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210章 贏心（5） 文 / 素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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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男人唇角勾起一抹暖笑：「既然如此，那我陪你一起。」
赫連素心清澈的水眸閃過一抹異色，不自然的潤了潤喉嚨，淡淡丟下一句：「不必了，我突然又不想去了。」緊接著便掉轉馬頭折轉返回。
望著女人漠然離去的背影，龍千絕深邃的眸光裡無法遮掩的失落黯淡，不過只是短短數秒，男人眸底便再次重新燃起希望的光亮，袖間傳來的淡淡清香逸入鼻底。
「嘻嘻……」赫連雲瑤樂呵呵的笑出聲來：「前幾日我悄悄跟著父皇和小墨外出狩獵去了，父皇不肯帶我去，我就穿上侍衛的衣服跟著混去了，到了那兒父皇也沒轍，只能依著我了。」
「這個……朕也得到消息了。」赫連律真狹長的鷹眸瞇成一條直線，若有所思的凝向窗外。
響午時分，赫連素心正欲送走赫連幽蘭，卻不料長廊就遇見了龍千絕一行，看著那排成長龍的隊伍，赫連素心不由側眸望向赫連幽蘭：「三姐不妨就留下來一起用餐-？」
雖然話是這麼說，女人拿著銀筷的手卻也沒有閒著，一連夾菜朝嘴裡喂去，對於龍千絕廚藝的長進，她也不得不心裡暗暗稱奇，這個男人不僅僅懂得行軍打仗，竟然還下得廚房。
「呃……還不錯。多謝臨王美意？」赫連素心覺得臉頰竟不自然一陣臊熱，不知為何竟然會莫名紅臉。
雖說是邀請，可是言外之意卻是相當明顯，赫連律真並不是真心想讓龍千絕去，以他對龍千絕的瞭解，以他的清高傲氣聽了察爾克的這番話，是斷然不會願意前往參加的。
赫連素心抿抿唇，雖然味道比起宮裡的御廚是稍遜色幾分，不過做為第一次下廚的人而言，這已經算很難得了，更何況這魚裡的蕪花是他連夜採摘而來的新鮮蕪花，其間香味兒更是清新撲鼻。
似乎看出了女人眸底的疑惑，男人唇角的笑意漾得更深了，藏在窗下的手突然抬起，兩手之間端捧著一盆蕪花魚，雖然早就嗅到了魚香味兒，可是當突然看見這道菜時，赫連素心還是不由微微一怔。
「這個……也不好說。」察爾克悠悠回過神來，眼下讓他再對任何事情下定論，他似乎都不敢輕易出聲了，因為他突然發現，在這個世界上，幾乎就沒有什麼不可能發生的世界，奇跡似乎總在發生。
赫連素心邁步跨入殿門，首先映入眼窗的便是她的寶貝兒子，正騎坐在一棵高大的杏樹杈上，愜意的品嚐著成熟的杏果，粉嫩小臉上盛著滿滿笑意。
赫連素心趁著閒暇的時候打算撰寫一本醫書，古有李時珍留下了寶貴的醫學文化，她希望自己也能為古代醫術界做一點貢獻。
想到這裡，心中莫名油升起抹悲涼，赫連幽蘭看見了龍千絕對赫連素心的態度，更加確定了自己的婚姻是一場悲劇，這些年來，她從來沒有感受到歐陽克帶給她的任何驚喜。
原來如此，這小妮子原來是跟去狩獵了，不過再轉念一想，赫連素心也意識到了另一件事情，不由脫口而出：「那你是說，小墨和父皇現在都已經回宮了？」rbhy。
礙於龍千絕也算是貴客，赫連律真還是禮貌上得邀請他，差察爾克親自去了一趟養心殿。
察爾克面露難色，默不言語，他的反應也讓赫連律真掛在唇角的笑意瞬間僵住，狹長的鷹眸瞬間瞇成一條直線：「怎麼？他沒有說要走？」
赫連雲瑤也微微一怔，幾日不見，二姐似乎變了不少，雖然她也說不上來具體的，反正是變了？
