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80章 戲王（11）求月票！ 文 / 素歌
龍千睿確實想起來了，難怪那日在古玩齋遇見，他就一直覺得這女人看著面熟，現在回想起來，原來是當日她與龍千絕在合歡殿行禮之時，他是曾經見過的，只不過那日赫連素心的妝容別樣精緻，還配了一襲火紅華貴的鳳冠霞帔，與前日他在古玩齋遇見的一襲粗布羅裳的女人相形甚遠，所以他無論如何都沒有將這二人聯想到一塊兒去。
「四皇兄真是好福氣……」龍千睿深如暗海的琥珀色瞳仁倏地一緊，眸底閃過一抹驚艷之色，讚歎的同時，語氣間含藏著毫不遮掩的羨慕貪婪！
赫連素心也不由被這男人毫不遮掩的灼熱眸光驚到了，難怪這男人如此放肆，原來是六皇子！讓的連裡。
「六皇弟的福氣難道不好麼？據本王所知，你靖王府中的妃妾近有二十餘人，六皇弟可得當心身子才是呀！」龍千絕唇角微勾，透著曖昧的輕笑打趣道，深邃的犀利眸光卻是從赫連素心的臉上一掃而過，唇角依舊掛著笑，低沉的嗓音卻在瞬間冰冷下來：「愛妃還不見過靖王爺——」
「臣妾給靖王請安。」赫連素心微微欠身行禮，從龍千絕深邃的眸光裡，她已經接受到了警告之意，顯然龍千睿過於灼熱的眸光已經引起了男人的懷疑，眼下她的一舉一動都需格外慎重小心才是。
「皇嫂免禮。」龍千睿從女人的聲音和表情，都能夠感覺到若有若無的疏冷之意，雖然他的為人向來風流，但倒也不下流，而且眼下的女人還是四皇兄的正妃，這也讓他稍稍收斂了些自己的儀態。
龍千絕看似漫不經心的打量著二人臉上的細微表情，突然話峰一轉：「這個月十五的冊封大禮，皇弟打算送什麼給皇上作為賀禮？」
他這話一出，龍千睿的目光瞬間側望過來，眼斂低垂間閃過一抹複雜，再抬眸時唇角勾起笑，低沉笑道：「本王還正在醞釀，不知皇兄打算送什麼作為賀禮？」
赫連素心蓮步款款，走到旁邊找了處位置坐了下來，男人之間的對話盡入耳底，只是她還沒有聽懂其中內容是什麼意思，冊封大禮？聽起來像是皇上要大婚？
不過再一想，這事兒似乎也不太可能，因為她最初嫁來遼旦時，原本是約定與小皇帝和親，卻沒料最終改嫁給了臨王爺，後來她得知的解釋是，太皇娘娘說皇帝還小，冊封之事不急，而且還說大漠三公主赫連素心的生辰八字和臨王爺乃是絕配，這才讓事情的發展產生了變化。
「本王的賀禮已經準備好了，不過都是俗物，所以才想問問，皇弟都準備了些什麼。」龍千絕不以為然的擺了擺手：「沒想到皇弟還沒準備好……」
聽他這麼一說，龍千睿眸底劃過一抹異樣精光，突然開喉哈哈大笑了起來：「瞧皇兄說的，為弟的賀禮還未準備好，是因為對此事的慎重，冊封大禮可是大事兒，過了十五，皇上就是大人了，這份賀禮本王自然要精心準備才是。」
龍千絕鐫刻冷毅的薄唇似笑非笑，深邃的眸光透著別樣深意：「聽皇弟這麼一說，本王似乎太過於隨意了，是不是也要重新再備一份賀禮才是呢！」
男人之間的對話到這裡，赫連素心已經完全聽明白了，這個月十五的冊封大禮，確實是龍炎麛要冊封皇后了，清澈澄淨的水眸不由閃過一抹複雜，想想她和龍千絕成親也才不過短短數月，小皇帝這麼快就要另行冊封之禮？這說明南宮雨嫣之前說的什麼皇上年紀還小，這根本就是敷衍之詞。
從而，赫連素心可以判斷出，南宮雨嫣的說辭，從一開始根本就是一個陰謀，她壓根兒就不希望赫連素心嫁給自己的皇兒，從而側面的唆使老佛爺，讓赫連素心改嫁給了龍千絕。只是……她為什麼要這樣做？赫連素心倒是捉摸不透這一點。
「關於準備賀禮之事，皇兄可以問問皇嫂的意見，畢竟女人的心思……還是要細膩許多，或許皇嫂能有什麼好提議。」龍千睿的話峰一轉，將注意力又回轉到赫連素心的身上。
赫連素心心頭微微一驚，怎麼又把她扯進去了，她壓根兒就不想摻和進這兩個男人之間的對話。
「臣妾愚鈍，哪裡能有什麼好提議。」赫連素心唇角勾起一抹清冷，雲淡風輕的淡淡出聲。
