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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8放6、抓放放抓 文 / 塵昏白扇

    「亂擺」、「愚者摩西」兩位的月票收到了!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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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今天很激動!」梁豐笑著看趙禎。

    「是麼?朕第一次發脾氣,沒失態吧?」

    「沒有,很有雄主之風!」梁豐實事求是的說。趙禎有些小小得意。一個男人再善良再仁慈,也希望在別人眼裡是條漢子,何況是當今第一人呢?

    「不過,這個未必是好事。」梁豐嚴肅地說。

    「為什麼?」趙禎有些驚訝。

    「你看到了百官在你面前唯唯諾諾,嘗到了發威的甜頭,得到了心理的滿足,今後就會有意無意地使用這種手段。也許是尋求心理上的快感,也許是要推行你心中的大計。總之,你會漸漸深陷其中無可自拔。這就叫做膨脹,你的心靈會逐漸膨脹,到時候,你就睥睨一切,唯我獨尊,誰的話也聽不進去,變成一個剛愎自用的獨夫!」

    梁豐第一次如此毫不留情地指責趙禎。

    他的小夥伴被驚呆了,發一次脾氣,用得著如此上綱上線麼?

    「朕是因為他們如此陽奉陰違,如此狗膽包天沆瀣一氣,如此風氣,不由人不發怒麼!」他有些委屈起來,難道自己的動機不對麼?

    「第一次當然沒錯,可是第二次、第三次,今後無數次呢?你敢保證你一輩子不犯錯誤?平明百姓,做錯一件事,也不過吃點虧,扔點錢,頂多哭兩頓。餓幾天。但你是天子,天子出口成憲,天子動輒天崩地裂,倒海翻江。若是一個重大決策失誤,你害的就不是幾個人,而是一個朝廷,一個國家!你說。這種脾氣,由得你亂髮麼?」

    「額,好吧,今後朕注意就是,一定控制好自己脾氣。」趙禎越聽越汗如雨下,忙誠懇地承認錯誤。

    梁豐這才笑起來:「不過。也不能說你今天什麼都錯的,起碼有件事做得很好!」

    趙禎被這廝罵得體無完膚,正愁如何挽尊呢,聽他又表揚自己,端的兩眼放光,羞澀地笑道:「呵呵,什麼事做得好?」

    「就是你指定我來查辦此事!」梁豐抽抽鼻子。仰起腦袋得意地說道。

    「是啊,滿朝文武,朕沒一個放心,只有靠你了!」提起這個,趙禎很煩悶:「朕就是搞不懂,沒虧待他們啊,各種薪俸,什麼不比前朝高出數倍?怎麼花都應該夠了吧。還是如此不知足,到底弄這麼些錢幹什麼?」

    「這是人的本性,天生就是貪。這不能怪他們,而是制度有問題。」

    「那要怎麼改?」趙禎當然很迫切地想解決這個問題,最好一副藥吃好。

    「慢慢來,不過,因為這件事。我認為的確可以起步了。」梁豐很自信地說。

    後來經過趙禎授權,梁豐可以自己選擇副手,點誰是誰。

    他選了兩個人,都是自己的偶像。好兄弟。

    一個是現在正知建昌的包拯。如果沒遇到梁豐,估計他不會去。可是後來歷史真的改變了。包哥沒有再依偎父母懷裡,而是老老實實,懷揣著同梁豐一起做的強國夢,赴任建昌。二人當時約定,梁豐待時而動,他便起而助之!

    另一個則是剛剛出使北遼回來的范仲淹。那還有什麼說的?天天膩在一堆,這種事,自然要上。

    見面的喜悅和互道思念過後,梁豐給范大哥引薦了自己這位死黨。范仲淹對包拯其實很熟悉了,自己的文章就是他親手發出來的。二人算得上是神交。

    「拂拭殘碑覽德輝,千年包范見留題。驚烏繞匝中庭柏,猶畏霜威不敢棲。」這是後人在開封府的歷任府尹刻名上對兩位名字的題詩。歷經千年,那塊碑上已經找不到包拯和范仲淹的名字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坑。沒有人會發瘋要在石碑上摳出一個坑來。而是千百年來的中國老百姓發自對他們的無限敬仰,輕輕地觸摸、指點而造成。

    這要經過多少代的考驗?這是在這個民族心裡豎起多高的形象才能達到?

