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98章 重生（18） 文 / 素歌
小娃兒還真是語出驚人，一針見血說中了兩個成年人腦子裡一而閃過的念頭。舒骺豞曶
赫連素心腦子裡閃過無數零星畫面，男人提到的絕情信到底是什麼？突然憶起自己當初替二姐赫連幽蘭寫的那封絕交信，眸底閃過一抹複雜疑惑。
二姐為什麼要這樣做？難道真正的幕後主謀是父皇？赫連素心以為，沒有父皇的應允或指示，赫連幽蘭是不會有此舉動的。
龍千絕同樣意識到了什麼，不過他不能理解，若那封絕情信真與赫連素心無關，那這幾年她又為何一直躲著自己避而不見，這一點實在難以解釋。
夜色籠罩著一層淡淡疑雲，龍千絕和赫連素心各自若有所思，卻在這個關鍵時刻，莫逍的身影突然匆匆而至：「王爺，剛收到消息，大漠與我邊境處驚現大隊人馬，為首的將領正是察爾克將軍。」
這個消息別說龍千絕，就連赫連素心也吃了一驚，腦子裡緊接著想到的便是赫連雲瑤，不會是那丫頭跑回去搬救兵了吧？以她對赫連雲瑤的瞭解，此事恐怕**不離十，就是她幹的。w8rk。
「傳令下去，一級戒備，隨時準備打仗。」龍千絕狹長的眸底迸射出冷冽鋒芒，若是論打仗，他還真沒有怕過誰，若是大漠國真要來硬的，他也絕不是軟柿子。
赫連素心的眉心卻蹙成了一團，若是為了她一個女人挑起戰端，那自然是不值的。
「察爾克將軍此行必然是因我而來，王爺若是放我走，我保證必將說服察爾克將軍退兵。」赫連素心清冷出聲，迎視上男人犀利冷冽的眸光。
「你若想走也成，一來給本王一個合理的解釋，當年為什麼要不辭而別？」龍千絕凌厲的嗓音透著威嚴戾氣，令人不容忽視。
「王爺執意要知道答案，那我就說一次，僅此一次。當年，我和紅鸞從伏龍山莊後山的懸崖落下，再醒來時……發現自己還活著。」赫連素心看似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她相信這個版本的解釋男人肯定從莫逍嘴裡聽說過，信或不信都由他罷，她只是再陳述一遍事實罷了。
她的話未落音，只見男人唇角勾起一抹冷魅淺笑，臉頰上的肌肉微微抽搐兩下，顯然是不相信女人所說的話。
「你真當本王是三歲孩童般好唬弄麼？後山的懸崖本王親自攀爬下去看過，滿地的凌石，若真是從上面掉下去，絕不可能活命！」
龍千絕這話一出，一旁的小墨可就不愛聽了，櫻紅的小嘴兒撅起，不悅的瞪著對面的男人：「三歲的孩子就真的那麼好唬弄麼？」
被兒子這麼一訓斥，龍千絕眸底閃過一抹尷尬的異色，勉為其難的又補充了一句：「當然，本王的兒子是個例外！」
這句話對於龍雲墨倒也受用，不悅撅起的小嘴兒又恢復了平和，鬼靈精的側眸偷睨向赫連素心的臉，不知道娘親和爹之間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和好？
「信不信是臨王爺的事兒，總之該說的我已經說過了，王爺可以放我走了嗎？」赫連素心秀眉蹙緊，兒子的行徑頗有倒戈的嫌疑，讓她心裡有些不痛快。
「你若執意要走本王也不攔你，只不過本王的兒子……你休想帶走！」龍千絕低沉的嗓音倏地平靜如水，雲淡輕風的模樣，就像是吃準了女人的心思，覺得她絕不可能丟下小墨不管。
「你……真是卑鄙！」赫連素心狠狠瞪了男人一眼，他壓根兒沒有半點誠意，難道一定要察爾克將軍和他兵戎相見才肯後悔嗎？
龍雲墨那雙骨碌碌的大眼睛，左看看，右瞧瞧，人小鬼大的他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大人們之間的暗戰，眼下看來，是他的新爹爹略佔上風，不過這樣的結局他倒是很喜歡，如果娘親真帶著他走了，那他豈不是就沒有爹了，像這麼霸氣的爹，帶出去多威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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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個早上，前方不斷傳來大漠軍隊的消息，就在與遼旦的邊境處，大隊人馬已經扎根駐營，形勢十分緊迫。
