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三二章 烽煙再起（四） 文 / 香港大亨
「被俘虜的父老鄉親們，請不要衝擊我大明軍隊陣地！陣地被陷，我軍兵敗，那麼韃子會禍害更多大明子民。」
「為了更多大明百姓的福祉著想，你們不要衝陣了！」
「如果衝陣，我軍只能無情攻擊了」
皇家新軍是仁義之師，哪怕是大明百姓被迫衝擊陣地，也是令人不斷的喊話。
喊話聲傳到了俘虜陣中，引起了人群的騷動一名被捆住雙手的老者，毅然的轉過身，堅決不向皇家新軍的陣地衝去。
韃子兵怒吼道：「前向衝！不准停！」
老頭淡然道：「老兒走不動了，有本事你抬著老兒向前衝！」
韃子兵勃然大怒，用刀子橫在老人脖子上，道：「老兒，你不要命了？」
老頭閉著眼睛道：「與其被爾驅向九死一生的陣地，還不如現在就死了痛快！老夫活了六十七歲，不願臨終前還要做那漢奸走狗，助紂為虐！」
「找死！」韃子獰笑，揪著老兒的頭髮，鋒利的刀子猛然劈砍，血水如噴泉一般湧出，老者不屈的頭顱，已經被韃子拎在手中。
「爹」
「爺爺！」
數名男女不由哭喊，但是韃子兇猛之極，迅速的竄入人群一陣砍殺，道：「看到不聽話的下場了吧？想要活命，你們唯有聽我大清的軍令！」
老者的親屬，也紛紛斃命
現場愁雲慘淡。更多的俘虜被嚇的又哭又鬧，屎尿都被嚇的失禁了。韃子瘋狂對其進行殺戮後，對其餘明人俘虜道：「繼續沖，誰敢停半步，殺無赦！」
「快點，快衝！」
「誰跑的慢，就砍誰！」
上千名滿蒙韃子拿著武器。將這些百姓雙手用繩子捆住，向前驅趕。由於韃子不時之間，將跑的慢的大肆砍殺。因此俘虜們只能爭先恐後的向前衝
他們渾渾噩噩，甚至幻想明軍不開槍炮，而是出陣來解救他們。但是。大多數人皆不會知道，兩軍對壘講究的是森嚴的軍陣。
一旦軍陣給衝散了，精銳之師也可能變成了烏合之眾。
皇家新軍如果不想落敗，是不可能自亂陣腳的。
轉眼之間，這些老弱婦孺在清兵的驅逐下，連滾帶爬的前行，已經接近明軍的陣地150多米。
皇家新軍戰士們雖然不忍，但是
軍官們堅定的道：「虎蹲炮，開火！」
「開火！」
「開炮！」
蓬、蓬、蓬
虎蹲炮對著人群進行轟炸，濺出一團團的血水！
雖然。虎蹲炮在後世，被人認為是大號的火銃。射程遠遠不能算炮，操作也比擲彈筒、迫擊炮麻煩，不少後世軍迷叫囂虎蹲炮是雞肋。
但是，作為一種小型火炮。虎蹲炮終究能夠發揮出火銃所不及的威力。
比如，射程上虎蹲炮能在160米形成殺傷力。操作複雜、射速較慢的問題，可以用增多彈藥來彌補。
虎蹲炮一次可以射出16枚鉛彈，2分鐘發射一次。一門虎蹲炮的威力，也至少相當於四柄鳥銃。
這些被俘的百姓，見到皇家新軍真的開火了。一個個又哭的不休道：「沒有天理啊，韃子殺咱們，王師也殺咱！」
「明軍無義，咱們索性不要命了，沖了他們的陣地！」
近距離，密集的對著人群開炮，一發炮彈便帶走三五個人命。不但這些被迫衝陣的俘虜們死傷慘烈。就連躲在俘虜群中的韃子，也紛紛被虎蹲炮發射的彈藥擊中。
看著在炮火下被轟炸的淒慘的俘虜。
皇家新軍的戰士們，一個個感覺心中難受，對著軍官們道：「不開炮行不？咱們豁出去，衝出陣，與韃子近戰，能救幾個是幾個吧！」
軍官們罵道：「愚蠢，韃子對比我軍，擁有數量優勢。在近戰中，韃子也比咱更勇悍！我們唯一可以倚重的，就是這陣地的防禦工事。你衝出陣，誰都救不了，只會被韃子亂箭射死！」
