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69章 情亂（15） 文 / 素歌
169章情亂（15）長孫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隨著毒素的排出，陷入昏迷的李安此刻也甦醒了，朦朧之間他也聽見了赫連素心對長孫陌說的話，眸光透著驚詫及疑惑，沒想到赫連素心竟然懂得醫術，眨眼間就變成了他的救命恩人。【文字首發/文字首發://
想到剛才自己對赫連素心的不敬，這一刻李安臉上的神色錯綜複雜的變化著，眼神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有些不好意思面對赫連素心的眼神，不自然的耷拉下腦袋，低沉出聲：「多謝三公主救命之恩，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它日三公主若有用得著李安的地方，不論是上刀山還是下油鍋，李安必將全力以赴。」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只是舉手之勞罷了，更何況這也是靠你自己的造化，以你的體質休養幾日便可痊癒了……」赫連素心莞爾一笑，雲淡風輕的淡淡道。
處理完李安，赫連素心的眸光再度仰望向房梁頂上的那個肇事者，那只毛絨絨的紫色小獸靈動的紫瞳同樣正一瞬不瞬的望著她，似乎對她也多了幾分好奇。
突然，紫絨小獸尖長的耳朵突然動了動，紫瞳明顯閃過一抹警惕，下一秒便鑽進了兩根房梁之間的暗處，小小的身子隱藏得沒有影兒。
赫連素心眼底閃過一抹疑惑，這只紫絨小獸也知道自己做了錯事嗎？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可是以她之前對它的觀察瞭解，它應該不可能有這麼高的覺悟。
「紫松，我知道你在這裡，出來！」突然一道低沉的嗓音傳來，一位銀鬢斑斑的老者從大門外走了進來，同時也吸引了眾人的視線。
赫連素心一行順著聲音望去，看見一位身著土黃色異族長袍的長者邁步進來，瘦長的臉形，銀白的鬍鬚長及胸前，嘴角的皺紋形成深邃的溝壑，蒼勁的大手上拄著一根枴杖，不疾不緩的沉穩步伐給一種世外高人的感覺。
店小二見進了客人，忙迎上前去，卻在距離這位老者約摸三丈開外的距離時，老者眸底閃過一抹戾氣，下一秒，只見他一拂衣袖，一股森寒勁風呼嘯而去，店小二整個人便飛落到十丈之外，重重的摔落到地上。
眼前的一幕令人目瞪口呆，整個店內頓時沒了聲音，只聽見那老者沙啞的嗓音再度開腔：「紫松，快出來，再不出來老夫可要家法處置了。」
赫連素心的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猜測，這個怪異老頭要找的，不會是剛才那只詭異的紫絨小獸吧？
很快，她的猜測便得到了證實，只見那老者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隻銀色小笛，放至唇邊輕吹發出刺耳的聲響，卻也就在此同時，房樑上清晰的傳來尖銳的鈴響，眾人的眸光順著朝上望去，一道紫色光芒飛速的從窗口竄了出去，那老者眸底閃過一抹冷魅的狡黠笑意，突然腳下一點，精幹的身子敏捷迅速的緊隨其後，從同一扇窗口飛了出去。
望著那一人一獸消失的方向，好長時間赫連素心才緩緩的回過神來，只見紅鸞小手掩嘴，整個人還沉浸在那不可思議的一幕中。
