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32 古怪的樹 文 / 瘦陀

    此刻已經是傍晚，夕陽西下，天空之中，已經出現了明亮繁星。在不遠處的幾個村落上空，都飄蕩著裊裊炊煙，雞犬相聞的聲音，若隱若現。

    這裡的景色，給人一種安靜的感覺。

    而引起張合注意的，是距離幾個村落不遠的一座百丈高的山峰的半山腰地方。那裡長著茂密高大樹木，縱然隔得距離稍遠，但張合依舊發現，在那半山腰地方，閃爍著幾點火光。

    「奇怪，剛才那股氣息的波動，好像是願力氣息啊，而且還非常的精純。」張合的神魂對願力感應特別的敏感，一下便感覺到了那座山峰之上的力量氣息波動。

    張合卻依舊是有些不敢相信，他閉上眼睛，調動神魂力量，用心去感知。

    「沒錯，確實是強大的願力氣息。太奇怪了，願力怎麼可能會聚集在一起？按照道理，願力一旦形成之後，如果不立刻吸收，就會很快消散才對，那裡到底有什麼東西？」

    張合心裡好奇無比，心裡想了下，便收斂氣息，悄無聲息地往山腰奔去。這一次，張合直接催動了隱形符丹，從半空中飛過去。

    飛到山上的時候，遠遠的，張合便看到一些山民，手裡舉著火把，喊著奇怪的號子，三五成群的從山上下來。

    「嗯？這些村民是去做什麼了？」張合心裡微微一怔，目光落在山腰處，身子一晃，便悄無聲息的往山腰飛去。

    「這是！」

    張合靠近山腰時候，頓時怔住。在他的視野中，是一棵非常粗的巨樹，樹幹最少也要五六個人，才能合抱起來。上面枝葉繁茂。巨樹的樹枝上，吊著一根根紅色的布帶子。在晚風吹拂下，輕輕飄揚著。

    在巨樹下面，是一個非常平整的空地，在空地之上，擺放著一個石頭打造的香爐，上面插著許多的香。此刻煙霧繚繞，籠罩著周圍。這裡好像剛剛舉行完一場祭祀大禮一樣。

    「這些村民們，難道是在這裡祭祀？」張合看到那些布帶子上，寫滿了美好的願望。聯想到剛才自己所見，張合隱隱明白，這些村民恐怕是在這裡舉行了類似祭祖之類的儀式。

    「張合，這一棵樹，有些不同尋常。」阿福突然凝重道。

    張合點點頭，深以為然道，「沒錯。確實有些古怪。而且，我剛才感應到的願力氣息，就是這裡。」

    張合的神識釋放出來，透過神識，張合發現了最讓他驚奇的一幕：在眼前地這一棵巨樹周圍，居然籠罩著無數精純的願力！每一個樹葉，每一道樹枝，都被願力包裹著，在淡淡的星光照耀下，樹葉散發出淡淡的晶瑩綠芒。

    「真是太驚人了！按照龍鼎上人的說法，願力這種東西，如果不被立刻吸收，便會很快消散在天地之間。可是，這些精純的願力，卻能夠籠罩在這一棵巨樹周圍，凝而不散，真是令人驚奇。」

    張合吃驚地看著這一棵樹。先不說，這棵樹為什麼會彙集這麼多的願力，最令他不解的是，為什麼那些願力可以在樹冠周圍凝而不散。

    「事情沒有這麼簡單。」阿福卻沉聲道，「你難道就沒有發現，這棵樹其實是在吸收星辰之力嗎？」

    這麼一說，張合頓時一驚，他連忙再查看了一下，果然，天上繁星點點，一絲絲的星辰之力正在不斷降落下來。這棵樹散發著奇異的牽引力量，居然將方圓十里之內的所有星辰之力，都往這裡彙集。那些樹葉散發出瑩潤的綠芒，分明就是吸收了星辰之力後，才顯現出的奇異變化，根本不是夕陽餘暉的照耀。

    「這棵樹，恐怕已經成精了。」張合看著這棵樹，「既然懂得修煉之道，肯定已經開啟了靈智。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樹木可以修煉出靈智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妖獸尚且可以修煉，更何況是草木？只不過，草木要修煉出靈智，比較困難，但並非是沒有可能。這棵樹一直待在這裡，一直接受日月洗禮，不斷吸收著星辰之力，也難免會發生變化。不過，能讓它開啟靈智的最主要原因，極有可能是那些願力。」阿福猜測道，「這附近的村民，一直在這裡舉行祭祀大禮，人心所向，不知不覺之間，每個人獻出的願力，便彙集在這裡。這一棵樹在這裡天長日久，不斷接受願力的洗禮，要開啟靈智，就要簡單多了。」