「皇弟說得對，女人的心思到底還是細膩些，賀禮的事兒就交給愛妃來辦好了，希望愛妃不要讓本王失望——」龍千絕醇厚的嗓音低沉逸出，聲音裡透著不容忽視的威嚴，完全不給女人拒絕的餘地！
赫連素心臉上的表情微微一怔，這男人還真不是普通的霸道，不過……罪魁禍首卻是那個靖王爺，這也讓她忍不住冷眼瞥向他，卻正好迎視上龍千睿投望過來的意味深長的笑意。
「看來臣妾只能勉為其難，先應下這樁事了，不過……王爺可得有心理準備，臣妾不一定及得上靖王府的妃妾們那般有才，若是不能讓王爺滿意，王爺也不要因此責罰才是。」赫連素心長長的睫毛撲閃了一下，面色依然平靜如水，雖然聲音透著輕笑，眸底卻無一絲暖意。
「責罰？皇兄對皇嫂會有如此粗暴嗎？皇嫂盡力為之，皇兄感激都來不及，怎麼可能責罰……」龍千睿倒是不失時機的又摻言進來，深邃的眸光看似不經意的輕掃一眼龍千絕臉上的表情。
龍千絕銳利的眸光一閃而過的異色，唇角的笑意無限擴大，如美酒般醇香的嗓音低沉逸出：「是啊，本王疼惜愛妃都來不及，怎麼可能責罰。」
赫連素心眼波流動，優雅起身輕輕欠身屈膝一禮，素白色的衣袖飄然而動，清麗乾淨的音色從喉嚨逸出：「王爺降大任於臣妾，眼看著十五就要到了，請王爺准允臣妾先行告退，也好多花些心思去準備送給皇上的賀禮。」
赫連素心的聲音很輕，不卑不亢，如同冬日河面下潺潺流動的水流，冰冷卻不失柔和，那雙淡若清風的水眸也泛著奪目的光彩。
「也好。」龍千絕面色沉著，粗糲的大手輕擺兩下，算是准了。
赫連素心不忘再度將眸光凝向靖王龍千睿，那男人一聽說她要退下去，複雜的深邃眸底竟油升起一抹不捨之意，還未待他開口，赫連素心已經先說話了：「靖王爺，恕臣妾失禮，就不做陪了。」
「呃……皇嫂既有要事在身，就去忙吧！本王這會兒也該告辭了，還有些重要的事情要辦……」龍千睿低沉地回應道，同時緩緩地起身，將眸光投望向龍千絕的方向。
「六皇弟這麼快就要走？不留下來吃響午飯嗎？」龍千絕的話雖是說得客氣，可語氣卻也沒有要挽留的意思。
「四皇兄若是有時間，還是到我那裡去吃比較好……」龍千睿望著男人低笑出聲。
龍千絕眸底閃過一抹深邃，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低沉喃語道：「是啊！本王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嘗過風娘子做的菜了，改日一定要去。」
「若知皇兄蒞臨，風娘子一定很開心——」龍千睿意味深長的笑應道，緊接著雙手抱拳：「那為弟就先告辭了，改日再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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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千絕委以的重任，還真是讓赫連素心為難起來，從回到水雲間那一刻，她就開始絞盡腦汁的想該送什麼禮物給龍炎麛做為大婚的賀禮？！不過一想到那麼年輕的少年就要成親了，竟萌生出看見花朵被摧殘的感覺。
「三公主，你在想什麼呢？」紅鸞看見主子坐在庭院的吊籐椅上，精緻小臉上的表情錯綜複雜的變化著，一會兒眼神閃亮，一會兒又黯了下去，一會兒長噓，一會兒又短歎，不知她到底在想什麼。
「紅鸞，皇上要大婚了，王爺讓本宮準備賀禮，你說……本宮送什麼合適呢？！」赫連素心說話的同時，眸光不經意間一瞥，落在庭院裡那盆白得醒目的風信子上，秀眉微蹙。
「皇上要大婚了？可是……上次在宮中，太后娘娘不是說，皇上年紀還小，想再多等些日子再行冊封之禮嗎？」紅鸞驚詫的叫出聲來，這個消息她大腦的衝擊，可比想送什麼賀禮更加清晰。
紅鸞的問題其實也是赫連素心的疑惑，不過這世上沒有如果，發生過的事情已經無可挽回，她已經嫁給了龍千絕，做了臨王妃，眼下該做的事情就是以臨王妃的身份，為皇上備上賀禮。