很快，龍千絕便再一次接到消息，當看見信函上寫的內容時，深邃的眸底閃過一抹異色，身旁的莫逍不由關切出聲：「王爺，這封信是大漠國察爾克將軍捎來的嗎？」
「嗯，沒錯。」龍千絕緩緩點頭，唇角勾起一抹邪魅淺笑：「這察爾克是想給本王玩先禮後兵這一招，說是要來伏龍山莊拜訪本王，無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既然他有膽子來，本王就會會他！」
莫逍眸底的神色也微微一怔，察爾克是要單槍匹馬的一探龍潭虎穴麼？倒也算是條硬漢子。
緊接著，龍千絕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眸光一暗，倏地側望向身側的莫逍，磁性的嗓音低逸逸出：「那麼叫如心的女子……還是不肯開口說嗎？」
莫逍面露尷尬之色，為難的點點頭：「屬下無能。」
「想必是你捨不得用刑吧，大刑侍候，本王就不信她不招。」龍千絕冰冷的嗓音不帶一絲感情，這些年來他早就變得麻木不仁了，只是沒想到再次遇見赫連素心的出現，完全打亂了他原有的理智。
他的話證莫逍微微一怔，吱吱唔唔：「王爺，她只是個弱女子，屬下怕她經不住……」
「莫逍，記住本王的話，對亂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你別看她只是一介弱女子，她若真是弱，就不會有這個膽子進山莊對本王下毒，僅憑這一點兒，她的膽兒就夠肥了！」龍千絕看似漫不經心的淡淡道。
「是，屬下明白了。」莫逍點點頭，如果這個叫如心的女人背後真的隱藏著黑手，豈就意味著對伏龍山莊的威脅，而眼下皇上還在這兒，此事茲關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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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素心在院子裡來回踱步，焦急的等待著紅鸞帶回可靠的消息，難得安靜躺在紫檀木軟榻上不調皮的小墨，小大人似的搖搖頭，稚氣出聲：「娘親，拜託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走來走去，晃的我眼睛都花了。」
「你這個臭小子，難道就不急著要出去嗎？」赫連素心側眸瞥向他，沒好氣的詢問道，她怎麼越來越覺得，這個小子已經把伏龍山莊當成了他的家，吃喝玩樂，嫻熟自在。
「娘親，你不是一直都要找爹的嗎？現在找到了他，為什麼又生他的氣了？女人還真是麻煩……」小墨慵懶的伸了個腰，反倒訓斥起赫連素心來。二驚自底。
寶貝兒子的表情令赫連素心有些哭笑不得，佯裝淡定的冷瞥一眼這個小傢伙：「別忘了，你們這些男人可全都是從女人的肚子裡出來的。」
小不點似的傢伙，已全然擺出了一副大男子主義的架勢，赫連素心不免已經開始擔憂起來了，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強大的遺傳基因，他的寶貝兒子那舉手投足間流露出來的神、韻，和他那個沙文豬大男子主義的爹像極了！
赫連素心得到的回應，卻是寶貝兒子吐舌頭的鬼臉，正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她也不再去理會小墨那個古靈精怪的小子，急急回轉過身子，朝迎面走來的紅鸞迎去。