翠樹枝頭小鳥清脆悅耳的唧喳聲傳來，也像透著笑間，三三兩兩的立蹲在枝頭看著男人傳情，龍千絕不由抬眸望去，唇角的笑意更濃了，他還是頭一次覺得這些小東西的可愛之處。
被女人清冷淡淡訓斥一番，男人臉上的表情微微一怔，他剛才脫口而出，確實是不加思索，但那也是因為迫切的想表達對女人的情意。
「眼下……朕得探探素心的意思，希望她不要對那小子餘情未了才是。」赫連律真意味深長的吐出這麼一句，其實眼下對於他而言，素心是否還願意做女王已經不重要了，他倒是看中了龍雲墨那小子，雖然年紀小，卻是個可造之才，若是能夠留在身邊，日後接替他的位置，那是最好不過的。
「真的嗎？」龍千絕醇厚的嗓音裡的欣喜之色清晰可見，連聲道：「只要你喜歡，本王天天做給你吃。」
望著眼前的魚，手中的筷，赫連素心整個人變得被動起來，原本想拒絕，可是當對視上男人眼神裡的期盼，拒絕的話竟然說不出口，稍稍遲疑片刻，握著銀筷的手緩緩移至盤中，輕夾起一小塊來，緩緩放至嘴裡……
被他這麼一問，赫連素心臉上的表情微微一怔，他既然還記得魏將軍府那個騷包的大小姐，不由令她的臉色頓時一沉，清冷出聲：「我已經說過了，我的可樂雞翅和她的痾樂雞翅是完全不同的，難道你是懷疑我的話嗎？」
寬大的餐桌上，密密麻麻擺滿了幾十道菜餚，赫連幽蘭端坐在位置上，輕笑出聲：「沒想到臨王爺竟然有這樣一手好廚藝。」
「後天，本公主一定會讓你嘗到，什麼是真正的可樂雞翅。」赫連素心淡淡道，她是一直很懶，若是稍稍肯花點時間，想做出碳酸飲料來並不是一件難事，讓那個什麼魏大小姐的山寨痾樂雞翅自形見拙。得道我蘭。
「嗯。」赫連律真重重點下頭，他的肯定也讓察爾克眸光一愣，目瞪口呆，當場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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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素心低垂的眼斂深處，竟也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連她自己也渾然不覺。
察爾克臉上的表情微微一怔，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龍千絕嘴裡竟然能吐出這麼一番話來，出乎他和可汗的意料之外，瞬間眸斂低垂，陷入兩難境地，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龍雲墨，你狩獵回宮倒也連素心宮都不回了，如今看來，眼底和心裡是越發裝不下我這個娘親了。」
下一秒，那盤魚已經被男人放到了桌案上，更是慇勤的奉上一雙銀筷，硬塞進赫連素心手心裡。
倒是赫連幽蘭，望著赫連雲瑤輕笑著反問道：「七妹，你怎麼也來了？不會是順著香味嗅來的-？若真是那樣，鼻子就真是太靈光了，比狗還強？」
福祿宮的桂花肆無忌憚的盛開著，整座宮殿四處都瀰漫著桂花的清香，淺黃色澤映襯著翠綠的枝葉，在夕陽倒傾的光芒中折射出璀璨奪目的光彩，溫柔的柳枝輕輕搖曳，跳著優美的舞姿，在微風中激起層層漣漪。
察爾克臉上的表情微微一怔：「可汗，難道傳說是真的？」
她的誇張表情讓赫連素心莞爾一笑，不予評論。
「你說的沒錯，看來是朕低估他了，好他個龍千絕，倒是賴在宮裡不走了，朕帶著小墨去狩獵都回來了，他還住在這兒，倒也真是沉得住氣。」
當察爾克回到御書房覆命，赫連律真一見他便低笑出聲：「怎麼樣，龍千絕那小子有沒有說要立馬回遼旦？」