「紅鸞，本宮以為……皇上身份尊貴，華麗金貴的物什，他未必會放入眼底，投其所好才是最重要的。」赫連素心就像沒有聽見紅鸞的話似的，自顧個兒的喃喃自語道。
不過若說到皇上的喜好，她還真的是一無所知，這個恐怕要問龍千絕才清楚。
紅鸞此時此刻心緒也稍稍平靜了些，不過小臉的表情卻依然顯得不開心，小嘴兒撅得高高的，輕聲嗔道：「奴婢怎會知道皇上的喜好？三公主還是去問王爺吧！」
「沒錯，看來本宮也只好去一趟麒麟閣了，一會兒你陪本宮過去。」赫連素心一臉無謂表情，緩緩點了點頭。
看見主子如此輕風雲淡的模樣，紅鸞的小嘴撅得更高了，忍不住壓低嗓音道：「三公主，你就一點兒也不生氣嗎？遼旦這麼做，分明就是瞧不起我們大漠，若是讓可汗知道，一定暴跳如雷。」
赫連素心絕美的小臉漾過一抹輕笑，緩緩回眸凝向紅鸞，輕描淡寫的反問她：「那本宮問你，如果換作是你，現在會怎麼做？是要進宮去向太后娘娘理論，問她為什麼不讓本宮嫁給皇上？還是說……讓老佛爺下旨，請臨王爺休了本宮，然後再讓本宮和皇上行大婚之禮？」
被她這麼一問，紅鸞臉上的表情微顯僵滯，泛起一抹紅潮，這件事情雖然很讓人生氣，倒也還真的只能生氣而已，因為三公主已經嫁給了臨王爺，此事已成定局。
「三公主，奴婢……奴婢剛才失禮了，請公主責罰。」紅鸞耷拉著腦袋，瞬間蔫了下來，如同打了霜的茄子。
「你對本宮忠心耿耿，處處都為本宮著想，本宮怎麼捨得責罰你，傻丫頭。」赫連素心莞爾一笑，伸出柔荑在紅鸞的小腦袋上輕輕揉捏兩下，惹得她也不好意思的靦腆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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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閣，赫連素心再一次來到書房門前，至從前日從這裡不歡而散後，她和龍千絕就一直沒有說話，也只是在今日靖王來後簡潔的交流了幾句。
「王爺，王妃在門外求見。」莫逍在門口幫忙通傳，赫連素心就站在他身側候著。
「她來做什麼？」男人的聲音聽起來分外冷漠，讓赫連素心的心也隨之一沉，如墜冰窟的冰冷感覺，前兩日還耳鬢廝磨的枕邊人，眨眼就如形同陌路。
「王爺交待給臣妾的任務，臣妾自然不敢怠慢，來這兒也只是想向王爺打聽一下皇上的喜好罷了，不會耽擱王爺太多時間。」赫連素心清冷出聲，這男人拽什麼拽，若不是因為這事兒，請她還不來呢！
「進來。」低沉有力的醇厚嗓音從屋裡傳出，莫逍這才動手推開門，恭敬的請赫連素心進屋。
赫連素心緩緩走入書房，坐在紫檀木案前的男人正伏首批閱公文，從她進來至走到他對面，他幾乎連頭也未抬，冰冷的嗓音從男人喉嚨裡逸出：「王妃的人脈還真是廣，出府僅一日光景，竟然連六皇弟也見過了。」
赫連素心臉上的表情微微一怔，男人突如其來的這句話，令她頗為意外，他怎麼會知道她和龍千睿見過面？
「臣妾就算在府外曾見過靖王爺又如何？這違反了遼旦國哪一條法令，還是違反了王府裡的那一條家規？」赫連素心沒好氣的回了過去，隨著話音落下，男人埋在桌案間的烏黑頭顱緩慢地抬了起來——
「說得好！王妃是沒有違反任何一條法令，也沒有觸犯到王府的家規，但……本王看見六皇子對你眉目傳情，所以這件事情王妃就有錯。」龍千絕深邃的狹長鷹眸半瞇，透著濃郁的危險氣息。
「眉目傳情？呵……王爺的眼神還真好！」赫連素心不由冷笑一聲，這算是什麼事兒？龍千睿那廝多看了她兩眼，就變成了眉目傳情，而且她也莫名就背上了黑鍋，這是什麼世道？
「這件事情就此作罷，往後不要再讓本王看見你和那小子玩曖昧……」男人深邃的眸底迸射出銳利鋒芒，如同冰冷的鋒刀從女人臉上劃過。
「玩曖昧？好吧，臣妾不想再解釋，王爺說什麼就是什麼吧！反正在這臨王府裡，王爺就是天理。」赫連素心不想再為這種無謂的話題去糾纏，清冷出聲：「臣妾之前已經說過了，來這裡是想向王爺打聽，皇上究竟有何喜好，王爺指點一二，臣妾也好告退，不留在這兒礙王爺清淨。」