莫逍眉頭緊蹙，那個怪異的黃袍老者到底是什麼人？從裝著看來不像是遼旦國人，他為何會出現在恆陽，莫名隱隱生出一絲不安來。
長孫陌的眸光亦同樣複雜，剛才那一人一獸到底是什麼來頭？就連他也從來不曾聽說過……
就在眾人各自陷入沉思的同時，突然大門處再次傳來動靜，又有人進來了，相對格外安靜的屋子而言，腳步聲顯得分外吵雜。
赫連素心抬眸順著望去，一道風姿綽約的欣長身影徐徐踱步而來，隨著他的腳邁入門檻的那瞬，臉部的輪廓逐漸顯現。
走進來的男子身材高大，五官輪廓深邃且冷毅，梭角分明，犀利的鷹眸冷峻凜然，身著一襲墨藍色錦繡長袍，清風拂過吹起一縷如墨青絲，他不是失蹤多日的楚肅遙又是誰？
「楚大哥」赫連素心脫口而出，長孫陌也一眼認出了來人，他曾在大漠皇宮見過此人，知道楚肅遙是赫連素心的朋友。
「蘇心，你……你怎麼也在這兒？有沒有看見一位身著黃色異族長袍的老頭？長得尖嘴猴腮，看上去怪怪的……」楚肅遙眉心緊蹙，看見赫連素心令他很是意外，不過眼下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你認識那個怪老頭兒？」長孫陌倒是先開口了，語氣裡透著濃濃疑惑，望向楚肅遙的眼神也變得犀利幾分，那個怪異的老頭兒連他也未曾聽聞，楚肅遙又是如何認識那個人的？
楚肅遙的眸光只是淡淡從長孫陌臉上一掃而過，他才不管此人是何等尊貴的身份，只要是他看不順眼的人，一律忽視，眸光直接跳過長孫陌，落到了赫連素心的身上。
「你們見過他？他人呢？」楚肅遙大步流星的邁步上前，在赫連素心面前停下腳步，一臉肅然表情。
赫連素心還是頭一次看見楚肅遙如此緊張的模樣，不由對那個黃袍老頭更多了幾分好奇，不知那老頭到底是什麼人，竟讓楚肅遙這個粗人如此上心。
「他已經走了，和他一起的還有一隻毒獸，剛才還咬傷了長孫太子的屬下。」赫連素心淡淡應道，接著看了一眼旁邊的長孫陌：「長孫太子，方子我已經寫好，他的傷勢不能再拖，你先帶著他去醫館吧！」
言外之意，赫連素心明顯的是想要支走長孫陌主僕，畢竟這兩人算是外人，有些話當著他們的面問起來也不方便。
長孫陌深邃的眸光一暗，他是聰明人，自然明白赫連素心的用意，不過眼下他似乎也別無選擇，只好禮貌的點點頭，磁性的性感嗓音低沉逸出：「也好，那本王就先告辭了，後會有期！」
赫連素心笑著點點頭，內心卻希望後會無期才是，她才不想再遇見這位騰龍太子，每次遇見他似乎都能生出些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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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素心一行填飽了肚子，便就在此家客棧暫時住下，楚肅遙跟丟了那黃袍老頭，也只好無奈的先住下來。
「楚大哥，你找的那黃袍老頭到底是何人？他看上去怪怪的，而且很凶……」赫連素心秀眉緊蹙，這會兒回到客房，她才好問起此事……
「那老頭……算起來應該是我二叔，只不過當年他爹曾被祖爺爺逐出家門，所以也不能再算是我楚家的人。」楚肅遙同樣皺著眉頭，一臉正色的問：「蘇心，你還記得當初我幫你那位朋友解蠱毒一事嗎？如果我猜得沒錯，那個下蠱的人……應該就是他！」
赫連素心臉上的表情一怔，楚肅遙所指之事正是當初替龍炎解蠱毒之事，如果幕後下蠱之人真的是那個黃袍老頭，那麼他必然是受了龍千睿的指使，眼下這個節骨眼上，黃袍老頭也如此巧合的出現在恆陽，難道真的只是巧合嗎？她絕不相信！
