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四十四、百蟲杖 文 / 燈籠芯

    高高見楚風離去，似是無意地說了句，「說句話，用不著拉拉扯扯的吧。」

    夏月回頭看他，就見他面上還是一副淡淡的神色，只是瞳孔卻快收縮成一條線了，雖是正午剛過的關係，可是夏月還是瞧出高高正在不爽中，撲哧一聲笑，戳了戳他，「醋罈子又翻啦？」隨即轉頭對孫智海笑，「今晚跟方伯說吃餃子，不用上醋碟子了。」

    孫智海在一旁聽著，樂的嘿嘿直笑。

    高高捏著夏月指尖的手，微微用了些力，夏月感覺到，抬頭跟他對視，果然就見高高咬著牙看自己呢，夏月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聲埋怨，「小氣鬼！人都是你的，還這麼愛吃醋。要讓全天下都知道你是個醋罈子麼？」

    高高挑了挑眉，回看夏月，湊到她耳邊輕聲說道，「你是我一個人的，自然不能讓別人染指。」

    夏月望天，嘴角抽搐，還染指……這個佔有慾極強的男人……不對，這個佔有慾極強的，獅子。

    高高笑了笑，站直身子，見楚風不在，來來回回走過的警員，都有些無顧忌地打量他們，便說道，「回去吧？」

    夏月看了看，也被那些人看的有些發毛，就點點頭，拉著高高準備離去。剛走了幾步，又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果然就見那龔連英杵著那鑲銀描金的怪異枴杖正看自己呢，便朝她挑釁地挑了挑眉，龔連英微微一笑，就見夏月身旁，高高伸出白皙如玉的手來，擋住夏月的眼睛。半摟著她，一起離開。

    龔連英的笑殘留在嘴角，待幾人不見後，伸出滿是皺紋的手，從枴杖的鶴嘴裡又掏出一隻蟲子。只見她對那蟲子動了動嘴，隨後一揚手。那蟲子便扇著翅膀。迎著烈日，飛出了陽台。

    ……

    夏月幾人在回去的路上時，孫智海趴在夏月的椅背上，說道。「月小姐，我想起那個枴杖叫什麼了。」

    夏月回頭看他，「叫什麼？」

    孫智海看了看高高。說道，「叫百蟲杖。」

    夏月好奇，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杖。就問，「百蟲杖？一般的杖什麼的，不都是法杖權杖麼？怎麼蟲子也有杖麼？」

    孫智海失笑，說道，「呵呵，月小姐，你沒注意那枴杖的鶴嘴老大麼。而且那老蠱婆拿枴杖的姿勢怪怪的麼？」

    夏月抬眼想了想，「嗯……你這麼說來的話。是挺奇怪的，鶴嘴那麼大我還以為是她搭著手方便，不過，她的確握著枴杖的手勢挺奇怪的，一般握枴杖不都是朝下按麼，那老婆子倒像是提著那枴杖似的。」夏月邊說邊比劃。

    孫智海豎大拇指，「月小姐就是聰明。那老蠱婆拿著的那百蟲杖啊，實際上是個百蟲寄居的窩呢，鶴嘴是銀子做的，她若是用力去按，銀子偏軟，還不把那些蟲子壓死了。」

    夏月一聽那龔連英隨身帶著個蟲窩，就瞬間起了全身的雞皮疙瘩，抱著胳膊搓來搓去，問孫智海，「好噁心，蟲窩……不過，既然是隨身帶，應該是非常重要的吧，怎麼不用個什麼其它材料來做蟲窩？也方便掩飾啊。提著枴杖的姿勢，是個人心細點，都能注意到吧？」

    孫智海豎起一根手指頭擺了擺，「嘖嘖，這個月小姐就不知道了吧？」看夏月還是一副不解的樣子，孫智海立刻顯擺起來，「銀子做蟲窩是最好的了，一是銀子捂不熱，便於蠱蟲的生長跟培育，二是銀子能辟邪驅毒，蠱蟲寄居在銀質的窩裡，最為安全，三是做成個枴杖，龔連英隨時可以下蠱或者給那些蟲子餵食或者馴養之類，像龔連英那種苗族巫女出身的老蠱婆，帶的蟲子哪個不是寶貝，自然是最小心翼翼對待了。」

    夏月托著下巴聽孫智海說完，點點頭，道，「嗯，的確是這麼個道理。」

    孫智海得意。

    握著方向盤開車的高高白了孫智海一眼，問道，「蠱蟲本就易互相殘殺，若是按你這麼說，那麼多蠱蟲一起放在鶴嘴的窩中，難道能和睦共處？」

    孫智海下意識地就答道，「那當然……呃……」

    高高無奈地搖搖頭，「學藝未精，又出來顯擺。」

    孫智海癟嘴，臉紅。

    高高踩了下剎車，等紅燈，淡淡說道，「《精怪志》第一百三十八章第二十九節提到，蠱王要飼養於百蟲杖地九節三寸骨節處，便能吸取百蟲精毒。這說明什麼？」

    孫智海愣愣，隨即不確定地小心問高高，「是說百蟲杖中藏有機關麼？師傅？」

    高高掃了他一眼，「倒是一點就通，回去後再將《精怪志》看十遍！」

    「啊？！」孫智海哭喪了個臉，不過倒是沒有從前的哀嚎與抗議了，顯然是下定決心要好好修習，也認識到了自己一直以來的吊兒郎當。

    高高滿意地，微不可見地，翹了下嘴角。

    靠在椅背上，看窗外炎炎烈日下蒸騰的水汽發呆的夏月，似乎一直沒有聽到身旁師徒兩人的對話，只是自言自語說道，「雖是下蠱啊……」

    孫智海摸了摸腦袋，看高高，就見高高專心開車，但是眼角處卻還是有一絲溫柔，緩緩地傾瀉在發呆的夏月身上。孫智海往後縮了縮，盡量將自己這個電燈泡的亮度削弱一點。

    「高高，我想去看海。」一直出神的夏月，忽然轉頭對高高說道。

    車內另外兩人都是一愣，高高見車子已經行到偏僻的小道上，索性就轉頭看夏月，「想去看海？」

    夏月認真點頭，「嗯。」

    高高想了想，將車子靠邊停下，轉頭對孫智海說道，「車子你開回去，跟師傅說一聲。」

    孫智海還鬧不明白，怎麼突然間兩人就要跑去看海？師傅也不問問月小姐原因的啊，就問，「師傅，離h市最近的海也有800多公里啊！」

    高高熄火，從車子上方的擋光鏡下又拿下一把車鑰匙扔給孫智海，道，「所以車子你開回去，我帶著月月駕雲過去。」

    孫智海接了車鑰匙，看夏月，卻見夏月已經推開車門，站在烈日底下了。索性也就一起下了車，高高從車頭繞到夏月跟前，牽住她的手，吩咐孫智海，「有事的話，就用使靈聯絡。」說完，祥雲聚集腳下，兩人騰空而去。

    孫智海捏著車鑰匙，抬頭看兩人的身影迅速隱匿在藍天白雲之內，搖搖頭，轉身，看到他師傅那輛華麗的阿爾法，不禁打了個口哨，有些興奮地坐上駕駛席，調整下座位，扭了扭屁股，道，「呵呵，今兒個你可是歸我了。」

    說完，引擎一響，車子猶如一團疾馳的火焰一般，迅速穿越這偏僻的小道。(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