    「原來如此。只是沒有想到，願力居然還可以這樣用。」張合心裡念頭閃動，眼前的這一棵樹，給了他很大的觸動。讓他心裡，突然有了一絲無法言明的感悟。

    「噠噠噠。」

    旁邊的山路上，突然傳來了腳步聲。

    張合立刻身子一閃，便藏到了旁邊。不過一會兒，一個粗布少年，年紀不過十四五歲模樣，手提著一個蓋著藍布的小籃子，出現在空地上。他的眼睛黑亮，額頭鼻尖上沁出汗珠兒，顯然一路上山，比較累。

    「別人都下山了，這個小傢伙來這裡是要做什麼？」張合偷偷看著這個少年，心裡疑惑，「難道也是來祭拜的？」

    正在張合想著的時候，那個少年已經虔誠的跪在了大樹前面的空地上，然後揭開籃子上的藍布，從中取出來幾小碟兒的菜餚，恭敬的擺在面前。

    然後往後挪了下，便恭敬的給面前的大樹磕了三個頭。然後直起身子來，雙手合什，一臉恭敬：「山神啊山神，非常抱歉，這次因為有事耽擱，我才來晚了。希望山神不要怪罪。再過一段時間，我就要離開村子，去城裡的武童院了。爺爺說，如果心誠的話，山神會顯現，滿足三個願望。我非常心誠，所以懇請山神可以滿足一下我的三個小願望。等我從城裡回來時候，一定會帶大魚大肉，來孝敬山神你的。」

    張合在旁邊，聽著這個少年的話，不由啞然失笑：「原來如此，我明白了。這一棵樹之所以能夠彙集如此濃郁的願力，是因為附近的村民，都把這棵樹當做了山神。每次都會來人過來祈禱，才會不斷產生願力，被這一棵樹固定住。」

    這時，那個少年又繼續開口說話，一臉虔誠：「臨走之前，我只想請求山神保佑我的父親和母親。我的父親前些天去打獵，不小心被山裡的野獸傷了腿，現在在家養傷，懇請山神保佑我的父親，可以快快恢復，不要讓他一直愁眉苦臉。」

    說罷，少年又恭恭敬敬給『山神』磕了三個頭。

    一股淡淡的白氣，從少年身上飄蕩起來，飄向了那一棵大樹。

    張合看的目瞪口呆：「這個小傢伙，到底是得多麼心誠，才會產出這麼精純的願力？」

    就在這時候，這顆大樹似乎聽懂了少年的話，居然輕輕地搖晃起來。樹葉嘩啦啦的響動著，像是在回應少年的請求。

    少年也發現了，臉上閃現激動的神采：「山神，你是聽到了我的話了嗎？小子還有第二個願望，希望山神可以保佑我的母親，身體康健，讓她老人家的頭髮，不要再變白了。」

    又是一道精純的願力，從少年身上散發出來，飄向了這一棵巨樹。這一棵巨樹搖晃的更加猛烈了。

    「有古怪。」張合眉頭緊鎖，他感覺到，在這個時候，根本就沒有山風吹過。也就是說，這一棵樹在這裡搖晃，並非是山吹，而似乎是它本身在那裡搖晃。

    「這一棵樹看來真的是成精了，居然懂得唬人了。」張合心裡暗暗想著。就在這時，他突然發現，這一棵樹的樹幹上，突然亮出了一點綠色的光芒。那綠色的光芒，像是從樹皮之下鑽出，不斷向外彙集，然後聚合在一起，漸漸變成了一個小團。

    一股清新的生機氣息，從綠色光芒之上散發出來。

    張合感覺到，自己渾身毛孔都打開了。周圍的許多飛鳥，也似乎感應到了這道氣息，撲稜著翅膀，紛紛飛了過來。

    「好精純的生機力量氣息！這是木屬性的生機力量氣息！」張合倒吸一口涼氣，瞪大了眼睛。

    「這個傢伙是要做什麼？這些木屬性的力量，應該是它的本源力量吧。它這樣分泌出來，難道是想凝結成丹藥？」阿福也是目瞪口呆，不理解眼前這一棵樹精是要做什麼。

    下面那個少年，明顯也是被驚呆了，就跪在那裡，愣愣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那一團綠色的光芒，匯聚成了兩顆丹藥，緩緩飛到了少年面前。少年呆呆的接住，這才回過神來，一臉的又驚又喜，狠狠地給眼前的巨樹磕了幾個頭：「謝謝山神。謝謝山神賞賜靈丹！」

    少年磕頭磕的直接額頭泛紅，卻依舊在那裡磕頭。

    「這一棵樹，果然不同凡響。一會兒等這個小傢伙走了，我要好好跟它談一談。」張合眼睛放光，就在這時，他心裡一動，突然抬頭往不遠處的天空看去，五道身影，正破空而至，向這邊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