「楚大哥，你又怎麼會在恆陽？南宮皇后呢？你不是幫我送她回宮嗎？」赫連素心這會兒才想起正事兒，她之所以會跟著龍千絕來到恆陽，也正是因為南宮洛舞的事情還未解決。
「南宮皇后？」楚肅遙被赫連素心這麼一問，反倒怔住了，臉上的表情一僵，接著脫口而出：「那小丫頭不是回宮了嗎？我親眼看著她進去的，宮門的侍衛還向她行禮了，當時那兩個小子//從眼眶裡掉出來了……」
楚肅遙的眉頭這一刻皺得更緊了，怎麼赫連素心又向他要起南宮洛舞的人來？難道那丫頭出事了不成？讓他的心也莫名揪成了一團，雖然那個小丫頭這段日子沒少讓他煩心，可人相處久了，總是難免會有感情，他也不希望她出任何差池。
聽了楚肅遙的回答，赫連素心清澈的水眸閃過一抹複雜，以她對楚肅遙的瞭解，這小子不像是講假話，那反而言之，就是龍炎和龍千絕合起伙來騙了她！
那叔侄二人還真沒一個好東西，竟然敢唬弄她！騙她千里迢迢跟著那男從跑來恆陽，如果今日不遇見楚肅遙，恐怕她還被一直蒙在骨裡。
想到這兒，赫連素心莫名一陣窩火，若是以她的性子，此刻必定是帶著紅鸞打道回府，回大漠國去了，可是剛剛站起身來，她又意識到自己現在不能走，那個會蠱術的黃袍老怪突然出現在這裡，絕不可能有什麼好事兒，不知道是不是衝著龍千絕來的，若真是這樣的話，那他現在豈不是有危險。
「楚肅遙，你又是在哪裡遇見那黃袍老怪的？會不會是認錯了人？」赫連素心疑惑的望向楚肅遙，他不是說那黃袍老怪被他祖父逐出家門了嗎？這麼多年過去，他又如何還能認得出此人？
「不可能認錯，他是我爹的孿生兄弟，就算是沒有七分相像，那五官還是錯不了的，我是在遼旦京城偶然遇見他的，當時正巧送南宮皇后回宮後，我想去店舖裡看看近日的生意怎麼樣，卻不料在賭莊裡遇見了他，不過他並沒有注意到我……」
「再後來，有人來賭莊找他，看上去鬼鬼祟祟的，於是我就偷偷跟了上去，看見他和一個衣飾華麗的男人在後巷碰面，那老怪的內心深厚，我不想讓他們發現，所以離他們距離較遠，不過隱約間卻聽見了『九決陣』三個字，就更讓我確定他的身份，一定錯不了，就是他！」
九決陣！赫連素心只覺得腦子一懵，想必楚肅遙嘴裡提到的那個衣飾華麗的人便是龍千睿，他不會是想利用那黃袍老怪，擺出九決陣來對龍千絕對抗吧，若是這樣的話，事情確實變得複雜了許多，龍千絕雖然有實力，但是能破九決陣的希望相當渺茫。
「楚大哥，我不妨對你直說吧，這一次我之所以會來恆陽，全都是因為龍千絕。」赫連素心抿了抿下唇，再抬起眼斂時，眸光多了幾分堅定，她必須要告訴楚肅遙這個事實，而且她也需要他，需要他的幫助！
楚肅遙一下子像是沒反應過來，睜大眼睛，直愣愣的望著赫連素心，好一會兒才吱吱唔唔的應聲：「你……你為什麼要和那小子一塊兒來恆陽，你們不是分開了嗎？」
「這件事情說起來很複雜，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赫連素心無奈的長歎口氣，若是要說，恐怕又從他和南宮洛舞的事兒開始扯起，乾脆還是省略跳過，直接進入正題：「楚大哥，有件事情我要求你，你一定要答應我。」
「你……你別說求這個字兒，有話就直說吧！」楚肅遙的舌頭竟也不利索起來，不知怎的，他就能感覺到，赫連素心這嘴裡吐出來的，絕對沒什麼好話，這女人到底又想求他做什麼？
「這一次你一定要幫幫龍千絕，我懷疑那黃袍老怪就是龍千睿請來的幫手，他們這一次約定到恆陽，說不定是想讓黃袍老怪擺九決陣來對付龍千絕，如果真是這樣，也只有你能夠幫到他了！」赫連素心的眸底盛滿懇求，她知道自己欠楚肅遙的太多了，可是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強，她願意用其它的方式來補償。