「三公主……」紅鸞腳下步伐匆匆，臉上的神色看起來也有幾分著急。
「打探到消息了沒？」赫連素心壓低嗓音，同時睨向不遠處的小墨，那小兒正豎著耳朵想偷聽她們之間的談話，於是給了紅鸞一個眼色，二人移步離小墨更遠一些才開口說話。
「奴婢聽說，察爾克將軍要進城了，好像是要找王爺和談。」紅鸞壓低聲音，眸光多了幾分複雜，眼下三公主和王爺的關係始終沒有進展，如果察爾克將軍此次和談成功，那她和三公主或許就會回大漠，也就意味著她和莫逍將再一次分離。
「和談？」赫連素心喃喃念道：「想必察爾克將軍這一次是打算先禮後兵吧！和談不成，必將出兵開戰！」
聽赫連素心這麼一分析，紅鸞的杏眸瞪得更大了，櫻紅的小嘴兒也張得大大的，難道真的要開戰了嗎？若是王爺、莫逍與察爾克將軍率兵打起仗來，她到底應該站在哪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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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赫連素心迷迷糊糊間像是聽見外面有聲音傳來：「進刺客了，抓刺客！」
倏地從床上起來，順手披上外袍，看了一眼床榻邊睡的小兒，似乎一點兒也沒有被外面的情形打擾，依然睡得正香。
就在赫連素心打開門，想出去外面看個究竟時，一道身影突然竄了進來，明晃晃的鋼刀同時架在她的脖子上，低喝一聲：「不准叫，否則要了你的小命！」
「察爾克！」赫連素心驚呼出聲，音量卻是壓得極小。
眼前的男人身著夜行服，同時黑布蒙面，在這黑乎乎的暗夜裡，若不是他熟悉的聲音，赫連素心無論如何也猜不出是他。
聽見赫連素心的聲音，男人握著鋼刀的手微微一顫，激動出聲：「三公主，沒想到會是你，七公主說你沒死，屬下還有點不敢相信。方才失禮之處，還請三公主責罰！」
說話的同時，男人手中的鋼刀已經放下，恭敬的行了禮。
不過他們並沒有太多的時間閒聊，因為外面的氣氛已經越來越緊張，赫連素心環望四周，瞥了一眼牆角碩大的衣櫃，低沉道：「不妨你先躲一躲，避過了這一陣，下半夜你再離開。」
「可是……七公主她……」察爾克瞬間皺緊了眉頭，原本他是打算深夜先踩點，對地形熟悉後，翌日便能駕輕就熟的帶走赫連素心，可是赫連雲瑤去偏偏要纏著和他一塊兒來，他實在沒辦法拒絕心目中的女神，所以便帶著那丫頭一起來，之前說得好好的，來了之後一切都得聽他的，可是這才沒一會兒，那丫頭便消失得無影無蹤，甚至還驚動了侍衛，讓他也跟著受到牽連。
「七妹也來了？」赫連素心這一下驚得不小，赫連雲瑤闖禍的本事她是知道的，若是讓她落到龍千絕手裡，和談的事情恐怕就變得複雜了，察爾克也將因此而變得被動。
察爾克無奈的點點頭，眸光倏地一暗，凌碎而來的步伐讓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赫連素心打開櫃門，讓他先躲進去，自個兒則趕緊回到床榻邊佯裝躺下。13857108
數秒後，門外便傳來兩聲門響，緊接著大門便被人一把推開，熟悉的高大身軀映入眼簾，龍千絕犀利的眸光四下打量一圈，最後落在床榻上的女人身上。
赫連素心佯裝睡意惺蒙的半睜開眼睛，緩緩坐起身來，看見男人時面露驚詫之色：「你來做什麼？」
「剛才有沒有聽見聲響？」龍千絕聽見入了刺客，第一時間便是朝這屋頭奔來，女人和孩子不知何時又再一次佔據了他心裡的全部空間。
「王爺又想玩什麼花樣？半夜三更的闖進我房間，就是為了問這個嗎？」赫連素心冷瞥男人一眼，佯裝淡定的冷言道。
