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四章 ：美人遲暮 文 / 杜若兮

    誘君心：絕色寵妃164_第一百六十四章：美人遲暮來自（）

    花梨筱聽得出這是羽凌風和莫尋歡。他們在討論什麼？是在討論她的生死？她聽得出莫尋歡的聲音裡帶著關心，而羽凌風，哪裡還有往日的深情。她在心裡冷笑了一聲，羽凌風應該是不會讓她死去的。現在天下局勢不穩，統一已經成為了趨勢，在這個時候，羽凌風絕對不會鬆懈。她就是他統一天下最好的招牌。

    「我去問過了，她不給解藥，我有什麼辦法！」羽凌風負手而立。他昨晚就去過了皇后的宮裡，她根本不理他。他的皇后，外表柔弱，但內心，卻是極其剛硬。

    「這個要你自己去想辦法！」莫尋歡冷冷道。頓了一會，「她快不行了」他言語中帶著幾分關切。

    花梨筱努力了很久才醒了過來。伸出手，一下子便無力的垂在床沿，她氣若游絲喚了一聲：「皇上」飽含深情。

    羽凌風聞言，神色一動，坐到了床沿，一手握住花梨筱手。

    花梨筱露出了一個勉強的微笑，「皇上，我知道我快死了」一說完她的眼眸立刻溢滿了淚水，她將他的手按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皇上，再摸一摸我們的孩子吧！他還沒有來得及來到這個世界上，昨晚我還夢見他踢我呢！」

    「寶寶，你別說了」羽凌風的手一僵。她的小腹還微微隆起，可是裡面已經沒有看生命。

    花梨筱一直睜大了眼睛，為了讓自己的眼淚不要流下來。片刻之後，終於閉上了眼眸。手無力的滑開。

    「寶寶」羽凌風喚了幾聲，花梨筱都沒有應聲。他扯過一旁的披風將她包裹好抱起就衝向外面。所經之處宮人皆恭敬的跪在兩旁。

    月光灑下，花梨筱可以感覺耳畔的風很疾，她知道那是因為羽凌風的步伐很快。這麼快的步伐，可是他的呼吸聲還是毫不紊亂。她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剛剛她確實感覺到自己的靈魂都要抽離了，不過，讓羽凌風摸她的肚子，只不過是她演的一場戲。她要的是他心裡，哪怕一丁點的內疚和憐憫。這個以後也許會用到。她也知道，他會救她，完全是因為她對他有用。所以她的心裡不會有一丁點的感動。

    羽凌風抱著花梨筱一路衝向鳳儀宮，一邊走還大喊：「傳牟思遠！」一路的宮人都感覺可能會有什麼不尋常的事情發生，一個個的皆表情嚴肅，不敢遲疑片刻。

    鳳儀宮的燈還亮著。

    「皇后」羽凌風抱著花梨筱，站在院子裡大吼了一聲。

    皇后穿戴整齊的從裡面走出來。像是早有準備似的。

    「皇上這是為何？」皇后冷眼看了羽凌風一眼。

    「把解藥給朕」羽凌風從牙縫蹦出了這幾個字。

    不一會牟思遠便帶人將鳳儀宮圍得是水洩不通。緊接著牟思遠和莫尋歡也走了進來。人越集越多。

    皇后理了理自己的衣衫，看了羽凌風懷中的人一眼，「我沒有解藥！」

    羽凌風臉色鐵青，一雙眼睛凌厲的望著皇后，「朕忍你很久了，要不是念在你是寒兒的母親，朕早就。」

    「早就怎麼樣？殺了我？」皇后站在離羽凌風不遠的地方，直視著他的眼睛。一臉的高傲不削，可是那眼中的絕望難掩。

    「朕這麼多年子嗣單薄，至今只有寒兒一人，想必你應該比朕更清楚吧！」羽凌風將昏迷不醒的花梨筱交到了莫尋歡的手中，理了理身上的褶皺。

    「是，都是我是我給你的愛妃們下的絕子藥，你早就應該想到了！呵呵，你娶了我不就應該愛我一個人嗎？」皇后突然情緒很激動，對著羽凌風大吼起來。

    羽凌風的眼裡怒火在燃燒，一把奪過牟思遠手中的劍，指著皇后，「把解藥交出來。」

    說話間，誰都沒有反應過來，包括羽凌風自己。皇后桑羅的身子猛一撞，羽凌風手中的劍便插進了她的胸口。

    「母后」太子寒的聲音在門口淒厲的響起。

    羽凌風也有些愣住了，手猝然便鬆開了。他沒有想過要殺她。他只是一時衝動，想嚇唬嚇唬她，可是他忘記了她是誰！她有著自己的倔強。

    皇后桑羅的臉上始終都帶著微笑，她看了插在自己胸口的劍，那裡鮮血已經染紅了一大片。然後笑著倒下。羽凌風一下子便接住了她搖搖欲墜的身子。

    「皇后」羽凌風抱著皇后喚道。

    皇后的嘴裡冒了出一口鮮血，她緩緩伸出手，捧著羽凌風的臉，兩行清淚滴了下來，「我學習了十多年，還沒有學會做你的皇后。這是我唯一的路了，謝謝你幫我解脫了。」

    「皇后」羽凌風怔怔的看著皇后，伸出一隻手覆在她的手上。他從來不知道她做他的皇后竟是這麼的辛苦，需要這樣的方式解脫。

    皇后桑羅一直流著淚，「你還記得嗎？那年你到我們天山來，我站在天上的北邊看著你，那時候，我便決定了要嫁給你。我本是天山的聖女，要終身不嫁。可是你跟我說：『桑羅，跟我去中原吧，做我的皇后。』我就跟你走了後來。」