軍隊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哪怕皇家新軍的戰士再如何不忍，也不得不硬著心腸開火。
漸漸的，大明的俘虜死傷五六百人，但是卻已經衝到了第一條壕溝面前。
壕溝中足足有數丈寬，根本不是被捆綁雙手，體力不支的老弱俘虜們能夠跳過去的。而韃子兵已經迫不及待的在後面推搡，將俘虜們向坑中推去。
事實上，韃子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用俘虜的人命去填壕溝。
壕溝不利於騎兵的衝鋒！
有壕溝在，韃子並永遠不能戰勝躲在防禦工事中的皇家新軍。如果用滿蒙韃子的人命去填壕溝，至少需要耗費數千計的人命。
而揚古利根本不容許這種損失，哪怕損失的蒙古人，他也承受不住。
需知道，皇太極征服蒙古之後，便執行滿蒙一家政策。所謂滿蒙一家，只要指滿人與蒙古人之間的聯姻。皇太極娶的是蒙古女人做皇后、妃子，而皇太極也將十多位格格嫁給蒙古部落的首領，並且分封蒙古部落一堆的親王、郡王、貝勒、額駙。
那些經過八旗制改編的蒙古人，也都是與滿清皇族沾親帶故。如果損失的太慘重，去皇太極那邊的哭訴，揚古利也討不了好果子吃。
第一道壕溝逐漸被屍體堆積，填出了幾道能夠讓人踩過去的口子。
肖白浪斷然下令道：「皇家新軍，火銃輪射！」
「準備！」
「舉槍！」
「射擊！」
軍令被傳達陣地，450名火槍兵開始有條不紊的輪射。
砰砰砰砰
爆豆一般響起的火槍齊射之聲。陣地最正面的俘虜和韃子。皆是如同割麥子一般，一**的倒下。
每一波子彈，都能帶走數十條人命！
皇家新軍的射擊精度，也一直隨著實戰經驗的增長而增長。在年初他們剿滅流賊時，100米以內命中率不超過5%。但是眼下排隊槍斃，百米以內的命中率逐漸提升到了8%20%左右。
部分神槍手給他們充足時間瞄準射擊，更是能夠達到50%以上的命中率。當然了。這種單兵的神槍手，意義並不是很大。目前火器只有集中齊射，形成火力優勢。才是最適合正規軍作戰的模式。
由於俘虜和韃子，非常好認！
俘虜衣衫襤褸，韃子們紛紛穿著制式軍服。皇家新軍無論的虎蹲炮。還是火銃排隊槍斃，也有意識的朝著韃子的方向進行火力覆蓋。逐漸的，韃子的死傷數據，不斷的增多
大約有500多名韃子踏著屍體，衝出第一道壕溝防線。不過，迎接他們的不是勝利，而是而是鉛彈形成的彈幕。
虎蹲炮、鳥銃的彈丸，皆是鉛彈！
鉛彈，也是性價比最高的一種彈藥
僅僅不過是幾個呼吸之間，韃子在第一道防線之前。500多人逐漸被鉛彈絞殺，帶著難以置信的目光，紛紛倒斃
這時候俘虜們已經紛紛開始四散而逃。因為陣地的地勢複雜，大多數的清兵被隔離在第一道戰壕之外。所以，近千名俘虜成功脫離了韃子的魔掌
「皇家新軍保持對韃子火力覆蓋。派1000長槍兵上陣堵住壕溝缺口，200刀盾兵去收容這些難民！」肖白浪見狀發號施令道。
「是！」
士兵們情緒很是振奮的說道。
肖白浪通過接二連三的殺韃子，已經逐漸的建立了不俗的威望。至少，不少第二營的戰士們，也紛紛對於自己之前對韃子的畏懼感到羞愧。此時的皇家新軍戰士，甚至已經將自己擺在與韃子實力相當的位置上。
也許。在野外的遭遇戰，皇家新軍不能與韃子硬捍。不過，一旦有防禦工事可以依靠，那麼火器部隊，將會如同絞肉機一般，讓韃子付出可怕的傷亡代價。
火器時代的戰爭，才是硬漢的戰爭，才是真正殘酷到極點的戰爭