「咳……」龍千絕眼底閃過一抹複雜，不自然的輕咳一聲潤了潤嗓子，緊接著再次將頭顱埋入文案間，冰冷的低沉嗓音緩緩逸出：「據本王瞭解，麛兒喜歡收集花卉，而且是白色的……」
赫連素心眸底閃過一抹異色，喜歡收集白色的花卉？這倒還真是個奇怪的癖好，不過知道了龍炎麛的喜好，她也好順著這個方向再去花心思了。
「謝王爺指點，臣妾告退。」冰冷的清麗嗓音，和眼前女人這張冷若冰霜的容顏，倒顯得十分的和諧，冷冷的丟下這一句，赫連素心優雅轉身，頭也不回的離去。
直至女人的背影消失在書房門口，龍千絕埋在文案間的頭才再度緩緩抬起，深邃幽暗的鷹眸望著女人背影消失的方向，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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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天，赫連素心都把自己關在實驗室裡，這是她特意在水雲間為自己整理出來的一間屋子，裡面的擺設簡單雅致，藥材齊全，上次從皇宮裡搜瓜來的名貴藥材，都井然有序的收拾在屜子內，上面貼著醒目的標籤，一眼望去，儼然就是一個大型藥房。
赫連素心不停的用研製出來藥劑試滴上品種各異的花卉上，既然皇上喜歡收集白色的花，那她可以研製出破壞花瓣色素的藥劑，因為白色花是因為花中沒有色素，在植物的色素合成途徑中，只要有一個酶失去作用，就無法合成該色素，而顯現出白色。
所以赫連素心只要成功製出那種破壞酶的藥劑，就可以成功的破壞花的色素，從而達到白色的效果。
「太棒了！」赫連素心忍不住低呼出聲，一直保持肅然的絕美小臉嶄露出如花笑靨，映襯著眼前這株正在慢慢變白的『美人紅妝』，此花此人，同樣美不勝收。
這一日經過無數次試驗，總算成功了，因為古代的醫療條件簡陋，根本就沒有儀器，她只能靠著自己的感覺去摸索藥性比例，這才製出了這瓶來之不易的『褪色水』。
眨眼的功夫，一株火紅艷麗的『美人紅妝』就變成了雪白色澤，一向以妖嬈著稱的『美人紅妝』在變成雪白後，說不出的聖潔美麗。
據赫連素心所知，『美人紅妝』這個品種的花卉，向來就只有紅色，玫紅、粉紅、紫紅、桃紅、火紅、各種紅，如以才得此美名為美人紅妝。
望著眼前這株雪白的美人紅妝，赫連素心油然升起一抹得意笑容，這株雪白的美人紅妝，想必是世間獨一無二的吧，如果將此送給龍炎麛，那孩子一定很高興。
眼下送給龍炎麛的禮物已經成功了，赫連素心細想之下，或許她還應該給未來的皇后準備一份賀禮，否則還是顯得不太周全。
不過女人的東西似乎就好準備多了，若要大氣就送珠寶首飾，若要別緻她再制一瓶香水便是了，總而言之都不會很費神，倒是想到今晚酉時要在後山和楚肅遙見面的事兒，讓她不免有些頭痛起來。
那男人一直誤以為她是三公主的丫鬟，眼下讓她到哪裡去找一個三公主來和他見面？可是若不見面，她就不可能從他那裡瞭解到《鬼門十三針》的秘密，那本書這兩日她已經反覆看了不下十遍了，可裡面的圖和詞兒都甚是古怪，讓她是越看越糊塗，連做夢都是圖上那些亂七八糟的字符。
所以，今晚這一面她是必須得見的，思前想後，恐怕也只有瓊蘭可以幫忙了，雖然上次楚肅遙見過那丫頭，可是她一看就是個華麗富貴的模樣，就算這次敷衍楚肅遙，說上次是不想當街暴露王妃的身份，那男人愣頭愣腦的，也一定會相信這事兒。
想到這裡，赫連素心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笑意，事情就這麼定了，現在她得趕緊去雨花閣求瓊蘭妹妹，讓她一定要幫自己這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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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暗了下來，赫連素心換上丫鬟的服飾走在前面，瓊蘭緊跟在她身後，一襲華麗美艷的禮袍，也難以遮掩她滿臉的緊張，在赫連素心的懇求下，她無奈的答應了這事兒，可是心內如同打鼓似的，怦怦直響。