楚肅遙臉上的表情又是一僵，眼底閃過一抹不可思議，看來他的直覺還真沒錯，這女人繞了一大圈的彎，到頭來竟然是想求他幫忙救龍千絕那小子！
「我為什麼要救他？那小子若真是死了倒也清淨，以後你也不必總惦念著他了……」楚肅遙再反應過來，反好氣的冷冷丟出一句，看見赫連素心如此關心龍千絕，他心裡萬分不是滋味兒。
「別……楚大哥，你別這樣，就當是我求你了。」赫連素心感覺自己此刻已經夠低聲下氣了，她還是頭一回這樣求人，因為她知道，這一次若是楚肅遙不出手，龍千絕或許就真的危險了，她不願意看見他置身於危險之中，也不想讓自己的孩子還未出生便失去了父親。
「給我一個理由，你為什麼要救他？蘇心，他傷害你還不夠嗎？我就不明白了，你這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楚肅遙簡直是氣不打一處來，這麼久以來，他什麼都依著她，可是她的心卻還是放在龍千絕那個渾蛋身上，難道她忘了當初那男人是怎麼對她的嗎？
「我……懷了他的孩子，我不想讓我的孩子還沒出生便沒了爹！」赫連素心咬咬牙，清冷沉著的嗓音低柔逸出，這句話無疑又是一記重磅炸彈，讓楚肅遙半天回不過神來。
「你……你說什麼？」楚肅遙睜大眼睛，直勾勾的瞪著赫連素心，不能相信自己耳朵剛才聽見的。
「我說……我懷孕了，龍千絕是孩子的爹！」赫連素心面色平靜如水，一臉正色的望著楚肅遙，清澈的眸一眨不眨。
楚肅遙聽明白了，深邃的眸光瞬間黯了下去，整個人沒有精神，突然一掌拍在桌案上，『啪』的一聲巨響，圓桌應聲而裂，桌上的茶壺器皿全都嘩啦落到地上，摔得七凌八落。
門外守候的莫逍眨眼間便衝了進來，看見端坐在椅子上好好的二人，再看看中間那張碎裂的圓桌，一時之間怔愣當場，進退不得。
「莫逍，你先出去。」赫連素心一臉鎮定的擺擺手，示意莫逍先退下去，莫逍顯得有些猶豫，警惕的鷹眸再度將楚肅遙上下打量了一番，大概是覺得他並沒有要傷害赫連素心的意圖，這才緩緩退了出去。
楚肅遙黑沉著臉，坐在原位一動不動，這個勁爆的消息確實讓他一時之間很難消化，赫連素心也不再開口，她想給男人一點時間，讓他慢慢消化吸收這個事實。想的素點。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約摸過了一柱香的時間，楚肅遙突然開口了：「就算我願意幫他，也不知該如何幫他，我根本不知道他們會在哪裡佈陣！」
「這個……就交給我，我一定會讓莫逍找到他，只有他出現的地方，黃袍老怪才可能會佈陣。」赫連素心眼底閃過一抹驚喜，她就知道楚肅遙是個爛好人，他一定會答應自己的。
「對了？你今天說……那黃袍老怪身旁還有一隻毒獸？什麼樣的毒獸？」楚肅遙此時突然想到這個細節，側眸望向赫連素心，不知怎的，當剛才決定要從心裡放下這個女人後，竟然莫名的一陣輕鬆，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緣份，天注定她就不是屬於他的那個女人。
「約摸拳頭大小的一隻紫絨小獸，紫色的瞳，牙齒很鋒利，有劇毒。」赫連素心歪著腦袋，細細的回味那小獸的細節，最最重要的一點她差點漏掉了：「還有……它很通靈性，聽得懂人類的語言，我們說的話……它好像全都能夠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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