韃子妄想付出幾十人的代價，擊潰明軍數萬人的部隊，這種戰役再也不會出現。至少，韃子與皇家新軍作戰，哪怕勝利了，也必須用慘重的傷亡去換取！
你殺我幾千人，我也殺你幾千人！
呆板、曠日持久的火器戰爭時代已經開啟，騎兵退出戰場之王的寶座，已經陷入了倒計時。
火藥、鋼鐵、意志，這是將來的戰爭最根本要素
隨著肖白浪的命令下達之後。民兵部隊喊著：「殺韃子！」
長槍兵方陣，踏著整齊的方陣上前，如堵住大壩缺口的磚石一般，牢牢的守在陣地前。
如潮的韃子，紛紛湧來。
民兵們握著長槍的手掌，有點顫抖，精神也顯得有點恍惚。
直到軍官的命令，才讓長槍兵們精神一振——
「全體都有，向左刺！」
充滿威嚴的軍官指令，這段時日，軍官的棍棒、皮鞭，以及思想教育課程，給予這些新兵內心中，樹立了軍官的權威、不容置疑的印象。
一旦軍官發話，他們便條件反射一般的執行軍令。
1000名長槍兵在軍官的命令中，一排排的輪流向前刺。而韃子騎兵紛紛從壕溝的缺口衝來，只能不甘的迎向如林的長槍桿。
一個衝鋒，三十多名騎兵不甘的被長槍刺穿身體，馬匹奔馳的慣性，令他們想要躲閃也難
當然了，民兵們也付出了50多人傷亡的代價！
「向左刺！」
「向左刺！」
民兵的長槍兵們，首次發揮出了自己的作用！
——近戰中，長槍兵是騎兵的剋星啊！
哪怕民兵們大多數是菜鳥，但是在有過實戰經驗的軍官指揮下，根本不用動腦經，只管「向左刺」！
由於指令簡單，也避免了菜鳥們操作複雜命令，出現混亂的場景。而這種簡單的戰術指令，在這壕溝的幾個有限的缺口前面，卻發揮出了可怕的威力！
一**的韃子騎兵，悍不畏死的衝鋒。但是，長槍兵一次次的刺殺之下，連續挑死三百多名韃子。
最終，韃子不甘心的策馬與長槍兵拉遠距離，準備以弓箭射擊。不過，長槍兵方陣中準備了一些門板豎立在陣地前。
再加上，民兵們也穿著不遜色韃子的棉甲防護，更降低了弓箭的殺傷力。
而在韃子拉遠距離之後，卻有正是虎蹲炮的射程範圍內。
於是虎蹲炮給韃子「送行」，讓韃子的這一波撤退途中，再次留下了200多具屍體。
揚古利站在一片高地上，舉著望遠鏡，震驚道：「怎麼可能」這位滿清的宿將，首次感覺到吃驚。
不是因為皇家新軍的武器。
——事實上，虎蹲炮、鳥銃在明軍部隊中，裝備的比較普及，關寧軍中至少有一萬火器部隊。
但是大明諸軍沒有職業化火器部隊的覺悟，也沒有排隊槍斃戰術配套的訓練，以及思想洗腦！
排隊槍斃時代的軍人，除了武器的技術之外，更是要不斷用思想洗腦。什麼民族主義，什麼國家主義，什麼軍隊榮譽，什麼我軍無敵
總而言之，必須要用足夠說服力的理論，對火槍兵進行洗腦。讓他們如同機械一般，進行殺戮，甚至與敵人對射互相換傷亡。
而民兵部隊這一次的表現，也是創造了輝煌的戰績！
畢竟，這批民兵的骨幹軍官，皆是由於以前配合皇家新軍作戰，而失去對韃子的畏懼。所以，這些老兵敢於與韃子拚命，認為自己能殺的死韃子。而新兵們是單純的，既然擔任軍官的老兵們不怕死，單純的新兵，因為軍官的權威，超過了對敵人的害怕，使得他們機械式的按照命令行事。
命令簡單到「向左刺」，也不至於命令被執行的走樣
「韃子也不過如此嘛！」
民兵們難以置信的看著陣地前，堆積如山的韃子屍體，除了一些是被槍炮擊殺的之外，被長槍捅死的也有300多人。
民兵們也是紛紛振奮道：「萬勝！萬勝！萬勝！」
此役民兵們也是首次找到了屬於軍人的榮譽感，不再陷入對韃子的無盡畏懼中