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尖尖角露了 171、洞房 文 / 塵昏白扇
梁豐扔下急切等著自己遷出去拜堂的馮程程,轉身出來望著一臉笑嘻嘻的官家,行禮唱喏道:「臣恭迎聖駕。」
「今日是你的大喜日子,不必多禮。」趙禎左手虛扶笑道。然後轉頭向小黃門點點頭,那邊手一揮,「梁豐接旨。」梁豐只好又急忙低下頭去聽著。
「御賜梁豐官窯精潔瓷器一箱,內府珍藏閻立本《步輦圖》一卷,制錢五百貫,鹿茸、犀角各十斤。另,皇太后御賜梁豐手書《佳偶天成》匾額一幅,欽此!」
乖乖,母子倆都給他送禮啊,滿堂賓客均咋舌心道。官家親臨,還送如此厚重禮物,真是恩寵無比了。
梁豐大禮謝過,趙禎笑道:「今日是你的好日子,朕特來觀禮,下面該幹什麼了?不須理會朕,你自行便了。」
「啟奏官家,下面該拜家廟了。」身邊張景宗笑著替梁豐答道。
「哦,那就拜吧,朕也看看。」
眾黃門清開場子,端了一把大椅堂上正南擺下,扶著趙禎坐定。梁豐又向他作作揖,自行去到洞房,拿起早就準備好的花球綵緞,在身後親友跟隨下遞給馮程程。原先大家是要鬧的,現在皇帝來了,也沒了大聲,只笑著看馮程程伸出纖纖玉手拿住一端,梁豐把自己的笏板拴在另一端上,手拉著倒退出門,馮程程正向跟著,慢慢來到大堂前。
梁家沒有家廟,只在堂上請了祖宗牌位立著。梁豐慢慢牽著馮程程走到,兩人對著祖宗牌位行禮畢,又有禮讚唱到夫妻對拜。二人這才相對拜了三拜。原本就該回去了,因官家在場看熱鬧,只得加了一個程序,又並排朝趙禎行禮,趙禎笑嘻嘻地受了。梁豐礙著人多不敢言語。心中覺得吃虧之極。
行禮畢,又牽著回了洞房,男左女右相對坐在床沿。這時早有女眷長輩上前幫忙,將兩人頭髮各自絞下一綹來,用結打了。又將匹段、釵子、木梳、頭須之類擺在一處,謂之「合髻」。也就是俗稱的「結髮」。婦女們紛紛向兩人撒上金錢彩果,表示祝福。謂之「撒帳」。
撒帳過後,下人端上兩盞綵緞相連的酒盅,二人相對喝了交杯酒,將兩隻杯子同時扔向床底,下人查看,果然是一仰一合,上上大吉。又大聲祝福一番,這時候才放下床帳。讓馮程程獨自坐著,親友們上前抱起梁豐出來,拜謝來往賓朋諸親。
梁豐來到趙禎面前,躬身道:「請御駕移至寒家後院請酒。」趙禎早就急不可耐,趕緊起來。跟隨梁豐往後院而去,丁謂等也跟隨其後進去,卻被安置在東屋坐了宴席,趙禎卻單獨進了正堂坐在專門給他準備的一桌酒宴上。
這時梁豐又命人去至前堂,請了王蒙正父女到後院。原先王蒙正跟梁豐認都不認識,正詫異為何這個探花郎結婚要請自己。但自己家是平民身份。居然能得到梁豐的帖子,那是不一般的榮耀啊,反正家裡不差錢,忙激動得前幾天就備了厚禮來送。相見之下,聽梁豐悄聲說是官家吩咐如此如此,才恍然大悟。於是今日便巴巴地帶了女兒來角落不起眼地坐著,等候宣召。
王蒙正經商已久,江湖老手,知道官家喜歡自己閨女,豈能再讓別人隨便看到?早給女兒戴上紗簷小帽,遮得嚴嚴實實。這會兒急忙牽了女兒入內,正要上堂,卻被黃門攔住,替他扶著王秀上了堂,王蒙正只能在堂下朝趙禎見了個禮便退回前堂吃酒去了。
趙禎一見王秀進來,大喜站起,便與王秀親親熱熱說話。梁豐看著一笑,悄悄退出,自去陪相公們吃酒。腦子裡卻已經開始盤算,過了今夜,劉娥老太太必定會知道趙禎同王秀的關係,也知道自己參與了這事。被召進宮臭罵詢問是早晚的事,該想想如何對答了。