敏銳的眸光再一次環掃一圈房間，覺得確實無恙，龍千絕這才最後深凝女人一眼，卻是一句話也沒說，轉身走到房門口，女人聽見那熟悉的醇厚嗓音低沉轉來：「繼續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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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腳步聲愈來愈遠，最後消失在盡頭，赫連素心再稍等了一會兒，才小心翼翼的起床走到櫃旁打開櫃門，察爾克的武功修為自然是沒有話說，否則以龍千絕而言，房間裡多一個外人的氣息，他是很容易察覺到的。
「察爾克將軍，委屈你暫且在櫃中呆到下半夜再離去。」赫連素心淡淡道：「聽說將軍和臨王爺約好了明日和談，介時將軍必然要準時出現在伏龍山莊才是。」
「可是七公主她……」
沒有找到赫連雲瑤，讓察爾克如何能夠安心的離開。
「待天亮了，我自然會去打探七妹的消息，若是讓人當刺客抓起來了，必然是會有消息的。再說……她對這伏龍山莊的地形，可比你熟悉多了。」赫連素心也只能在心裡默默祈禱，希望赫連雲瑤能夠逃過一劫。
赫連素心的話不無道理，他一個大將軍若是被人當刺客抓起來，所帶來的後果必然是更加嚴重，眼下他也只能暫且乖乖呆在赫連素心的衣櫃裡，等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察爾克將軍，有件事……我想向你打探。」赫連素心腦子裡的疑惑一日不解，心中依然纏繞著一個死結。
「三公主請說。」察爾克眼神閃過一絲複雜，雖然他是個粗線條的漢子，可是這一刻卻也能敏銳的感覺到女人大概要問什麼。
「四年前龍千絕是不是曾經去大漠國找過我？」赫連素心的聲音很輕很輕，在這暗夜裡卻異常清晰。
「這個……可汗不讓說。」察爾克有些為難，因為可汗曾經說過，龍千絕去過大漠的事情，無論如何也不准透露給三公主，可是後來不料三公主竟然落崖而亡，此事也就再也不曾有人提過。
「好了，我已經知道答案了。」赫連素心點點頭，不疾不緩的淡淡道：「也就是說，當初指使二姐讓我寫絕情信的人也是父皇，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計劃之中的。」
她的話一出，察爾克驚詫的瞪大了眼睛，他沒想到赫連素心已經知道了絕情信的事情，不過從她平靜如水的口吻裡，聽不出半點漣漪，也讓他猜不透女人此刻心中的想法。
「三公主，其實可汗之所以會這麼做，也全都是為了你……」察爾克的聲音透出幾分焦急，別說可汗，當初他也是極力反對赫連素心和龍千絕在一起的，因為都是遼旦國害得七公主差點喪命，不過現在赫連雲瑤已經甦醒了，也讓大漠國對遼旦的恨意稍稍減褪了幾分。
「過去的事情就不必提了，或許父皇是對的，他讓我看清楚了一個男人的心。」赫連素心唇角勾起一抹澀笑，看似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故作瀟灑。
「三公主，這些年可汗一直都沒有忘記你，在他心裡……你依然是他最欣賞的三公主，如果有機會，您就回去吧，大漠國的子民都會擁戴你做我們的女王。」察爾克認真的懇求道。
赫連素心笑而不語，就在二人輕言細語閒談之間，敦不知床榻上的小人兒正半瞇著眼，若有所思的打量著他們，突然冷不丁的出聲：「娘親，這個躲在櫃子裡裝神弄鬼的叔叔是誰？」
稚氣的聲音在空氣裡逸出，二人臉上的表情瞬間石化！
ps：今天的一萬字到此就結束了，文已經越來越接近尾聲，希望大家多一點耐性，素歌不會去故意什麼拖延劇情，每一個出現在章節都是和劇情發展有關係的。後面我也會盡量多更，明後天六千字更新，週四更一萬五，週五、六更六千，週日更一萬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