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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誰偷了王子的心】015.心結 文 / 落彩

    南宮詩的目光,自然地落在桌上的燈燭上,看著正燃燃燒著的燭火,眼神漸漸憂鬱起來。她對著燭火柔柔一笑,眼底卻有著異常的情緒,那似乎是她的痛楚所在,「石印他,是個很可憐的人,從小到大,活了差不多二十六個年頭了,始終沒能擺脫束縛去過他想要的生活。」

    「因何擺脫不了?」香楠問著的同時,腦海閃過那個妖孽男人鬼斧神工般創造出來的五官,如此一個看起來能征服任何人的人,因何擺脫不了束縛?而他的束縛,又是什麼?

    可能是話說得太多了-,南宮詩在燭火上的目光收回來,落在香楠臉上,又是抿唇一個輕笑,「文傑,不關心他了,吃飯-?」說罷拿起筷子捧起碗。

    看著南宮詩欲說還止的樣子,香楠並未深入問,反而問起了一個比較令南宮詩膛目結舌的問題,「盈盈姐,這以後我要是再見到姐夫他……」

    「噗——」剛進口的一口米飯,被南宮詩惡作劇一樣噴了出來,噴了香楠一臉。

    香楠翻著白眼把臉上的米飯撥掉,「盈盈姐剛才也承認了,南宮石印是盈盈姐的心上人,我不叫姐夫,那叫什麼?怎麼這個反應呀?只是想問問下次見到他,我該怎麼跟他說話而已。盈盈姐你不知道,他說話的語氣很冷的?」

    「是麼。」南宮詩低著頭嚼著米飯,臉上是看不清的情緒。「他很好相處的,你告訴他你是我朋友,他還會……還會對我比對你好?」

    如此有深意的一句話,可惜香楠聽不懂,她笑了笑,「不會-?姐夫他真怪,應該對盈盈姐更好才是?」

    走在回張家的路上,張惜嫣整個人非常安靜,話也不多一句,總是在出神,好幾次差點就絆腳,最後被身後跟著的唐劍和傅恩巖給扶住。

    這會,差點就碰到路邊的一塊木頭,若非唐劍和傅恩巖及時看到,上去拉住她,她腹中的胎兒,恐怕就會出問題了。

    張惜嫣驚魂未定地問:「我怎麼了?」

    「張小姐,你在想什麼?」唐劍略帶責備的語氣問道,「一路上你都魂不守舍的,一路磕磕碰碰走回家的,你不知道嗎?有什麼心事嗎?」

    「我……」張惜嫣低下頭,難以用言語表達。

    張家就在前面,既然張惜嫣不願多說,唐劍也不願多問,扶過她,「還有一會就到了,張小姐,我們送你到家門口?」

    不一會,平安將張惜嫣送到了她家門口,傅恩巖說:「張小姐,早點回去休息-?」qq1v。

    張惜嫣給二人欠了欠身,感激道:「謝謝二位送惜嫣回來,謝謝?」

    唐劍笑,「不用客氣,進去-?」

    目送張惜嫣平安進了府後,傅恩巖和唐劍相視一眼,然後一同走開。這時,張家門口的一邊的一個石獅子背後,探出了一個身影。

    宮玉麟看看緊閉的張家大門,又看看遠去的唐劍和傅恩巖,他默默地轉過身,帶著莫名的惆悵離開了。

    走在回客棧的路上,唐劍和傅恩巖的腳步都放得很慢,他們似乎並不著急回去。

    唐劍似乎有話想跟傅恩巖說,幾次偷看傅恩巖,最後衝到喉嚨的話,因為姓情淡泊的傅恩巖,又嚥了下去。

    他很想問傅恩巖,他是怎麼發現文傑是個女人;

    他很想問傅恩巖,他對香楠是什麼樣的感覺。

    寶哥他多。可每當他準備好想親口問問的時候,卻又說不出口。

    「大哥,」一直敏感力很強的傅恩巖,豈會感覺不到唐劍的不對勁,側頭望過來,問:「有話對我說?」

    「呃……」唐劍拖了個長音,很想順利地說下去,可他沒有勇氣,也不敢說,更不能說。香楠拜託過他,幫她保守她是女兒身的事,他不應該背叛她的。

    想到這,唐劍舒了口氣,回道:「沒什麼?」

    既然對方不想說,傅恩巖也不再問,他是那種不會追根刨底的人,「哦。」

    唐劍換了其他的話題,他們此行的話題,「你覺得,祈軒他要找什麼寶藏?」

    傅恩巖說:「連他都說不出來是什麼樣的寶藏,我看我們最後的結果會半途而廢。一,沒有藏寶圖;二,連這批寶藏的來源都不清不楚,僅憑我們幾個人,踏遍千山萬水,也很難把寶藏挖掘出來的。不過,我相信這批寶藏有存在,不然身為王爺的祈軒,不會把精力和時間浪費在這種事上。他身為王爺,有了這批寶藏,或許很容易就能……」

    「你不瞭解他,」唐劍聽得出傅恩巖話中的意思,淡淡道:「你也不信任他?你也在懷疑他,懷疑他有了寶藏,推翻皇帝,他上台,是不是?」

    這個世間,除了親人,誰指責自己都可以,他都可以無視,當做耳邊風。可是,面對唐劍的指責,傅恩巖感覺到氣息不順,很難受,好像在被親人教訓著一樣。

    不由得,他的眼眶濕潤了幾分。

    「難道,在大哥眼中,龍巖有此懷疑,就是對二哥的不信任?」

    看到他臉上寒心的表情,唐劍心頭一緊,莫名地疼著,不知道要說什麼,「我……」真奇怪,他和他認識可沒多久,怎麼會有這樣血濃於水的感覺?

