏月想了想,動了動食指,將綁仙索收回來,黑貓見重獲自由,猛地躥起來,往遠處跑去。只是沒跑幾步,就「彭」地一聲,被一股無形的東西彈了回來。夏月在後面笑,「我忘了告訴你了,咱們周圍一里之內,我都設了結界呢。」
黑貓回頭,怒目瞪她,夏月朝她笑,招手,示意她回來。
黑貓知道逃不掉,又不甘心這麼被夏月戲弄,生氣,一屁股坐在結界邊緣的地方,不理夏月。
夏月走過去,也坐到她身邊,道,「好啦,不戲弄你了。咱們好好說話。」
黑貓甩著身後的九根尾巴,趴在地上,不理夏月。
夏月自顧自問,「為什麼那些凡人要說是你害的人?是不是你有難處?你告訴我,我幫你一起去解決啊!」
黑貓瞄夏月,問,「我與你無緣無故,你為何要幫我?」
夏月認真想了想,回答「嗯……因為我喜歡你吧。」
黑貓碧色的眼睛閃了閃,伸出一個爪子輕刨地面。
夏月用小腿蹭了蹭她,「唉,是不是有什麼難處?」
黑貓沉默了會,搖頭,「官府作惡,拿我做幌子罷了。」
夏月倒沒有意外,早已想到這黑貓是被嫁禍的了,便問,「你剛剛為什麼要攻擊我們?」
黑貓刨地的動作一頓,又繼續動作,沒有回答。
夏月笑,「以為我們是要來害這裡的精怪的,是麼?你是這處的王?」
黑貓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夏月也沒說話,陪著這黑貓又坐了好大一會子,直到天色完全亮起來,鳥鳴蟲嘶。
「哎,你願不願意跟我走?」夏月看著漸漸升起的日頭,忽然問身旁懶洋洋趴著的黑貓。
黑貓一愣,看夏月。
夏月笑,「只是覺得你在這裡虛度日月,太無趣了些。」
黑貓晃神,看了看腳下連綿起伏的山脈,哪一處有哪一個精怪的洞府,哪一處是哪一個精怪歷劫的地方,突然間就歷歷在目。黑貓突然明白,自己的確被眼前的少女給說動了。
「捨不得這處麼?」夏月問。
黑貓搖搖頭,身後尾巴搖曳。
夏月想了想,「不放心是麼?」
黑貓又是沉默。
「這樣吧,我幫你找個人,給你看護這處。你若放心,便要由我給你取名,如何?」夏月拍拍屁股站起來,低頭對還是趴在地上的黑貓說。
黑貓抬頭看了看眼前的女孩,她知道自己的名字若是由眼前的女孩取了,從今以後便要認這女孩為主。看著她真誠的笑臉,黑貓不自覺地就點了下頭。
夏月一拍手,對一旁的高高歡呼,「高高,太好了!」
黑貓聽到夏月呼喚身旁男孩的姓名,忽然擔心,這姑娘取名字的水平好像有些……
只見夏月跑到離幾人不遠處的一顆大樹下,使勁踹了兩下那樹身,嘴裡喊著,「土地老頭,給我出來!快點!」
黑貓站起來,將九根尾巴並在一起,化成一根。
「哎喲,玄靈,您輕點。」隨著一聲求饒,一個長白山羊鬍的老頭子,從樹裡鑽出來,拄著枴杖,扶著腰,一臉糾結。
夏月瞇眼,「高老頭,我就知道這處是你的守護地!不然怎麼會出九尾黑貓這樣的靈怪。」
山羊鬍老頭趕緊打揖,「玄靈好久不見啦。」
夏月擺手,「你少跟我打哈哈。有個事跟你說下。」
「玄靈有事儘管吩咐,老可一定辦到。」山羊鬍擠著笑說道。
夏月指了指黑貓,說,「這個九尾黑貓,我收走了。不過她不放心這一處的精怪們,她跟我走後,你就幫著照顧這一處的小妖精們吧。」
山羊鬍苦臉,「啊?玄靈,老可再怎麼說也是一個神仙,怎麼好去照顧妖精呢?」
夏月彎腰,一把揪住他的山羊鬍,湊到他耳邊威脅,「老頭,你若是不肯,我就去七仙女那告訴她,你曾經把她給董永的定情信物給換了!」
山羊鬍一想起七仙女那胡攪蠻纏的千金模樣,頓時蔫了,喪氣地對夏月說,「玄靈儘管放心,老可一定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