「好香啊？」赫連雲瑤的聲音從玄關外傳來，當她的身影邁偏殿時，看見桌面豐盛的佳餚，再看看坐在桌前的赫連素心一行，不由大聲尖叫：「三姐，你這裡做了這麼多好吃的也不叫我，連二姐也來了，你真偏心？」
赫連素心不由清冷白了男人一眼，淡淡道：「臨王爺不懂得什麼叫開源節流，勤儉節約麼？就我們三個人，吃這麼一大桌子菜，未免也太浪費了點兒，敢情這些材料開支都不需要你臨王府出銀子？」
「這是我親手做的蕪花魚，聽說你最喜歡吃這個……」龍千絕深邃的眸光緊盯著女人絕美小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清楚的看見她臉上一閃而過的欣喜光芒，心裡也不由樂開了花，辛苦了一個早上也是值得的。
坐在窗口的桌前伏頭寫案，窗外是翠綠的槐樹，枝頭有小鳥唧唧喳喳的柔聲低語，無比愜意的意境，讓赫連素心的心境也變得無比寧靜。
「可汗，不知您聽說沒有，臨王爺這些日子倒是經常往御膳房裡跑，聽說是為了做菜討三公主歡心……」察爾克眸底閃過一抹異色，這樣事情他也只是聽見傳聞，不過卻是無法置信，別說他不信，他相信可汗也不會信，堂堂遼旦國臨王爺，平日裡恐怕是連廚房的門也不會邁進的，怎麼可能會為了討好一個女人而去做這種事情。
「素兒，有件事情本王一直不明白，我向御膳房的廚子打探過了，可是誰也沒有聽說過可樂的食材，你那個可樂雞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和魏將軍家妹紫琳小姐的那個痾樂雞翅真不一樣？」龍千絕深邃的眸底閃過一抹疑惑，這幾日天天泡在御膳房裡和廚子們打起了交道，他突然發現，當一個廚子其實也是件不錯的事情。
龍千絕性感的薄唇也隨著女人櫻唇的張合起伏，喉嚨不自然嚥下口水，磁姓好聽的嗓音低沉逸出：「味道怎麼樣？這……是本王第一次下廚？」
「那……本王就手拭目以待了。」男人微蹙的眉心鬆開，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笑容，從赫連素心倔強的眼神他不難看出，自己很快便能品嚐到傳說中的可樂雞翅了。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赫連幽蘭莞爾一笑，便留了下來。
察爾克恭敬的對著龍千絕行了禮，唇角禮貌勾起一抹淺笑：「可汗說了，這不過是家庭的聚會，若是臨王沒空閒，倒也是無礙的。」
「察爾克將軍可以去回話了，就告訴可汗，本王會如約而至。」龍千絕磁姓低沉的嗓音緩緩逸出，察爾克也只能被動的點頭應聲，接著便先告退了。
看著赫連幽蘭又恢復了以往的伶牙俐齒，赫連素心眼底閃過一抹笑意，看來她這些天所做的心理輔導還是有用的，讓二姐能夠逐漸恢復到正常人的思維，脫離偏執的軌道。
「二公主客氣了，這些本王也不過是借花獻佛，都是跟著大漠皇宮裡的御廚學的。」龍千絕難得一臉謙遜模樣，這個變化也讓赫連幽蘭眸光微微一怔，記得四年前她曾接觸的臨王爺，說起話來何待狂妄清高，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愛情的力量。
小墨離開的這三日，赫連素心的日子倒也過得充實，除了每天要寫的撰記，還要按時對赫連幽蘭進行心理輔導，每到吃飯時，龍千絕便會率著御膳房的下人送來他親手烹製的菜餚。
龍千絕笑而不語，一旁的赫連幽蘭也忍不住掩嘴偷笑，就算她一個局外人也能看得出，赫連素心對龍千絕依然是餘情未了的。
卻不料，龍千絕唇角微揚，劃出一道漂亮弧度，低笑的應道：「可汗盛情，本王怎麼能不去呢，像家庭聚會這樣的酒宴可汗也不忘邀請本王，足以說明在可汗心裡，本王也算是自家人。」