今夜氣氛甚是奇怪,眾人既羨慕梁豐的面子,連皇上都親自來喝喜酒,朝裡的相公們幾乎都來了。又紛紛覺得憋悶,這麼多大神齊至,原先要鬧新房的那群二貨們失落不已,石寧、張揮等只好把滿腔的情緒發洩到酒中,彼此灌酒拼拳。倒也熱熱鬧鬧。
月已偏西,正是宮門落禁之時,趙禎非回家不可了。張景宗便開始催促官家,趙禎這才戀戀不捨地起身,同秀兒妹子告別。兩人都是難捨難分,最後趙禎悄悄告訴王秀說自己這個好朋友梁豐定有辦法讓二人重見,王秀這才稍許高興一些。
梁豐聽說趙禎要走,求之不得,急忙起身想送,丁謂等幾個也跟著便要各自回家。一時間梁府氣氛輕鬆了許多,更喜楊文廣等幾個早就不耐煩這種壓抑,相互灌得大醉,給梁豐設計好的許多鬧洞房節目一樣沒施展開就被家人抬了回去。
賓客們紛紛散盡,庭院月斜人靜,一天沒有露面的小嫦這才輕輕出了房門。她身份實在尷尬,不知如何自處,只好在自己房裡待了一天。小嫦性子沉靜,早在醉花樓練就一身的淡定功夫,這一天裡,居然寫字畫畫繡花一樣沒閒著。人走光了,才由彩雲彩萍陪著出門,要去參見大婦。
梁豐已經回到洞房,笑嘻嘻地坐在床沿,逗著滿頭珠翠還沒卸妝的馮程程道:「怎麼樣?今天感覺爽不爽?」
「難受死了,早知如此繁縟,還不如悄悄收拾行李自己過來呢。」馮程程一面抱怨,一面大口吃著專為她準備下的餛飩。梁豐在外面應酬吃酒,她就這麼一直餓著肚子乾等,這時候身心輕鬆,也就不顧吃相。
梁豐細細看著馮程程,改了新婦裝扮,全身紅彤彤地喜煞人也,雙頰勻勻淡抹胭脂。唇紅鮮艷欲滴,明眸似春水,雙眉斗畫長,全不是往日女扮男裝來自己家裡那個俊俏小生模樣。平添了許多的嫵媚,許多的風情。
「你老看什麼看,還沒看夠麼?」馮程程邊吃邊發現他不懷好意似的在自己臉上瞄來瞄去,不禁嗔道。
「還真看不夠。漂亮!」
簡單明瞭的兩個字馬屁送到,馮程程心花怒放,粉面含羞。咀嚼速度明顯慢了許多。
「夫人歇下也未?」門外傳來小嫦笑盈盈的聲音。程程一驚,急忙放下碗站起,伸出手背順勢擦了擦嘴急忙答道:「還沒呢。姐姐請進來。」梁豐也趕緊起身走到門口相迎。
洞房門開,小嫦親手端了茶盞進來,身後跟著彩雲、彩萍。來到馮程程面前,笑著便輕輕福下身子道:「賤妾給夫人進茶,祝夫人與官人恩愛拜年,福壽綿長!」嚇得馮程程搶先一步把身子福得更低道:「姐姐折煞妹子啦,哪敢喝你敬的茶,你先進門,該是姐姐,程程雖忝有正名。心下自知,該我敬你才是。」於是兩人你推我讓,彼此爭得難分難解,面紅耳赤。
梁豐在一旁呵呵笑著,感覺挺滿意。這是自己能想出來的最好場景了。兩個女子不約而同側頭看他。這時候全沒了主意,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謙讓,等他來解。
梁豐揮揮手讓兩個丫頭先出去,轉頭看著二人,心裡忽然一陣感慨,這可是幾輩子都不敢想像的事兒啊。穩定了半天激動的情緒。輕輕道:「兩位妹子,我梁豐何德何能,能同時娶到你們,福分不淺,請並排上坐。」
二女疑惑對視,不敢違了夫君意思,並排床沿坐了。
「請受梁豐一拜!」梁豐走上一步,忽然想二女躬身叉手大禮拜了一拜。嚇得二女急忙起來還禮萬福。梁豐把她們止住,重新扶著坐了,嚴肅道:「你們兩人在我心中,一般地重要,並不能分彼此。終我此生,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也要護得你們周全,盡最大力氣讓你們幸福!」
