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利涉大川 第一一零章 川中唐無敵 文 / 純陽真君
第一一零章川中唐無敵
青巖洞的山上，樹木叢生、草長鶯飛。
在半山腰上卻聳立著一座寺院，正是青蓮寺。
青蓮寺內的一間僻靜的後院，從民國延續下來的裝飾，讓它古色古風的味道。但是在如今這深冬的季節，加上不斷飄落的樹葉，這個古意濃濃的院落卻染上了一點蕭瑟的意味。
唯有院子邊那一壺正煮著的茶水，那騰騰而且的熱氣，給這院子稍稍帶來了一絲暖意。
然而就是在這樣的環境裡，院中卻有一道身著單薄的身影，絲毫不顧嚴寒，正在上下騰挪、拳掌翻騰。
身影隨意一步踏出，便是猶如鐵犁翻地，就算是一個稍微學過一點武的人也能從其中看出猶如暴風雨來臨般的冽冽拳勢。但是身影回身一轉，卻又變得如同春風拂面，彷彿是沒有一點威脅。
若是有高手在這裡，絕對會大感驚愕，這分明就是拳勁徹底練透，明暗皆出於心，圓潤如意的境界。在如今這個國術不斷萎靡的年代，這樣一個偏僻的小地方，竟然有著一位如此境界的高手！
半晌過後，這道身影才緩緩停下了動作。仔細一看，卻是一個看著身著唐裝的老人。
老人頭髮鬍子都已花白，但卻梳洗得一絲不亂。臉上雖然已經有了深深的皺紋，但卻沒有一般老人那種昏沉感，反而給人一種安詳、平靜如水的感覺。
「回來了····」老人此時還是背對著大門，卻突然淡淡出聲道。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已經走到門口了的彭帆突然有了種淚意萌發的感覺。原先那種遊子歸鄉的近鄉情怯感卻也隨著這聲話語而漸漸散去。
「師傅，小帆回來了！」彭帆動情地道。
唐克定此時也轉過了身，看了看彭帆，依舊是淡淡地道：「坐吧，先陪師傅喝一杯午茶！有什麼話擱後再說！」話語雖然堅定，卻也透露出一股濃濃地暖意。說罷還隨手指了指院子邊的樹凳。
「是！師傅！」彭帆慣性地回答道。
顯然是已經習慣了其師傅的這種態度。
坐定後，彭帆先是熟練地給唐克定倒了一杯茶，然後才給自己倒了一杯。
「這些年過去了，師傅您還是如此的精神奕奕，一點都沒變。」放下茶壺，彭帆說道。
唐克定卻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淡淡地道：「喝茶！」話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堅定，不容拒絕。
見狀，彭帆也只能嚥下自己那關切的話語。十數年的學藝生涯，他已深知自己師傅的性格、脾氣。
半晌過後，一杯茶見底，彭帆便張了張嘴。
不待他說話，唐克定已經站起來開口道：「別忙說話！先搭搭手吧！」說罷雙手便平穩地向前伸出。
聽到這話，彭帆也知道這是師傅要考較自己這些年來的情況。也不多想，站起身來向前一步雙手平穩地搭上了唐克定的雙手。
這樣搭手的動作，其實也是有一套說法的。即是老一輩武林人士中最為典型的禮節，也是兩個人試探對方深淺的首要方法。
中國的拳術往往都很是凶險的，動起手來，往往還沒有分出高下便已見生死了。所以當時的武林中人，便創出了這麼一個搭手禮，兩人相互搭一搭手，心裡便有了底了。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這樣也就避免了貿然出手，避免了不必要的傷害。
看到彭帆那純熟的步法，和平穩的動作，唐克定也是眼前一亮。心裡也很是欣慰，暗道：這些年過去了，小帆這小子的功夫沒有荒廢下啊！
想到這裡，他看向彭帆的眼神也有了那麼一絲不明顯的讚賞。
而彭帆此時的感覺卻不同了。
和師傅的手初一搭在一起，他便感覺到師傅手臂上的毛孔正在一縮一緊，其中透出的勁力彷彿是成千上萬的尖針。但是這種勁力卻能做到一起一伏，含而不發，絲毫不會對自己造成傷害。
可見師傅是早已突破了暗勁的界限了！至於是否超出了化勁，卻不是自己這個階段的人能看出的了。
而自己，別說是逼回這些勁力了，連刺激出這些含而不發的勁力都做不到。可見自己的功夫離師傅還有很大的距離啊。
「讓師傅您失望了，弟子還遠不是您老人家的對手。」鬆開手，彭帆低頭說道。
唐克定卻是淡淡一笑道：「你的毛孔夠縮放隨意，一身暗勁也能夠控制自如，達到了暗勁巔峰的境界。可見你這些年來，人雖然不在我面前，但功夫卻是沒有丟下的。」
說到這裡，唐克定話音一轉道：「但是你的進步確實有些慢了，初一見面我認為你這些年過去了，能夠初步進入化勁，邁進宗師的殿堂，但是你卻依然還在暗勁踏步。這一點，我有些失望！」
聽到唐克定的話，彭帆老老實實地低下了頭。
「師傅，我卡在這個點上已經有三年了，我想我是遇到瓶頸了。」彭帆說道。
聽他這麼一說，唐克定歎了一口氣道：「唉，你這種情況本來最好以秘術『虎豹雷音』來強行突破的。但是你的師祖，也就是我的父親，當年在李存義祖師門下並沒有得傳到這一秘術。」
「這些年來，我也沒有一日不想尋來這一秘術，幾經挑戰、賭鬥，讓輸的人助我尋找。為的就是讓我這一脈不至於有人卡在化勁的瓶頸上。
可是，雖然莫名其妙地打出了『川中無敵』這樣的可笑名頭，卻依然沒有見到『虎豹雷音』一絲一毫的身影。」
說道這裡唐克定再次歎了一口氣，道：「可能這樣的珍寶已經消失在那十年的動亂中了吧，也是我輩福薄啊，連見一見的福緣都沒有。」
聽完這一番話，彭帆不禁熱淚盈眶。
幼年時，總是疑惑師傅為何會去不斷挑戰其他的武林中人，本以為師傅是為了磨練自己的武藝，現在才總算得到了答案。原來都是為了我這徒弟啊！
想到這裡，彭帆一個八尺的漢子也開始了嗚咽。
「師傅，小帆讓您掛心了！」
見狀，唐克定一瞪眼喝到：「休做這小女兒姿態！」
聽到這話，彭帆才慢慢收住了心情，道：『是，師傅。」
見彭帆已經穩定住了情緒，唐克定這才淡淡道：「不說這個了，也是我輩福薄沒有機會修習這樣的秘術，不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說不定也是你的機緣。」
說到這裡他話音一轉道：「說吧，你這次回來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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