「七妹，你突然來我這兒有事嗎？前些日子怎麼沒見到你？」赫連素心也跟著問，她知道這個七妹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前幾天連個人影兒也不著她的。
「不，素兒，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問過廚子，他們別說可樂，就連痾樂也不曾聽聞過。」龍千絕無奈的搖搖頭，輕蹙眉心。
男人笑而不語，只是靜靜地凝視著她，赫連素心秀鼻連嗅兩下，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聞到了那股子香味兒是從窗外傳來的，那股香味兒像是蕪花魚，可是她卻只在窗外看見了一個人。
「你……什麼時候來的？人嚇人，會嚇死人的。」赫連素心單手捂在胸口，深吸一口氣，她當真一點兒也沒有聽見動靜，不知道龍千絕是什麼時候站在這兒的。
赫連律真的眸光也越來越黯，不知他是否也感受到了這一點。
修長手指從袖中掏出一隻緞面精繡小布袋，裡面裝的正在他昨夜辛辛苦苦從雲昆山頂懸崖峭壁的白雪下找到了蕪花，冰涼清爽的味道沁人心脾，也瞬間讓他再度燃起了他的希望，轉頭龍千絕便騎著馬去尋找大漠皇宮的御膳房。
「那敢情好，看來宮裡又得熱鬧幾天了。」赫宮幽蘭笑著附合道。
「沒錯，我就是來告訴你們的，這一次父皇和小墨收穫不小，今天晚上打算在宮裡大擺酒宴慶祝呢？」赫連雲瑤顯得十分興奮，眉飛色舞訴說的同時，小手也跟著比劃。
「素兒教訓得是，日後本王說話一定會再三思忖，不再信口開河。」龍千絕賠著笑臉，附在窗邊輕言細語。
聽他們倆你一言我一語的對話，赫連幽蘭感到自己與他們之間產生一種無法代入的隔閡感覺，漂亮的杏眸默默的打量著這二人，清晰的感覺到這才是愛情？
男人的話一出口，赫連素心便撇開了臉迴避開男人炙熱的眸光，淡淡道：「做不到的事情，臨王還是不要隨便許諾的好，且別說你不可能在大漠皇宮住一輩子，就算是能，那雲昆山的蕪花也不是一年四季都有的。」
赫連幽蘭看看龍千絕，再看看那排成長龍的菜餚，眸底閃過一抹羨慕，本想拒絕，卻不料男人也開口了：「二公主不妨就留下來一起吃，也好嘗嘗本王的手藝。」
「二姐，你這張嘴呀，還是那麼壞。」赫連雲瑤嬌嗔出聲，佯裝不悅的白了赫連幽蘭一眼。
這一日，赫連幽蘭在素心宮一晃又是一個上午，為了安心治病，她暫且也在皇宮住了下來。
「稟可汗，臨王爺非但沒有負氣說要回遼旦，反倒笑意盈盈的應了下來，說要參加今夜的酒宴。」察爾克不僅搖搖頭，低沉道：「可汗，看來是我們低估了他，臨王爺比咱們想像中城府更加深。」
一股淡淡的香味從窗口逸入，赫連素心清澈的水眸閃過一抹異色，疑惑的抬起眼斂側望向窗口，近在咫尺的俊顏驚得她差點將手中的筆扔掉，龍千絕也不知是何時來的，俊美絕臉的五官輪廓如同刀刻般深邃，深情的鷹眸正一瞬不瞬的盯著女人的臉，眸光含藏著淺笑。
女人清冷的嗓音不由令小傢伙眸光微微一怔，下一秒便嗤溜從樹上滑落下來，拿著黃透了心的杏果朝赫連素心奔來，稚氣發嗲的熟悉嗓音逸入女人耳底：「娘親，小墨聽說福祿宮的杏果熟了，特意採摘來送給娘親。」
望著寶貝兒子臉上逸出的諂媚笑容，赫連素心不由翻了一記白眼：「除了吃你還能做點其它事情嗎？若是有空閒的時間，倒不如把娘親平日裡念給你的那些書讀一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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