小嫦和程程見他說得誠摯無比,心中感動,正要說話,又被他伸手止住,繼續道:「禮法所在,我梁豐沒辦法給小嫦你同樣的名分,不過,咱們自家關起門來,也就不用客氣了,你們兩個在我心中一般大,不分彼此,好不好?」
「好!」馮程程最是爽快,不等梁豐話音才落,立馬接口答道。小嫦只覺不肯,一直糾結自己的身世,不敢與相國千金比肩。
「不要再多說,就這麼定了,外人面前,你們按名分稱呼便是,關起門來咱們一家時,還是以前姐妹相稱罷。」梁豐說完大力揮手,就這麼定了。
這時小嫦才不好再言語,便輕輕點頭要退下,梁豐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對程程道:「和你商量個事,你不是帶了四個貼身丫鬟過來服侍麼?分撥兩個給小嫦好不好,讓她也把彩雲換給你,一人三個,以後再加。」
馮程程嫁過來,按例須有陪嫁丫頭,便把身邊掃琴、顧棋、侍書、入畫四個丫頭帶了過來。聽梁豐一說,連連點頭,答應將侍書和入畫分去服侍小嫦。
二女已知梁豐心思,一家兩主,下面人難免爭鋒,將丫頭調換,便是免得下面無知生事,是個好辦法。兩個女子都是天性善良,相處時日久了,自然能上下和睦。
今夜是程程的洞房花燭夜,小嫦也不敢多待,略又說了幾句,便笑著起身告辭,附身在程程耳邊輕聲道:「**一刻值千金,你可好生服侍他罷,我可都教過了。」說完轉身便走,馮程程紅了耳根子怯怯地拉著她不放。小嫦呵呵一笑,輕輕掙脫,轉頭對梁豐說道:「官人可憐惜些。」抿嘴而去。
送走小嫦,梁豐閉了房門,轉過身笑吟吟地朝床邊走去。此事馮程程渾身不自在起來,一手撐床,一手揪著自己領扣,吞嚥唾沫緊張道:「你坐著,好好說話,別亂動!」
「笑話,洞房花燭,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嘛!」說完挨過身去,輕輕摟了程程腰肢,俯首看著她的俏臉,嘻嘻直笑。
馮程程難受地扭來扭去,又有些捨不得這曖昧氣氛。低著頭不說話,臉紅得像自己身上衣裳一樣。
梁豐輕輕扳過她的身子,四目相對,笑道:「當年被你一吻,便惹出這段姻緣,真是意料不到!你是那時候就盯上我了麼?」
「嗯!」程程輕輕點頭,忽然聽到他說是盯字。大羞之下,又趕緊搖頭不認。
「盯就盯吧,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數千年來。敢獨立爭取自己自由幸福的,就數你了,佩服死你。來,咱們再親一個。」說完賊笑著伸過頭去,便要吻上程程櫻唇。
馮程程害羞之極,雙手朝外推著,低聲道:「先別,你要依我一件事情。」
「啥事,說。」
「當年你送給小嫦姐姐一曲《卜算子》,可從來沒替我填過什麼,今夜,你也要送我一曲才行。」
「呵呵。行,容我想想。」
梁豐笑著沉吟半晌,眼睛一亮,笑道:「有了,你聽著。」說完緩緩吟道:「暗裡情花已種。相吻惹動相思,余意千萬縷,盡到瑤台掛桂枝。念一生縈系,便千劫何曾忘之?數三載,有清雨滴透靈犀。一江水皆無語,只待今時。東風徐徐過,笑春老,笑我癡!」