遠遠的暗處，有兩雙犀利狡黠的眸，一瞬不瞬盯著赫連素心和瓊蘭背影消失的方向，她們正是晚上出來散步的雲妃和她的貼身丫鬟心嵐，因為上次被赫連素心下藥禍害，雲妃臉上的紅腫一直未消褪，太醫說至少還需要六七日才能恢復，每天呆在房間裡幾乎快讓她悶壞了，所以每每只能趁著夜黑，才敢出來透透氣。
「雲妃，那不是那個大漠三公主嗎？她怎麼打扮成丫鬟的樣子？還有那個瓊蘭夫人，她們兩個最近好像走得很近……這麼晚了要上哪兒去？肯定沒什麼好事兒……」心嵐眼底閃過一抹誨暗深色，以她當了這麼多年的丫鬟的經驗，那兩個人一定有秘密。
雲瑾也同樣沒有想到，今天晚上竟然會看見這一幕，赫連素心的那一身裝著就有問題，她為什麼要打扮成丫鬟的模樣？這其中必有蹊巧！
想到這裡，雲瑾漂亮的丹鳳眸底閃過一抹壞壞笑意，還真是老天有眼，讓她逮住了這個千載難逢復仇的好機會，她就要看看那個女人到底藏著什麼秘密。
「走，跟上去看看。」雲瑾壓低嗓音，如墨的瞳仁閃爍著璀璨的精光，整個人瞬間來了精神。
「好勒！」心嵐的心情也隨之變得雀躍起來，自打這位王妃進府後，雲妃在王府裡的地位就岌岌可危，她也希望能夠有機會，幫助主子將這位新王妃扳倒，也好鞏固雲妃在臨王府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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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素心和瓊蘭朝著後山東角的方向走去，離得越近，瓊蘭越是顯得拘促緊張，赫連素心輕攙上她的手臂，將自己的力量透過手心的溫度，傳遞到瓊蘭的身體，看上去也就是丫鬟攙著主子，倒也察覺沒什麼異樣。
「素心姐，他已經來了！」瓊蘭低呼出聲，東角那片鳳尾竹下的那塊大青石上，慵懶地坐著一道高大身影。
赫連素心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笑意，沒想到這個楚肅遙倒是挺準時的，於是攙扶著瓊蘭，腳下的步伐也隨之加快了幾分。
「楚肅遙——」赫連素心低呼出聲，楚肅遙聞聲轉過頭來，眼底一閃而過的興奮，可是當看見赫連素心攙扶著的瓊蘭時，眸底閃過一抹複雜。
「你家公主呢？」楚肅遙眉心緊蹙，質問赫連素心的語氣顯得有些不悅。
「她就是我家三公主。」赫連素心衝著男人莞爾一笑，如花笑靨美得驚人，讓楚肅遙瞬間片刻的失神。
「她就是……大漠三公主？上次在街上在下不是見過嗎？」楚肅遙似乎有點兒懷疑，看看赫連素心，再側眸看看瓊蘭，瓊蘭臉色顯得有些不自然的漾起一抹紅暈。
「我家公主身份高貴，若是在外面隨意暴露身份，讓賊人給盯上了該如何是好？別忘了……上次你之所以會打劫送親的隊伍，不也是因為我家公主的身份麼？」赫連素心沒好氣的白了男人一眼。
聽她這麼一說，楚肅遙低垂眼斂，若有所思的邊想邊點頭，喃喃道：「言之有理，若不是因為她公主的身份，我們也不會花兩日的時間，埋伏下來劫你們……」
瓊蘭暗暗地鬆了口長氣，赫連素心輕捏她的胳膊給了一絲暗示，瓊蘭這才潤了潤嗓子先發問了：「這位楚……楚公子，你約本……本宮見面，到底想說什麼？」
「公主，你……你就行行好好，成全在下和蘇心的婚事吧。有……有什麼條件你儘管提出來，金子銀子都好說，我那山寨裡滿滿的都是……」楚肅遙這一刻反倒顯得緊張起來，說起話舌頭也開始打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