    「別說了！」羽凌風沉聲道。他知道她要說什麼，後來一個又一個的女人帶回來。她終於瘋狂。那年他剛從垓下學院回來，便奉了父皇母后的命令，前往天山迎娶天山的桑羅公主。他至今還記得，那時候，她穿著一身白衣，宛如仙女。

    皇后桑羅的嘴裡又吐出了一口鮮血，她湊近他的耳朵，「我其實並沒有放蠶蠱。這樣，你會不會因為內疚而將我銘記一生？」她的眼裡留下了最後一滴絕望的淚水，「人生自古最悲，英雄白頭，美人遲暮」她說完最後一個字手便無力的垂下了。

    羽凌風在震驚了，她竟然要用這樣的方式來讓他內疚銘記一生！多麼傻的女子。良久之後才緩過神來，伸手撫上皇后的臉，她的眼角都有淡淡的魚尾紋了，他從來不曾注意過。他至今還記得，大婚那日，揭開蓋頭的那一刻，那時候，她還只是個小女孩，轉眼青春就逝去了。婚後他還教過她作詩，只是那時候他的心裡根本沒有她，娶她只是為了她背後的整個天山勢力。可是她還是那麼認真，一直都恪守皇后的職責，努力的學習處理宮中事物，學習吟詩作賦，學習做個好皇后。

    這一刻，他忽然有些覺得，或許一直包容她，並不只是因為太子，或許是十多年的夫妻，即使不愛，也有一種莫名的牽絆。畢竟他們在一起已經這麼多年。若是他沒有娶她，會怎麼樣？她也許會在天山做一輩子聖女，不食人間情愛。亦或是找一個天山的熱血男兒，相愛相守一生。

    花梨筱靠在莫尋歡的懷裡，他的衣服上有一股很乾淨的味道。她沒有想到皇后會這麼剛烈，她這是走到了絕路了。人生自古最悲美人遲暮，英雄白頭！這是怎麼的一種悲傷和絕望？真正愛一個人，會因為她容顏衰老而改變嗎？她相信不會！會改變的愛，便不叫愛。

    所有的人都在惋惜，一個女人，貴為一國皇后，最後還是要用這種方式來換取一個男人銘記一生！多麼悲哀！

    當太后被無枝嬤嬤扶著走進來的時候，便看見了羽凌風懷裡抱著早已經沒有了生氣的皇后。她的胸口還插著那把劍。

    「太后吉祥」

    所有的人都跪在地上行禮。

    羽凌風抬眼看了太后一眼，並未多言。

    太后走到羽凌風的面前，身子不停的顫抖，她伸出雙手，『啪』的一聲，狠狠的給了羽凌風一巴掌，在場所有的人都驚呆了，那個是一國之君，就算她貴為太后，皇帝的母親，也不能打他的。

    羽凌風還是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抱著皇后，背脊骨挺直。

    「從此，哀家不會再管你的事情了！」太后咬著牙，說了這麼一句話，便離開了。

    羽凌風抱著皇后桑羅一直坐了很久，大概是在回憶他們之間的故事吧！

    『砰』的一聲，有人飛天而降。所有的侍衛立刻打起了精神。拿著劍指著那人，但是那人卻不為所動。直直向著羽凌風懷中的人走去。

    「洛，你想做什麼？」牟思遠大喊了一聲。

    洛一身天山的服飾，花色繁複，頭髮被編成了很多小辮垂下。眼窩深陷，臉部輪廓突出，他對牟思遠的話聰耳不聞。他大手一揮，想要將皇后的屍身搶過來。

    羽凌風揮掌阻止，可是下一刻，便從洛的衣袖裡飛出了無數的小沙蟲。

    「皇上小心」莫尋歡立刻出聲提醒。

    還好羽凌風用衣袖擋了一下。也就是在這當口，洛搶過了皇后的屍身。他伸手撫著她的臉，竟留下了淚。他的眼神是那樣專注，彷彿在看著一件稀世珍寶，這世間的一切事一切人都都與他們無關。

    洛一個飛身，便飛出了鳳儀宮。在空中的時候，他還撒下了一大堆蟲子。那其實就是蠱蟲。所有的侍衛都混亂成一團。

    「追」牟思遠命令道。

    「不用了！由他去吧！」羽凌風立刻出聲阻止，「此事絕對不准宣揚出去！」他知道洛定會帶著她的屍身回到天山，她本來就生在那裡，或許她很想回到那裡。就算追了上去，這麼多人，也未必敵得過洛的蠱蟲。

    所有的侍衛都面面相覷。

    一切又歸於了平淡。只餘下地上的一灘血，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莫尋歡歎了一口氣，便抱著花梨筱走出了鳳儀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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