    看著兩位光耀千秋的人物,一左一右坐在自己身邊。雖然早就習慣,但每當一想到這其中的意義,他的屁股還是不由自主地一陣陣發燙。

    「兩位大哥,客套話咱不多說了,就一件事,官家讓我徹查軍中貪賞**大案,請你二位襄助。現在,咱們們就把具體規劃定一定吧。」梁豐開口笑道。

    三個人一起商議,初步計劃定下之後,梁豐便向趙禎上了專折,詳談自己的查案計劃。趙禎毫不猶豫御批照準,成立了一個新式的反腐專案團隊。

    天聖六年軍腐案查辦構成人員名單

    總理(案子總管而已):梁豐

    副理:范仲淹、包拯、韓琦

    襄理:鄧聖、楊文廣、富弼、狄青、高雙卯、王英、劉川、仲殊、林羽冰。

    以及承局若干、傳遞若干、巡捕若干。

    這些人全部由梁豐自行挑選,被挑到的無條件參與,朝廷各衙門不得阻攔、推諉。

    范仲淹負責徹查勳爵一路**,王公勳貴,全由他開展調查;包拯負責文官一路,韓琦負責武官一路。

    其餘各人,按自己所擅長,由副理隨時調度。

    這個團隊一出來,就讓朝廷人心惶惶,如此干法那還了得?第一,他們級別太低,怎麼能查辦高官?第二,這些人都是梁豐故舊,這廝難保不是借住力量清洗異己。這種事歷朝歷代可是史不絕書啊,官家莫非要當昏君?第三,這些人來路不明良莠不齊,既有當官的,也有扛槍打仗的,居然還有辦報紙的。這種搭配,稱得上史上第一混亂了吧?成何體統?

    各種理由隨著奏章雪花般地飛到趙禎桌上。紛紛要求官家清醒清醒,不要被小人所利用了。

    幸虧趙禎真的清醒,早就和梁豐商議妥當,留著後手。否則還真要被這些理由攪和糊塗了不可。

    後手就是第二道詔書:凡在京二品以上文武官員,勳爵列侯以上者,此次只須主動如數交出贓款,等查辦團隊落實數目核對無誤之後。不加責罪;第二、現任東西兩府正副相公,不再調查之列。但不許替人說情,不許就案子發表意見。只要有一句囉嗦,這條豁免權馬上取消,列入調查對象。

    梁豐這一刀狠哇!

    若是以前,大家都是利益共同體。一條繩上的螞蚱,逮著誰都要扯得上面生疼。尤其是那些王公貴族和相公大人們,誰手底下沒有一幫小弟?有幾個沒摸過葷腥?如果一查到底,那麼這些人必然是案子最大的阻力,到時候又潑又踹,甚至無所不用其極,逼急了什麼手段拿不出來?搞不好趙禎的安危都成大問題。

    可是現在好了。擺明了你們沒事。這就是司法豁免權的好處。他沒事了,自然不會去自己找屎。不是已經說了麼,可以不查你,但前提是你不准多嘴。多嘴就是同謀,就是活膩了。

    誰家不是一大家子人?這時候哪個還敢跟下面小弟們講義氣?你們自求多福吧!於是京城開封一夜之間彷彿變得蕭條起來,所有二品以上高官家的大門都緊緊關閉,死不見客。任由你外面哭得肝腸寸斷驚天動地,任由你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歷數自己如何當牛做馬。裡面就是裝作半句沒聽見。

    京城百姓看到好風景啊,大家都很快樂:「這就是平時拍馬屁舔菊花的那些人呢!你看他們當年做走狗爪牙,橫行霸道風光無限,臨了臨了,真的連個狗都不如,人家主子沒事了,不理他們了。不看還真不知道。原來咱們大宋還有這麼多腌臢人1

    剩下的事情好辦了。范仲淹和包拯、韓琦等拿起摸索出來的嫌疑名單,挨家挨戶請去問話。

    那些貪官看著自己的靠山們一個個都躲起來了,也不能坐以待斃不是?造反是不敢的,也造不了。只好一個個互相聯絡。大家攻守同盟,越好死不招供,最多朝下面咬,就說是誰誰誰非要塞給我的,官場規矩如此,互相推脫唄!

    他們跟范仲淹包拯耍小心眼。

    可是怎麼耍得過這兩位的說?就用了一招,就全都散了。

    抓放放抓!

    什麼叫抓放放抓?就是先把有干係的一大批先抓起來,然後隔離關幾天,放一批出去,留下一批繼續享福。反正好吃好喝,也不打也不罵,保證尊重人權就是。然後又把留下那一撥給放出去,再把前面放出去的一撥又抓回來。沒事,就是問問:「上回說你沒事,已經把你放了。可是留在這裡的幾位好像又說你有些問題,還得把你請回來再問問。喏,一二三,你把這幾個問題解釋一下。」

    就這麼來回折騰兩次,幾乎全都崩潰了。原先的同盟,信任早就變得一錢不值,好哇,原來是那***出賣我啊!大家都這麼互相咒罵懷疑著,最後,招得乾乾淨淨。

    等第一批戰果匯報上去,趙禎卻一點高興的意思都沒有。他太難理解了,自後核對下來的數目,竟然連王曾和薛奎都有受賄記錄,分別是五百貫和七百貫。

    別人還好說,這兩位的人品是他以前從沒懷疑過的,怎麼也變了?

    趙禎情緒很糟糕:「梁豐,朕是不是很失敗?連王相公和薛宿藝都有了污點。雖說此番不究,可是怎麼得了?」他憂心忡忡。

    「事情還是要區別一下的,王相公和薛中丞兩位,不是他們直接受賄,而是管束家人不嚴,被鑽了空子。哪家沒幾個敗家玩意兒?偷空挖挖自己牆角這種事,不足為奇!」梁豐好言寬慰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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