馮程程閉目沉醉聽了。喃喃回味「笑春老,笑我癡」六字,一時柔腸百轉,禁不住雙手摟了梁豐脖子,輕輕吻上。梁豐雙手搭上程程腰肢,俯下頭去,二人舌頭交戰在一起纏綿吸吮,貪婪忘情。
漸漸二人身子熱了起來,梁豐輕輕除著程程衣衫,馮程程也手忙腳亂先自摘下頭上珠翠放到一邊,又替梁豐寬衣。紅燭高燒,春意濃濃,已然赤身相對。小嫦閉了雙眼,兩手環胸而抱,不敢直視梁豐。
梁豐輕輕將程程放躺在床上,俯下吻著她的身子,雙手遊走撫摸。所到之處,馮程程身上儘是一些細小顆粒顫起,兩手漸漸放開,露出白玉般一對玉碗兒,兩粒櫻桃紅得好看煞人,梁豐忍不住舌尖輕佻,馮程程「啊」的一聲哼了出來,**以極。
這時候馮程程已被梁豐揉得全身癱軟,任其擺佈施為,梁豐捉住她手慢慢滑下,驀地握住,程程忍不住手中一緊便要放開,又被梁豐按住,輕輕揉動。
纏綿半晌,梁豐聽得馮程程已是喘息難耐,看著她美輪美奐的身子,憐惜萬分,不忍強入,便躺在床上,用力將她扶起騎在自己身上,輕聲道:「你自己試著坐上來吧。」
馮程程在家已經得了長輩女眷指點,又經過小嫦點撥,知道今夜非要經歷一番痛楚的,說不得,只好閉了雙眼,慢慢摸索著那話兒,輕輕坐下。一時被戳得有些疼痛,趕緊雙股一夾,抬高了些。偏偏覺得下面潤滑,好生不捨,又輕輕坐下。如是反覆幾次,梁豐只是耐心撫摸,任她動作。
馮程程狠了心,稍稍用力向下沉去,漸漸覺得跨下漲得厲害,一咬牙猛地坐下。因她有了心裡準備,只「啊」了一聲,盡收梁豐於座下,完成了蛻變。
一時難受不已,不知如何繼續,梁豐憐香惜玉,輕輕挺動,過了良久,程程方才有些適應潤滑了許多,梁豐這才稍稍用力活動。兩人越來越快,馮程程忍受著些許疼痛的感受,慢慢找到了快活的感覺。
一夜春風,玉門關已度,紅燭燒殘,已是第二日清早。兩人兀自**身子糾纏在一起相擁而臥。
不知何時,馮程程驀地醒來,看看外面天已大亮,急急起身,摸摸索索要穿衣起床。梁豐睡眼朦朧伸手將她摟住道:「你要做甚?」
「哎呀,天已大亮,該起來了。還要出去拜堂哩。」
「呵呵,還有誰可拜?乖乖地歇著吧,咱家清爽,不用恁早起來伺候翁姑的。」
馮程程這才想起,翁姑早逝,不用服侍的。便乖乖的「哦」了一身,又甜甜依偎在梁豐懷中睡下。忽然又噌地坐起:「不行啊,第一天就這麼晚,家人會如何看我?」還是掙扎著起身穿衣,頓覺下面一陣疼痛,一晌貪歡,當時不覺,這時才感不穩便。
自己穿戴齊整,又俯身用力搖著梁豐道:「你也快起來,還是要拜堂啊。」
梁豐被她搖的沒法繼續睡覺,只好撐著起來,穿好衣服,只見馮程程雲鬢未及整理,就匆匆地取過一面銅鏡,斜斜朝上在妝台放著,自己盈盈拜了下去。梁豐也只好過去跟著她胡亂朝鏡子行了個禮,這才拜堂完畢。
外面掃琴、顧棋等早就起身,聽得動靜,急忙在外伺候著。待房門吱呀一聲打開,幾個丫頭均上前甜甜齊聲喊道:「奶奶大喜,少爺大喜!」
梁豐聽得笑嘻嘻的,馮程程也笑著紅臉應了,夫妻二人就著掃琴端過的水來洗漱。
收拾齊整出了房門,來到前堂,這時只剩自家人全都聚齊,將二人迎上堂前,個個笑著拜倒,口稱少爺、奶奶大喜。
梁豐咧嘴一笑,小嫦早就在旁邊預備下賞錢,挨個給眾人發放,馮程程也顧不得身份,急忙起身幫忙。家人一看兩姐妹如此和睦,心中均安定了許多。(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