    傅恩巖慘淡一笑,邊走邊說:「在憶州的時候,我聽聞憶州人如何評價三王爺,可想而知,他是朝廷不可或缺的人才。願意把精力和時間浪費在尋寶上,二哥除了要利用這批寶藏上位,那他要寶藏做什麼?在我的心目中,二哥很值得我尊敬,我並沒有不信任他,我也如同文傑一樣,查案子時,有諸多的推敲,我也只是推敲一下而已,並未懷疑他。若說瞭解他,是的,我還真不瞭解他,不瞭解他的所作所為,不瞭解他堂堂一個王爺,為何願意遇上像我們這樣的人?」

    唐劍呼了口氣,沉默不語,靜靜地走著,怕說再多,反而祈軒會成了他和傅恩巖之間的心結所在。

    客棧到了,在進客棧之前,唐劍停下腳步,對傅恩巖說了幾句他不經常說的話,「祈軒他太仁慈了,太重情義了,能傷到他的,能令他崩潰、瞬間瓦解的,不是武功絕頂的高手,而是……感情,令他寒心的感情。別看他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別看他是堂堂的王爺,別看他平日裡一副逍遙快哉的樣子,其實,他每時每刻都活在煎熬中,矛盾中,我們之所以沒有看到這樣一面的他,那是因為他已經用另一面當盾牌,封閉了他自己?他流下的,往往不是苦澀的淚水,而是帶著血腥的眼淚,當然,能看到他流淚的時候,便是他的心受傷的時候?」

    說完,唐劍轉身進了客棧。

    傅恩巖站在客棧外,望著唐劍的身影在門口消失,眼神茫然。耳畔,還在飄蕩著唐劍說的話,「他流下的,往往不是苦澀的淚水,而是帶著血腥的眼淚……」

    房間。

    看著祈迎把飯吃得如此疾快,坐在對面的祈軒,噗嗤一聲,笑了笑,寵溺地朝這丫頭拋去一個責備的眼神,「慢點吃,噎死了我就沒辦法向王叔交代了?」

    祈迎的臉從飯碗裡探出來,嘴角粘著很多米粒,樣子非常逗,她嘟噥著嘴說:「噎死總比嫁到南晉國來得好?」

    祈軒不明白地問:「那嘉澤尊王子你就那麼痛恨?」

    祈迎磨了磨嘴唇,違背著心意說話,「是啊,我就是那麼的痛恨他?」

    祈軒認真地看著祈迎,問道:「迎兒,老實告訴三哥哥,你真不想嫁到南晉國?」

    看著他此時憂傷的情緒,祈迎眼中劃過一絲不忍,「三哥哥,你……你這是已經在取消我和南晉國和親的事嗎?」

    祈軒淡淡一笑,愛憐地抹去祈迎嘴角的米飯,「傻丫頭,誰忍心把你送去那麼遠的地方?你皇帝哥哥就夢兒一個公主,也沒有皇子,三哥哥怎忍心讓皇兄難過。你父王平王,就你和天恩兩個子女,安王叔家只剩天澈了,你二哥二王爺他最是不幸,生下來就半身癱瘓,在輪椅上,一躺就是三十個年頭。咱們祁家皇親國戚少,你們每一個人都是我心中最愛的人,我誰也捨不得。若是捨得,恐怕如今我……早已不知身在何方了?」

    聽到這番話,祈迎吸了吸鼻子,她似乎長大了,學會體諒大人的苦心了,走過來,趴在了兄長懷中,「三哥哥,對不起?」

    他把她拉到旁邊坐下,抹去眼角的淚,柔柔一笑,「哭什麼哭?咱們祁家的人都是鐵骨錚錚的,不准流淚?」

    祈迎嘟起嘴反駁,稚嫩的語氣道:「人家控制不住嘛?」

    祈軒說:「人家夢兒,是多麼安靜的一個女孩子,可你呢,和她還真是天壤之別,整天就知道瞎鬧,一點也不淑女。對了,證明你郡主身份的隨身玉珮呢?」

    「這個……」祈迎低著眸,十指絞在一起,眼神閃閃躲躲,「玉珮嘛……丟了?」

    祈軒故意冷下眸光,「丟哪了?」

    祈迎把臉轉向一邊,不讓祈軒看出她在說謊,「不知道丟哪了?」

    祈軒突然犀利地問:「救下嘉澤的,是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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