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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基層放手搞 224、下雨天打孩子 文 / 塵昏白扇

    (實在對不住,早上出門辦事,沒更成。今天估計只能兩更了,原諒則個!並求推薦、收藏等等,謝謝)

    說笑歸說笑,要是這麼一點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滿足老婆的話,那還叫什麼新時代的梁豐?

    於是,這一天小嫦很專注地翻開衣櫃,在梁豐的衣裳裡一陣倒騰,不住地扯出來在身上比劃。還好小娘子身材也算高挑,雖然腰肢細細,胸圍鼓鼓,但穿了縣太爺的家常衣服,寬寬大大的差不多也遮掩得住。外面又加了褙子,雖然看上去胸肌依舊發達,也不算太引人注目了。

    本來她還打算束胸的,可老公死活不准,說是好不容易發明了夫子罩托得如此好看,一勒癟了豈不糟糕?逛一趟街而已,付出恁大代價,忒也不划算。小嫦只好嘟了嘴扔下夫子罩,任它們自然下垂罷了。

    衣裳下擺、袖口都要裁剪去掉半截。鞋嘛,也穿老公的,賽點棉花就是。只是耳朵上兩個眼兒不好遮蓋,梁豐左看右看,乾脆把她的鬢角垂下兩綹來,恰好遮住耳垂,不細看便發現不了。又洗盡鉛華,將作畫用的赭褐顏料輕輕調淡,塗抹得勻勻的,雖然依舊明眸皓齒,總也擋住了四五分姿色。

    梁豐前前後後仔細看了半天,認為勉強可以了。只好不捨地點點頭道:「唉,走吧,主意走路姿勢!」心道若是馮程程出門就方便多了,那閨女是裝慣了的,反倒比起低微出身的小嫦多出幾分野氣來,更像個男人。

    吩咐李達帶好隨身物品,悄悄從側門出了縣衙,只順著街邊緩緩行走,一路欣賞風物。

    要說這封丘縣比起開封來,實在是差了不止十八條街,沒啥好逛的。不過是娘子悶了,找個由頭陪她出來散散心而已。

    縣衙正街走了不到半個時辰便逛完了。梁豐夫婦順勢轉彎,繞從後街往回走。正街是一個縣的臉面,當然是最繁華的,所有高檔酒樓、青樓、商舖、貨攤、民居,無不濃濃透出緊跟京城的風貌,又熱鬧,又整齊。等到了後街,那就是另外一番模樣了。街道逼仄了許多,坑坑窪窪,兩旁的房屋不是偏東就是倒西,偶爾也有一兩棟建得好的房子,估計算是貧民窟的大款修蓋。

    建築不好,街道狹窄,衛生極差,賣的也是些便宜的針頭線腦,鍋蓋笊籬。木炭竹器之類的物事。梁豐看了搖頭,沒辦法,隨便哪個城市都是如此。永遠都無法消除。只好想想辦法,先給他們把路鋪平,把衛生搞好再說。

    想著想著,忽然下起雨來。幸虧李達牢記「飽帶乾糧晴帶傘」的古訓,趕忙把一柄油紙大傘撐開遞給少爺,自己則扯出一塊油布披了,跟在後面。

    也沒甚好逛的了,夫妻二人便加快腳步朝衙門走去。這時忽然聽到一陣兒童的啼哭聲音,順著聲音看去。只見一個大概十來歲的小孩兒,梳著雙髻,衣衫穿得襤褸,正被一個婦人追打。那婦人身上也是頗有幾個補丁,鬢邊插著一支白花。腰繫白色布帶,想是正在孝中。只見她拿著一根笤帚,不住抽打在孩童身上,一邊不住地咒罵。

    梁豐忽然笑道:「這不正是『下雨天打孩子,閒著也是閒著麼』?」倒是小嫦看那孩兒被打得可憐。忍不住回頭瞪了這個幸災樂禍的傢伙一眼。

    只是那婦人抽打孩童,下手越來越狠了,隔老遠都能感受到笤帚呼呼地風聲。估計街坊們看不過去了,便有一個老婆子冒雨出來阻攔,一邊護著孩子,一邊去奪那婦人笤帚。

    梁豐夫婦漸漸走近,聽得那婦人身邊已經有人七嘴八舌地勸阻,又出來兩個健壯的中年婦女,乾脆把她抱住,拖到屋簷避雨處指責起來。

    「你也好不曉事,有道是『虎毒不食兒』,下恁地死手,把孩兒打壞了,可恁地是好?」

    「正是正是,你管他是該當的,但也急切不得,他才多大?一頓教訓便得了,打壞了,可還不是你這當娘的痛死?」

    聽得眾人勸解指責,那婦人慢慢放下手中笤帚,坐下飲泣起來。一時大家又都好言相慰,只是把那孩兒扯得遠遠地不靠近她身邊。

    見這婦人哭得淒惻,梁豐也收了笑容,走近人群,忍不住開口問道:「這位嫂子,是有什麼難事麼?怎地要拿自家孩兒出氣?」

    那婦人抬頭看時,卻是兩個書生模樣的男子相問,自己又不認識,不好搭話,依舊低了頭痛哭。婦人身邊都是些中老年婦女,也不太願意同這小哥子說話,都默不作聲。梁豐有些沒趣,只好繼續朝前走去。

    行不多遠,還是覺得該過問一下,便朝路旁一家門戶中開了腰門老遠看熱鬧的老頭行禮道:「老丈,前面那位大嫂何故要打她的孩兒那般狠手?」

    老頭上下看了他兩眼,歎道:「她那孩兒讀書功課不好,便要挨打嘍。」

    「功課不好?那也不至於如此下手吧?我看她好像是在出氣。」

    「這位小哥說得可不是?你看她頭戴白花,腰繫孝帶便知,她才死了男人不久。」

    「哦,有勞老丈,說與我聽聽。」

    老頭又仔細看了他幾眼,覺得不是壞人,頂多算個好奇的小年輕,心想也沒什麼說不得的,正好嘴閒得要淡出鳥來,便點頭道:「你願聽,說說也無妨。她姓姜氏,夫家姓鄭,名喚鄭得力,起先是縣裡有名的力士,最是健壯無比。專給城裡往來貨商腳力,因他力大,所以常人一趟掙十文錢,他可掙三十文。兩口子平日裡一個腳力,一個幫補做些針線,日子倒還算過得去。只因他男人好關撲賭博,每每得了工錢,便去街面上耍錢玩樂。起初只是一二十文錢尋個樂子罷了,不料有幾回輸得狠了,便從那賭場裡幫賭的閒漢手裡借錢回本。誰知越賭越背,手氣更加糟糕透頂,漸漸地債台高築起來。」

    「那鄭得力不識字,借錢時要寫借條。便由賭坊裡中人保了一張條子,自己摁了手印,約好時日歸還。到了日期,債主拿著條子上門討債,誰知便爭吵起來。」

    「欠債還錢,有什麼吵的?莫非數目不對?」梁豐問道。

    「可不正是?依鄭得力說,原先前前後後統共借了五貫錢而已。誰知上門討要連本帶利五十貫,他如何肯依?為此爭吵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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